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韩三平、任忠伦

    6月16日晚7点30分，洛杉磯国际机场的航站楼前，三辆黑色奔驰s600整齐停靠。
    彭磊靠在中间那辆车的门边，看著英皇集团logo的公务机缓缓滑入停机坪。
    “boss，韩总的飞机提前了十五分钟。”
    助理艾玛小声提醒，手里捧著的电脑显示著实时航跡，“上影的飞机还有三分钟降落。”
    舱门打开时，韩三平健步如下的身影让彭磊微微挑眉；这位五十多岁的中影掌门人居然第一个衝下舷梯，身后四位高管小跑著才能跟上。
    “小彭！”韩三平隔著老远就伸出双手，声音洪亮得引来过路旅客侧目，“让你久等了！”
    彭磊迎上去握住那双汗津津的手，“韩总，路上还顺利吗？”
    韩三平凑近耳边，热气喷在彭磊耳廓，“別提了。为了你这个项目，我们特意找英皇藉机；结果老任那傢伙...”
    他话没说完，一阵引擎轰鸣打断了他；印著寰亚集团logo的湾流g550以一个近乎挑衅的俯衝姿態降落在相邻跑道。
    不到五分钟，任仲伦就带著三名助手小跑过来。深蓝色阿玛尼西装隨意搭在臂弯，白衬衫后背已经湿透。
    “彭导好！老韩！巧啊！”
    他故意看了看腕錶，“我这班机居然跟中影的专机同时到，真是缘分！”
    韩三平嘴角抽动，皮笑肉不笑地说：“老任你这'偶遇'的成本可不低啊，听说湾流每小时燃油费就要两万美金？”
    “为了《2012》，这点油钱算什么。”
    任仲伦笑著转向彭磊，“彭导，我们上影可是带著十二分诚意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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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彭磊刚要开口，韩三平已经一把揽住他肩膀：“小彭坐我的车，正好路上聊聊新方案。”
    说著不由分说就把彭磊往中间那辆奔驰引。任仲伦眼疾手快拉住彭磊另一只胳膊。
    “彭导，我准备了今年西湖的明前龙井，听说你最爱喝...”
    三人僵持的滑稽场面引得隨行人员纷纷低头憋笑。
    最后还是彭磊解围：“要不这样，我坐韩总的车，任总您的车跟在后面。酒店咱们边吃边聊？”
    车门刚关，韩三平就迫不及待地掏出一份烫金文件夹：“小彭，这是中影最新的合作方案。”
    他翻开扉页，红色公章在阅读灯下格外醒目，“我们愿意溢价参与，而且...”
    他神秘地压低声音，手指在某个数字上重重一点，“集团特批了3个进口片配额，隨你支配。”
    彭磊接过文件，余光瞥见后视镜里任仲伦的车紧紧咬著他们不放：“韩总，这个溢价...”
    .......
    半岛酒店的“观澜阁”包厢里，水晶吊灯將整个空间映照得如同白昼。
    转盘上的龙虾刺身还冒著丝丝寒气，鲍鱼燜鸡的浓香在空调冷风中缓缓瀰漫。
    服务员刚斟完第三轮茅台，任仲伦突然说话。
    “彭导，咱们有话就直说了！”
    他唰地从西装內袋掏出一张支票拍在玻璃转盘上，支票边缘在灯光下泛著淡蓝色的防偽纹路。
    “这是上影的诚意金，2500万美元！只要6%的份额，后续要多少跟多少！”
    韩三平冷笑一声，慢条斯理地从公文包取出三份带著红头文件纸的文件，纸张摩擦发出沙沙声响。
    “小彭，看看这个。”
    他故意將文件在任仲伦眼前晃了晃才递给彭磊，“中影未来三年主控项目的优先投资权、电影频道黄金时段的gg位打包，还有...”
    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进口片配额优先审批通道。”
    彭磊接过文件，他抿了口茅台，突然问道：“两位前辈知道《2012》最大的风险是什么吗？”
    包厢瞬间安静得能听见中央空调的出风声。
    任仲伦的筷子悬在半空，思考了片刻，“是...特效预算？”
    “是国內取景协调。”
    彭磊放下酒杯，玻璃杯底与大理石桌面碰撞出清脆的声响，“我准备了很多国內取景。长白山火山群爆发、东方明珠倒塌、青藏高原被淹没...光是在青海的拍摄就需要协调七个部门。”
    韩三平立刻接话：“中影可以搞定所有批文！”
    任仲伦不甘示弱：“上影在青海有现成的拍摄基地！去年拍《可可西里》时建的，所有设施都是现成的！”
    他急得额头冒汗，突然转向助理，“快去把我车上那个黑色公文包拿来！”
    助理小跑著取来公文包，任仲伦“哗啦”一下拉开拉链，取出一沓图纸铺在餐桌上。
    “这是上影在青海的基地平面图，我们愿意免费提供给《2012》使用！”
    韩三平眯起眼睛：“老任，你这图纸上標的可是军事管理区啊...”
    “咳咳！”彭磊突然咳嗽两声，两人立即噤声。
    他拿起茶壶给两人续水：“这样吧，10%的份额，中影和上影各出2500万。”
    “2500万？”任仲伦声音都变了调。
    “高出的部分，”彭磊打断他，“我会用进口片配额补偿。后年《飞屋环游记》的大中华区发行权，我可以帮你们爭取。”
    韩三平突然轻轻敲了敲桌子：“中影出3500万美元！要8%；外加所有国內院线的黄金场次！”
    “老韩！”任仲伦急得站起来，“你这是恶性竞爭！”
    眼看两人又要吵起来，彭磊抬手示意：“不如这样，我们按区域划分。中影负责北方院线，上影负责长南方院线，但有个条件...”
    他压低声音，“我要两家联合担保，確保国內所有取景地畅通无阻。”
    .......
    凌晨两点，当酒店走廊终於安静下来时，韩三平悄悄来到彭磊的总统套房。
    他刚抬手要敲门，却发现门虚掩著。
    推门进去，任仲伦已经坐在会客区的沙发上，手里端著半杯威士忌。
    “老韩，我就知道你会来。”任仲伦苦笑著举杯，冰块在琥珀色的酒液中叮咚作响。
    韩三平反手锁上门：“你给彭导看了什么？我注意到你在洗手间...”
    “彼此彼此。”任仲伦指了指茶几上的文件袋，“你塞给彭导的那份东西，复印件在这儿呢。”
    彭磊从里间走出来，手里拿著三杯茶：“两位老总別紧张。”
    他將茶杯放在两人面前，“我刚刚想了一下，你们看这样成不？中影6%，上影6%，亚洲市场可分帐票房的24%；发行留给两位了。”
    “这...”韩三平皱眉，“那华纳和迪士尼？”
    “他们拿的全球分帐；”彭磊打开投影仪，墙面上立即显示出全球分帐比例图，“亚洲市场，必须由中国公司主导。”
    任仲伦和韩三平对视一眼，突然同时伸手：“成交！”
    三只茶杯在空中相碰，碧绿的茶汤盪起细微的涟漪。
    彭磊看著两位行业巨头如释重负的表情，这场谈判，比他预想的还要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