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这里呢?
“来人了,快走!”苏月嫿反应极快,一把將信件拢起塞入胸前衣襟。
傅孤闻动作更快,在第一个侍卫撞开门的瞬间,他已揽住苏月嫿的腰,身形如电般向后疾退,避开了当先劈来的刀锋。
“小贼哪里走!”
怒喝声四起,转眼间,十数名手持利刃的巡守已將书房內外围得水泄不通。
傅孤闻护著苏月嫿,衣袂翻飞,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柄软剑,剑光如游龙穿梭。
他身法极快,每一剑都直指要害,迫得侍卫们连连后退。
然而,这些巡守却悍不畏死,攻势连连不绝袭来,这些招式映照在苏月嫿的眼里,透著一股子说不出来的诡异。
苏月嫿发现这群巡守的招式带著极为阴厉的气息。
这群人的出手角度很是刁钻,皆是奔著人的命门而来。这般邪门的路数,在寻常的守卫里头可不常见。
“有点意思。”
苏月嫿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看来周牧之与那所谓的血莲教,勾结得比想像中还要深。
傅孤闻显然也察觉到了这些巡守不似普通人,剑势愈发凌厉,不再留手。
“公子,这边!”
风灼的声音从院外传来,带著急切。
“人好像越来越多了。”
苏月嫿低声提醒,如今战况愈来愈焦著,不能再拖延下去。
傅孤闻会意,虚晃一招逼退身前数人,抓住一个空隙,拉著苏月嫿猛地撞向书房侧面的窗户。
窗户应声而碎,两人如同离弦之箭般衝出窗外。
“追!”
身后传来气急败坏的吼声。
无数黑影从周府各处涌出,朝著他们逃离的方向紧追不捨。
傅孤闻足尖在屋檐上连点,身形飘忽,抱著苏月嫿的手却很稳当。
苏月嫿被他拦在怀里,看不真切眼前的东西,只觉耳边风声呼啸。
她暗自催动魂力,在身后布下几道微不可查的屏障,略微阻碍追兵的脚步。
几个起落间,两人已翻过数重院墙,来到周府外围。
风灼早已带著几名亲卫等候在暗处,见两人脱困,立刻上前接应。
见傅孤闻与苏月嫿安然无恙,不易察觉地鬆了一口气。
“走。”
一行人迅速匯合,不再停留,借著夜色的掩护,快速消失在纵横交错的街巷深处。
回到燕王府,几个人如释重负。
他们倒也没閒著,凑近烛火,便开始翻阅那些带回来的信件。
信中的內容大多隱晦,用了不少暗语和代称,只能拼凑出大概的轮廓。
苏月嫿看著其中一封信上反覆提及的字眼,指尖轻轻划过那泛黄的纸张。
“信里提到了登仙台,但京城內外,名为登仙台的地方不下三处,他们究竟选在哪里?”
傅孤闻眉头紧锁。
关键信息都有了,唯独最重要的地点,却被刻意模糊处理。
苏月嫿拿起那本噬魂录残篇,又取出秦老先生给的註解辞典,两相对照,这几日反覆钻研。
与此同时,关於城南周府昨夜遇袭、书房被闯的消息,也迅速在暗地里流传。
虽然被刻意压制,但京中连续发生的诡异命案早已让百姓人心惶惶,各种流言蜚语四起。
朝堂之上,亦是暗流涌动。
负责京畿治安的衙门焦头烂额,弹劾傅孤闻办事不力、未能及时稳定局势的奏摺也接连递上龙案。
傅孤闻身上的压力,不是一般大。
书房內,烛火跃动,时不时猛地晃动一下,发出噼啪一声响。
这几日他们两人一直都在这书房內仔细破解,可这噬魂录的內容本就晦涩难懂,周牧之等人在传递的信件之中又特意用暗语代替。
苏月嫿甚至叫魂小回到地府去查看一下相关的典籍,可到目前为止,没有任何线索。
她看著傅孤闻紧绷的侧脸,忽然开口:“地点虽然不明,但如此大规模的祭祀,必然需要特殊的场地和布置。”
“符合条件的,无非是阴气匯聚之地,或是与皇家龙脉有所牵连的特殊位置。”
傅孤闻抬起头,与她对视。
“本王会加派人手,排查城中及周边所有可能的地点。”
“光查不够,”苏月嫿摇了摇头,“对方行事如此隱秘,定有万全准备,我们必须想办法混进去,或者,找到能阻止仪式的关键。”
书房內的烛火又跳了一下,拉长了两人投在墙壁上的影子。
连日来的不眠不休,饶是苏月嫿这般鬼体,也因附身的肉体凡胎而感到一丝疲惫。
她揉了揉眉心,视线落在对面依旧专注的傅孤闻身上。
灯火下,他冷硬的轮廓似乎柔和了些许,平日里身上那疏离的冷意,也消散许多。
苏月嫿支著下巴,百无聊赖地看著他,思虑太多,脑子里的思绪也隨著傅孤闻那清俊的侧脸开始飞远。
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注视,傅孤闻抬起了脸。
四目相对,空气仿佛凝滯了一瞬。
苏月嫿率先移开视线,轻咳一声掩饰:“这破书写得顛三倒四,看得我头疼。”
傅孤闻没有接话,只是默默將手边温著的茶水推到她面前。
茶水不烫不凉,温度正好。
苏月嫿挑了下眉梢,倒也没拒绝,端起来浅啜一口。
“登仙台……”她放下茶杯,重新看向那些信件,“会不会並非实指某个地方,而是某种代號,或者……与仪式本身有关?”
傅孤闻顺著她的思路思索:“仪式的地点,需要极强的阴气,或是能承载大量魂魄能量的特殊场域。”
他起身,走到墙边悬掛的京畿舆图前,苏月嫿放下茶水也来到他身边抬首四望。
“符合阴气匯聚条件的,城外有乱葬岗,城內有几处废弃的旧宅古井……”
傅孤闻的手指在地图上缓缓移动,“若与龙脉有关,范围就更大了,皇陵、祭坛,甚至宫中某些禁地都有可能。”
苏月嫿站在他身侧,一股淡淡的冷香縈绕在鼻尖,傅孤闻动作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血莲教百年前被剿灭,如今死灰復燃,行事必然更加隱秘。”苏月嫿捏著下巴,若有所思,“他们选的地方,定然是常人意想不到,且不易被察觉之处。”
她伸出纤细的手指,点在了地图上一个看似普通的位置。
城南,靠近护城河的一片废弃旧码头。
“这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