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元旦
不知道在牢里的李大红，知道张晴晴因为自己的事情上不了大学，想不开跑去跳河，会有什么感想呢？不知道张卫国跟张卫民兄弟两，看到自己的亲妹妹已经被折磨的想要自杀了，又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小小期待一波。
就当是给无聊的生活多一点甜味剂了。
毕竟看著渣渣们倒霉，也是挺爽的。
顾虑到电话费，两人聊了一阵，蒙素芳这才依依不捨地掛断。
掛了电话，她忍不住嘆了口气：“等什么时候我也能去海城见见念安就好了。”
“素芳姐，放心，只要知道地址，我相信大家总有一天会再见面的！”
“你看，高考都恢復了，那些坏人也一个个被抓了，国家越来越好了，咱们的日子肯定也会越来越好……”
风雪总会停，春天总会来。
她们这些熬过寒冬的人，终於能迎著暖阳，走向崭新的日子了。
不知道为什么，冷招娣总有这种强烈的感觉。
从自己做的那些关乎於未来的梦境来看，將来种国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是现在的人做梦都想不到的改变！
如果將这些说给別人听，可能会当冷招娣是做梦做出了臆想症。
但自己心里十分清楚……这是真的！绝对不是幻觉！
等冷招娣他们出了邮电局的时候，打算乘坐牛车返回知青点。
路过镇口的石拱桥时，冷招娣他们特意停了停。
桥下的溪水旁围满了人，几个壮汉正把湿漉漉的张晴晴抬上岸。
她的袄吸饱了水，沉甸甸地往下淌著冰水，头髮像水草似的贴在脸上，嘴唇冻得发紫。
蒙素芳还刻意等了一下，顺便跟其他人说了张晴晴跟叶念安的过节。
有人正给她做人工呼吸，按压的力道让她胸腔微微起伏，可那双眼睛始终没睁开。
“不会是死了吧？”
杨丽娟不由得暗暗吞了一口唾液。
正说著，张晴晴突然“噗”地吐出一口水，眼睛猛地睁开了。
可无论別人问什么，都是神情呆滯，目光无神，时而嘻嘻哈哈，流著口水。
“怕是……疯了。”
秦云泽在一旁嘆息：“好好的姑娘，就这么毁了。”
冷招娣等人摇了摇头，离开了。
可怜又可悲。
1978年，元旦。
晨光刚漫过楚家大院的青砖黛瓦，厨房里就飘起了勾人的饺子香。
叶念安繫著条簇新的红围裙，正跟池心瑶还有金香玉一起在案板上擀皮。
指尖按在发酵得恰到好处的麵团上，掌心的温度透过灵泉水浸润过的面坯，漾开淡淡的麦香。
擀麵杖转著圈儿碾过麵团，转眼就擀出张薄如蝉翼的麵皮，边缘带著均匀的边，落在竹篦子上，叠得整整齐齐。
虽然说包饺子这活儿空间也会干。
但今天是元旦，是过节时节，是辞旧迎新的开始。
还是得有一点仪式感。
池心瑶擀皮的动作慢些，指尖捏著麵皮转圈圈。
金香玉则在一旁调馅料，翠绿的韭菜混著粉嫩的肉馅，撒上灵泉水浸润的薑末，香得人直咽口水。
“妈，你看我包的！”
大大举著个歪歪扭扭的饺子跑过来，手里的饺子皮捏得像只圆滚滚的元宝，肉馅从边缘挤出来，沾了满手油星子。
叶念安笑著捏了捏他冻得通红的鼻尖：“真棒，咱们大大都会帮家里干活了。”
大大挺了挺圆滚滚的小肚子，骄傲地扬起下巴：“那是！我都已经三岁啦！”
“按规矩，过了元旦就算长一岁，该是四岁啦。”
池心瑶擦了擦手上的麵粉，眼里漾著笑意。
大大欢呼著蹦起来：“四岁，我已经四岁啦！那弟弟妹妹们算不算一岁了？”
“按照习俗来算是的。”
“芜湖！四岁了！我四岁了！”
大大高兴地跑出去，將这件事告诉给正陪著小崽崽们玩著的二二跟三三。
七个刚满周岁的小崽崽裹著红袄，像一串圆滚滚的葫芦。
七七跟八八正扒拉著二二，衝著哥哥笑。
二二咧著小嘴：“好想快点长大呀，这样就能更好地照顾弟弟妹妹了！”
“是呀，弟弟妹妹们好可爱，好想照顾他们一辈子。”
五五六六跟九九十十则是围绕在三三周围，爬来跑去，时不时伸出小手搭在姐姐的肩膀。
小崽崽们咯咯直笑，银铃似的笑声飘进厨房。
不过才几个月大，现在七个崽崽都能够睁眼，在床上爬来爬去了。
一个个粉雕玉琢，奶包子的模样，別提多可爱了。
人见人爱，见开，车见车爆胎。
厨房那边，听到屋內传出来奶声奶气的动静，金香玉忍不住抿唇偷笑：“小孩子总是在长大这件事格外较真呢。”
“是啊，到了我们这个年纪，只觉得时间怎么过得那么快，不知不觉又大了一岁了。”
池心瑶有些感慨。
下放那几年总觉得日子难熬，现在倒觉得光阴似箭……
“没事，妈，婆婆，在我心里，你们永远十八岁，漂漂亮亮的！”
池心瑶和金香玉对视一眼，眼里的愁绪散了，都笑出了声：“谢谢念念~”
叶耀在一旁帮著添炭火，铁炉子里的火苗舔著锅底，把屋里烘得暖融融的。
瞧著叶念安他们的样子，眸光亦是柔和似水。
“水开啦！”
叶念安端起篦子，把饺子下进沸水锅里。
白胖的饺子在水里翻著滚，像一群调皮的小鱼。
不一会儿，饺子香味就飘到了十外八里地，邻居家的小孩子们都馋哭了。
怎么这户人家的饺子就那么香？
且不说叶念安出手阔绰，饺子皮用的是精麵粉，馅料，韭菜这些跟不要钱一样往下麵包。
而且经过灵泉水的烹飪，能最大程度激活食材內部的活度跟鲜味。
正忙著往沸水里下饺子，院门外突然传来一串清脆的呼喊，混著自行车铃鐺的叮噹声：“我们回来啦！”
叶晟推著二八大槓自行车衝进院门，车把上掛著的油纸包晃悠著，里面露出几支裹著彩纸的烟。
楚心儿紧隨其后，手里紧紧攥著个鼓鼓囊囊的布袋子。
叶念安让池心瑶跟金香玉继续煮饺子，自己则是洗了把手，走出去：“找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