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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7章 1597处置壕镜

    虽说魏广德有把握控制阁议的结果,但是该有的程序还是要走。
    就比如明日上奏,他也不可能直接就把今天和申时行说的三个人,堂而皇之就写进奏疏里。
    只能是以內阁缺人的理由,请求皇帝增补阁臣。
    等万历皇帝同意,批红回来后,按照流程召集九卿推选。
    先和申时行通个气,也就是看他那边的人也知道他的態度,这样九卿会议上阻力会小许多。
    这次推举內阁阁臣的阁议,魏广德相信,可能最难接受的还是礼部尚书徐学謨。
    作为半只脚踏进內阁的人,却始终无法真正落脚。
    而且,隨著张四维的丁忧,內阁里更是没人再帮他说话。
    总不能在阁议上自己推举自己吧,文人这点脸面还是要的。
    至於走动其他人的门路,徐学謨也没信心,除非魏广德点头。
    於是,散衙后,两乘小轿从承天门直接抬到张府,此时这里已经掛起白帆,前来弔唁的宾客已经是络绎不绝。
    不是说人走茶凉,张四维眼看著就要丁忧离京,是不是就不用抱这根大腿了。
    还是脸面。
    在京的官员,不管和张四维关係如何,这个时候都会和同僚一起上门弔唁,这是体面。
    魏广德到来时,周围街道上已经满是轿子马车,堵了个水泄不通。
    等魏广德到来,府门前自动让开道路,让两位阁老先行入內。
    魏广德申时行下了轿子,只是点点头,就在迎客人的接待下走进张府。
    大门前,张四维长子张甲急忙上前行礼,身旁还跟著他兄弟张泰征,这为是万历八年的进士,现任吏部主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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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父亲如何?”
    走近,魏广德让两人免礼,关心问起张四维。
    “父亲回府后悲痛欲绝,险些晕倒,实在不便出来见客,请魏阁老、申阁老海涵。”
    张甲征边说边引魏广德他们进入府中,去灵堂弔唁。
    上了香,有张甲征陪著,魏广德就说道:“泰征,你们兄弟俩就別都杵在这里,你去外面迎客吧。”
    “是,谢魏阁老体谅。”
    张泰征算是官面上的人,这个时候虽然一身孝服,但却是张府最拿得出手的人,去门口迎接宾客最是合適。
    等张泰征出去后,魏广德才对张甲征说道:“你进去看看你父亲的情况,一会儿人都来了,他还是最好出来见一面。”
    此时,灵堂里只有张四维的妻子和张定征、张久征的兄弟,实在不是待客之道,魏广德自然要说一下。
    张甲征进入后堂的时候,张科带著几个兵部官员也走进来,见到魏广德和申时行坐在一边,只是微微点头,隨即就过去上香。
    弔唁完毕后,才坐过来和他们攀谈。
    等张甲征扶著张四维出来的时候,徐学謨、张学顏等人都已经过来了。
    看得出来,张四维情绪很不好,大家也都没多说什么,只是请他节哀,叮嘱他保重身体。
    魏广德还单独对张甲征说道:“你父亲那里,多上心,这个时候该是你关心父亲的时刻。
    还有,宫里那边,递了摺子没有?宫里来人没有?”
    魏广德问道。
    “魏阁老,之前陛下已经派张公公来弔唁过了。”
    张甲徵答道。
    “哦,哪位张公公?”
    魏广德隨意问道。
    “张鯨张公公。”
    张甲征回答,魏广德点点头,“他是眼下陛下身边的红人,他代表陛下弔唁,足见皇恩浩荡。
    你们最近忙归忙,但也都要注意身体,我就先回了。”
    魏广德这边了结了弔唁之事,出了张府,此时外面还是人山人海。
    偌大的北京城里,京官有多少,还有山西商人,以及张四维的同年故交,在城里的今天怕是都来了。
    魏广德也不在意,直接走到自己轿前,弯腰钻了进去,“回府。”
    魏广德一声令下,四名轿夫发力抬起轿子,大踏步就往家走去。
    魏广德为什么要见张四维,就是要看他的反应。
    毕竟,有些事儿做了,心里多少有点虚。
    看看张四维的反应,就知道事情是个什么情况,会不会还有首尾。
    好在,今日看张四维並无其他反应,所以魏广德这会儿也是放心的。
    不过,他虽然除掉一个劲敌,但他的心情其实並不怎么好。
    无他,他老父亲也还在,据说最近身子骨也不大好。
    九江卫的差事儿,现在只是掛在那里,基本上都没去衙门当值了。
    魏广德琢磨著,回家得给家里写信,做一些安排。
    前线明军和倭军对峙,即將爆发激战,而在大明的京城里,依旧不缺少勾心斗角。
    晚上,魏广德在书房写好给大哥的书信,拿在手里再看看有无遗漏,顺便等待墨跡干透时,外面张吉进来说道:“老爷,张科、江治、劳堪几位大人来了。”
    “他们来做什么?事先可有招呼?”
    魏广德一愣,隨口问道。
    他不记得张吉说过这事儿,他们早约定好过来。
    “没有,之前没有往府里递话。”
    张吉急忙说道。
    “哦,知道了,请到待客厅,多上几盆炭火。”
    魏广德吩咐一句,他没有马上过去,而是等待手里书信干透后,装入信封封上,又把书信放在书架一个格子里,这才起身出门。
    等魏广德过去见到他们以后,才知道,果然是奔著內阁增补阁臣之事来的。
    “不瞒诸位,今日下午我和汝默已经聊过此事,就算你们不说,稍后我也会联繫你们。”
    魏广德坐在主位上对几人说道,“明日我就会上奏,请求陛下增补阁臣,至於名单嘛,现在大致定下余有丁、许国和王家屏三人.”
    魏广德把情况和他们都说了,没有隱瞒,毕竟都是信得过的人。
    魏广德把他的考虑也都说了,大体上考虑到了所有方面的利益,所以张科他们自然也没什么好说的。
    纷纷赞同魏广德的决定,也算是谈妥一件事儿。
    “对了,刚才我在府里接到衙门里递来王锡爵的奏疏,奏报倭寇正在调集全国的火炮,欲在中国与我大明决战。”
    隨即,张科从袖子里拿出一份奏疏抄本,递给魏广德看。
    “倭寇国內有二百多门火炮?”
    听到这个数字,魏广德先是一愣,虽然对这个数字不屑,但还是接过来看了眼。
    “锦衣卫猜测这批火炮来源,很可能是夷人在壕镜铸造的,通过夷商走私到倭国。
    朝廷早有旨意,禁止通倭,可夷人显然没遵守我大明律令。
    即便壕镜已经租借给夷人,可也不是法外之地。
    善贷,早先你说留著壕镜有用,没有对那里出手。
    可这次,显然是个机会,终止租约的机会。”
    张科开口说道。
    显然,作为兵部尚书,知道大明境內居然有块租借土地很是不满。
    来之前,就因为王锡爵的奏疏,好好琢磨过了,打算趁这个机会,调广东兵马收回壕镜管辖权。
    “那个租约根本就算事儿,又没报朝廷批准,充其量就是香山县的决定。
    朝廷一纸公文,隨便就可以推翻,收回壕镜的控制权。”
    魏广德不以为意说道。
    大明和葡萄牙人关於壕镜的合约,上面只有香山县的大印,其实根本就不符合合约模板。
    只能说当初葡萄牙人把大明看做欧洲国家那种架构,以为只要是地方贵族签约就可以生效。
    殊不知大明是中央集权制国家,根本就不认这一套。
    这也是之后葡萄牙人不断贿赂香山县、广州府官员的原因,每到支付租金时也非常及时足额。
    其实,隨便换个香山知县,就可以推翻之前签订的租约。
    大明朝廷听之任之,主要还是不想因为些许小事儿就大动刀兵。
    毕竟,他们和葡萄牙人打过两场,知道对方不好对付。
    当然,不是现在。
    现在的葡萄牙其实已经脱光衣服摆在大明面前,知道他们实力有限,要收回壕镜几乎不存在阻碍。
    “你想收回壕镜?因为炮台的原故?”
    魏广德看完奏疏,忽然对张科问道。
    “是,我大明境內怎么可以有壕镜这样的地方。”
    张科不满是有道理的,租给你,你就老老实实在那里居住好了,修修船,进行一些商业活动。
    可是,或许是大明太久不管壕镜的事儿了,之前葡萄牙人居然在壕镜构筑了两座炮台,美其名曰“防倭寇”。
    虽然,壕镜的葡萄牙人確实帮著大明打了几次倭寇,可是在大明境內出现外国武装,只是张科这个兵部尚书不能接受的。
    左都御史陈炌这时候也说道:“据我所知,广东道御史也有人盯上那里,听说他们在壕镜搞了个议事厅,但凡大事小情都是通过议事厅投票决定,但是却没有我明人参与,都是夷人代表。
    不止如此,壕镜刑讼律法也是夷人负责,根本不向香山县上报,如同国中之国一般,甚为不妥。”
    “那香山县如何管理那里?”
    魏广德问道。
    “除了收租,每年县令回去那里巡视一番。”
    陈炌回答道,“之前县令过去也曾让夷人拆毁炮台,但是他们阳奉阴违,实际上並没有拆除。”
    “壕镜之事,已经触及国本了。”
    魏广德微微点头,评价道。
    脑海里飞速盘算一番,租界,绝对是不能成立的。
    至於留下葡萄牙商人和工匠,这个可以有,就如同松江府港口区那般,允许夷人长期居留,但不能擅自出港区。
    “这样,我有个想法,你们琢磨琢磨。
    壕镜的炮台和码头,划入南海水师建立水寨,由水师营接管。
    至於政务,议事厅可以保留,但是明人和夷人各占一半,选出一人为主事,由双方轮流担任。
    另外,刑名诉讼这一块,夷人之间的案子,可以由他们自己处理,涉及到明人,则必须由香山县接手。”
    魏广德保留欧洲人议事厅制度,倒不是要出让治权,而是想著尝试,看看这种制度在大明能不能生根发芽。
    欧洲人在民主议政这一块,確实比大明的封建独裁要先进一些,虽然也存在诸多问题。
    尝试,终归是在极小范围內的一次尝试,魏广德觉得无伤大雅。
    收回兵权和司法权,让明人也插手之权,这就是魏广德的考量。
    张科、陈炌等人都陷入思考,良久后才纷纷点头。
    他们没有去考虑夷人接不接受的问题,他们做出的决定,不是夷人可以反对的。
    就算奏报到乾清宫,万历皇帝也一定会点头同意,甚至更加激进,租客就该有租客的样子,不可能喧宾夺主。
    “明日兵部以此奏疏上奏,让南海水师派官兵进驻壕镜,来得及吗?”
    魏广德看向张科,问道。
    “回去我就书写奏疏。”
    张科马上说道,“明日上午,我亲自递进宫里。”
    “工甫。”
    魏广德又对魏时亮说道:“你回去就找人,让他们明日下午上奏壕镜之时。
    想来一上午的时间,兵部的消息就该传遍各衙门。
    让你在刑部的人也上奏,按先前我所说,报上来。”
    魏时亮点点头,笑道:“今晚我就安排此事,明日下午一定递上奏本。”
    “明日我会联繫王家屏,把此事告诉他,由他代表礼部的名义上奏。”
    如果说之前魏广德虽然轻视葡萄牙,可毕竟现在是大航海时代的末期,西班牙和葡萄牙在这百年里尽享大航海时代的红利,国力到底有多强,他並不清楚。
    可是隨和接触增多,特別是殷正茂、俞大猷拜访果阿,以及和英格兰人的接触了解到更多欧洲形势后,魏广德已经不把葡萄牙当做对手。
    他们,其实就是一群带著武器的商人,守制於国小民贫,根本掀不起什么大风浪。
    倒是西班牙人的实力,因为国力在那里,所以显得更加强势一些。
    但是在西太平洋,依旧是大明占据绝对优势。
    有缅甸这个窗口,可以看到印度洋的形式就够了,魏广德也没有想要把手伸过去。
    但是在东亚地区,大明必须是绝对君主。
    於是在第二日,魏广德进入內阁,就把自己草擬的增补阁臣奏疏交给芦布,让他直接送到司礼监去。
    阁臣的奏疏,自然不需要再走內阁票擬的程序,直接可以送到御前。
    而在他进入值房不久,张科就火急火燎带著前线奏疏和兵部奏本走进了內阁。
    “去请张阁,嗯,请申阁老过来。”
    张四维不在內阁,魏广德短时间里还有些不適应,但还是马上让芦布去请人。
    “兵部那里已经传出去了吗?”
    芦布出去后,魏广德才问道。
    “已经做了安排。”
    张科点头道。(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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