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问心梯,西格玛男修
钱乾手持摺扇,故作风流地摇了摇身体。那一双小眼贼亮贼亮的。
“兄台,在下钱乾。”
“金玉满堂的钱,天干地支的乾!”
他啪的一声合上摺扇,装得跟个人似的。
反观徐九黎,满脸问號——这胖子谁啊?
“你认识我?”
“不认识啊。”
钱乾怔了怔,他不理解。
我如果认识你,那为何喊你兄台?
想著,钱乾又凑近几分,压低嗓子:
“兄台,你可知晓?”
“不想知晓。”
徐九黎皱了皱眉头,转过身去。
他目光在人群中搜寻著什么。
至於那小胖子?
瞅著模样,八成是个情报贩子...
钱乾也不气馁,就杵在徐九黎身后唾沫横飞。
“兄台,內部消息,这次州考可是来了重量级人物!”
钱乾得意洋洋地挥舞摺扇:
“金丹期啊!我爹了三十两银子才打听到的消息!”
徐九黎刚提起兴趣,高台之上便忽然光华流转。
五道身影凭空出现。
“肃静...”
强大的气息瞬间席捲全场,原本喧闹的校武场骤然寂静无声。
五位考官,三男两女。
“不对!”
徐九黎凝神望去,目光落在居中的那位考官身上。
他整个人如遭雷击:
“怎么会是他?!”
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长乐坊那个娘娘腔...竟然是来自玄清宗的考官?!
......
桃源县,徐府。
小院內,苏沐雪放下茶盏,眸光凝视东方。
即便相距数里,那五股气息依旧清晰可感。
无垢灵体的特殊感知让她能够洞察到每一位考官的修为深浅。
“金丹初期...”
她轻念,隨即眉头微蹙:
“怪不得那姑娘的气息如此熟悉...”
......
五位考官並排而立,几乎同一时间释放威压。
不少修为低微的考生当场脸色煞白,双腿发软颤抖。
甚至有人直接瘫倒在地,口吐白沫。
徐九黎运转灵力,在胸闷气短中强忍不適,勉强稳住身形。
汗珠从额头滑落,浸湿了月白劲装。
身旁的钱乾却如沐春风,身外掀起了一层屏障。
那玄清宗的娘娘腔,一身月白锦袍,面容阴柔俊美。
手持玉骨摺扇,神情淡漠,眼神锐利如剑。
天机阁考官鬚髮半白,身著八卦道袍。
手中托著古铜罗盘,双目开合间似有星辰流转。
丹霞谷考官则是身形富態,丹凤眼,山羊须飘摆。
身上散发著淡淡的药香。
最引人注目的,还是那金刚门女考官。
小麦色肌肤,身材高挑火辣。
那一身赤红色紧身皮甲將其曲线勾勒得淋漓尽致。
好傢伙,简直是一个人间凶器。
与她身旁望月楼女考官形成鲜明对比。
一马平川,黑纱,眼眸深邃。
台下瞬间响起一片压抑的惊嘆声。
“乖乖,金刚门的女考官...这身段!”
“你小子不要命?”
“怕不是一用力就能给你夹断了。”
那女考官美眸一扫,议论声戛然而止。
这时,天机阁那位鬚髮半白的老者上前一步:
“诸位,今日州考预选,第一项考核,名为问心!”
他目光扫过眾人,洪亮的声音清晰传遍整个校武场:
“修道先修心。”
老者顿了顿,待场面彻底肃静后继续道:
“心不正,道不成。”
“问心?”
钱乾顿了顿,显然对这考核项目感到陌生,好奇。
徐九黎也心中一动,苏沐雪先前还和自己提及过。
这仙门选徒,心性往往比根骨更加重要。
“此乃问心梯,共九十九阶。”
说著,那校武场中央的地面便轰然裂开。
一座由白玉砌成的阶梯缓缓浮现。
阶梯上方云雾繚绕,看不清尽头,仿佛是一条直通仙宫的仙路。
那股隱隱传来的威压,更是让人心生敬畏。
天机阁老者解释道:
“此路考察道心与毅力,內有幻象丛生,直指本心。”
“凡心志不坚,道心有瑕者,自行淘汰。”
“时限一个时辰,能走出者,晋级!”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严肃:
“切记,道心不坚者,莫要强求,否则神魂受损,后果自负!”
此时玄清宗的娘娘腔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其目光似不经意地扫过徐九黎所在方向。
那眼神深邃,让徐九黎心中一凛。
『那傢伙在看我?』
徐九黎暗暗皱眉。
“预选开始!”
一声令下,数百名考生如潮水般涌向问心梯。
徐九黎拋去杂念,跟隨人流,踏上了第一级台阶。
刚一踏上,周围景象骤然变换,喧囂声也戛然而止。
徐九黎发现自己置身於一片迷雾之中。
脚下的白玉阶梯虽依然存在,但两侧的景象却变得虚幻縹緲。
“徐九黎...”
一声娇媚的呼唤从迷雾中传来,让人感觉有点小骚!
徐九黎凝神细听,那声音...赫然是自己前世前前前前女友的声音!
“徐九黎,我想要这个...”
虚幻的声音在雾中迴荡,带著无尽的贪婪与索取。
雾气散开,一个身著深蓝包臀裙的女子缓缓走来。
她容貌温婉如月,眉眼间带著笑意。
“徐九黎,我想要...”
“你想要你大爷!”
徐九黎小嘴一歪,直接撞散了那摊迷雾。
他继续向上攀登。
每上一阶,幻象愈发真实,诱惑愈发强烈。
前女友,前前女友,各种回忆接踵而来。
女人?独立男修不需要女人!
“徐九黎,你是个好人...”
“徐九黎,你会后悔的!”
“徐九黎,你真的要拋下我吗?”
身后的每一句话都如利刃刺心。
明知是幻象。
但那些声音却翩然带著某种魔力,促使著徐九黎尝一尝回头草。
咬了咬舌尖,刺痛感让意识清醒几分。
徐九黎继续迈开脚步艰难向上攀登。
......
於此同时,也有考生在幻象中迷失,或喜或悲,或怒或惧。
丑態百出的他们很快被柔和力量送出问心梯,淘汰出局。
高台上,金刚门女考官看著下方,嘴角露出一丝不屑:
“哼,这点定力都没有,也想参加州考。”
那丹霞谷的考官也是看著钱乾长於短嘆:
“心魔丛生,根基不稳啊。”
......
第三十级,四十级,五十级...
一路上幻象不断。
有金钱美色的诱惑,有亲朋好友的劝阻,有仇敌的威胁恐嚇。
每一道幻象都针对心中最敏感的地方,试图让人迷失,放弃。
徐九黎咬牙坚持,每当快要支撑不住时。
他总能想起小黄书中独立集霸们的鼓励:
“精神点,別丟分儿!”
“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
“这点苦都受不了,还谈什么逆天改命!”
一个个光辉伟岸的背影,一双双唯属西格玛男修的眼眸。
这些『雄狮』都成为了徐九黎前进的动力。
徐九黎气喘如牛,汗如雨下。
如今大部分考生都已经被淘汰,只剩下寥寥数人还在坚持。
第80级台阶。
周围雾气翻腾,白玉阶梯在脚下延伸。
徐九黎闭目凝神,意识忽然被一股强大力量牵引。
眼前景象骤变,熟悉的徐府大门映入眼帘。
『这是...当年的徐府...』
那朱红门扇上的铜环锈跡斑斑,门前石狮子眼中似有泪痕。
徐九黎伸手推门,吱呀一声,大门缓缓开启。
府中寂静无声,青砖地面落满枯叶。
他踏步向前,每一脚都能踩出回音。
这里的一切都和记忆中一模一样。
甚至连墙角那几簇海棠都在原地。
“奇怪...我怎么没注意到还有这条路?”
他走过前院,绕过假山,竟发现了一条从未见过的石径。
石径两旁团锦簇,繁华如初。
这幻象搞得还挺真实,连没去过的地方都能模擬出来...
徐九黎一边嘀咕,一边顺著石逕往前走。
转过几道迴廊。
他眼前出现一座古朴祠堂:
“这里...”
徐九黎皱眉观察四周:
“好像连前身都从未来过...”
祠堂的门虚掩著,从缝隙中透出微弱的光亮。
门楣上“徐氏宗祠”四字的墨跡十分模糊。
徐九黎推门而入,蜡烛早已燃尽,只留黑色烛泪凝固在烛台上。
供桌正中,一块青石牌位静静矗立。
【吾儿徐九黎之位】
徐九黎瞳孔骤缩,身躯微颤。
供桌两侧空无一物,唯有这一块孤零零牌位。
他伸手触摸石碑表面,却只是穿过一片虚无。
“为何只有我的牌位?我明明还活著...”
如果这只是普通的问心幻象,不应该出现自己从未见过的场景。
除非...除非这不是幻象,而是某种记忆片段?
思绪翻涌间,记忆碎片开始拼凑。
“不对劲,不对劲。”
他好像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在深夜里埋葬著什么东西...
“如果前身死了,那我是谁?!”
话音未落,祠堂景象瞬间消散。
白玉阶梯重新出现在脚下。
徐九黎咬紧牙关,抬头看向上方。
距离顶端已经不远了...
九十阶。
剩余考生寥寥无几,稀稀落落分散在阶梯各处。
徐九黎大口喘息,汗水顺著侧脸滴落在白玉阶梯上。
九十一阶...九十二阶...
徐九黎脚步沉重如千钧,每走一步都要耗费巨大的意志力。
九十九阶。
最后一级台阶近在咫尺,徐九黎抬脚踏上。
环境再次变换。
一道熟悉身影缓缓浮现在眼前。
苏沐雪立在身前,月白长裙飘摆,美眸中凝著冰霜。
“徐九黎。”
她声音冷若寒潭:
“你以为自己配得上我?”
徐九黎怔了怔,皮肤不断传来刺痛。
低头看去,自己身上不知为何布满伤痕。
徐九黎心中一紧,凝视眼前佳人。
“就凭你现在这点微末修为,还妄想与我比肩?”
苏沐雪嘴角带著讥讽。
“苏姑娘...”
“別叫我苏姑娘!”
苏沐雪厉声打断:
“从今往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说罢,苏沐雪转身就走:
寒风呼啸,吹的她长发如瀑布般飞舞。
“等等!”
徐九黎喊了一声,刚想拦住对方询问清楚。
却不料四肢传来的疼痛却让他难以挪动半步。
苏沐雪回头瞥了一眼,那眼神中却闪过一丝不舍,转瞬即逝。
“异想天开。”
她甩袖离去,身影逐渐模糊。
“罢了...”
徐九黎苦笑摇头:
“走就走吧...”
他深吸一口气,攥紧拳头。
靠自己一样能好好生活下去...
幻境逐渐消散。
徐九黎脚下发力,刚要踏上这最后一级台阶。
却发现自己脚下还有一张绣著鸳鸯的手帕。
弯腰看去,上面还绣著十个工工整整的小字:
【剑鸣九霄日,当归玄清山。】
轰!
白光闪耀,问心梯消失无踪。
徐九黎站在校武场中央,身边只有寥寥数人成功登顶。
高台上五位考官眼中闪过惊讶,目光都集中在徐九黎身上。
“此子道心坚定,前途不可限量。”
“心性过关,根基稳固。”
“问心路九十九阶,此子竟能一气呵成,难得难得。”
只有那娘娘腔没有出声。
那双阴柔的眸子静静注视著徐九黎,似乎在思考著什么。
徐九黎站在平台上,大口喘息。
他並未欣喜,心中只有疑虑。
剑鸣九霄日,当归玄清山...
到底是什么意思...
.......
远在小院的苏沐雪也探查到了校武场內的波动。
她不由得鬆了一口气。
眼前传来的提示让她知道,徐九黎大概是平安通过了第一关。
【相公在问心路上展现坚韧道心,宿主与有荣焉。《女德经》熟练度+10】
苏沐雪嘴角微微上扬:
“总算没有让我失望。”
许是察觉到苏沐雪的喜悦,还在晒太阳的大黄也摇了摇尾巴。
汪——
像是再说:
“大黄我呀,总算没有看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