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1章 孟奇的坚持
“可惜，如今却落到这个下场，太古三皇结局都很淒凉。”若不是商毅的改变，復活了人皇和伏皇，按照原时空的结局，太古三皇无论是此时身为天道怪物，似乎完全失去自我理智的东皇太一，还是昊天上帝执念转世的魔佛，都会消亡在末劫中。
比起道门三尊、佛门二圣来说，岂是一个惨可以形容的。
“等我这一次擒下了天道怪物，可能就明白，昊天上帝当初从东皇太一那里，得到了哪些道尊隱秘了。”
商毅暗中思索。
虽然对於一位道果雏形者来说，道尊隱秘可能也无法让祂们有很明显的提升，不过，对祂们做减求空，却可能有帮助。
不过在商毅这里，这点基本没有什么吸引力。
他的做减求空，別人无法复製，也不会有比这个还要简单、方便的做减求空之法了，只不过代价不小。
不过换个角度，真的证得道果，彼岸级数的损失不算什么。
彼岸与造化之间的差距，远大於造化与传说，可想而知的，道果与彼岸之间，差距最少也会这般的大。
之所以天道怪物可能拥有的道尊隱秘对商毅没用，他还要费时费力的镇压天道怪物，原因就在於，商毅感觉天道怪物，与他的天道宫有缘，准备捉走天道怪物后，带回去提升天道宫。
“到了彼岸之后，不会有错觉。”
“所以，天道怪物真和我有缘，合该归我所有。”
“既被世人尊为无尚天道至尊，那么『天道』，有一个就够了，你名讳触犯了忌讳，也怪不得我。”
看著蜷缩在戮仙剑门的一个角落的暗红漩涡们，商毅自言自语。
虽然逻辑似乎有点问题，不过身为一位彼岸者，身为莫测天意，这种无关紧要的小问题，商毅也不会在意就是了。
錚！
天诛斧劈开了赤红剑光，无生老母轻轻喘著气，可见当今处境。
一位彼岸者出现了凡人才有的体態，说明距离陨落已经不远了，至於素色云界旗，早在之前一剑，被斩出了缺口，让无生老母不得不召回天诛斧来抵抗诛仙剑的锋芒。
“商毅要將我与天道怪物一同拿下，是有自信，还是另有谋划？”
“如果任由天道怪物离开诛仙剑阵，那么我今日不暴露六魂幡，几乎是必死无疑，再也无望道果。”
无生老母心念转动。
诛仙剑阵虽然恐怖绝伦，可是在正常情况之下，彼岸想要离开，是非常轻鬆的。
如果不是商毅有三尸身，能阻拦祂与天道怪物，无生老母早就遁出诛仙剑阵了，至於顏面什么的，哪有道果重要。
“祂……到底在想什么？”
看著那位面容被冕旒遮住的帝者，无生老母心底升起猜疑。
商毅超出常理的晋升到了古老者行列，剩下两具三尸也在彼岸们一无所觉之时，暗中登临彼岸了，实在让无生老母捉摸不透，同时，当初把商毅的名讳刻在六魂幡上的举动，今天看来，的確没错。
否则的话，哪怕祂想要催动六魂幡，也没足够的时间刻下名讳。
就在此时，商毅心底闪过一丝涟漪，一丝念头转移到了剑阵外。
“孟奇登临彼岸了。”
商毅心生一丝感慨。
时隔多年，他与孟奇再次处在同一个境界。
虽然现在他是道果雏形，孟奇是近古老者，但也要不了多少年，孟奇就会追上。
这就是古老者做减求空目標的待遇了，虽然在挣脱苦海的时候，面临的外劫更重，但只要度过此劫，成为道果雏形比身家清白的正常彼岸要快上非常多。
当初，商毅也曾期待过。
希望天帝看过他的记忆，能结合他的记忆与天帝自身知晓之事，暗中成为古老者。
毕竟，身为诸天万界最正统的主宰者，自然会知晓正常彼岸者不知晓的一些隱秘。
但结果让商毅失望，天帝心中虽然有宏图，但那是在下个纪元，在本纪元，天帝真的只是想活下来。
否则的话，他也不需要到处去捡破烂，才能躋身古老者行列了。
“真是没主角的命，哪个主角会被人追上。”
商毅暗中嘀咕一句。
……
诸天万界。
改变死去的故人们的命运之后，孟奇没离开。
他站在诛仙剑阵外，蓄势待发。
无生老母虽然为了他挣脱苦海，谋划了良多，可所使用的手段，孟奇绝对无法认同。
况且哪怕不为別的，光是顾小桑那里，就决定了，他不会妥协，默认无生老母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哪怕这会让他距离道果雏形更加遥远，孟奇也在所不惜。
这是他的道，与无生老母的道有根本性不同。
空荡荡的诸天万界也不知过去了多久，忽的，充斥了一切时空、维度的恐怖剑气逐渐开始了衰弱，诛仙剑阵此时也在轻微晃动。
诛仙剑阵要解体了！
轰隆！
赤青黑白冲霄，似乎模糊了次元与维度的间隔，让凡俗眼中的三维宇宙与无穷高处隱约连接在了一起。
恐怖无边的剑气，在赤青黑白升腾的那一瞬间，逐渐微弱。
诛仙剑阵解体了！
“並非强行被破，而是林师兄主动解除了剑阵。”
孟奇的眼眸一转，看出了其中隱秘。
甚至他不用脑子，都知道会是这个结果。
无人帮助的无生老母，怎么可能强行击破诛仙剑阵，太古第一杀阵之名又岂是虚名？
在诛仙剑气升腾之时，比起最初暗淡许多的明月宝光贯穿了时光长河，朝真空家乡退去。
扶桑古树界域。
“身受重创……”
青帝眼眸一凝，看出了无生老母的状態。
这有点出乎意料，本以为商毅哪怕有诛仙剑阵，可是同为道果雏形，金母也不该这么惨。
但是现在所见到的，推翻了青帝的认知。
“祂也许有了魔佛巔峰时期的力量了。”
“要不然，金母怎会至此。”
青帝暗道。
魔佛的巔峰时期……
仅比元始天尊差一线！
可想而知，青帝对商毅的评价有多高。
菩提净土。
感受到了无生老母的虚弱，菩提古佛压下想要出手，除掉一位道果竞爭者的念头。
祂念了声佛號，心生忌惮。
虽然祂与商毅同是斩三尸，可是无疑，商毅要更强。
也许是因为诸天万界至尊宝座的加持，让商毅在道果雏形的基础上，有了那么一丝丝的提升，也可能是因为別的什么。
“是一位大敌。”
菩提古佛暗道。
祂心念转动时，与几位彼岸隔空相望，一切尽在不言中。
虽然並无交流，不过菩提古佛明白了，商毅想要做减求空，怕是一点希望都没了。
哪怕商毅用自身陨落作为要挟，意义也不大。
彼岸们的目標，都在於证道果。
如果因为妥协，让商毅开始做减求空，令一位道果的强力竞爭者出现，断绝自身道果之路，还不如从最开始就坚定態度。
可惜，所有的彼岸都不知道，商毅根本就没有做减求空的想法。
就算是要成为道果，那也是本体成就道果，他我分身依旧以商楼楼主的身份坐镇一世之尊世界，即为人族出力，也为帮助阮玉书成就道果。
心绪浮动之时，菩提古佛与眾位彼岸者的视线转移了，不约而同的看向了蓄势待发的孟奇。
也就在视线转移的剎那，孟奇出手了。
“妖妇，受死吧！”
幽暗宝光在霎时间膨胀，占满了诸天，清冷辉光笼罩万界，无量光芒升腾。
开天印所成的虚幻道果，显现於外界，融入了霸王绝刀中。
绚紫与炽白並存的纯净刀光猛然亮起，斩开混沌虚无，斩开真空家乡，斩开过去未来。
过往歷史的每个时间点，未来的每个可能，都有刀光亮起，斩向了各自时空中的无生老母。
对此，明月宝光內伸出了遍布伤痕的手掌，五根指尖幽暗，能同化一切，吞噬世间的所有。
无生指！
甚至依稀可见，残缺的素色云界旗被握在了手掌之中。
虽然勉强活了下来，可是状態极差的无生老母，哪怕祂身为道果雏形，也不敢小覷一位近古老者的全力一击。
否则，没有亡於诛仙剑阵，反而死在了初登彼岸的孟奇手中，那可就搞笑了。
看著义无反顾挥刀的孟奇，明月宝光內的平淡目光与孟奇燃烧熊熊火焰的双眼对视著。
无生老母淡漠问道：“值得吗？”
无论是怎么说，祂对孟奇都有著成道之恩，此刀挥出，孟奇心中固然是酣畅淋漓，但是无顾成道之恩的后果，孟奇不知？
他身为诸果之因，怎么会不知其中的后果，可是最终，依然选择了出手。
“佛家言空，道家说无，为了梦幻泡影之事，断绝自身本纪元证得道果的可能……”
无生老母的话还没说完，孟奇就是暴喝出声：“去你老母！”
“道不同不相为谋，老子本纪元就没想超脱！”
纯净刀光顿时炽盛，斩开了无生指衍化的无极，触及到了无生老母的彼岸之躯。
嗤！
一滴沉重到极点的神圣金血凝聚，从满是伤痕的指尖滴下。
在半空之中，神圣金血突兀燃烧，化为了枷锁，层层笼罩，束缚孟奇，似乎与不可言说的大道根源沟通在一起，让他对诸般大道的认知，都模糊了几分。
孟奇对一切都没有抵抗，任由枷锁笼罩自身。
正如凡人一拳打向地面，拳头也会受伤一般，如今的枷锁，就是他无顾成道之恩选择出手，所要承担的后果。
“不相为谋……”
没有去看孟奇，无生老母转而看向了冕旒覆面的帝者。
之前对方也是如此说的，但两人都义无反顾。
很明显，商毅与孟奇间，奉行之道可能相同，至少两人不会为了道果，而选择妥协。
这一点与当今的彼岸们，都有不同。
孟奇出刀之后，看也没看无生老母，也没有选择再次出手，试试能不能趁著无生老母虚弱，斩杀了祂。
收起霸王绝刀，孟奇朝商毅頷首后，转过身，走向玉虚宫。
不是崑崙山上的玉虚宫，而是元始天尊道场，真正玉虚宫。
在玉虚宫重新復甦之时，威严的昭告也响起。
“今日，我为元始天尊。”
商毅静静看著此事始末，没有干预。
看向真空家乡，商毅云淡风轻的道：“金母，既然你命不该绝，那么，之前一事便算揭过了。”
“三生万物，事不过三，希望你好自为之了。”
商毅一步踏出，走向了仙界最上层。
天道怪物已经被他镇压，是时候融入诸天星辰图了，这里面本就有东皇的力量，而诸天星辰图也是用东皇体內的近道之所炼製，再加上九尾化身能够成就彼岸也是用了东皇血肉，可以说与东皇息息相关。
而且，属於自身的道果雏形神功篇章，也要抓紧时间去创造了。
至於诸天万界，早在诛仙剑阵解体之前，就被孟奇给復原了，倒也不需要他出手。
某处隱秘之地。
一身大红袍的陆压道君，看著面前的金身佛陀，苦笑了一声，问道：“不知真佛来此何事？”
突然出现在祂面前的人，正是真佛化身。
诛仙剑阵解体的时候，他没有被商毅收回去，而是藉助一眾彼岸的注意力都被诛仙剑阵与孟奇吸引的时机，抓住那缕因果联繫，降临在陆压的面前。
“陆压施主，你身上有一物与佛有缘。”
真佛化身笑眯眯开口。
“与佛有缘？”
听到真佛的话，陆压笑的更苦。
祂当然知道真佛说的是什么东西了。
菩提妙树！
佛祖成道之物！
也只有这件彼岸级的绝世法宝，才能被彼岸放在眼中，至於斩仙飞刀，虽然在大神通者之中威名赫赫，动輒便定住真灵，斩掉真灵，但也不会被彼岸正眼相看。
甚至一些有独特功效的传说级绝世，在彼岸眼中都比斩仙飞刀要重要。
“还真是施主。”
陆压苦笑一声。
施主是佛、道，对於布施者的敬称。
一位彼岸，虽然並非真正的彼岸者，只是一彼岸化身，可是既然对一位大神通者用上了这种敬称，那么，对方的態度也溢於言表。
不管你怎么想，菩提妙树是必须『布施』的。
“祂来的无声无息，恐怕瞒过了所有大人物，那么就算我拖延一段时间，也没什么用，只会横生波折。”
想到此处，陆压哪怕心如刀绞，也不得不露出了笑意，就如当初在乌巢，第一次见到商毅的时候。
嘿嘿笑著，祂从朱红大袍之內，取出了晶莹剔透，禪意自生的神圣树枝。
恋恋不捨的將菩提妙树交给真佛化身，陆压强行笑道：“此物便是真佛所说之物了。”
祂想吐血。
没想到歷经艰险，好不容易瞒过大人物们弄到的菩提妙树，刚用一次就没了。
与佛有缘？
明明是抢劫好吧！
不然的话，那还需要真佛上门，菩提妙树早就挣脱祂飞走。
不过自知苦海与彼岸间的差距，陆压非常的理智。
“捨去慳贪，培植善根。”
“陆压施主此举大善。”
真佛化身依旧是笑眯眯的神態，伸手接过了晶莹剔透的神圣树枝。
除了魔皇爪，他有了第二个与摩罗化身相性相合彼岸级绝世了。
等到真佛化身毫无留恋的离去，陆压的脸色才出现了变化，忽青忽白。
太古最后一个纪元，苦海生灵之中最尊贵的存在，面对彼岸者的时候，也不得不低头。
毕竟，现在是商楼楼主的时代，而不是昊天上帝的时代了。
……
“大周……”
“如今只剩地上佛国了吗。”
高览站在山巔，身边陪著晏然。
曾经死去的两人都復活了。
原本苦海之下，无法保留对改变之前歷史的认知，可是大周被地上佛国取代一事，有阿弥陀佛在，孟奇也难以改变。
歷史衝突之下，加上万界论坛上流传的那些消息，让高览能想到当初他面临之事。
“南柯一梦吗。”
想到当年身为皇者的种种，再看到如今天仙层出不穷的真实界，高览心中复杂。(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