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军师出马
苏畅插起一块苹果递给刘艺菲，装作不经意地好奇问道：“哇！乾妈，什么好莱坞项目啊？听起来好厉害的样子！茜茜要拍国际大片啦？”
刘晓丽没有多想，脸上浮现出些许光彩：“听说是面向全球市场的大製作！茜茜教父那边正在全力爭取，想给茜茜爭取一个角色呢。”
她顿了顿，语气转为感慨：“唉，不过这种顶级资源，竞爭激烈，各方角力，变数也多。
“我们连人家剧组真正拍板的人是谁？內部竞爭情况如何？也不是很清楚。我们这边能做的，就是等教父的消息，配合他那边的要求。”
苏畅立刻顺著话头，带著恰到好处的惊讶和探究：
“啊？乾妈，这听起来……有点像港资合拍的情况。也是香江那边说了算，我们內地演员很多时候都是『等通知』。”
苏畅眼珠一转，带著点圈內人的经验之谈，继续说道：
“不过要爭取这种大项目，是不是得让团队研究投资方、导演风格？找人探探口风、递递资料？至少得知道有什么对手，导演有偏好什么吧？
“我听说章子仪当初爭取《艺伎回忆录》，她团队当初可是下了大功夫做前期工作的。”
刘晓丽嘆了口气，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也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抱怨和无奈：
“我们这边能做的，就是准备好茜茜的资料、作品集。至於你说的那些前期调研、针对性沟通……也有道理。
“唉，她教父觉得这些事他那边会搞定，不需要我们操心。我们要做点什么，也找不到抓手，有力使不上。”
这番话，看似是刘晓丽在诉说运作国际项目的困难。
但落在苏畅这个跑剧组的老江湖耳中，却清晰地勾勒出了这种运作模式的不足（注1）：
【依然停留在靠『大佬打招呼』的旧式人情层面，缺乏现在艺人经纪的专业分析、策略制定和主动营销能力。】
【没有配备懂国际规则、能独立运作海外项目的专业团队，无法主动出击或精准匹配。】
【信息滯后，刘艺菲和刘晓丽作为艺人和监护人、经纪人，对项目了解有限，被排除在关键决策圈外，缺乏话语权和参与感。】
苏畅心中瞭然，这正是刘启峰和她们三人隱隱担忧的问题，刘艺菲的发展，充满了不確定性和被动性。
刘晓丽似乎意识到自己说得有点多，怕乾女儿心里多想。便收住了话头，转而叮嘱道：
“总之呢，茜茜，现在別想那么多，好好调整状態。
“畅畅，你现在的戏还没杀青吧，你也要好好演，央视的大戏可是大製作。”
说完，她起身藉口上楼，把空间留给了两个女孩。
二人在客厅待了不久便一同上楼。
苏畅跟著刘艺菲进了她的臥室。
她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的世界，转过身立刻压低了声音：“茜茜，刚才干妈说的那些话……你听明白了吗？”
她踢掉拖鞋，盘腿坐到她对面，神情严肃，全无刚才在客厅的轻鬆。
“嗯？”
刘艺菲抱著膝盖，下巴搁在膝头，眼神有些放空。
“那个好莱坞大饼……”
苏畅压低声音，身体前倾，帮她分析道：
“听著是金光闪闪，机会难得，对吧？但乾妈透露的关键点，你品品……”
她將自己的分析一股脑说出。
刘艺菲的眉头越皱越紧。在苏畅结合行业现状的抽丝剥茧下，她逐渐看清了並意识到，问题不仅仅是『教父管得严』！
而是在她成年后，这个支撑她事业的整个架构，依旧保留著落后、被动且將她排除在外的模式。
“这很难选择…”
苏畅握住她冰凉的手，声音放柔：
“一边是触手可及的顶级资源，一边是充满未知和风险的路。茜茜，不管你做什么选择，我都支持你！”
刘艺菲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將胸口的鬱结吐出。
苏畅用娱乐圈正在发生的趋势和红星坞运作模式形成了鲜明对比，这比此前抽象的『独立』、『去除枷锁』更具衝击力。
她看清了，红星坞的缺陷绝不是简单的所谓『压榨』或『控制』，甚至『保护』。
而是缺乏支撑她长远、自主发展的专业能力和机制。
这份结论的『依据』虽然没拿到，但这次盲目尝试被骗的经歷，和妈妈无意间透露出红星坞在专业运作上的短板，
让刘艺菲彻底明白，她要做的，是建立属於自己的、专业的、能掌控事业的能力和团队。
她的眼神渐渐坚定起来，带著一种看清前路后的决绝。
苏畅看她陷入沉思，知道自己的话点到了要害。
她不想气氛一直这么沉重，便故意用肩膀轻轻撞了撞刘艺菲，脸上换上促狭的笑意，话题一转：
“好啦好啦，不说这些烦心事了。说说开心的！你跟刘大导演……嗯？”
她拖长了尾音，挤眉弄眼：
“在威尼斯……孤男寡女，乾柴烈火，有没有发生点什么……嗯嗯嗯？”
她用手比划了一个曖昧的手势。
刘艺菲被她的话拉了回来，脸颊『腾』地一下红透了，像熟透的番茄。
她抓起旁边的抱枕就砸向苏畅：“苏畅！你脑子里整天想什么呢！没有！什么都没有！就是聊工作，庆祝了一下……”
“哦~聊工作啊……庆祝啊……”
苏畅抱著抱枕，拖长了语调：“庆祝到酒店房间里，就纯聊天？他是柳下惠吗？还是你魅力不够啊茜茜？”
苏畅一副我懂的表情：“孤男寡女，异国他乡，还拿了金狮奖那么激动人心的时候……什么都没发生？骗鬼呢！”
“真的没有！”
刘艺菲严词强调，但不知道想到什么，脸上的红晕更明显了。
她再次强调：“他…他很尊重我！”
说完，刘艺菲羞恼地扑过去挠她痒痒，两人笑闹著滚作一团。
好一会儿。
“好…好吧好吧，信你一次。”
苏畅气喘吁吁地举手投降，然后又想起什么，凑近说道：
“誒，那他这次去香江神神秘秘，回国后在搞什么新项目啊？里面……有没有给你留位置啊？金狮导演的女主角，多带劲儿！”
提到这个，刘艺菲整理了下微乱的头髮，脸上浮现出一种混合著信任和骄傲的神情，微微扬起下巴：
“他做事有他的章法。当他想告诉我的时候，自然会告诉我。
“我只知道，我们都在向著同样的目標前进，我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