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似有若无的肢体接触
贺宥礼单手支著下巴,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姿態閒適地撑在轮椅扶手上,唇边带著一抹淡淡的笑容,比一开始看上去儒雅冷峻,也更加的亲和有礼。他说话时的语调平缓,不急不徐,普通话也很標准,听得人很舒服。
採访过程很顺利,江梨初也记录得很顺畅,这才知道这次採访原来是为了宣传招兵工作,吸引更多適龄青少年报名参军。
其实就算不做宣传,也有不少青少年爭夺名额,军人,向来是受追捧的,为国家和社会做出贡献,是一种崇高的职业选择。
针对贺宥礼的採访结束后,还需要採访两三个入伍一两年的新兵,让他们分享在军队的日常生活和心路歷程,以同龄人的视角来表述军旅生活。
一个是年轻军官,一个是年轻军人,算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栏目。
等贺宥礼一走,徐小川就去让等在隔壁的三个新兵过来了,还说了句:“贺团长说等你们结束后,留下来一起吃个饭,感谢你们配合我们的宣传工作。”
三人对视一眼,年纪稍长的王立勇做了决定:“那就谢谢贺团长了。”
吃饭是人情世故,也不可能不给这个面子。
採访三个新兵时,虽然是轮流来,但是过程却没有採访贺宥礼时那么顺利。
拋开军人的身份,他们也不过是三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男生,面对採访难免会紧张磕碰,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以及组织语言。
江梨初和张兰熙语气温和地开导了他们几句,让他们放轻鬆,就当是在和朋友说话,隨性一些就行了。
採访得以顺利进行,一切都结束后,已经五点多,將近六点了。
晚霞透过窗户照进会客室,只剩下他们三个人。
王立勇环胸靠在沙发上,一边抖腿一边说:“一个瘸子也能当团长,你们说他是瘸了才当上的团长,还是没瘸的时候当上的?”
说这话时,他一脸的不屑和揣测,语气里也没有丝毫尊重,似乎在暗指贺宥礼职位的不正当性。
江梨初和张兰熙默契地翻了个白眼,明显都很无语,埋头各自做著自己的事。
见没人理他,王立勇又自顾自地说:“肯定是瘸了,上头为了补偿他才破格升的,不然他那么年轻,哪能当团长啊?”
此话一出,江梨初听不下去,瞪了他一眼:“你有那閒工夫编排別人,不如先把自己的事做好,整理一下文字记录,免得又要別人帮你。”
王立勇对此不屑一顾:“用你说?”
因为宋旭升的缘故,江梨初对贺宥礼的经歷算是最了解的,凭他的实力和背景,要是他想,其实早就可以更上一层楼,但是他偏偏要靠自己,从底层一步步做起,没靠任何人,爬到了现在的位置。
他的腿是因为救助战友才残的,是光荣的,不是王立勇这种人可以胡乱詆毁的。
江梨初忍著气,收拾完东西,顺便把刚才做的记录给张兰熙看。
张兰熙接过来,从头到尾看了一遍,讚嘆道:“初初不愧是你,做什么事都这么细致认真。”
江梨初字跡工整美观,娟秀流畅,行间距恰到好处,字与字的间隔行云流水,看上去赏心悦目,更別说她记录的內容完善又仔细,基本上很少有遗漏。
如果不是受过训练或者有经验,很难跟上採访对象的速度,更別提记录得这么完善了。
江梨初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她的手速都是之前跟著书法老师练出来的,再加上记帐基本上都得靠手写,久而久之,也就练出来了。
王立勇凑过来瞅了一眼,撇了撇嘴,故意说:“你少在那恭维江梨初,就这水平也好意思夸。”
张兰熙不是个怕事的,才不惯著他,直接开懟:“那咋啦?我的朋友我乐意夸就夸,关你什么事啊?管的真宽。”
王立勇说不过她,沉默几秒,又对著江梨初轻嗤一声:“那些新兵的眼睛一个个恨不能黏在你身上,嘖,目的算是达到了吧?”
他刚才可是特意观察了,那些个新兵蛋子,一瞧见江梨初说话就脸红耳热!
江梨初瞥他一眼,淡声回应:“王记者,你的眼睛恨不能黏在那些新兵身上,你又是什么目的啊?”
王立勇还没说话,一旁的张兰熙就捂著嘴,佯装一副惊讶的表情:“怕不是想勾引谁?”
她中午的时候就听说了王立勇干的好事,此时当然跟江梨初一个阵线,她反应快,直接拿王立勇上午说过的话,回击回去。
江梨初一听这话,和张兰熙对视一眼,捂著唇纷纷偷笑起来。
王立勇恼羞成怒地站了起来,指著她们:“你们!”
可他还没来得及发火,徐小川就来接他们去吃饭了。
不过因为时间有点晚了,就不去部队食堂开小灶了,贺宥礼请客去外麵馆子里吃,除了贺宥礼,隨行的还有军分区的其他两个领导。
出了工作大楼,就看见了两辆军用吉普车等候在外面,似乎刚刚办事回来。
第一辆车里坐了两个身著军装的领导,四十岁左右,面容严肃,看样子级別应该不低,第二辆车后座坐著贺宥礼一个人。
王立勇坐上了第一辆车,张兰熙和江梨初则坐上了第二辆。
上车前,张兰熙戳了戳她的肩膀,小声嘀咕:“初初,你坐里面吧,我有点晕车,靠窗边坐比较好。”
江梨初点了点头,没有拒绝:“好。”
徐小川帮她们打开车门,江梨初一抬眼,就和贺宥礼的目光对上了,他居高临下,眸光淡淡,微微睥睨著她。
江梨初一愣,抿了抿唇瓣,才走了过去。
吉普车有些高,她踩在踏板上,双手抓著后座的车垫,费力爬了上去。
后座要坐三个人,她坐稳后,就朝著贺宥礼的方向挪了挪,好方便张兰熙上来。
车內空间狭窄,难免会有肢体接触,她的手臂和大腿就不可控地碰到了贺宥礼,轻轻触碰著,激起似有若无的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