第252章 贾元春见死不救,贾元春无情无义
第252章 贾元春见死不救,贾元春无情无义宝玉闻言一愣,在佛家经典之中,智性也就是本性的意思。
他娘取了这么一个法號,难道是要檳弃过往种种,回归本来性情之意吗?
可是他娘的本性,又是什么样的呢?
宝玉心中虽有猜测,但他並不敢出声询问,只能任由智性师太抱著他默默流泪。
胡玉娘跪在一旁,也不敢去劝,只好也跟著垂泪不止。
过了许久,智性师太才渐渐止歇,她鬆开宝玉,看向一旁的胡玉娘。
接著,贾宝玉將自己纳胡玉娘为妾室,而且胡玉娘已经怀有身孕的事情,告诉了智性师太。
说到底,贾宝玉还是有几分孝心的。
他故意隱去了他触犯军法,被处以宫刑的事情,免得刺激到他娘智性师太。
智性师太出身忠义伯府,乃是王家嫡出的大小姐,出嫁之后又是贾政的正室夫人。
故而她从骨子里便瞧不起,像胡玉娘这样攀附权贵,出身小门小户,却偏偏要去世家大族做小妾,做姨娘的下贱女子。
但胡玉娘既然已经怀了宝玉的孩子,那就另当別论了。
智性师太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胡玉娘,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
自古娶妻娶贤,纳妾纳色,眼前这个胡玉娘的姿色,自然是极为出挑的。
看她极为和顺的眉目,一身淡雅的气质,可惜出身不好,门第不高。
给宝玉做正室妻子,自然是不够格的,但身为姨娘小妾,却有些委屈她了。
智性师太拉过胡玉娘的纤纤细手,一边摩著一边说道。
“我这儿子,自幼因老太太疼爱,原系同姊妹们一处娇养惯了的,行事有些女儿態,
他嘴里一时甜言蜜语,一时有天无日,一时又疯疯傻傻,你只休信他,等日子久了,你便会知道,他对我这个娘,未必会有多少孝心,但对你这样的女儿家,无疑是极好的。”
说到这里,智性师太將自己手腕上的一串念珠卸了下来,並亲手戴在胡玉娘白皙如玉的手腕上。
“这串鸽香念珠,是太祖皇帝时期,皇后娘娘赏给我曾祖奶奶的,后来我出嫁之时,祖母便將它赐给了我,今日转赠与你,必能保佑你母子平安,一生和顺。”
说著,智性师太握住胡玉娘的手腕,双目含泪道。
“我这儿子,是个混世魔王,但心里是好的,故而时常被人欺负,我现在已经方外之人,顾不了他了,往后便交託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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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玉娘闻言,当即也红了眼圈,叩头答应下来。
隨后,智性师太扶著胡玉娘起身,又拉著她的手,说了会子话。
便在这时,老姑子静虚师太遣小尼姑智能儿过来说,素斋已经准备好了,请几个人过去用斋饭。
智性师太点点头,拉著胡玉娘的黄小手说道。
“山村野寺,没有什么好吃食,斋饭也粗陋得紧,隨便用一些,权当沾沾佛缘,为孩子积福吧!”
说罢,智性师太牵了胡玉娘的小手,当先而行,贾宝玉紧紧跟在后面,去了斋房用斋智性师太倒也不是自谦,水月庵確实没有什么好吃食,此时又是深冬季节,並无新鲜瓜果蔬菜,故而几个姑子整治了一桌子素斋,也不过是些豆腐,菜乾等物。
除此之外,当然也少不了水月庵极为拿手的馒头。
因为已过午时,出家之人秉持著过午不食的口欲之戒,故而智性师太坐在那里,只是看著宝玉和胡玉娘吃,而她自己却並不吃。
席间,胡玉娘吃了半个馒头,又吃了几口素斋,便觉得有些饱了。
可她听智性师太说,吃这顿斋饭为孩子积福,胡玉娘便放开肚皮,每样素斋又吃了两口。
而贾宝玉看著一桌子素斋,却不由得眉头微,只是象徵性的胡乱吃了两口。
就连他娘智性师太,递给他的那半个馒头,贾宝玉都只是轻轻咬了一小口,便不再吃了。
智性师太见状,摇了摇头,嘆息了一声。
她这个儿子从小锦衣玉食,是享惯了福,过不了苦日子的。
现在有老太太照看著他,他在荣国府的日子,估摸著还和过去一个样。
可若是有一天,老太太没了,他又该怎么办呢?
想至此处,智性师太不觉落下泪来。
旋即,她收起泪容,转动手中念珠,默默诵经不止。
过了会,贾宝玉和胡玉娘用罢斋饭,小尼姑智能儿又端上三盏香茶。
三人又喝了会子茶,智性师太摆摆手道。
“天色不早了,你们回去吧,路上走慢一些,往后也不用再来看我,等孩子生下来,
百日宴之后,带著孩子来,让我瞧一眼,便是你们的孝心了。”
贾宝玉含泪答应下来,然后携了胡玉娘的纤纤细手,离了他娘智性师太,离了水月庵,回荣国府不提。
而宝玉和胡玉娘走后,智性师太来至禪堂,还是一如往常,跪坐在水月观音坐像前,
默默诵经不止。
可是今儿,她却悵然若失,久久难以入定。
便在这时,周瑞家的悄摸摸走了进来。
周瑞媳妇与金,玉,彩霞等人不同,她是智性师太出嫁之时,便从王家带了来的陪嫁丫头。
严格来说,她的人身依附关係是属於智性师太的,而並不属於荣国府。
故而智性师太来水月庵出家,周瑞家的没法子,她也只能跟了来,继续伺候她家的大小姐。
好在智性师太出嫁之时,忠义伯府正处於鼎盛之时,嫁妆给的极为丰厚,故而智性师太並不缺银子使唤。
依照大乾律法,女子出嫁之时带来夫家的嫁妆,是该女子的私人財產,且受朝廷律法的保护。
除非皇帝下旨抄家,不然不管是和离,还是休妻,这份嫁妆人家是怎么带来夫家的,
走的时候还是照样怎么带走,与夫家没有什么关係。
在原著之中,王熙凤曾在吹嘘她们王家的豪富之时,说东海缺少白玉床,龙王请来金陵王,就是把她和太太,也就是智性师太的嫁妆,隨便扫扫地缝,也够荣国府上上下下使唤上好几年了。
原著中王熙凤这话,虽说有些吹嘘夸大之词,但並没有夸大多少。
毕竟在原著中,为了贴补荣国府的家用,王熙凤典当自己的东西,光金项圈就当了好几个。
而王熙凤嫁到贾家的时候,王家都已经败落了,她的嫁妆都如此丰厚。
那么在王家鼎盛时期,嫁到贾家的智性师太,她的嫁妆比起王熙凤来,肯定是只会多,而不会少。
而智性师太刚一到水月庵,便自己出银子,让周瑞媳妇去找中人,给水月庵买了几百亩上好的良田。
见智性师太如此豪奢,再加上她又是当朝贵妃的亲娘,故而她在水月庵眾尼之中,虽然只是智字辈,虽然只是静虚老尼的徒弟,但她的地位却极为超然。
而水月庵的住持,名义上还是老姑子静虚,但实际管事之人,却是智性师太的陪房周瑞媳妇。
见周瑞家的进来,智性师太没有说话,依旧跪坐在水月观音坐像前,试图再一次入定诵经。
周瑞家的看了眼智性师太,欲言文止。
过了好一会,周瑞家的才喘道。
“太太,宝二爷今儿来,您可瞧出什么异常了?”
见周瑞家的提起宝玉,智性师太便放弃了入定诵经的打算,睁开眼看著周瑞家的,不明白她此话何意。
“说了多少回,让你往后別再叫我太太了,可你就是不改,”智性师太疑惑不解道,“宝玉白了,也胖了,没瞧出什么异常啊!”
周瑞家的这次终於改了称呼,但並没有叫师太,或是禪师什么的,而是依著智性师太还未出嫁之时,在王家时候的规矩,称呼智性师太为大小姐。
“大小姐,奴婢半个月前听到一个消息,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智性师太没有再纠正周瑞媳妇的称呼,而是皱眉问道。
“什么消息?关於宝玉的?”
周瑞家的点点头,吞吞吐吐道。
“大小姐,这事儿奴婢本来是不打算说的,但纸里终究包不住火,满京城早就传遍了,包括水月庵里的姑子们,她们一个个也都知道了,只是瞒著大小姐一个人,
奴婢想著,与其等她们哪一天说漏了嘴,让大小姐猝不及防,到时候伤心之余,又伤了自己个的身子,还不如让奴婢来告诉大小姐呢!”
见周瑞媳妇说的如此严重,智性师太也不由得面色微变,她急声问道。
“宝玉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倒是说啊,你是要急死我不成吗?”
“大小姐,奴婢说了,您可千万別急火攻心,可千万別伤了身子啊!”
说著,周瑞家的从袖子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天王保心丹,递给智性师太,並伺候她服下。
见周瑞家的连天王保心丹都提前准备好了,智性师太心里便咯瞪一下,莫名好一阵发慌。
她知道,必定是宝玉出了大事,不然周瑞家的向来老成持重,她断然不会如此。
可宝玉方才来的时候,看起来好好的啊!
宝玉不仅白了,还胖了一些,言谈举止除了有些的,说话有些细声细气的,其他並没有什么异常啊!
便在这时,只见周瑞家的,“扑通”一声跪倒在智性师太面前,眼泛泪,哭著说道。
“大小姐,奴婢听说,宝二爷触犯军法,在还未回京之前,便在绍兴军中,当著上万名將士的面,给,给,给处以宫刑了!”
说罢,周瑞媳妇抱住智性师太的双腿,豪陶大哭起来。
“大小姐,宝二爷被阉了,他再也不是男,不是男人了!”
周瑞媳妇的这句话,好似晴天霹雳一般,炸响在智性师太耳边。
她难以置信的低头看著周瑞媳妇,试图想让周瑞媳妇告诉她,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周瑞媳妇说看玩的。
但是,这可能吗?
突然,智性师太想起方才,宝玉说话细声细气的,还白了,胖了一些。
她当时並未在意,毕竟宝玉每日与女孩子廝混在一起,说话行事本就有些女儿態。
但现在转念一想,智性师太全都明白了。
智性师太出身忠义伯府,又嫁到了荣国府,不管是娘家还是夫家,都是顶级勛贵,她这半辈子见过不少太监。
那些宫里的太监,不都一个个白白胖胖,不都说话细声细气的吗?
想至此处,智性师太只觉五內俱焚,虽然刚刚服下一枚天王保心丹,可还是不由得急火攻心。
智性师太喊了一声:“宝玉,我的宝玉!”
便身子朝后一仰,整个人皆过去。
幸好有周瑞媳妇在旁边,才没有让她摔倒在地上。
周瑞媳妇也慌了神,抱著智性师太的身子,哭得死去活来。
禪堂之內的动静,早惊动了水月庵一眾女尼。
静虚师太和智通,智善,还有小尼姑智能儿,听见动静,一个个都来了。
到底是静虚师太年龄大,见多识广,经验也丰富。
只见她掐住智性师太的鼻下人中,双手虎口位置,又让小智能儿去拿一杯冷水来,猛地泼在了智性师太的脸上。
“啊!宝玉,我的宝玉!”
智性师太嘶声喊了一嗓子,便幽幽醒转过来。
看见近旁的静虚师太,智性师太一把抓住她的手,哭著喊道。
“师父,你,你瞒的我好苦!”
静虚师太见状,瞬间便明白过来,宝玉被阉的事情,智性师太已经知道了。
静虚师太警了眼周瑞家的,没有说话,只是嘆了口气。
过了会,静虚师太让几个尼姑,一起將智性师太抬到禪床上,又在旁边坐了一会,这才嘆息著走了。
整个禪堂之內,便只剩下智性师太和周瑞媳妇两个人。
智性师太睁著双眼,呆愣愣的看著屋顶,眼睛里没有一丝神采,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此时的智性师太,在脑海里想了很多很多。
她在想,这么大的事情,方才宝玉在这里,他为什么不说呢?
是了,被处以宫刑,成了一个太监,对任何一个男子来说,这都是奇耻大辱。
如此奇耻大辱,让她的宝玉,又怎么张得开口呢?
再说了,她的宝玉是个有孝心的好孩子,为了不让她这个当娘的担心难过,所以才报喜不报忧,刻意將此事给瞒下了。
当时她还有些奇怪,胡玉娘区区一个小妾,即便是有了宝玉的孩子,就真的值当专门跑一趟,带了来让她瞧一眼吗?
现在她全都明白了。
她的宝玉成了太监,以后不会再有孩子了,而胡玉娘肚子里的那个孩子,便成了宝玉唯一的骨肉。
所以老太太才会让宝玉带了胡玉娘来,让她这个当娘的好好看看。
智性师太想著想著,又想起了贾元春。
此时此刻,智性师太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她这个女儿,是真的无情无义,真的见死不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