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回家
塑胶袋提手发出吱呀声,林敘白轻微弯下腰,迅速將带子挪到手臂上,把塑胶袋背在背上。趁著无人机诱饵引开尸群的间隙,他深一脚浅一脚地朝小区狂奔,受伤的脚掌每落地一次,都像踩在烧红的铁板上。
小区的铁门里有两只丧尸,它们被无人机的声音吸引,但却被铁门阻挡,怎么也出不来。
腐臭的气息透过缝隙扑面而来,它们灰白的眼球浑浊如蒙尘的玻璃珠,血痂凝结的嘴角溢出腥臭黏液,喉咙里翻涌著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吼。
发现林敘白后,两只丧尸开始疯狂撞击金属栏杆。
林敘白放下袋子,举起斧头锤,用矛尖对准丧尸的眼睛。
矛尖大概有三十公分左右,是林敘白计算过的长度,採用的是8mm的螺纹钢,既能穿透脆弱的眼眶,又不至於因刺入过深而卡滯——但长矛的使用本就考验技巧,稍有不慎便会刺空。
因为一般人没有经过训练很难一下就能刺进丧尸的眼睛里,准確度不足,面对丧尸很容易刺到其他部位或者直接刺空。
不过面对铁门后面的几乎不怎么移动的丧尸就没有这个问题了。
“噗嗤”一声,矛尖透过铁门的缝隙刺进一只丧尸的右眼,黄色脓液混著黑色血液飞溅而出,在他白色衬衫上绽开狰狞的污痕。
林敘白顾不得其他,一脚蹬在铁门上,猛地抽出矛尖,丧尸的身体如断线木偶般瘫软,半颗掛在矛尖的眼球还在颤动,散发著令人作呕的腥臭味。
另一只丧尸被同伴倒地的声响刺激得愈发癲狂,它那指尖沾满碎肉的双手伸出铁门缝隙,用头狠狠地撞击铁门,脖颈发出诡异的咔咔错位声。
林敘白强忍著胃部翻涌的不適。这只丧尸的半边脸已被撕扯得面目全非,露出森白的牙床与腐烂的肌肉组织,灰白的眼球浑浊凸起,死死盯著他,要將他生吞活剥。
“我去尼玛的!”
林敘白怒吼一声,猛地將矛尖对准丧尸眼眶刺去。然而这次运气不佳,螺纹钢矛尖仅仅刺入一半便被卡住。
就在他准备抽出武器再次攻击时,丧尸竟主动发力,顶著矛尖向前衝来。
刺耳的骨骼碎裂声响起,伴隨著浓稠的黑黄液体迸溅,矛尖彻底没入丧尸眼眶。
丧尸的身体剧烈抽搐,腥臭的腐液顺著矛杆滴落,在地面上形成一小摊液体。
林敘白租房的小区名叫锦城名邸,他居住在一號楼二单元301,进入大门往右侧就是一號楼一单元。
林敘白喘了一口气,掏出门禁卡放在电子屏幕上,铁门在感应到门禁卡后缓缓开启,熟悉的单元楼就在二十米开外。
林敘白背靠铁门喘息片刻,指尖在手机屏幕上快速滑动,拨通了江野的號码:“老江,无人机准备!帮我侦查楼体周边,把那些东西往西北方向引。“
看著这两只丧尸,林敘白意识到,丧尸不会走楼梯,更不知道怎么使用门禁,那些看似恐怖的活尸,本质上不过是被困在物理规则里的行尸走肉。
“好。”
电话那头的江野操纵著无人机返回小区,嗡鸣声由远及近,无人机掠过天际线,螺旋桨搅动空气的声响如同死亡哨音,原本死寂的单元楼瞬间活了过来。
不少丧尸聚集在阳台上,疯狂地用身体撞击著玻璃,不过双层的隔音玻璃抗打击能力非常强,不懂得怎样发力的它们没法破坏掉玻璃。
不过小区並不是所有住户都安装了封闭式的玻璃,不少出租房里面的丧尸从阳台直接翻了下去。
隨著第一只丧尸掉落在地面,紧接著,更多黑影如同下饺子般从高处坠落,没有摔碎脑子的丧尸,即便摔得筋骨尽断却仍在蠕动,朝著声源方向艰难爬行。
林敘白左手扛著塑胶袋,右手攥紧手中的长矛,贴著一单元和二单元中间的墙壁小心翼翼地挪动,此起彼伏的坠楼声不断在小区里迴荡。
“砰!“
重物坠地的闷响惊得林敘白汗毛倒竖。腐臭的液体如雨点般四处飞溅,林敘白本能地转过身躲避,胸口还裤子还是被溅上大片黑黄黏液。
衬衣和裤子一瞬间被恶臭的粘液浸透,这件曾经他打了一整个暑假工买来的西装,转眼成了沾满腐污的破抹布。
他低头一看,一只从六楼摔下来的丧尸正趴在脚边抽搐。
终於蹭到一號楼单元门前,玻璃推拉门后的景象让他瞳孔骤缩——两只丧尸正用头疯狂撞击玻璃,其中那个烫著捲髮的女丧尸,林敘白记得清楚,过去总是牵著一条一百多斤的阿拉斯加在小区里遛狗,与其他业主发生过很多次矛盾。
如今她肿胀的脸贴在玻璃上,双手不断拍打著玻璃门,以往的大波浪捲髮几乎被活生生扯了个乾净。
推拉门比较厚重,毫无意识的丧尸不懂得如何正確发力,只会一昧无意义地拍打,短时间內没办法突破玻璃门。
林敘白放下左手的袋子,在右侧的电子显示屏上刷了刷门禁卡,两只丧尸艰难地挤开厚重的玻璃门,他不等丧尸站稳,抡起斧头锤狠狠砸向为首那只的头顶,金属与腐骨相撞的闷响中,碎骨混著黑血飞溅在门禁系统上,將绿色的“欢迎回家“字样染成可怖的暗红。
另一只丧尸也跟著挤开了玻璃门,腐臭的气息裹挟著黏腻的唾液喷在林敘白的衣领上。
他刚將斧头锤高高扬起,那丧尸竟一脚踩上同伴的尸体上,脚腕发生了九十度的弯折,整具躯体像断线木偶般踉蹌著向林敘白扑来。
“臥槽!”
林敘白嚇得赶紧侧身躲避,失去重心的丧尸一头栽倒在地上,下頜骨磕在地面迸出几颗发黑的牙齿。
“好机会!”
林敘白在心里大喊一声,痛打落水狗的机会他可不会放过,趁著丧尸还没起身,林敘白横著抡动斧头锤狠狠地砸在丧尸的太阳穴上。
腐骨迸裂的闷响混著脑浆喷溅的“噗嗤”声,腐烂的颅骨如同被重锤击碎的西瓜,黑色黏液溅在地面拉出长长的血痕。
这两只丧尸都是这个单元的住户,林敘白心头一动,在尸体的口袋里摸索起来,很快从它们的身上找到两串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