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致命河水

    眾人迅速將橡皮艇推入水中，每艘艇上都放置了两个海胆陷阱。他们有十个人，两个人一条橡皮艇，还准备了一条橡皮艇作为备用，恰好可以给程宵使用。
    林敘白有条不紊地开始部署：“江野，你带著叶予希走在最前面，隨时通过对讲机匯报水情。老张，你带著吴俊跟上他们。志哥，你和田宇在队伍中间，用步枪隨时准备支援其他人。杨杰、方蕾，你们跟在他们后面。方医生和我留在最后。”
    安排好其他人后，林敘白走到程宵面前，递给他一个对讲机：“通信频道已经调好了，走在前面的人会实时报告水况。你们走在最后，和我们保持20米的距离，儘量別用船桨划水。”
    “谢谢。”程宵接过对讲机，又问道，“还没请教你的名字？”
    “我叫林敘白。”林敘白瞥了一眼身旁的小丑女苏璃，不知道是不是看到了巨鲶庞大的身型嚇到了还是什么原因，今天倒是没有像昨天那样举止癲狂。
    他指了指桥上掛著的巨鲶尸体，又安抚道：“放心好了，我们早就做过测试，巨鲶对血腥味非常敏感，陷阱上有血腥味，它绝对会上鉤。”
    林敘白转身朝队伍走去，他不清楚程宵和苏璃之前是否有操作橡皮艇的经验，不过这已经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內了。
    他特意选择走在队伍最后，就是为了监视后方的人。
    与此同时，从商场出来的那群人正手忙脚乱地给橡皮艇充气，然而等他们好不容易充好气，却没有胆量跟著一起下水。
    眾人握紧船桨，將橡皮艇划向河水中央，隨后鬆开桨顺著水流缓缓漂行。
    江野手持对讲机，时刻警惕著水面状况，一发现漩涡或水跃现象，便立即向后方队伍匯报。
    河水深不见底，每个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谁也不知道水下潜伏著怎样的危险，也许下一秒就会有巨大的怪物破水而出，连人带船一併吞噬。
    很快，眾人顺利漂过平缓的河面，前方的河道开始变窄，水流速度也开始变得有些湍急。
    前方的一座桥下，一辆公交车斜插在河道中央偏左的位置，车头已完全没入水中，车尾翘起。
    公交车周围，水流激烈地衝击著车体，形成巨大的水跃现象，层层叠叠的浪不断翻涌跳跃。
    江野在对讲机里紧张地喊道：“所有人跟著我，提前向右边河岸靠近。”
    所幸河面还有让他们躲避的空间，眾人听从江野的指挥，小心翼翼地从河水中央与右岸之间的区域穿行而过。
    苏璃脸色苍白，神情紧绷，双手死死攥著船舷；程宵却依旧沉著，目光冷静地观察著水面。多年跑酷生涯培养出的心理素质，让他在危险面前格外镇定。
    他们跟在队伍最后，有了前方的预警，在即將通过危险水域时，程宵及时將绳子那头的陷阱拽到橡皮艇上，防止被陷阱改变橡皮艇的方向。
    “注意，前方右边会通过第一个主流与支流交匯点，所有人跟我一起向左边靠。”
    支流与主流的流速不同，匯合时会產生水流的相互衝击和干扰，可能形成局部的紊流和漩涡。橡皮艇容易被水流带动偏离航向。
    眾人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控制著橡皮艇。就在这时，河面毫无徵兆地泛起细密涟漪，下一秒，平静的水面下，一条深褐色的巨鲶破水而出。
    这头巨物並没有立刻发动攻击，而是绕著江野和叶予希所在的橡皮艇快速游动，灰黑色的背鰭不时划破水面，似乎在確定橡皮艇是否是它的猎物。
    这一幕差点把叶予希嚇得叫出来，她赶紧死死得捂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看著身边游过的灰黑色背鰭，哆哆嗦嗦地问道：“老白，怎么办？”
    他没想到只是轻轻划动了几下就惊动了巨鲶，橡皮艇再继续飘下去，他们马上就要抵达主流和支流的匯合处。
    后面的几人也被嚇得一惊，立即停止了动作，就连坐在中间的毛球也不安地晃动著身体，林敘白赶紧一巴掌按在狗头上安抚著它，隨后用对讲机呼叫道：“都坐好了，別tm乱动。程宵，放一个诱饵！”
    林敘白举起方觉夏的复合弓，要是后面的两人拒绝，他就直接打沉他们的橡皮艇。
    距离比较远的程宵和苏璃並没有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程宵还是迅速放下了诱饵。
    他一只手拽著绳子，由於螺纹钢自身沉重，会迅速下沉，拖著系在其上的绳子笔直下坠。
    但隨著橡皮艇的漂流，绷紧的绳子拽住陷阱，使其悬停在水面之下一定位置。
    腐肉的味道进入水中，巨鲶立即转头向诱饵游了过去。
    程宵和苏璃看到水下的巨鲶后，嚇得呆立在原地，直到林敘白在对讲机里呼叫：“快扔下绳子。”两人这才如梦初醒。
    巨鲶张开巨口，两排交错的尖牙上还掛著腐肉残渣，它一口吞下拖著的海胆陷阱，螺纹钢打磨的尖锐部分瞬间刺入它的顎部。
    受伤的巨鲶剧烈挣扎，疯狂甩动头部，河面顿时掀起数米高的浪，冰冷的河水劈头盖脸地浇在两人身上。
    程宵和苏璃惊出一身冷汗，刚拿起船桨想划动橡皮艇远离危险，却惊恐地发现，又有几条巨鲶循著血腥味游了过来。两人瞬间僵住，大气都不敢出，心臟在胸腔里疯狂跳动。
    好在林敘白之前的判断没错，这些巨鲶受到血腥味的影响，根本没理会近在咫尺的橡皮艇，而是径直衝向受伤的同类。
    它们用坚硬的头部和壮硕的身躯，狠狠撞击著同伴，河水很快被搅得一片血红。
    “太可怕了……”
    眾人拿出吃奶的力气拼命划桨，总算与那片血水翻涌的战场拉开距离。每个人都大口喘著粗气，手臂肌肉止不住地发抖。
    顺著河流再次漂流了一段距离后，”江野突然指著前面呼叫道：“快看前面！”
    江野的话让所有人的目光被远处河面吸引，隨著带著血腥味的河水不断流向下游，又有一条巨鲶循著味道游了过来。
    它在游动的过程中，竟然张开大嘴將含有血水的河水吞进了腹中。
    “別慌！”林敘白用对讲机说道：“程宵，再扔一个陷阱。”
    血腥味会引来巨鲶，但反过来想，把它们引出来总比被偷袭要好得多。
    程宵手轻手轻脚地解开第二个海胆陷阱的固定绳结，屏住呼吸將其轻轻推入水中。
    腐肉入水的瞬间，巨鲶立刻调转加速游了过来，张开布满尖牙的血盆大口猛扑过去。只听“砰”的一声闷响，螺纹钢的尖端刺穿了巨鲶的骨头。
    程宵心里十分吃惊，这看似不怎么起眼的陷阱竟然这么有用。
    没人面对这些巨鲶还能保持稳定自若，林敘白也不例外，他颤抖著拿起对讲机问道：“老江，还有多远？”
    “只有最后三分之一了。”然而就在这时，对讲机里再次响起江野紧张的声音：“不过前面有一个转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