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蛮荒时代

    第165章 蛮荒时代
    吴淞闻言，二话不说就给这位郭总编重新演示了一遍。
    而郭宝章似乎见识並且使用过联想汉卡，在吴淞演示期间，不时的拋出一些专业名词，把联想汉卡与深蓝汉卡在运行速度、处理能力上相互比较，最终得出一个肯定的结论：深蓝汉卡的性能不说比联想汉卡高出30%，但也绝对差不了多少。
    得出这个结论后，郭宝章便亲自做主，一口答应了林书平的要求。
    “由於此前我们报社並没有过如此大面积的gg位，所以在定价上还有待商权。”
    郭宝章笑著说道：“在往期的《计算机世界》报纸里，我们给予客户最多也就是整版的四分之一gg位，而四分之一gg位的定价，每周是两千元，那么一个月算下来，就是八千元。”
    林书平轻轻点头。
    当年史玉柱在《计算机世界》投放gg位时，估摸著也是按照这个標准来的，不过现在他要的是一整版的gg位，价格自然不能同日而语。
    郭宝章继续道：“而整版gg位的价格，肯定比四分之一gg位要贵得多。”
    吴淞笑著问道：“难道贵四倍？”
    郭宝章看了吴淞一眼，摇头道：“吴教授说笑了，贵四倍的话，一个月的gg费就高达三万多元，没人会捨得这个钱，最多也就两倍。”
    两倍？
    林书平嘀咕了一句，那不就是一万六？还真是童叟无欺。
    事实上他已经做好了大出血的准备，毕竟他是刚需，《计算机世界》的整版gg位势在必得，
    无论对方开价多少，哪怕是四倍，林书平也会答应。
    而如今听到这个价格，林书平心里也是轻鬆了不少。
    谁知道这个时候gg部主任贺静华出声道：“郭总，这个价格太高了，林先生是想长期与咱们报社合作的，我觉得价格方面可以再商榨一下，而且深蓝汉卡的性能刚刚也看到了，的確很出色，
    相信广大读者朋友们会喜欢这样的gg的。”
    郭宝章露出笑容：“也对，那就再减免一些，如果林总能够一次性付款一个月的gg费，那我们就再让利两千块，单月价格一万四就好。”
    “再低点。”
    贺静华主动帮腔道：“深蓝新技术是新兴產业，也是初创公司，我们报社应给予帮扶与支持，
    这是为中国计算机的兴盛做贡献。”
    郭宝章欲言又止，嘆了口气，而后看向林书平，笑著问道：“不知道林总觉得什么价格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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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书平和吴淞面面相。
    他们俩眼睁睁都看著对面两人在唱双簧，他们还没开口，价格就已经被主动抹去了两千，降到了一万四，而且看这幅势头，似乎还有降价空间。
    林书平犹豫了一下，说道：“一万————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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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降得太多了。”郭宝章面色严肃，“这对於其他客户可不公平——“
    “可他们也没林总这样大的需求啊！”
    贺静华连忙道：“最重要的是林总跟我们是长期合作。”
    几人在办公室內討论起价格，没多久，价格就商討出来，最终定价为一万三一个月。
    林书平需要一次性支付一万三千元，买下《计算机世界》的整版gg位，如果次月林书平还要续费，那价格就降到一万二，並且在隨后的时间段里也会一直保持一万二一个月的gg费。
    双方就地签订了合约，合约签订完毕时，已经是下午两点钟，林书平没有拖延，直接很爽快的就从包里掏出了一咨现金交付到財务室。
    郭宝章和贺静华看到这一幕，都是对这林书平的资金实力有了信心。
    两人亲自陪著林书平去办理相关业务。
    这毕竞是一万三千块，要知道这可是1988年，哪怕是《计算机世界》，一次性收入这么大一笔gg费也是不多见的，因此两人一路上都是喜笑顏开，甚至郭宝章隨后还亲自出钱宴请了林书平和吴淞，商討具体合作事项。
    《计算机世界》將会在后续几天做出gg图和gg语，通过邮件交付，等方案確定后，就等待排版登报。
    而早在深蓝汉卡研发完成前，吴志学成立的深蓝新技术有限公司就租赁了一家生產车间。
    如今车间正在按照林书平的要求，夜以继日的生產汉卡，不过因为尚未达到標准流水线水平，
    再加上对质检要求较高的原因，所以生產速度相对缓慢。
    不过汉卡这东西本就是稀罕货，整个中国市场现阶段的需求都不会超过一万块，所以现阶段对速度的要求並不高。
    只有隨著gg的普及，汉卡才会真正服务於普罗大眾，而这些都是需要深蓝新技术去主动开拓市场的。
    倘若指望竞爭对手联想汉卡去开闢市场，绝对是能三天饿九顿的。
    筹交错间，林书平听到隔壁包厢里传来了郎朗歌声，起初他还没在意，只觉得这饭店包间的隔音效果真差，但隨后他就回过神来，“不对啊！这歌好像还没出来吧？”
    他听到的是摇滚歌曲《无地自容》，隔壁房间有人在一边弹吉他，一边放声高歌，
    仔细听去，能发觉歌者唱出的歌词跟自己印象中略有不同。
    “人潮人海中，有你有我，相遇相识相互沉默人潮人海中，是你是我，撞见彼此开始笑容———“
    林书平汗毛都竖起来了，他仔细附耳倾听后，便是主动放下了筷子，准备起身去隔壁包厢，查看这唱歌的人是何方神圣，净搁这瞎几把篡改经典。
    此时郭宝章和吴淞等人也都抬头看来，出声询问。
    “我去一趟洗手间。”
    林书平隨口敷衍了一句，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无地自容》的发布要到1991年，这首歌出自黑豹乐队，由主唱竇唯演唱，无论歌词还是旋律，对於林书平来说都熟悉无比，毕竟也算是时代强音，但如今这样的歌曲被篡改，林书平心里平白就有些生气。
    因为只要细细一想，他就能隱约猜测到这首歌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无地自容》的旋律和歌词，林书平只在当初初次前往鹿城的火车上，跟黑豹乐队的现任吉他手兼主唱丁武说过，对方打包票不会进行商业化，可林书平万万没想到这丁武记性竟然这么差，歌词真是胡乱填鸭，完全就是毁经典。
    不过当林书平敲响隔壁包相的门了，推开门进去一看的时候，却发现坐在里面的並没有自己熟悉的歌手丁武，反而是一群很有艺术气息的小年轻，年纪似乎跟林书平差不多大，也就是二十岁左右的样子。
    包相里正在载歌载舞，突然被林书平打搅，都有些不爽，其中一人问道：“你找谁？”
    看著这群略显凶神恶煞的青年，林书平露出笑容：“我循声而来，感觉这歌唱的真好，不知道这首歌的名学叫什么？是哪位歌手唱的？我回头买盒磁带听听。”
    听见是“同好中人”，包厢內的青年们都露出笑容，有人热情洋溢的回答到：“看来哥们也是有品位的，咱们志趣相投，这歌啊，它叫《无地自容》，出自黑豹乐队，主唱是丁武，他们经常在东直门天桥底下路演，有时候也会到清华燕大路演，不过今天他们会在三里屯酒吧驻唱，你要是真的喜欢黑豹，那就晚上去三里屯酒吧一条街逛逛，指定能看到黑豹唱这首《无地自容》。”
    “那太谢谢了。”“
    “不客气。”
    林书平重新关上门，回到自己包厢，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虽然这首歌吧也不是自己的，他也没理由生气，不过就是很生气啊！
    “也怪我。”
    林书平嘆了口气，暗自心想：“如果当初没把这首歌给丁武，也不会这么给自己添堵了，不过这首歌提前出来，那竇唯不会就成不了名了吧？”
    竇唯当年在中国摇滚界的火爆程度，整个歌坛难出其右，甚至被邀请到香港红体育馆进行表演，其受欢迎程度，说是万人空巷也不为过。
    凭的就是这一首《无地自容》。
    这首歌是继《一无所有》这首歌曲后，又一首在这个时代堪称开天闢地的歌曲。
    而竇唯凭藉这首歌，以及个人俊俏的外表，也是饱受异性欢迎，其中最知名的女友就是天后王菲，堪称是竇唯的铁桿迷妹。
    但现在，林书平把这首歌提前放了出来，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肯定是要出意外了，竇唯能否还能写出《无地自容》很难说，这是需要天时地利人和才能创作出来的金曲。
    不过这事儿也只在林书平心里起了些微的波澜，虽然他心里有进军娱乐圈的想法，毕竟这一行实在太挣钱，但现阶段他还没有踏入的心思，娱乐市场真正的成熟期应该是在大眾版权意识成形前后，不过在此之前，林书平还是愿意在这一行投入些许，小打小闹的。
    他想到这里，便低头拿出通讯簿，寻找起丁武的寻呼机號码。
    当初他在火车上与丁武是交换了联繫方式的，不过后来他换了大哥大之后，寻呼机就弃用了，
    所以哪怕丁武想跟林书平联繫，估摸著也联繫不上。
    林书平很快就找到了丁武的寻呼机號，他当即拿起电话拨打了过去，在寻呼台上给对方留了个言后，就掛断电话，继续跟郭宝章等人吃喝。
    一顿饭吃了有两个小时，期间林书平还经过郭宝章和贺静华的介绍，拿到了其它一些报社高层的联繫方式。
    如《微型计算机》杂誌，不过和《计算机世界》的日刊报纸不同，《微型计算机》因为是杂誌类，所以是月刊，出版频次较低，不过也是聊胜於无了。
    林书平此行带来五六万现金，《计算机世界》的费远远低於他的预期，所以他准备把剩余的钱砸向其它报刊杂誌，形成一个以《计算机世界》为主，其它杂誌、报刊为辅的局面。
    如此之外，林书平还准备跟电视台合作一番，所以在来之前，他就跟曾经有过两面之缘的央视记者、主持人丽君取得了联繫，两人约好將在明日碰面。
    不过中途听到《无地自容》这首歌，也让林书平生出了把这首歌的版权卖出去的想法，所以此行来京城也算有的忙活了。
    “如果这丁武有点良心，应该不会拿著这首歌曲招摇撞骗。
    林书平暗自低语。
    现阶段中国知识版权意识薄弱，这在丁武隨意拿著他给的过去四处传播就能看得出来。
    而这也导致林书平很难通过版权诉讼把这首歌归为己有。
    因为他本身並不懂歌曲创作，根本无从佐证。
    相比较起来，这首歌反而更像是黑豹乐队创作出来的作品，无论是形象气质都太符合了。
    至於版权登记等等就更不靠谱了。
    毕竞中国著作权法於1990年9月7日才通过，自1991年6月1日起才开始实施，
    距离现在还有两三年时间。
    所以，在八十年代，不管是歌曲、影视作品，还是书籍和动画片的版权问题，都还非常混乱，
    基本上是处於相对蛮荒的时代。
    比如《黑猫警长》，就因为版权问题，导致播出到第五集后，戛然而止，很多人似乎都难以相信。
    但是，通过查阅《法律与生活》半月刊会发现，《黑猫警长》在1987年第五集播出后，的確是发生了一件关於版权的诉讼。
    而且这是沪市首例著作权纠纷案，在全国也是处於比较早的版权案例。
    《黑猫警长》动画片改编自作家诸志祥的同名科学童话小说《黑猫警长》，因此在前五集片头都註明了“根据诸志祥科学童话改编”，並且沪美影厂也支付了相应的稿酬。
    但是在《黑猫警长》动画片火了之后，沪美影厂却陆续发行了《黑猫警长》的连环画、单行本或连载，这些《黑猫警长》的周边產品不仅没有標註原作者诸志祥的名字，诸志祥也没有收到相应版权费用。
    后来经过法院调查，这些连环画和期刊產生的版权费用大概在2.4万元左右，悉数都交给了《黑猫警长》的导演戴铁郎。
    经法院判定后，相关版权费也都给原作者进行了支付。
    可虽然官司结束了，但两者的合作关係遭到了一些破坏。
    据有关人士介绍，戴铁郎当时已经绘画了《黑猫警长》后续作品，甚至一些新出现的小动物形象也都设计好了，但因为官司的问题，戴铁郎一时气愤將存稿全都撕毁了。
    而诸志祥当时已经写了三十万字的《黑猫警长》，故事数量甚至达到了一百多个，但由於这次官司，双方合作陷入僵局。
    因此很多人都认为，《黑猫警长》之所以在播放期间然而止，除了外界盛传的动画內容血腥暴力外，也与这起版权官司脱不开关係。
    不过无论再难，林书平都不打算轻易把这首《无地自容》轻易放手，这毕竟是能捧出竇唯这种摇滚天王的歌曲，说放弃就放弃，那跟撒幣没啥区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