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心里正这么想着，江蕴就很有默契地问了出来。“说命好吧，发情期才结束就立刻回公司上班了，连口喘气的时间都没有……但说命苦吧，愣是被你找到了跟alpha一样的男人。”
说不羡慕是假的。
江蕴感慨：“发情期那么难熬，真好，真好……我怎么就遇不到这么能干的男人，我的alpha在哪里。”
“……”
时析也没料到他会发出这样的感慨。
在沙发上滚了半圈，用毯子将自己包裹起来后，时析也叹气：“命好不好先不说，你还是先帮我想想办法吧……你说我怀孕的概率高不高？”
如果顾重珉真是alpha，这样滚了四天，中间没做任何措施，怀孕的概率直逼恐怖的百分百，都不需要再纠结怀疑了。
可顾重珉不是alpha，没有信息素，没有标记他的能力，怀孕的概率就变得飘忽不定起来。
万一真的怀孕……
时析深深吸了一口气，不敢再多想。
在这个世界，男人怀孕一定会成为惊世骇俗的新闻吧。
而不管最终决定是生下来还是打掉，时析都要面对许多想都不敢想的绝望。
“虽然我也想安慰你凡事往好处想，但这个事情很特殊，我实在给不了你安慰。”
江蕴叹了声气：“总之大概两周时间就能检测出有没有怀孕了，到时听天由命吧。”
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好了，在结果出来前，再担心也没用，不如先好好休息，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时析裹着毯子：“我想吃糖水蛋。”
“还有呢？”
“没了，就想吃这个。”
江蕴说：“没出息，就这玩意儿，你能吃饱吗？”
时析想了想：“那就两个糖水蛋吧，两个应该能吃饱了。”
并没变得更有出息。
但时析真是太累了，身心俱疲，疲惫到失去胃口，其他什么东西都不想吃，就想吃点甜的东西。
吃完东西，时析泡了个澡，然后回房上床，狠狠睡了一觉。
但第二天起来，疲惫没有得到丝毫减轻，时析依旧很累，似乎还有些感冒。
脑袋昏昏沉沉，一只鼻孔有要堵塞的前兆，脸色苍白。
相比前一晚皱皱巴巴的厕纸脸色，是好了不少，可江蕴还是不放心的。
“我看你脸色真不太好，要不今天别去上班了，在家休息吧。”
江蕴说：“本来发情期后免疫力就比较脆弱，更需要好好休息，你还是别硬撑了，不急这么一两天的。”
“没事，我不想浪费时间。”时析强打起精神，玩笑着说道，“越感觉累的时候，越要坚持下去，不能轻易放弃。”
江蕴有点急：“……可你的身体更重要啊，你别把自己搞病了，这将是得不偿失的！”
时析被他这样的语气逗笑。
“你还笑！你居然还笑得出来！这有什么好笑的！我很认真的！”
“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笑的，我知道你很认真。”时析说，“但落下这么多天工作进度也不行啊，你放心，我心里有数，真吃不消了我就立刻请假回来。”
江蕴看向他的眼神充满怀疑。
“真的，你放心，我保证。”
但轻飘飘的一句保证有什么用。
时析自己都不确定能不能做到，江蕴更是不会相信。
皱眉盯了时析好一会儿后，江蕴无奈叹气：“好吧好吧，那我给你做午餐带去吧，中午别吃外卖了，不健康。”
原先的总部是有食堂可吃的，菜色多价格还公道。
分公司没有食堂，这部分变成餐补了，于是时析大部分时间都是叫外卖，有时忙得忘记吃了，就去茶水间拿零食对付几口，非常随意且不健康。
江蕴问他：“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时析说：“你做什么我都想吃，保证全部吃完。”
“那我就随便做了。”江蕴说，“然后我送你去上班吧，晚上我也会去接你，你等着我。”
“好。”
虽然命运对他不算公平，让他早早便经历了太多的苦难。
可命运又将江蕴送到了他身边，让他们相依为命，相互携手，在这陌生的世界走下去。
时析心里感动：“谢谢宝宝，宝宝真好……以后你病了，我也会这么照顾你的。”
“呸呸呸，别咒我。”
……
江蕴十分仁义，说会送时析上班，做完午餐便当后，就真送时析上班去了。
因为做午餐费了点时间，时析踩着点到的公司，下车急急忙忙，差点连午餐都忘记拿。
江蕴追上去大喊：“……午餐午餐！你的午餐！怎么把这个给忘了！”
时析自己都觉得好笑，赶紧停下脚步：“我说感觉忘了什么，把最重要的东西给忘了。”
“真是的，拿好，差点就辜负了我的一番苦心。”
江蕴说：“好了，那你快点进去吧，身体不舒服就别硬撑，随时联系我。”
“好。”
“那等你下班我再来接你……啊，这不是顾总吗？顾总早上好。”
顺着江蕴的声音，时析下意识扭头看向身侧——顾重珉还真就在几步远的地方，也是刚下车的模样。
时析一顿，礼貌打了声招呼：“顾总早。”
顾重珉的视线落在两人身上。
看着他们相近的距离，时析手里拎着的便当包……包括刚才所有对话，其实都飘进了他的耳朵里。
昨晚好不容易调理好的心态，此刻只是多看他们一眼，又火速全面崩盘。
……真不是一对吗？
他们如此亲密无间，难道真不是一对吗？
顾重珉说不上心头是什么感觉，很陌生，很诡异，非要说的话，像是有团火在烧。
又不能表现出半分异样。
只能轻描淡写地应了声：“嗯，早。”
江蕴：“那我就先走了，你上班吧，拜拜。”
时析：“嗯，拜拜。”
在门口跟顾重珉遇上，自然免不了要跟顾重珉一起进去。
虽然时析压根没想这样，可顾重珉就是很理所当然地跟在他身后，开口便问：“他知道你的秘密吗？”
顾重珉声音很轻，大概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时析愣了愣，那一下都没反应过来顾重珉是什么意思。
等反应过来后，脚步直接僵硬停滞，不敢置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多少是有点冒犯了。
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可顾重珉就是这样的大少爷，重逢时看到的长大成熟仅是皮囊上的错觉，一个人的本性又怎么会轻易改变？
见时析没回答，不仅没有冒犯他人边界感的不好意思，反而更得寸进尺。
“你说啊，他知道吗？知道，还是不知道？”
时析瞪着顾重珉的眼睛：“他当然知道。”
“……”
而在时析坚定语气落下的瞬间，顾重珉仿佛听见岁月在耳边倒流的声响，直接倒回时析在他耳边告白那一天——
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这个秘密，我只告诉你。
因为你对我是最特别的。
我只想告诉你。
……骗子！
又是骗他的！
顾重珉直接吼出来了：“你怎么可以告诉他！”
怎么可以告诉别人。
又怎么可以将这样的秘密告诉别人。
刚才心口只是像烧起来了，现在顾重珉感觉连肺一起都要被烧穿了。
时析更是被吓一大跳：“……你干什么？”
里面并不是只有他们，最后踩点的一两分钟，也是员工最多的时候，众多目光好奇地朝他们身上落。
顾重珉打量四周一眼，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丢脸。
这下不好再说什么，又看了时析一眼，重重哼了声后，气呼呼地先走了。
留下时析一脸茫然。
神经病。
时析拧了拧眉头，懒得搭理顾重珉这种幼稚又莫名其妙的行为，赶紧上班打卡。
……
顾重珉：【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他怎么可以当着我的面跟别的男人卿卿我我！】
顾重珉：【他们怎么看都是一对！明明就是一对啊！谁看他们都像一对！】
顾重珉：【他是不是故意的！故意在气我！】
顾重珉：【他就是想气死我！他在报复我！】
顾重珉：【他明明说过只告诉我的秘密，结果照样告诉了别人！你还说他在对我欲擒故纵，你简直在放惊天动地的狗屁！】
气冲冲地走进办公室，顾重珉将办公室全面遮起来，然后拿起手机，对着袁慕书就是一顿输出。
袁慕书迟迟没回复，顾重珉更是一个电话直接打过去，活生生打醒了还在睡梦中的袁慕书。
袁慕书迷迷糊糊地出声：“……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