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8章 下黄泉！
第618章 下黄泉！桑吉的破境只是打击了一下北蛮的士气。
王凤青的破境则让许多人开始感到迷茫——
难道天意真的已经彻底站在了大蓝朝那边？
难道北蛮已经彻底被荒神抛弃了吗？
如果没有，为什么在极渊之上，在他们的圣地前，偏偏是敌人接二连三地创造奇迹，当场破境呢？
和北蛮截然相反，‘蜃楼’之上，气氛热烈。
当王凤青返回，赢得了热烈的掌声。
兰若云和申屠月也同样为这位白衣女子鼓掌，由衷感到敬佩。
祝风华则有所明悟。
他的年龄已经超过了三十五岁，修为境界也不符合军阵对决的要求。
所以这次的荒神之盟，根本没他什么事。
他不明白李飞叫上他一起来北蛮的目的是什么？
如今亲眼目睹王凤青破境，目睹对方以道基期修为施展出纯粹的玄景道劲。
祝风华发现，哪怕自己这一趟什么都没做，只是目睹王凤青施展出玄景道劲，对他也是一种难得的收获！
“恭喜。”
李飞笑着对王凤青说道。
他大致能够想象得到对方这几年所承受的压力。
同为绝世天骄，宁川，申屠月等人都已经去到了更高的地方，只有她还停留在道基期。
如今，一鸣惊人！
“谢谢。”
王凤青笑着回应。
她的情绪总是内敛的，哪怕是这样值得人狂喜的时刻，她也只是露出淡淡的笑容。
但若仔细去看，就会发现她双眸中的神采奕奕，如明亮的星辰。
王凤青的胜利彻底追平了分差。
现在双方的比分是11:11。
这一轮对决还剩下十二场。
大蓝朝这边，实力最强的申屠月，兰若云还有来自西境边军的一名武道大师都还没上场。
道基期巅峰修为的年轻天骄还有好几个。
优势明显！
接下来第六场，来自草原的奈勒主动请战。
他今年只有三十三岁，论天赋，其实比赵靖风更高。
只是因为传承不如，所以和对方交手时才落入下风。
代表草原出战这次荒神之盟，奈勒明白这其中的意义。
如果他能替大蓝朝赢下一场，或许将来很多草原人的命运都会为之改变！
所以他主动请战了。
李飞答应了他的请战，派他上场。
可惜，奈勒遇上了北蛮的武道大师。
三十五岁及以下的年轻天骄中，北蛮只有两名武道大师，都只是单神通。
如果对上双神通的兰若云或者已经四神通的申屠月，毫无胜算可言。
哪怕对上西境边军的廉磊，胜算也不大。
在诺木武山已经输了的情况下，为确保胜利，北蛮决定让最后一名武道大师对阵奈勒。
奈勒连人榜第九的赵靖风都打不过，更加不可能越境而战，败得很快。
北蛮终于扳回一局，止住了颓势。
不过巨大的实力差距让他们很难改变局势，除非舍得让自家的天骄们继续兽化。
第八场，大蓝朝胜。
第九场，大蓝朝胜
申屠月，兰若云和廉磊等人纷纷上场，毫无悬念地取得胜利。
第二轮的十七场打完，大蓝朝胜了十二场，只输了五场。
和第一轮的对决完全反了过来！
目前的大比分是18:16，大蓝朝领先2分。
最后要靠军阵对决来分胜负。
这和当初太祖皇帝那一次的情况很相似，只不过上次荒神之盟，大蓝朝打完前两轮，落后了4分。
最后靠军阵对决才反败为胜。
这一次是领先2分。
只是无论落后还是领先，只要分差不大，其实荒神之盟最终决胜负的都是军阵对战。
军阵对战有9分，占比很大。
这也是国与国争锋的关键。
大蓝朝持之横扫四方，威慑江湖的，不是个人武力，而是御营军！
天骄需要一定的运气，不能保证年年都有，有可能出现断代。
但军阵依仗的是国力和底蕴。
只要实力足够，军阵永远不会断代，永远可以复刻。
大蓝朝并非每代都有云恕，闻人正这样的强者。
也从未有过李飞这样的天骄。
但四大御营军已经传承了五百多年，如果不出意外，还能继续传承五百年！
这就是荒神之盟将军阵对决看得如此之重的原因。
将人数减少到三百人，其实已经是给北蛮机会了。
因为人数越多，越能体现出双方在军阵上的差距。
同等人数下，大蓝朝的军阵就是天下第一！
“去吧。”
李飞笑着对李田雨点头。
李田雨身穿玄黑战甲，上面刻有密密麻麻的玄奥符文，手持亮银色长枪，看上去英姿飒爽。
她也笑着对李飞点点头，准备带人下去。
“那个.我能参与吗？”
一个突兀的声音响起。
众人纷纷看去，看到一个皮肤黝黑，神色紧张的少年。
查干巴雅尔。
“你开什么玩笑？”
不远处的赵靖风又习惯性怼上去了，“现在是要军阵对决，参与的都是御营军，每一个都能影响军阵的强弱，你一个破体期的术士凑什么热闹？”
他虽然语气不客气，但说的却很在理。
加上李田雨，一共三百名御营军，每个人身上都有成套的煞器，每个人都是军阵的一处‘节点’。
随意更换一个没有煞器，不懂军阵的人进去，只会削弱这支队伍的整体战力。
“我我有一门术法，或许能克制对面的兽化。”
查干巴雅尔怯生生地说道。
“哦？”
李飞闻言来了兴趣，轻声问道，“什么术法？”
迎着李飞的目光，查干巴雅尔这一刻是真的紧张了，不再是伪装。
原本打算好好苟着，暂时不引起李飞注意的他，最终还是决定要参与这场荒神之盟，为了获得气运！
桑吉和王凤青两人的破境水到渠成，既有两人的天赋，也有气运加持的原因。
气运这种东西，哪怕是巅顶强者，也绝对不会嫌多！
更何况查干巴雅尔已经决定从此以后好好做人，自然要抱紧大蓝朝的大腿。
在这种影响国运的大事中为大蓝而战，获得气运，能让查干巴雅尔更好地融入大蓝朝，对以后的发展有数不尽的好处！
既然要出手，查干巴雅尔的目标就不仅仅只是取得一场个人的胜利。
那样获得的气运太少，影响力太小，满足不了他的胃口。
一场定胜负的军阵对决才是适合他的舞台！
“是是我偶然间习得的一个术法，名叫‘迷情惑心’，能够放大别人的某种情绪。”
查干巴雅尔解释道。
赵靖风的嗤笑声当即响起。
类似的术法在中原简直不要太多，如果北蛮战士的兽化这么容易就能被克制，这类术法早就被大规模运用在战场上了。
草原人就是没见识！
赵靖风在心里暗道，这次没敢直接说出来。
“我可以施展一下吗？”
查干巴雅尔小心翼翼地看着李飞，将一个草原少年想要为家乡做点什么的迫切和少年的胆怯演绎得恰到好处。
“可以。”
李飞还是给了机会。
无论如何，大蓝朝现在对草原的国策就是‘怀柔’，尽可能拉拢。
否则这次荒神之盟根本没必要专门找几位草原天骄来。
“多谢国公！”
查干巴雅尔脸上绽放出笑容。
他从衣服里拿出一张皱巴巴的白色符纸，口中念念有词。
破体期的术士施法，需要借助施法材料，做不到念动而术成。
很快，查干巴雅尔手中的白色符纸化为粉末，一道并不强大的术法波动笼罩向李飞。
李飞神色平静地站在原地，有意切断了和万血珠的联系，让自己真切去感受这道术法。
没有人看好查干巴雅尔，都只当是一场闹剧。
但李飞却眼神变幻，轻咦了一声。
他看向查干巴雅尔：“这就是草原那边推荐你的理由吗？”
草原这次推荐来的几人，除了桑吉，他都没太关注。
没想到查干巴雅尔给了他一个惊喜——
‘迷情惑心’并不算特别强大，玄奥的术法，只是和同类型的术法相比，它的操控显得更细腻，有更多的操控空间。
真正特殊的是查干巴雅尔这个人。
对方不知是在这道术法上特别有天赋，还是本身的天赋就很突出。
对情绪的挑动非常细腻，精准！
别人施展这门术法，大概只是往火堆里添一把柴。
查干巴雅尔来施展，却是将手中的干柴分成几十份，每一次添加都找准了最好的时机，尽可能让火势最大化。
而这种极致细腻化的处理，恰好是对付兽化战士最好的手段！
这一点，大蓝朝早就在战场上验证过了。
只是拥有这种顶级天赋的术士堪比绝世天骄，实在太少太少。
身为顶级真人，李飞的眼光当然不会差。他能肯定，如果查干巴雅尔有附体期的修为，凭借这道‘迷情惑心’，可以轻易让一名兽化后的道基期北蛮战士彻底迷失心智！
“你这道术法确实能克制北蛮的兽化。”
李飞先给予了查干巴雅尔肯定，“但很可惜，你现在的修为太低了，很难在这次的对决中起到作用。”
“这样吗？”
查干巴雅尔眼神黯淡，露出遗憾之色。
“等一下。”
下一秒，如他所料，一旁的李田雨开口了。
“嗯？”
李飞看向李田雨。
李田雨：“我们的军阵对外可以克制，隔绝术法，对内也可以增幅术法。”
李飞在很早之前就发现了，大蓝朝的军阵其实也是一种法武合一。
此时听李田雨这么说，他并不觉得意外：
“你的意思是，让他参与，届时你们用军阵来增幅他的这道术法？”
李田雨点头：“我觉得值得一试。”
不需要查干巴雅尔的术法能同时影响三百人，只需要他在关键时候对北蛮那边统率军阵的主将施展术法，就足以一举奠定胜局！
李飞虽然对李田雨说‘输了就输了’，但这次荒神之盟的胜利不仅对大蓝朝很重要，对他个人的证道也很重要！
所以他当然是想赢的。
大蓝朝的军阵固然是天下第一，但谁也不会拒绝让胜算变得更大。
“好。”
李飞果断同意了。
哪怕查干巴雅尔最后失败了，他替换出一名破体期的战士，对整体战力的影响也没那么大。
“多谢国公！多谢李将军，我一定会拼尽全力！”
查干巴雅尔大喜。
他一开始就知道大蓝朝的御营军有这样的手段。
体内有着活了一百多年的灵魂，实在见多识广。
自己既然拿出了这样有针对性的手段，在这样一场能直接决定天下大势的对决中，李飞没道理不让自己去试试。
最终的结果确实如查干巴雅尔所料，他如愿登场。
双方的三百人很快登场，开始最后的军阵对决。
军阵对决，比的是弱者的合力与阵法的统御，所以双方规定彼此队伍里的道基期强者不能超过三人，炁变期武师不能超过三十人，其余的都只能是破体期武者。
枯草低伏，鲜血凝结在泥土上。
风自旷野深处席卷而来，带着粗粝的沙石，抽打在冰冷的甲胄上，发出沉闷的簌簌声。
“威——！！！”
一声号令如惊雷炸响，撕裂了凝滞的杀气。
空气骤然扭曲，仿佛被无形的巨手狠狠搅动，一股森然冰冷的铁腥气息从御营军的军阵上方升腾而起。
煞气在军阵上方急速盘旋、凝聚、塑形。霎时间，铿锵之声不绝于耳——
长矛、战斧、重剑、钩镰、短戟、斩马刀形态各异、寒光凛冽的兵器凭空凝现，密密麻麻悬停于半空，刃口直指对面的蛮族军阵，如同倒悬的金属风暴。
阵式——百兵冢！
这是御营军军阵中比较常见的一种阵式。
当初清虚造反，李飞一个人面对五十多骑御营骑军，也曾对战过这个阵式，只是威力远不如此刻的。
超过一百名御营军结阵，就能匹敌武道大师。
三百名御营军结阵后的战力，差不多能媲美双神通武道大师。
北蛮的军阵之中，响起的是更加原始、更加狂野的咆哮。
为首的主将是一名道基期武者，率先撕开胸前简陋的皮甲，露出钢铁般虬结的胸膛。
他双目赤红，猩红灼热的血气从体内涌出，嗤嗤作响，升腾而起。
这仿佛是一个信号，三百名蛮族战士同时发出痛苦与狂喜交织的嘶吼，身体在令人牙酸的骨骼错位声中剧烈膨胀、扭曲！
棕褐的毛发刺破皮肤，疯狂滋长；颚骨向前突出，獠牙暴长，闪着白森森的寒光；粗壮的四肢肌肉虬结鼓胀，撑裂了脚下的皮靴和腕甲
顷刻间，三百名北蛮战士全部完成了兽化！
紧接着，更为浓稠、散发着浓烈血腥味的暗红色煞气从这三百名兽化战士的毛孔、口鼻，甚至撕裂的伤口中疯狂喷涌而出。
这血煞之气比御营军的铁血煞气更加暴戾、更加粘稠，在空中奔腾、纠缠、咆哮，竟也凝聚成形——
一头头由纯粹血煞构成的巨大凶兽虚影在蛮族军阵上空显现：仰天咆哮的血色巨熊，利爪刨地的赤红凶狼，獠牙如林的狰狞野猪.
血光翻涌，映得半边天空都染上了一层不祥的暗红。
北蛮当然也有军阵，只是比较简陋，将饲养的异兽精魄抽离出来，融入阵式，再以战士去驾驭。
这就是军阵了。
三百名北蛮战士结成军阵，常态下最多能杀死七，八名道基期巅峰的武者，根本不足以匹敌武道大师。
只有在所有人都兽化后，更加契合异兽精魄，使军阵威力大增，才足以达到武道大师的战力。
“杀！”
“嗷！”
两道命令，一声冰冷如铁，一声炽热如岩浆，同时撕裂了战场紧绷的弦。
没有试探，没有迂回，两支携带着至强至锐与至狂至暴力量的军阵，如同两颗燃烧的陨星，朝着对方轰然撞去！
悬于御营军阵上方的千柄煞气兵刃如同被无形的弓弦齐齐激发，化作一片死亡金属的暴雨，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朝着蛮族阵中攒射而下。
血煞凝成的兽影呼啸着撞向兵刃洪流，血光与寒芒疯狂绞杀、湮灭！
极渊之上，闷响如雷，连绵不断。
从声势上来看，这场对决比之前任何一场都更加令人震撼！
李飞也是第一次看见李田雨掌驭军阵。
百兵冢这阵式虽然普通，但也最见一名主将的兵道修为。
控制上千把兵刃一股脑全砸过去，那是夏极霸乱打。
和战场上排兵布阵一样，如何让这上千把煞气凝聚而成的兵刃有组织，有配合地发挥出最大的杀力，才是一名将领的技艺体现。
兵刃所化的金属风暴很快将兽潮分割！
一尊尊兽影破灭，又重新生成。
双方隔空以煞气对轰了几分钟后，哪怕是不懂军阵的人也能以肉眼看出北蛮这边处于下风。
轰隆隆隆——
大地开始震颤。
以兽潮抵御兵刃的冲击，三百名北蛮战士骑着异兽坐骑，发起了冲锋！
拼军阵，拼煞气，他们落在下风。
唯一取胜的机会是冲阵搏杀。
这些兽化后的北蛮战士，在个体战力上无疑是胜过李田雨这边的。
只要双方陷入近身搏杀，北蛮这边就有机会赢！
眼看三百名北蛮战士开始冲锋，李田雨传音给查干巴雅尔：
“动手！”
查干巴雅尔果断施展‘迷情惑心’。
紧接着，强大的煞气汇入这道术法之中。
几百米之外，一道紫黑色的光芒凭空出现，瞬间命中北蛮军阵中的那名主将！
“果然有防备。”
作为施术人，查干巴雅尔在第一时间就察觉到对面那名主将心神中的‘屏障’。
北蛮和大蓝朝交战多年，当然知道这类术法是有可能会影响兽化的。
为了以防万一，这名北蛮主将已经提前做了防范。
不过这道‘屏障’对曾经达到过巅顶的查干巴雅尔来说，顶多只能算是一个小山坡。
轻易就能越过。
有了军阵煞气的辅助，查干巴雅尔很快就破除屏障，侵入对方的心神，开始扰乱对方的情绪！
他并不担心自己这番操作会引来怀疑，一切都可以用天赋才情来解释。
毕竟——
李飞那些逆天战绩比他这个离谱多了！
几秒后，兽化的北蛮主将突然发出愤怒地吼叫，胯下的坐骑被磅礴的劲力压断了腿，猛地跪下。
主将情绪失控，军阵立刻出现紊乱！
李田雨等的就是这个机会，上千把兵刃趁机突破了兽潮形成的防线，落在了下方的三百名北蛮战士身上——
一件件煞气凝成的兵刃当头劈中，刀锋斩开坚韧的皮毛，切入坚硬的颅骨，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
一具具身躯轰然倒地，红白之物混合着尚未散尽的兽化血煞喷溅开来，染红了一大片霜地
战场顿时沦为绞肉熔炉，煞气兵刃的寒光与飞溅的血肉交织在一起。
兵器碎裂的铿锵、骨骼断裂的脆响、血肉被撕裂的闷响、垂死的兽吼与人濒死的哀嚎.无数声音混杂成一片混沌的死亡交响！
地面被滚烫的鲜血和破碎的内脏染成一片粘稠的暗红泥沼，浓烈的血腥味混合着铁锈和野兽的腥臊，形成一股令人作呕的死亡气息。
北蛮战士没有完成这次冲锋。
他们永远也完不成了。
或许北蛮为了这次军阵对决也准备了许多手段，或许只要能成功近身，两军开始搏杀，北蛮就能亮出自己的底牌，从而找到取胜的机会。
但，他们从一开始就失去了这个机会！
后方，终于看不下去的北蛮人开口叫停，替场上正在被屠戮的战士们认输。
至此，大蓝朝彻底赢下了这次的荒神之盟！
军阵中，查干巴雅尔再次感知到了之前感受过的异样——
一道道气运汇入他的体内！
他的气息也节节攀升，顺势突破到神变期。
“到手了！”
查干巴雅尔捏紧双拳，眼中浮现出喜色。
如他所料，因为他在最关键的对决中起到了最关键的作用，所以这次他收获的气运也远多于桑吉和王凤青！
血腥的战场还未被打扫，一名名伤员还在被救治。
李飞已经再次出现在祭坛之上。
他转身看向北蛮的众人：
“荒神之盟，是我大蓝朝赢下了！接下来该歃血为盟了。”
正沉浸在喜悦中的李田雨一怔。
歃血为盟？
她事先没有听李飞提过这个。
不过她心中也确实有疑惑——
如果说大蓝朝输了能够不遵守诺言，那么北蛮输了，要怎么保证对方一定会信守承诺？
“好！”
乌雅娜娜的脸上还保留着悲伤的神情，她站了出来，朗声道：
“只要你能在极渊下斩杀一只九品异兽，带回它的源血，这场盟约就算成了！我北蛮十七族会代表北蛮向大蓝朝臣服！”
斩杀一只九品异兽？！
李田雨睁大眼睛，大蓝朝这边的众人也都一脸诧异。
这就是所谓的歃血为盟？
李飞淡然地站在祭坛上。
他一早就清楚这件事。
荒神之盟为什么没有一开始就立下契约术法来约束双方？
不是不立，而是立下的条件太苛刻——
在极渊上建祭坛，从极渊下找出一只九品异兽，将其斩杀，用其源血洒在祭坛上。
则誓约生效。
唯有这样的誓约才能真正约束北蛮数百万战士，使其哪怕过去一百年也必须遵守诺言，不得违背！
五百多年前，北蛮十七族之所以答应太祖皇帝举行荒神之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们并不认为太祖皇帝有能力在极渊下斩杀一头九品异兽。
如此一来，就算大蓝朝赢了，这场盟约也没什么约束力。
五百年后的今天，北蛮因为同样的原因答应了李飞。
而且其中还藏有险恶的用心——
你李飞要是死在了极渊下，那这天下大势还未可知呢！
祭坛上，李飞看着前方的深渊。
极渊在很多传说中和九幽地府的形象重合。
下极渊，在很多人看来和下黄泉也没什么区别。
现在，为了彻底征服北蛮。
李飞准备下黄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