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6章
古树上长满了成千上万的罗纹果实，这些果实大小相同，都如拳头般大小，但颜色与形状却是千奇百怪，各有特色——有的赤红如火焰，有的湛蓝似深海，有的金黄像太阳，有的漆黑若墨玉，有的圆润光滑，有的棱角分明，有的表面布满尖刺，有的则流淌着淡淡的霞光。古树枝叶轻轻摇晃，发出嗡嗡的声响，数千种深浅不一的颜色自其上空荡漾而开，时而变幻成奔腾的江河，时而化作翱翔的巨龙，时而凝聚成巍峨的仙山，时而消散为漫天星辰，种种异象层出不穷。一股极度浓郁、令人心旷神怡的清气，自数千上万个果实上弥漫而开，如同甘霖般洒落在边荒战场的每一个角落。这清气所过之处，干涸的大地泛起绿意，断裂的仙骨上生出青苔，受伤的生灵体内伤痛缓解，变幻出种种神奇之象，令人啧啧称奇，心中的敬畏更甚。
仔细凝眸看去，那些螺纹果实每一个内部都仿佛蕴藏着万千星辰，点点星光在果实中流转，像是自成一片星域，又似孕育着某种天地法则，散发着神秘而强大的气息。
随着这株长有果实的古树出现后，在它的后方，又有两棵古树缓缓浮现。这两棵古树同样高大挺拔，已经完全张开，枝叶繁茂，遮天蔽日。左边的古树枝叶翠绿，闪烁着生命的光泽，树干摇曳间，无数绿色的仙道符文从中飘落，蕴含着生生不息的力量；右边的古树枝干呈金色，叶片如同仙金铸造，摇曳时发出清脆的声响，金色符文飞舞，散发着镇压万古的威严。两棵古树相互呼应，与前方的果实古树形成三角之势，散发出的气息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笼罩着江寒。
同时，在江寒的脚下，一个巨大的太极图案缓缓呈现。太极图黑白分明，阴阳鱼相互环绕，转动间散发出和谐的道韵。与寻常太极图不同的是，太极图的中心，不再是一枚种子，而是一朵完全绽放的仙道之。瓣层层迭迭，闪烁着七彩神光，心处一点混沌，散发着开天辟地般的气息。浓郁的鸿蒙之气与万物母气在太极图中流转，如同两条奔腾的河流，它们凝聚到了极致，几乎要化作液体，散发出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
一个金色大碗横于江寒的头顶上空，碗口朝下，碗身铭刻着无数信仰符文，不断喷涌着柔和的蓝绿色光芒。光芒之中，隐约可见来自不同世界、不同时代的亿万生灵虚影，他们或跪或拜，神情虔诚，口中似乎在念诵着什么。那蓝绿色的光芒正是源自他们的膜拜与信仰，汇聚成一股浩瀚的无上信仰之力，源源不断地注入江寒体内，滋养着他的神力。
江寒一步踏出，身形如同鬼魅般消失在帝关城墙，可让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在其迈步的一刹那，他的身子似乎分化成了五个截然不同的身影。
第一道身影周身熊熊火焰燃烧，那火焰并非寻常凡火，而是蕴含着诡异仙道法则的神火。火焰颜色不断变幻，时而赤红如血，时而纯白似雪，时而幽蓝若冰，时而金黄如阳，每一种颜色的火焰都散发着不同的恐怖威能——红色火焰焚山煮海，白色火焰冻结时空，蓝色火焰腐蚀万物，金色火焰净化一切。而在火焰的中心，一枚螺纹状的赤红色果实静静悬浮，它是所有火焰的源头，散发着掌控火焰法则的无上气息。
第二道身影璀璨耀眼，周身环绕着密集的光原子，这些光原子如同最基本的天地微粒，在不断地碰撞、组合、演化。它们遵循着某种神秘的仙道法则，时而凝聚成威风凛凛的上古神兽，龙啸九天，凤鸣九霄；时而化作锋利无匹的远古仙兵，神剑裂空，宝钟镇世；时而构建出琼楼玉阁，仙雾缭绕，仙鹤齐鸣，种种异象纷呈，仿佛在演绎着万物生灭的过程。在这无尽光原子的中心，一枚金黄色的螺纹果实缓缓旋转，散发着掌控光线与创造的力量。
第三道身影立于虚空，却给人一种重逾万钧、能够压塌天穹的直视感。他脚下的大地微微震颤，仿佛承载不住他的重量。一枚土灰色的螺纹果实在他周身转动，散发出厚重、沉稳的气息，蕴含着大地法则的奥秘。果实周围，各种珍稀仙金环绕飞舞——有坚不可摧的九天玄铁，有蕴含雷霆的紫电神金，有散发生命气息的星辰绿金，有能容纳万物的混沌石髓……每一种仙金都散发着诱人的光泽，让人垂涎欲滴，却又不敢有丝毫觊觎，因为它们都被一股强大的土系法则牢牢束缚。
第四道身影周身伴有九霄雷霆，与叶凡之前动用的震震果实异象如出一辙。黑色的雷霆如同墨龙狂舞，紫色的雷霆似神罚降临，绿色的雷霆若毒藤蔓延，还有金色、银色、血色等各色雷电遍布周身，交织成一片雷霆海洋。更令人震撼的是，一些雷电在演化中化作了远古神兽的模样——雷麒麟咆哮，雷凤凰展翅，雷玄武盘踞，雷神龙摆尾……这些雷电神兽栩栩如生，散发着恐怖的威压，仅仅是看上一眼，便让人忍不住心生敬畏，想要叩首膜拜。而这些雷电的源头，同样是一枚螺纹果实，令人难以置信的是，这枚果实竟然与那异时空神秘强者叶凡动用的果实一模一样，散发着掌控雷霆与震动法则的无上神威。
第五道身影倒是并未带有太过炫目的异象，只不过其四周的虚空一直在不断碎裂又愈合，愈合又裂开，周而复始，形成一个个短暂的空间黑洞，又瞬间消失。他仿佛是空间的主宰，每一次呼吸都能引起空间的波动，每一次眨眼都能跨越无尽距离。在他的身后，一枚森白色的果实静静旋转，果实表面流淌着空间符文，释放着无上的空间之力，仿佛能撕裂一切壁垒，穿梭于任何时空。
哧啦！
五道身影在空中一晃而过，带起五道不同颜色的流光，如同五道彩虹划破天际，紧接着又瞬间重合在了一起，变回了江寒原本的模样。
一分五，五合一，这个过程快如闪电，不过是一瞬间罢了，快到让人根本来不及反应。
也正是为此，边荒亿万生灵都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眼了，产生了幻觉。刚才那五道散发着不同法则气息的身影太过真实，可转眼间又合为一体，这等手段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围。
转瞬间，江寒已经来到了天渊之中，与安澜、俞陀两大仙王遥遥相对。他立于虚空，神情平静，周身神光流转，身后三棵古树缓缓摇曳，脚下太极图不断转动，头顶金碗信仰之力流淌，散发出一种深不可测的气息。
“这……”
“你们有没有觉得鸿钧老祖给人的感觉好像变了！”九天十地的修士中，有人忍不住开口，声音中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惊。
“我也感受到了，”旁边的修士点头附和，眉头紧锁，“他身上的气息变得更加深邃、更加威严了，不再是之前那种虽然强大但能感知到极限的真仙气息，现在的他，就像一片无垠的宇宙，根本看不透深浅。”
“可他先前的话什么意思？不让他那个那么强大的徒儿出手，说接下来交给自己？”有人一脸困惑，实在无法理解江寒的决定。
“他虽然很强，在真仙中绝对是顶尖的存在，可始终还是真仙啊。”有修士忧心忡忡地说道，“他要面对的可是异域的两尊不朽之王，那可是站在仙道顶峰的存在，真仙与不朽之王之间隔着天堑，他能行吗？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可刚才他展现的异象好恐怖啊，那三棵古树，还有脚下的太极图，头顶的金碗，还有那五道分化的身影，每一种都蕴含着恐怖的法则力量，说不定他真的隐藏了实力呢？”也有人抱有一丝希望，语气中带着期待。
……
九天十地的修士们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目光紧紧定格在江寒的身上，一脸迷茫的同时，眼神中充满了困惑与担忧。他们既希望江寒能够创造奇迹，击退两尊仙王，又担心他实力不足，白白牺牲，心情无比复杂。
“竟然感受不到他的气息波动了。”望着江寒的背影，孟天正喃喃自语，苍老的脸上满是恍惚。作为活了百万载的老牌至尊，他的感知远超常人，可此刻，他却完全无法捕捉到江寒的气息，仿佛对方已经与天地融为一体，又或者已经超越了他所能感知的层次。
不仅仅是他，王长生、赵昊天以及其他在场的至尊也同样流露出了茫然的表情。此前，他们还能勉强感受到鸿钧老祖体内流转的能量波动，大致判断出他的实力境界，可就在刚才那么一瞬间，对方的气息波动如同石沉大海，彻底消失了，无论他们如何运转神力探查，都只能感受到一片深邃的虚无，仿佛眼前的江寒只是一个幻影。
“这就是太师尊吗……”叶倾仙拉着小不点的白嫩小手，仰着俏脸，望着天渊中那道挺拔的身影，自语声中带着浓浓的期待与崇拜。她能从江寒身上感受到一股熟悉而温暖的气息，与父亲叶凡身上的气息隐隐呼应，那是一种源自血脉与道统的联系，让她心中充满了安全感。
小不点也睁着大大的眼睛，紧紧盯着江寒，小脸上满是兴奋与好奇。刚才江寒分化五道身影的景象深深震撼了他，那些火焰、雷电、光原子、大地与空间的异象，每一种都让他心生向往，小小的拳头不自觉地握紧，心中暗下决心，以后一定要像太师尊和师兄一样强大。
异域的亿万生灵则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之中。他们看着天渊中突然出现的江寒，感受着他身上散发出的神秘气息，以及那三棵古树、太极图和金碗带来的无形压力，脸上的狂热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忌惮。刚才叶凡已经让他们见识到了异时空强者的恐怖，而眼前这个能让叶凡如此恭敬的存在，显然更加深不可测。
“王，这个人……”天渊边缘，一位异域不朽强者小心翼翼地看向安澜，语气中带着担忧。他能感觉到江寒身上散发出的气息虽然平静，却蕴含着一种让他心悸的力量，比刚才叶凡的气势更加内敛，也更加危险。
安澜没有说话，只是死死盯着江寒，眼神凝重到了极点。他能感觉到，眼前这个看似平凡的修士体内蕴藏着一股难以想象的力量，那三棵古树散发的气息让他隐隐感到不安，尤其是那棵长满果实的古树，每一枚果实都像是一种法则的具现，让他想起了一些古老的传说。他手中的黄金古矛微微颤动，仿佛感受到了威胁。
俞陀同样面色凝重，他那双能看透虚妄的眼睛紧紧盯着江寒身后的古树和脚下的太极图，眉头紧锁。他从那古树和太极图中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那是一种源自宇宙本源的力量，与他所修行的法则截然不同，却同样强大。他隐隐觉得，今天的事情恐怕不会那么简单结束。
天渊之中，气氛再次变得凝重起来。江寒立于中央，安澜与俞陀分立两侧，三方呈鼎足之势，虽然没有任何动作，却形成了一种无形的对峙。空气中弥漫着无声的威压，比刚才叶凡与安澜对峙时更加压抑，让边荒的亿万生灵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即将到来的风暴。苍穹之上，刚刚愈合的天幕再次变得紧绷，仿佛预示着一场更加恐怖的碰撞即将来临。而江寒，这位被所有人注视着的存在，依旧负手而立，神情平静，仿佛眼前的两尊仙王在他眼中真的只是“小娃娃”一般，不值一提。
江寒一步踏出，身影如同跨越了无形的界限，就这么直接出了帝关的护城光幕，稳稳落在了翻腾的天渊之中。(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