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准备进法庭

    江叶在林泠面前展现的人设，算是比较大胆的。
    之前在地下坟场时，其他人不敢说话时，就他嘴皮子利索。
    这时候，如果厚脸皮地要求留下，也不会违背人设。
    可问题是，这明显“三巨头”碰头的场面，他一个啥也不是的小卡拉米，强行插嘴真不是找死么？
    於是，儘管还掛念著这棋局之上的后续，但他这个废分身，还是跟著周郁凌离开了。
    不过，表面上是离开了，他其实还可以从两个视角窥得一些信息。
    一个是被小胖封在镜子里，昏迷状態的於默视角。
    他可以通过巫诡分身，直接获得於默身体的掌控权；
    另一个则是……
    镜像分身林泠的视角！
    因为之前定下的交易要求，林泠如约用残版分身復刻镜，生成了镜像分身。
    这会儿林泠的镜像分身仍留在棋局之上。
    江叶自然可以通过完整版分身復刻镜，窥视林泠镜像分身的视角。
    当然，虽然还有这两个备选视角，但备选视角的主动权都不在江叶自己身上。
    於默状態太差，完全一副分分钟都要嗝屁的样子……
    他能接触到多少信息，取决於小胖让他看到多少信息。
    而林泠的镜像分身，则是受林泠操控。
    如果林泠反应过来，不想给江叶透露更多信息，直接將镜像分身支开就好了。
    毕竟，两人契约里，她的镜像分身只需要监工江叶的一万傀儡……
    不过，等江叶离开棋盘，注意力放到【失序法庭】上，便又觉得——
    其实相比於可能被困【失序法庭】的本体，棋局之上的看戏，或许也没那么重要。
    於是，他也不纠结了，废分身跟著周郁凌离开棋局后，当即便来了句：
    “我们现在，是直接去【失序法庭】吧？”
    周郁凌的身形，却是停在黑冰领域周边的黄昏沙漠之上。
    她手一扬，便用紫纱头罩遮住面容，恢復了之前正版周郁凌的装扮。
    而后又是一抬手，取出一骷髏头模样的道具。
    江叶仔细一看，便觉那道具既像骷髏头，又有点像和尚敲的木鱼。
    果然，接著便见周郁凌又翻手取出一骨白色的小锤子，对著骷髏头木鱼敲啊敲。
    她敲击的节奏，似乎有著特定的规律。
    並且这规律，她似乎很熟练了。
    一边敲，一边朝他解释道：
    “我先测算一下，十万人能否达到【失序法庭】一次开庭的极限人数。”
    关於测算这个事儿，她之前也说过。
    她原本以为是一万人就够，结果测出来不够，所以才找上了江叶。
    所以现在，十万人再测一次也正常。
    不过江叶不解的是：“你之前怎么不一口气直接测了？”
    “难道必须等你满足十万人的条件，才能测算？”
    周郁凌这会儿敲完了骷髏木鱼，又取出一张符纸贴在骷髏头上。
    她突然又取出一根细长的针管，扎在自己心口的位置。
    取了约莫30ml血，直接滴在符纸之上。
    江叶看著，又问：“这个取血……也是必须当场取用新鲜的血吗？”
    他是觉得，如果每次测算都要用心头血的话，不如提前储存一些。
    但既然周郁凌是当场取血，那么应该是要用新鲜的血？
    毕竟也用过三次今生石了，这时的江叶自然知道，新鲜血液和放置过的血液，是有区別的。
    而周郁凌似乎过於专注，始终没有开口解释。
    她那装了30ml血的针管，针尖被她当作笔锋，在符纸上画出特定的血色图案。
    最后整张符纸烧了起来，燃出一种带著血色的黑烟。
    黑烟径直钻进骷髏头木鱼之中。
    接著，那木鱼之中，竟凭空传出规律的敲击声。
    周郁凌示意江叶不要出声，便认真倾听那敲击声。
    待敲击声停，她又用骨锤敲了敲骷髏木鱼。
    江叶感受到，这一次的敲击声，明显比之前低沉浑厚，好像木鱼內部被什么东西堵塞了，声音不再清脆。
    就这样，在周郁凌完成一系列他不太能看懂的操作后。
    她似乎从木鱼回应的敲击声中得出了答案，眼神略微思索，又沉声道：
    “十万人確实够了，但失序法庭准確的极限人数，是99999人。”
    “也就是，比十万人少了一人……”
    说著，她一边思索一边解释道：
    “我之前认为法庭极限人数为一万人，是因为每个区新手公寓的编號，正好是0000到9999，一万人……”
    “没想到，失序法庭的极限人数，不是四个9，却是五个9。”
    “那么，它和新手公寓编號，还存在联繫吗？”
    周郁凌是一种自语似的思索。
    江叶心中则也忍不住思索——
    如果他的本体，真的被困失序法庭之中……
    那么，会不会是本体的介入，才强行提升了失序法庭的难度，也就是提升了法庭极限人数？
    正常的失序法庭，就是只需要与公寓编號对应的9999人？
    甚至，公寓编號从0000到9999，其实是一万个公寓。
    所以人数，不该是9999，而就是一万。
    现在周郁凌测算出的极限人数为99999，会不会是因为被困法庭的本体，提前被算成了一人？
    当然，这些都是他自作多情的想法。
    本体是不是真的被困失序法庭，他现在也不过是猜测而已。
    倒是周郁凌见他思索，主动问了他一句：“你有想到什么？”
    江叶摇头道：“没有，我只是在想，现在只需要99999人，那么我是只用出89999个傀儡分身？”
    “还是，你要剔除某个追隨者？”
    说到追隨者，周郁凌眸光微动。
    静默片刻后，她沉声道：“追隨者中，剔除一人。”
    “届时，你的主分身，加入我的追隨者万人群聊。”
    “你一个人，代表九万人。法庭中的一切行动，听我在万人群中的指挥即可。”
    说著，她又问江叶：“你是以现在这个分身为主分身进失序法庭吗？”
    那当然不是。
    不过其实无所谓。
    反正他隨时可以分身互换。
    而当两个分身穿著打扮一模一样进行互换时，旁人几乎难以察觉。
    而且，届时安排9万傀儡分身时，他自然也会將一些重要的强力分身穿插其中。
    所以，这个废分身作为主分身也无所谓。
    他迫切想进失序法庭，不想再多出更多不必要的环节，便直接点头。
    於是，周郁凌大手一挥，又召唤出白塔。
    接著，白塔中射出两条细线，牵引著她和江叶，一起进到白塔內部。
    之前的动乱，使得几乎所有追隨者玩家，都称得上元气大伤。
    这时的白塔內部，虽说不再暴动，但也堪称一片哀鸿遍野。
    而周郁凌的骤然出现，则立刻让整个白塔內部，莫名安静下来。
    周郁凌凌空而立，一声冷哼，震遍全场！
    於是乎，本就安静的空间，越发鸦雀无声。
    唯独之前的反动头子彭古，这会儿倒是硬气，竟直接朝周郁凌喊道：
    “周姐可真是威风啊！”
    “说好了我们追隨者，只用配合你完成【失序法庭】的通关……”
    “可结果，你是怎么对我们的？”
    “明明是你失约在先，现在竟然倒打一耙，反过来责怪我们？”
    “呵，我失约？”周郁凌直接轻笑出声。
    那语气，相当不屑。
    那姿態，又恢復初登场时，那种凌驾於所有追隨者玩家的高高在上。
    “所以你们的意思是，我带你们降临新手公寓，还得像老妈子一样，负责保护你们安全？”
    “你们自己闯这0000公寓，就不会遇到个什么灾什么难的？”
    “之前的情况你们也看到了——”
    “虽然封印你们的人，確实是我捍卫者联盟的顶尖强者。”
    “但绝非是我做主，更不是我主观意识要害你们！”
    “而且你们事后应该也能察觉到——”
    “虽然失去一段时间的知觉，但你们本质上，並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所以，本质上，我並没有对不起你们！”
    “本来这件事，是可以解释清楚的！”
    “甚至因为封印你们的人，毕竟是我捍卫者联盟的人，我都想著会向你们做出解释和赔偿……”
    “可你们呢？明明浑身上下没有任何损失，却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还直接给我闹起事来？！”
    最后这句，周郁凌说得相当愤怒。
    但江叶心里清楚，这丫根本就是装的！
    什么不是她做主？不是她主观意愿？骗鬼呢！
    她丫和林泠，根本就是一伙的！
    甚至她带这些人探索失序法庭，本质上也是林泠的安排！
    江叶相信，这些人精似的追隨者玩家，恐怕也没信周郁凌的鬼话。
    但信不信的，其实不重要。
    重要的是，形势比人强！
    现在他们伤痕累累，疲惫不堪。
    再加上追隨者身份，根本不可能斗得过周郁凌。
    而且既然周郁凌出现在这里，那么说明，许构败了……
    他们这些墙头草，自然知道该站哪边了。
    而且，稍微聪明一点，或者当惯了墙头草的，第一时间就意识到——
    既然在周郁凌掌握绝对优势的情况下，还愿意和他们浪费口舌，讲这些不一定有人信的道理。
    那么，就是不准备和他们撕破脸。
    於是，很快便有小弟阵营的玩家，直接出声表示：
    “冤枉啊周姐！其实我本来见自身没有损失，对你是没有怨气的！”
    “都是那个许构，他率先攻击的白塔，並且也是他挑拨的我们！”
    一个声音起了头，接下来便是纷纷甩锅许构的声音。
    他们不过是被失去一段意识的恐慌冲昏了头，才会受许构的教唆……
    总之，法不责眾，匹夫无罪，许构有罪。
    一时间，各种怒斥许构的声音，此起彼伏。
    包括彭古，也被骂了几句。
    这样的局面，彭古其实並不意外。
    甚至……
    他脸色沉沉，静默片刻后，竟也表示：
    “其实我也是受了许构的矇骗……”
    “本来我对周姐並没有很深的怨念，是许构说可以为我解除追隨者关係，才打动了我……”
    这样的局面，周郁凌自己也並不意外。
    甚至可以说，她见过太多了。
    不过就是，成王败寇罢了。
    如果白塔真的被攻破，她真的斗不过许构……
    那么此刻这些人，也会直接拥护许构，將之称为英雄。
    而现在站在这里的是周郁凌，所以她是“英雄”。
    周郁凌还要用到这些人，自然也只能“法不责眾”。
    肉眼可见地，她周身的怒气，似乎因为眾人的说法而消解了不少。
    其实都是心照不宣的事，周郁凌也懒得再演了。
    她直接总结道：“许构强攻白塔，是为了他的私心。”
    “你们，確实是受了他的教唆。”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我也懒得追究了。”
    “现在，接下来，就是诸位都关心的，失序法庭的探索问题！”
    这话一出，人群中传出嘈杂的声音。
    很快便有一道惊喜的声音问周郁凌：
    “老大的意思是，我们立刻马上，就要去探索失序法庭了？！”
    “是的。”周郁凌答得乾脆。
    目光扫过全场后，她整个人突然严肃起来，声音也格外严厉：
    “接下来我要说的话，非常关键。”
    “一会儿，我会將这些信息，以文件形式发在我们的万人群里。”
    “现在，为了確保所有人清楚的掌握这些信息，我会为所有人讲解一遍，请你们所有人，认真听讲！”
    “包括有人昏迷的，不管你是装晕还是真晕，立刻给我醒来！”
    “没有醒来的，就由旁边的人，给他弄醒！”
    “……”
    白塔內，確实有一些玩家为了躲避周郁凌的问责而装晕。
    当然，也有真晕的。
    不过周郁凌这一声令下后，不论真晕还是假晕的，自然都清醒了。
    江叶的鄔影分身，本来是装晕的。
    这会儿也得乖乖醒来。
    確保所有人清醒后，周郁凌才继续道：
    “接下来我要说的重要信息，关乎我们所有人，能否进入同一场失序法庭！”
    “不管你们是否了解过失序法庭的规则，我都为你们讲解一下——”
    “整个失序法庭，每隔30分钟，会有一次【开庭】。”
    “每一次【开庭】，对应的是不同的法庭。”
    “由我安排的所有人，要想进入同一场法庭，必须严格按我接下来的说法操作！”
    说这话时，她重点看了眼江叶。
    毕竟，江叶一个人等於九万人，至关重要。
    周郁凌那眼神，分明是让江叶认真听讲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