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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1章 领钱

    第631章 领钱
    很多人从周益民家写完对联出来,日头已经爬到了竹梢。
    村委门口早就聚了黑压压的人,都是刚从周家院子里领了对联的村民,手里还攥着卷成筒的红纸,墨香混着身上的寒气往四处飘。
    男人们揣着烟袋在墙根下跺着脚,鞋碾过冻硬的泥地,发出“咯吱”的响。
    女人们挎着竹篮,篮底垫着块粗布,时不时伸长脖子往院里瞅,竹篮里还放着给周老爷子的谢礼——半袋生或是几个鸡蛋。
    “他婶子,你说这钱真能如数给不?”西头的刘婆子往王二婶身边凑了凑,压低声音问,手里的帕子攥得皱巴巴的,她刚从周家领了“岁岁平安”的对联,红纸上的墨字还带着点湿意。
    王二婶往院里瞥了眼,手里的“出入平安”对联被风掀起个角:“瞧你说的,老支书啥时候差过事?去年分的六十二块,一分不少。”
    她拍了拍竹篮,里面的搪瓷盆叮当作响,“我特意把家里那只最大的搪瓷盆带来了,装钱敞亮,等会儿领了钱,正好跟对联一起挂回家。”
    “吱呀”一声,村委的木门被拉开条缝,老支书探出半个身子,手里攥着个铁皮匣子,锁扣在阳光下闪着冷光。
    他刚从周家院子路过,袖口还沾着点墨渍,大概是看对联时蹭上的。
    人群像被捅了的马蜂窝,“嗡”地就往前涌,手里的对联纸互相摩擦,发出“沙沙”的轻响。
    “哎哎,别挤啊!”李木匠被后面的人推得一个趔趄,手里的“身如松柏”对联差点散了架,烟袋锅子也晃得厉害,“我这老骨头可经不起这么撞!刚从益民家领的对联,别给挤皱了!”
    “都想早点领到钱,谁不着急啊!”后面的年轻人嚷嚷着,手里的“五谷丰登”对联被攥得发皱,还在往前挪。
    女人们的竹篮勾住了彼此的衣襟,乱哄哄的脚步声把地上的积雪都踩化了,溅起的雪沫子打湿了对联的边角。
    “乱什么乱?”老支书的嗓门像打雷,手里的铁皮匣子往门框上“啪”地一磕,“都给我排好队!一家来一个人,按门牌号来,少一个子儿我补上!”
    他瞪着眼睛扫视人群,眼角的皱纹里盛着怒气,军绿色的袖章在风里掀得老高,目光扫过谁手里的对联,谁就下意识地把纸筒攥得更紧。
    涌到最前面的几个人脚步骤然停住。
    “支书说得是,排好队才快。”周大明先往后退了两步,他手里的“阖家欢乐”对联迭得整整齐齐,对身边的人说。
    “咱庄户人得懂规矩,刚领了益民爷爷写的好对联,更得守着本分。”
    王二婶拽了拽当家的袄,把他手里歪了的对联扶正:“排吧排吧,支书的脾气你还不知道?犟起来牛都拉不动。再说了,早领晚领都是一百三十块,犯不着挤皱了刚到手的对联。”
    李木匠也往队伍后面挪,小心地把对联往怀里揣了揣:“急啥,钱跑不了。我这对联还等着贴在堂屋呢,可不能弄破了。”
    没多久,歪歪扭扭的队伍就像条长蛇,从门口一直盘到晒谷场边,每个人手里都攥着副红对联,远远望去,像条游动的红龙。
    就在老支书转身回到村委的时候,只见队伍末尾一阵骚动。
    周大辉趁着前面的人转身,悄悄往前挪了半个身子,胳膊肘还怼了下前面的张奶奶,把她手里的“福寿绵长”对联撞得掉在地上。
    “你干啥?”张奶奶捡起对联,心疼地拍掉上面的雪沫子,没好气地说,“年纪轻轻的,咋不学好?刚从益民爷爷那求的对联,都被你撞脏了!”
    “周大辉!”老支书的声音陡然拔高,像鞭子抽在地上,“你那脚再往前挪一寸,今年的钱就别领了!”
    周大辉吓得一哆嗦,赶紧往后退,手里的“五谷丰登”对联掉在地上都忘了捡,帽上的绒球都抖掉了,脸涨得像猪肝,头埋得快碰到胸口。
    他顿时就不敢有什么小动作,要是被家里人知道,因为他没有将钱拿回去的话,估计会被赶出家门去。
    要知道这一百多块钱,可是家里辛辛苦苦忙活一年才分到的钱。
    家里人就等着,这笔钱,购买一些东西,好好改善一下,家里的条件。
    队伍里有人“嗤”地笑出声,却被老支书一眼瞪回去:“都老实点!谁再敢插队,不光扣钱,明年的分红也减半!”
    “可不是嘛,别瞎折腾了。”队伍中间有人小声嘀咕,手里的对联被风刮得哗哗响,“好好排队,早点领了钱回家,把对联贴上,过个踏实年。”
    这话一出,连咳嗽的人都捂住了嘴,整个队伍静得能听见雪落在对联纸上的轻响。
    刚才还想往前凑的几个年轻人,赶紧把脚收回来,规规矩矩地站好,小心地护着手里的对联,眼睛盯着自己的鞋尖。
    老支书见队伍安生了,才打开铁皮匣子。
    里面的钱用红绳捆成一沓沓,每沓都是一百三十块,崭新的票子泛着油墨香。
    周志明拿起笔,在本子上划了个勾,袖口的墨渍在纸页上印下小小的黑点:“一号,周老大!”
    “哟,到周家大哥了。”有人小声说,目光都投向队伍前面,手里的对联在风里轻轻晃,像在为领钱的人喝彩。
    时间一点点过去,太阳慢慢沉入西边的山坳,最后一抹余晖恋恋不舍地离开村委的屋檐。
    等最后一个村民领完钱,天已经彻底黑透了,家家户户的灯又像前一晚那样亮了起来,像撒在黑夜里的珍珠。
    领完钱的村民们揣着鼓鼓囊囊的钱袋,脚步轻快地往家走,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小曲。
    “当家的,你说这钱够给娃娶个媳妇不?”王二婶一边走一边跟丈夫盘算,手里的钱袋被攥得紧紧的,生怕掉出来。
    旁边的李木匠也乐滋滋的:“我打算给老婆子扯块新布,做件红袄,让她也洋气洋气!”
    大家都迫不及待地想回到家,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家里人,让他们也高兴高兴。
    老支书送走最后一个村民,揉了揉发酸的肩膀,转身走进村委。
    他拿起领取表格,借着昏黄的灯光仔细核对,当看到“周益民”三个字后面还是空着时,愣了一下。
    他想起来了,刚才就没有看见到周益民。
    老支书也明白,以周益民的能力,“区区”的一百多块,的确是不放在心上,估计忘记了也不一定。
    他二话不说,拿起桌子上剩下的那沓钱,揣进怀里,锁好村委的门就往周益民家走去。
    夜色渐浓,寒风呼啸,但他的脚步却很坚定,心里想着:虽然周益民并不看重,就以周益民为周家庄的付出,根本就不是这一百多块能比的。
    此时的周益民家,厨房里正飘出诱人的香味。
    周益民奶奶系着蓝布围裙,在灶台前忙碌着,锅里炖着的鸡肉咕嘟咕嘟冒着泡,油在汤面上翻滚,香气顺着门缝往院里飘。
    今天大家都累坏了,老爷子写对联费了不少心神,周益民又忙前忙后地帮忙,奶奶特意多做了几个菜,除了炖鸡肉,还有炒鸡蛋、凉拌木耳,都是平时不常吃的。
    “奶,我来端菜。”周益民走进厨房,伸手就要去端锅。
    奶奶赶紧拦住他:“烫着呢,我来我来。”
    她小心翼翼地把炖鸡端到堂屋的桌子上,又摆上其他几道菜,满满一桌子,在煤油灯的映照下,显得格外丰盛。
    就在这时,院门口传来“咚咚”的敲门声。
    “谁呀?”周益民有些好奇,这个点了,会是谁呢?他走过去拉开门,只见老支书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个牛皮纸信封。
    “益民,这一份是你们家的钱。”老支书把信封递过来,脸上带着笑意。
    “我看见你们没有过来领取,就给你们送过来了。”
    周益民连忙接过信封,侧身把老支书请进屋里:“老支书,真的是麻烦你了。饭刚好做好,要不然就留下来吃顿饭?”
    老支书本想开口拒绝,村里的规矩是不随便在村民家吃饭,可目光扫过堂屋的饭桌,炖鸡的香气直往鼻子里钻,炒鸡蛋的金黄、木耳的黑亮在灯光下格外诱人。
    拒绝的话到了嘴边,怎么也说不出口,最后变成了:“好,那就打扰了。”
    周益民一听,高兴地笑了:“不打扰,不打扰。”
    他转身就往厨房跑,“我再去拿个碗!”
    奶奶也赶紧起身,往灶房走去:“我再热壶酒,天冷,喝点暖和。”
    老爷子在一旁笑着点头:“早就该留支书喝两盅。”
    老支书坐在炕边,看着忙碌的一家人,心里暖融融的。
    窗外寒风还在呼啸,屋里却因为这一桌饭菜、几句家常,变得格外温馨。
    周益民从厨房拿来个粗瓷碗,刚往桌上一放,就被奶奶拍了下手背:“用那只新的。”
    老支书连忙阻止:“不用,这只就好!”
    说完,连忙从周益民手里将碗给拿了过来。
    周益民见状,也没有强迫,只是坐了下来。
    老支书刚在炕沿坐下,就见周益民往灶房走,手里还拎着个纸包。“这是啥?”
    他眯眼瞅着,见周益民撕开红纸,露出两瓶白瓷瓶,瓶身上烫着个红五星,顿时愣住了。
    这跟供销社柜台里锁着的茅台,一模一样。
    听说一瓶要抵半年月工分,寻常人家见都见不着,而且没有票,根本就买不着。
    “您老尝尝这个。”周益民拧开瓶盖,一股醇厚的酒香“腾”地窜出来,混着炖鸡的香气往人鼻子里钻。
    老支书的眼睛“唰”地亮了,直勾勾盯着那两瓶酒,喉结下意识地动了动,手里的筷子差点掉在地上。
    他这辈子喝过最好的酒,是儿子结婚时买的散装高粱酒,哪见过这等宝贝,生怕眼睛一眨,瓶子就会凭空消失似的。
    “这……这太金贵了。”老支书搓着手,声音都有点发颤,“益民,这酒你还是留着,说不定以后有大用处。”
    “支书您就别客气了。”周益民给四个碗都倒上酒,琥珀色的酒液在碗里轻轻晃。
    老爷子在一旁点头,夹了块鸡腿往老支书碗里放:“喝!今儿高兴,咱爷俩陪你多喝两盅。”
    奶奶把炖鸡往桌中间推了推,鸡皮炖得油亮,筷子一戳就冒出热汤。
    “快吃菜,别光瞅着酒。”
    她给老支书夹了块鸡翅,“这鸡炖了俩钟头,烂乎着呢。”
    老支书端起酒碗,先凑到鼻尖闻了闻,眼睛眯成条缝,像是要把那酒香全吸进肺里。
    “吱溜”一口下肚,他咂咂嘴,半晌才叹出声:“这酒……这酒跟含着团火似的,从嗓子眼暖到心窝子!”
    逗得满桌人都笑,老爷子笑得胡子直颤,酒液顺着嘴角流到下巴也没察觉。
    周益民给爷爷添上酒,自己也喝了一口,辛辣中带着回甘。
    奶奶往每个人碗里舀了勺鸡汤,油浮在汤面上,映着灯光亮晶晶的。
    “你们男人聊正事,我再去炒盘生。”
    她刚要起身,就被老支书拦住:“婶子您坐着,够吃够吃。”
    他指着满桌菜,“这顿饭,比我过年吃的都强。”
    酒过三巡,两瓶茅台见了底。
    老支书的脸红得像庙里的关公,话也多了起来,一会儿说今年蔬菜卖了好价钱,一会儿夸益民有出息,说到兴头上,还拍着周益民的肩膀:“以后周家庄就要靠你了……”
    周益民连忙接话:“老支书,哪里的话,我也是周家庄的一员,肯定是想周家庄越来越好。”
    老支书听到周益民的话后,顿时就开心起来,有周益民这句话,周家庄未来几年就不用怕。
    老爷子也打开了话匣子,说起年轻时闯关东的事,筷子在碗沿上敲着拍子:“那时候别说茅台,能喝上口米酒就过年了……”
    周益民笑着听着,给爷爷续上茶水,见奶奶正偷偷往老支书碗里添鸡肉,眼里的笑像酒一样醇厚。
    就这样,一顿饭三人把两瓶茅台都给喝完。
    不过大部分都是老爷子和老支书两人喝掉,周益民只是在一旁作陪而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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