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 晏临受刑
就在苏裊被欺负的呜咽连连的同时,另一边,晏临被绑在木架上,已经被鞭笞的皮开肉绽。对面,皇后贺兰飘被宫人伺候著坐在那里,慢条斯理的喝茶:“晏大人不要记恨,这是定国公苏大人要求的。”
晏临哼笑了声,没有说话,其实他的心里至今依旧一片愕然。
他很確定苏裊小时候並不认识他,那时他如丧家之犬一般躲在嬤嬤那里受嬤嬤庇护,苏裊甚至都没有见到过他。
所以,她究竟是如何知道他……曾被净身。
晏临小时候是个小太监,入宫时年岁过小,而刚入宫没多久带他的师父便惹上事丟了性命,他则是被师父当初的对头欺凌的活不下去。
在一处宫墙缝隙里躲了三个多月差点饿死时,他被嬤嬤所救,躲在了嬤嬤身边才活了下来。
除了嬤嬤,没人知道他是个太监。
可他很確定,嬤嬤不会告诉別的任何人!
晏临不知道苏裊那个草包是如何得知,更不知她此番究竟意欲何为,这时,他忽然看到,皇后娘娘將旁边的人尽数遣了出去,只留下两个贴身侍奉的宫人。
下一瞬,晏临便听到皇后淡声开口:“你给本宫投毒,趁机装神弄鬼……究竟想知道些什么?”
贺兰飘语焉不详却又意有所指:“那些事不是什么说不得的,若你与之有关,大可以光明正大来问本宫,又何必故弄玄虚。”
晏临愣然抬头,便对上皇后淡淡看过来的一眼。
他这才意识到,苏裊不光是为了诬陷他……她还要让他背了不知什么黑锅。
轻吸了口气,晏临哑声开口:“下官不知娘娘所言为何,还请娘娘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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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飘骤然眯眼。
静静看著眼前的锦衣卫头子,贺兰飘心里清楚……他们与什么穷凶极恶的人都打过交道,心性狡诈难辨也是自然。
顿了顿,她直接问:“那前一日,晏大人为何特地让人清理炭渣?”
贺兰飘並不確定这件事是不是晏临做的,故意诈他。
果然,下一瞬她就听到晏临说道:“是苏裊让我做的。”
不愿背莫名的黑锅,晏临便將所有事和盘托出:“苏裊与九公主交恶又被九公主当眾责罚,羞恼不甘之际,让我替她寻药,给九公主炭盆里下了起疹的药粉,后来担心事情败露,求我替她销毁罪证。”
贺兰飘眼神陡然变得阴冷,她盯著晏临,冷声开口:“九公主好好的,哪有什么疹子。”
晏临猛地一愣,下一瞬,想清楚前因后果,他竟是倏地笑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原来从一开始,那些所谓的愚蠢设计,都是衝著他来的,可笑他居然被他原以为的草包一步步誆骗,自己把自己送进了陷阱里。
嘶声失笑片刻,晏临对面前的皇后道:“我並不知晓娘娘那边有什么事,但可以確定一点,那就是你我都被苏裊设计了。”
贺兰飘想到那个蠢名几乎与美貌不相上下的苏二小姐,冷声嗤笑:“所以,晏大人是在告诉本宫,你是无辜的,而你我两人……都被苏二小姐那个草包算计了?”
晏临也知道,任谁来听这话都会觉得可笑。
他们两人,一个是见惯了阴谋诡计的锦衣卫镇北府司使,另一个是在后宫风云诡譎中高立云端的一国皇后……却在短短几日內被一个眾所周知的瓶草包算计了。
晏临清楚,自己如今说什么皇后都不会相信,毕竟,一个锦衣卫头子与一个草包千金,任谁都不会相信他才是无辜的那个。
他轻吸了口气摇头失笑:“我从前也是这样轻视她的。”
贺兰飘站直身体看了眼晏临,然后抬手……后边身材壮硕的宫人手持带著倒鉤的长鞭往前,啪得一声抽打过去。
没一会儿,晏临就被抽的皮开肉绽。
可他却依旧在笑,压下喉咙的血腥味,他对皇后说:“娘娘不必白费力气了,我真不知道你想问什么,更不知道该交代什么,若是不信,娘娘直接杀了我便是。”
贺兰飘眼底闪过寒芒。
可她当然不可能直接杀了晏临,这人一贯受圣上器重,手下镇北府司那些锦衣卫爪牙对他忠心耿耿,而此次的事情又並未定罪……以圣上对他的器重,等风头过去了,把他转调到身边伺候也不是不可能。
更重要的是,若晏临真与那晚装神弄鬼恐嚇她的事有关,那他背后必定还有人。
她不能自乱阵脚给人留下把柄!
只要她稳住,十几年前的事……她不信有人能寻出什么证据来。
下一瞬,贺兰飘冷声开口:“扔去皇陵守陵思过,这是陛下的意思。”
“是。”
晏临遍体鳞伤被扔去皇陵,而猎场与京城官场,短短一日间,关於那位锦衣卫镇北府司使居然是个太监的消息便已经在暗中传开。
惊愕者眾多,嘲讽辱骂的自然也有,尤其是那些往日畏於锦衣卫阴森冷厉的官员,在得知晏临居然是个太监时,像是终於找到了泄愤的机会,凑到一起便是好一通辱骂。
“原还是个没根的东西,平日里耀武扬威的,居然是个太监!”
“可不就是,男人都算不上。”
“下贱胚子,往日里狐假虎威,且看他能有个什么好下场。”
同样的,营地里一部分晏临先前负责的防卫也换了一批人。
好在冬狩也只剩下最后一日,影响不算太大。
最后一日苏裊没打算进猎场,毕竟她原本也不是很喜欢打猎,更喜欢凑热闹而已。
可就在她与薛青青还有谢明月一起在临时教场玩耍比赛射箭时,却见谢轻澜驱马而至,跳下马背便大步走到她面前。
“你没什么事吧?”
头一日苏裊出事时谢轻澜恰好送谢知溪回京城去了,不在猎场。
四皇子谢知溪脚上有伤,还没好利索就逞强要来参加冬狩,结果跑了两场伤口崩开,太医查看后说他再不待在暖和的地方好好將养著脚就要废了。
谢知溪这才怕了,让一向交好的老五谢轻澜將他送回京城皇子府。
谢轻澜刚回到猎场就听说了晏临对苏裊意图不轨之事,直接闯到临时关押处才得知那腌臢东西已经被送去皇陵。
而后谢轻澜便又直接赶来看苏裊。
在看到苏裊与谢明月几人嬉笑打闹时,他顿时鬆了口气,然后才后知后觉想起来,这小孔雀一贯是没心没肺的。
可一想到她差点被一个残缺不全的锦衣卫伤害,谢轻澜还是有些后怕,忍不住便打马到她身边,一开口便是训斥:“当初便让你离他远一些,你什么时候才能学会听话?”
苏裊满脸莫名:“这与你有何干係?”
谢轻澜更气了:“你到底知不知道好歹?”
话说完他就猛地想起来什么,果然,下一瞬就见苏裊抬手指过来:“知道啊,你就是那个歹。”
谢轻澜:……
眼见不远处苏萱也朝这边走来,苏裊冷嗤了声转身不愿与这两人纠缠。
她此番已经撂倒了晏临,算是一场胜利,苏萱这边急不得……她邪门的很,指不定又会搞出什么么蛾子。
恰好谢明月为了配合苏裊装病还没进过猎场,便嚷著让苏裊与薛青青陪她进猎场去跑一圈。
苏裊应了声,然后不顾谢轻澜喊她,翻身上马与谢明月薛青青两人一同离开。
另一边,谢沉砚在得知苏裊进了猎场时眉头顿时蹙起:“不是说今日不去了?”
平璋小心回道:“是五殿下回来了,去教场寻二小姐,二小姐不耐烦应付,便与九公主走了。”
谢沉砚当即起身大步往外走去:“备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