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欢迎回家
谢泠还保持著拥抱的姿势，怀里却空无一人，连半点温度都没有。空气中残留著淡淡的玫瑰香，縹緲的不切实际。
黎若消失了？
他垂眸看著怀里的空气，长长的睫羽在眸底投下一片阴影，像是没回过神般抓了抓空气。
什么也没有。
黎若真的消失了。
心口有什么东西轰然崩塌，撞得五臟六腑都发疼。
少年身体不受控地轻轻发颤，纤长的睫羽下，黑沉的眼底像是淬了血，漫开一片猩红。
压在上空的镰刀阴影骤然被撕碎，化作漫天细碎的流沙。
谢泠猛地抬眼，目光死死盯著不远处顶著他皮囊的冒牌货。
虫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好冷，是死到临头的寒意。
啊啊啊啊，它还没有吃掉那些异能者，还没有足够的实力，它现在就是这异种的小零食啊啊啊啊。
这异种不是喜欢绕圈的吗，怎么那么快就过来了？
不要看它不要吃它，虫变变变，现在应该变成什么才能逃过一死？
虫面上一片死寂，內心却丰富的心理活动著。
谢泠控制住自己没有现在就杀它，声音发哑，带著压抑不住的狠戾：“她去哪了？”
那双红眸里没有半分情绪，只有阴冷的森寒，像结了冰的血。
她？香香人？
虫也很懵逼呀，那个香香人去哪了？它可是一口都没吃到，无辜的很。
原来是误以为虫抢了他的食物，所以杀气才那么重。
虫立马滑跪投降：“虫不知道，虫最无辜，虫没吃她。”
谢泠问它：“你真的不知道？”
虫如实回答：“虫真的不知道。”
谢泠又问：“你还想吃了她？”
虫不自觉咽了咽口水：“虫不配吃她，她是属於您的食物。”
谢泠声音带著困惑：“那她去哪了……”
虫听他语气放缓，又感受到杀人的目光从它身上移开，颤颤巍巍的鬆了口气，以为危机解除。
“不过就是弄丟了个食物。”虫安慰道，“没关係，这世界上还有很多好吃的，但是虫最难吃。”
谢泠垂了垂眼，眸光里血色翻涌。
他知道了。
是虫吃了黎若。
因为被它吃了，所以它才说不知道黎若在哪，才说世界上还有很多好吃的。
可是黎若不是食物，黎若就只有一个。
虫变成他的样子，还模仿了他的异能，黎若死前，会不会以为是他杀了她……
浓黑的阴影无声漫开，泛著冷光的镰刀骤然破影而出，快得只有一道血色的弧线，瞬间终结了异种的性命。
虫懵然被切成碎末，连一句求饶都来不及发出，死在悄无声息里。
阴影还在往外扩散，像是翻涌的黑潮，带著失控的杀意，摧毁一切的狠戾，仿佛要將整个世界碾成齏粉。
少年压抑不住的轻微颤抖，念著黎若的名字，眼泪砸了下来。
他陷入了梦魘。
眼里的世界只剩下一片深深浅浅的红。
死亡是什么感觉。
……
江言是第二个发现黎若消失的。
那一瞬间，他刚要闪身过去，却看见了谢泠。
身侧的姬玉露双手合十，虔诚的爆发出鸡鸣：“啊啊啊啊啊！圣女大人！”
江言偏头看了眼他，下一秒，拎起他的衣领：“圣女？什么意思？”
语气低沉，仿佛杀神降临。
虽然说姬玉露有很多次感受到他想杀他，並一次次靠著聪明伶俐化解死亡危机，但这一次，姬玉露感受到了狂暴的杀意，比之前的杀意加起来都猛。
庆幸的是，这个杀意並不针对他。
但揪住他命运的咽喉是什么意思？
联邦还是太恐怖了，每个人都像个杀人魔。
姬玉露无辜，他没惹谁呀，也没说错话呀！
並且——
圣女就是圣女，还能有什么名词解释！？
姬玉露：“圣女伟大，无需多言。”
江言鬆手，再握住，直接掐住了姬玉露脖子，还剩点耐心的问：“圣女是谁？”
姬玉露在他眼里看到了一抹转瞬即逝的金色。
金色？
瞎了瞎了，一个平平无奇的路人怎么可能拥有帝国皇室的金眸？
虽然姬玉露也没看见过黎若的金眸，但用脚想都知道，蛰伏的姬厌哥哥为了隱藏高贵的血统，不惜变性，区区改变瞳色不算什么。
姬玉露开始吟唱：“圣女是掌管光辉与黎明的真理之神，是守护秩序与和平的伟大信仰，驱散黑暗，揭开混乱的面纱。”
“她蒙著双眼，象徵著公平无偏，手里拿著水晶球，承载著世间所有信徒的祝愿……”
“闭嘴。”江言右眼皮跳了两下，握住姬玉露脖颈的手收紧。
姬玉露只好闭嘴。
是这傢伙问圣女是谁的，他还有八百字歌颂圣女的小作文没念呢。
江言隱约想起什么：“圣光辉教会？”
姬玉露还在闭嘴，没有给出任何反应。
江言目光在他脸上停留。
姬玉露立马点头。
江言没有信仰。
他之所以知道圣光辉教会，是因为圣光辉的教皇，就是剥取他异能的人。
还有一些小时候贫民窟里的记忆，但那些记忆並不属於他。
“圣女在教会吗？”江言问。
被江言盯著，姬玉露赶忙回答：“圣女高贵神秘，无人知晓她的行踪，我吃饭睡觉每天虔诚许愿，至今还未能得到圣女的回应。”
江言算是听明白了：“你不知道圣女在哪？”
姬玉机智回答：“在帝国。”
江言蹙眉。
姬玉露语速开了机关枪嗒嗒嗒：“圣女亲自迎接，没想到黎若早已和圣女联合，掌握了圣光辉的势力，即使身在联邦，也在帝国暗中积蓄力量，步步为营、暗蓄锋芒，为一统帝国铺平前路，帝国势必属於姬厌哥哥！”
他也不知道江言的杀气要杀什么，一派胡言、不对，理智分析就对了。
字字句句发自肺腑，崇拜之情溢於言表。
“迎接？”在一堆没营养的话里，江言找到了关键词。
“圣女亲自迎接黎若大帝。”姬玉露猛吸鼻子，陶醉道，“空气中飘散著沁人心脾的玫瑰香，来自圣女的伟大恩赐。”
江言早已察觉到玫瑰味。
是使用异能后残留的能量痕跡。
“黎若没有死。”他以为玫瑰异能是杀招，原来不是。
“黎若怎么可能会死呢。”姬玉露见江言注意力不在他这，偷偷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圣女这是在迎接我们的黎若大帝回帝国。”
*
“王，欢迎回家。”
黎若茫然的看著面前的黑袍女人。
这是又穿越到另一个世界了？在这个世界她姓王？
做梦吧，她好像做过这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