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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友书库 > 奇幻玄幻 > 红楼帝梦 > 第13章 谁赞成,谁反对(二合一大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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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谁赞成,谁反对(二合一大章)

    贾元春既已离去,李崇自不能在恭房久留,伺候你的人都走了,你还待那做甚,完全没理由嘛!
    李崇缓缓步出恭房,立於抄手游廊之上。
    时而左顾,时而右盼,一会看看天,一会看看地,一会说天上那鸟好大,一会说地上蚂蚁好小。
    净是些孩童言语,磨磨蹭蹭,就是不回养心殿。
    戴权也不催促,躬身垂首,立於一旁恭敬伺候。
    只是李崇磨蹭的越久,戴权看向李崇的眼神便越发异样。
    最终还是胡玄机等不了,竟差遣礼部尚书孟元康,以及其他三位內阁大学士,前来恭请李崇。
    当朝內阁大学士齐至茅房,这等排场,著实不小,李崇无奈,只得隨他们返回养心殿。
    行至养心殿正门,尚未踏入,李崇便看见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郎,身姿挺拔,鹤立鸡群般站在那里,而那些宗室勛贵,文武群臣们,则如眾星捧月一般簇拥在他周围。
    再看那少年的长相,面如冠玉,剑眉星目,鼻若悬胆,唇红齿白,虽然只是舞象之年,却自有一种巍峨如山,渊渟岳峙的气质。
    他与那些宗室勛贵,文武群臣们站在一起,反倒显得他们不够稳重似的。
    这位卖相极好的少年郎,李崇认得,他就是忠顺亲王世子李倧,也不知道是胡玄机早就藏在宫里,还是跟著文武群臣一起进宫的。
    有一说一,李崇长得並不差,甚至可以说很帅,但和人家比起来,就差点意思了。
    “我还小,还没长开呢。”李崇暗暗安慰著自己。
    “殿下知道此人底细吗?”一直跟在李崇身后的戴权开口问道。
    李崇眼珠一转,装傻道:“啊,戴大鐺,他不就是忠顺王叔的儿子,我的堂兄,倧哥哥吗?”
    戴权点点头,小声说道:“李倧年方十五,虽是宗室子弟,却以儒门子弟自居,
    对了,在他十三岁那年,与太子殿下一起,拜胡玄机为师,先帝对其也十分喜爱,特准其以宗室身份参加科举。
    他三岁识文断字,五岁熟读四书五经,六岁精通诗词歌赋,九岁中秀才,去年刚刚中了举人。
    嘖嘖,十四岁中举,是我大乾最年轻的举人,其实也不是,我大乾当年还有个,十二岁便中举的天下奇才......”
    倧这个字,李崇知道,意思是传说中的上古神人。
    只能说忠顺亲王李穆,给儿子取这名字,很有些意思,也给足了让人浮想联翩的空间。
    元和帝当年,就一点也不在意吗?
    想至此处,李崇看向李倧,以及他身边的胡玄机,心说胡玄机这智商歧视症,简直是无药可救了。
    你是十六岁中的举人,已经是天下奇才了,找个傀儡当皇帝,都非得找个十四岁中举的绝世天才不可。
    难道说,天才比傻子好控制,而且人家智商比你高,你个老登把握的住吗?
    再说了,李倧的生父,忠顺亲王李穆正值壮年,他儿子当了皇帝,他会不会以皇帝生父之尊,深度参预朝政,会不会也想过一把摄政王的癮?
    胡玄机,你说你不选我,偏偏要去选李倧,是不是有什么大病?
    “当时老奴还庆幸,我大乾宗室出了一位大才,以后必定成为天子臂助,拱卫我大乾社稷,谁料想胡玄机竟然,竟然想让他当皇帝......”戴权继续说道。
    说著,李崇在前,戴权在后,迈进养心殿正门。
    除了胡玄机和李倧仍在低头交谈,其余朝臣齐刷刷看过来,眼神颇有玩味之处,其中几个年轻一点的吏部官员,脸上已经忍不住露出嘲讽和不屑之色。
    等李崇刚在御座坐下,李倧便走上前来,也不行礼,道:“崇弟,多日不见,你好吗?”
    “放肆!”站在御座旁的戴权大怒,斥道,“殿下是大乾储君,你不过是亲王世子,见殿下为何不行礼?又怎么敢直呼殿下名讳,並称之为弟?”
    李崇是皇子,是储君,而李倧只是忠顺亲王世子,以卑对尊,以下对上,直呼其名,並称李崇为弟弟,属实太狂悖了。
    更何况这里是养心殿,不是菜市场,更不是你家后园。
    在这里,要敘礼也应该敘君臣之礼,而不是堂兄弟之间的家礼。
    可他偏偏就不,李崇明白,这是胡玄机他们开始发难了。
    果然,戴权驳斥李倧的话还未说完,胡玄机便开口了。
    “戴公公此言差矣,李倧和李崇都是世宗血脉,真要论起来,李倧是兄长,李崇是幼弟,应该是李崇向李倧行礼才对。”
    “只讲世宗血脉,那先帝呢,先帝的血脉就不讲了吗?胡玄机,你枉为一代大儒,当真卑鄙无耻之尤!”
    见事情再无转圜余地,戴权气得鬍鬚乱颤,破口大骂。
    被戴权指著鼻子骂,胡玄机涵养功夫倒是极好,竟是呵呵一笑,浑不在意。
    只有输光了筹码的赌徒才会急,才会口不择言,你急了,便意味著你输了。
    而庄家,永远气定神閒,永远云淡风轻,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被逼到墙角的戴权,別无他法,只能拼死反抗,因为他反抗了,还有一线生机,一旦认输,那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李崇扭头看向戴权,满脸诧异,心说可惜,元和帝还没咽气那会儿,你要是敢和胡玄机这般据理力爭,那该有多好。
    所以说,这人啊,该雄起的时候,拼了命也要雄起,千万別怂,你一怂,说不定这辈子就完了。
    当然,戴权是太监,那玩意儿都割了,要求他雄起,著实有些强人所难。
    胡玄机微微一笑,不再和戴权纠缠,选择直接摊牌。
    反正在胡玄机看来,优势在我。
    “老夫太师,上柱国,特进光禄大夫,內阁首席大学士,吏部尚书兼户部尚书,梁国公胡玄机,以天下苍生为念,以大乾社稷为重,思虑再三,实难让二皇子承继先帝大统,
    忠顺亲王世子李倧,人品贵重,聪明睿智,又是世宗皇帝嫡系血脉,今日,当著先帝灵柩,老夫提议,將李倧过继给先帝为嗣子,承继先帝大统,即皇帝位。”
    说罢,胡玄机环顾殿中宗室勛贵,文武群臣,道:“谁赞成,谁反对?”
    一瞬间,原本嘈杂的养心殿,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忠顺亲王李穆,难掩一脸喜色,忙不叠站出来,大声喊道:“本王赞成!”
    礼部尚书孟元康,以及其他三位內阁大学士,也跟著站出来,齐声说道。
    “微臣赞成!”
    有大佬带头,其他人选边站队,就不用那么纠结了。
    反正都是隨大流,即便最终事败,杀头也杀不到他们头上。
    殿中所有文臣,纷纷高声说道:“我等赞成!”
    今日来养心殿的武將,一个个面面相覷,最终在胡玄机眼神威逼之下,也纷纷出列。
    “末將赞成!”
    整个养心殿,还没有表態的,便只剩下那些远支宗室,和那几条小杂鱼勛贵了。
    忠顺亲王走到那些远支宗室身旁,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反正那些远支宗室,也纷纷出列表態。
    “我等宗室,赞成提议!”
    那几条小杂鱼勛贵,左看看,右看看,最终长嘆一声,也选择出列表態。
    “我等赞成!”
    如此一来,整个养心殿之內,除了李崇,胡皇后,戴权之外,其他宗室勛贵,文臣武將,纷纷表示赞成。
    此情此景,胡皇后面如死灰,戴权气得抖若筛糠,面色一片铁灰。
    他指著胡玄机,指著忠顺亲王李穆,指著殿中宗室勛贵,文臣武將,声音悽厉的骂道。
    “袞袞诸公,碌碌乾臣,皆食君禄,尽受国恩,今日却成枯木衰草,无一骨节矣,无一骨节矣!”
    被戴权指著鼻子骂,胡玄机面色如常,不为所动。
    有一说一,他是真的不在乎。
    忠顺亲王李穆,眼神凶狠,杀气腾腾,大有在这养心殿內,在先帝灵柩之前,將戴权这条老阉狗,就地格杀之態。
    其他宗室勛贵,文臣武將,被戴权这么一骂,不少人面露惭色。
    不过也只是,面露惭色而已。
    此时养心殿內的局势,可以说胡玄机大势已成,李崇屁股下的皇位,眼看著要拱手让与他人。
    一直在前面撑著的戴权,此时已经无能为力,那皇后胡氏,她怎么没动静?
    李崇侧头去看胡氏,只见她脸上那道巴掌印,已然变成了青紫之色,再搭配上她此时煞白煞白的脸色,还有那美得冒泡的眉眼口鼻,都不用化妆就能直接去演鬼片女主了。
    胡氏的眼睛里有对权力的渴望,也有对父亲的惧怕,更有一丝茫然。
    整个人纠结得不行,两只白皙娇嫩的小手绞来绞去,手里那块绣著並蒂莲的手帕子都快被绞碎了。
    看她这副模样,李崇在心里暗嘆一声,得,她也指望不上了。
    看来在自己去出恭的这段时间,胡玄机给他闺女,也就是胡皇后上了点强度。
    要不然一心想扶持傻子当皇帝,做著垂帘听政美梦的胡氏,眼看著李倧即將登上皇位,怎么可能坐在那里无动於衷呢?
    现在唯一能指望的,只剩下那些开国勛贵了,希望他们能儘快进宫吧!
    如果他们来不及,或是指望不上,那就只能掀桌子了。
    李崇面色如常,看著李倧,胡玄机,李穆,还有那一大帮子文臣武將,宗室勛贵,原本清澈的眼神变得越来越冷冽。
    “你们最好別逼我掀桌子,真的,我想做一个好人!”
    此时的养心殿,好像和李崇没什么关係了,虽然他高坐在御座之上,但殿中眾人,已经將他视作空气了。
    甚至有个別激进的年轻官员,叫囂著要把李崇拉下御座,说什么让一个傻子坐在御座上,大乾丟不起这人。
    不多时,李倧过来跪在胡皇后面前,行三拜九叩之礼,胡皇后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然而那笑容,特么比哭还难看。
    这是李倧过继给先帝,成为先帝嗣子,然后嗣子认嫡母的必有流程。
    也就是说,从此刻起,胡皇后便是李倧的母后,两人从宗法制度上確立了母子关係。
    如此一来,李倧承继先帝大统,在礼法制度上而言便再无阻碍。
    礼部尚书孟元康,走上丹墀台阶,看著李崇道:“此乃御座,不是你一个白痴该坐的位置,速速下来,迟则生祸矣!”
    说著,孟元康伸手去拉李崇,想要將他拉下御座,好给李倧腾地方。
    戴权浑身紧绷,伸手一挡,將孟元康推了个趔趄,跌下丹墀。
    然后,他站在御座之前,把李崇紧紧护在身后。
    “老奴已经对不起先帝一次了,不能再对不起先帝第二次,你们这些乱臣贼子,要是胆敢冒犯殿下,除非杀了我。”
    李崇看著戴权那宽厚的背影,却感觉不到什么安全感,有的只是一种身处绝境,彼此抱团取暖的无奈之感。
    “戴权,你是要和老夫不死不休吗?”胡玄机面色铁青。
    戴权洒脱一笑,道:“咱家还有退路吗?”
    就在这时,戴权感觉有人在拉扯他的腰带,戴权回头一瞧,只见李崇冲他嘻嘻一笑。
    “戴,戴大鐺,一把椅子罢了,坐著怪硬的,屁股硌的疼,倧哥哥想坐,就让他坐嘛!”
    说著,李崇举起胳膊,用袖子擦了擦鼻涕泡,傻乎乎的继续说道:“戴,戴大鐺,別打架,打架不好,太子哥哥说,打架不是好孩子。”
    戴权一阵恍惚,好似又看到了那个掉在粪坑里,差点被溺死的二皇子。
    戴权摇摇头,心说你以为你继续装傻,他们就会放过你吗?
    唉,痴儿,到底还是痴儿!
    李崇则绕过戴权,走下丹陛台阶,一把拉住李倧的手,露出他那张招牌式的傻笑。
    “倧哥哥,你还记得小时候,咱们一起玩过吗,当时太子哥哥也在,嘻嘻,太子哥哥有只小狗叫欢喜,我可喜欢欢喜了,可是太子哥哥不让欢喜跟我玩......”
    胡玄机冷笑一声,仰面朝天,看都不看李崇一眼。
    “哼,烂泥扶不上墙,傻子,就是傻子!”
    忠顺亲王李穆,双眼微眯看著李崇,心说不管你是不是傻子,本王为了倧儿,也为了本王自己,势必不能留著你。
    要怪就怪你,不该生在帝王之家。
    礼部尚书孟元康,和其他三名內阁大学士,看著李崇,纷纷目露不屑。
    “痴呆小儿,不足为虑!”
    其他宗室勛贵,文武朝臣看著李崇,脸上的表情也是精彩至极,不一而足。
    就在此时,养心殿外传来一阵马蹄声,好似有千军万马冲阵而来。
    忠顺亲王李穆,和胡玄机面色大变,三两步跑到殿门处往外望去。
    那些宗室勛贵,文武朝臣们则面面相覷,也挤到殿门口往外张望。
    李崇站在丹陛之上,看不到,还是看不到。
    他爬到御座上,踩著高高的御座,踮起脚尖抬目远望。
    只见乾清宫广场的御道上,一个女人身穿白衣,身披血红色斗篷,纵马疾驰而来。
    在她的身后,则有两员玄甲大將,除此之外,还有乌泱泱数十名骑兵,甲冑鲜明,弓弩齐备,跨过景运门,越过乾清宫,直奔养心殿而来。
    胡玄机和一眾文官左看右看,可惜离得太远,又逆著太阳光,一时之间竟看不清来人是谁。
    就在这时,养心殿里传出一声欢呼。
    “元春姐姐,是元春姐姐,她骑马,骑马来接我了!”
    不多时,马踏丹陛,贾元春翻身下马,只身入殿。
    她抱住刚爬下御座的李崇,轻声说道。
    “殿下別怕,阿元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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