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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3章 疯言

    第433章 疯言
    李桓缓缓走过去,居高临下地看著她。
    “平乐,你疯了?”
    “皇兄,是你疯了!”
    平乐斗篷下的髮丝凌乱,眼底布满血丝,疯狂又绝望:“眼睁睁看著东宫一步步將我们逼入死路,你倒好,缩在王府里装聋作哑……”
    “放肆。”李桓语调微扬,“注意你的身份,还这么口无遮拦,谁能救你?”
    “身份?我还有什么身份?”平乐仰头大笑,笑声悽厉,在静夜里格外瘮人。
    “外祖下狱,母族失势,就连我的駙马都被文嘉那个克夫的寡妇抢走了。皇兄,我还有什么可失去的?我早就什么都没有了!”
    李桓眼神骤然一冷。
    “你与陆佑安早已和离,早该一別两宽。他要另娶,与你何干?”
    “那是我的駙马!我的儿女——”平乐尖叫起来,神色更为激动。
    “文嘉她算什么东西?一个克夫的扫把星,也配抢我的位置?做我儿女的后娘?”
    李桓目光一凛。
    莫名的,心头忽的涌上一阵钝痛。
    “平乐,不要再执迷不悟了,回头吧。放过他人,也是放过自己。”
    “皇兄,我求求你……”平乐急切地上前,抓住李桓的衣襟缓缓跪下,仰起的脸上混杂著痛苦和希冀。
    “只要你肯出手,我们一定能扳倒东宫……外祖父在朝中还有些人脉,太后也不会坐视不管,我们还有曾外祖母……她是当朝大长公主,只要她肯出面……”
    “够了!”李桓厉声打断她,一把將人从地上拽起,指腹掐得她生疼。
    “平乐,你闯下的祸,还不够多吗?”
    李桓的眼底终於露出一丝戾气。
    一字一句,宛若诛心。
    “你忘了母妃是怎么没的?若非你任性妄为,岂会一步步失去圣心,落到今日地步?母妃的死,萧家的倾覆,未尝不是因你而起?时至今日,你还不知反省吗?”
    “我反省?我没错,错的是他们。是父皇昏聵,是太子狡诈,是那些趋炎附势的小人……”平乐骂得浑身发抖,抓住他的衣袖,眼中儘是疯狂的恨意。
    “皇兄,你明明有雄才大略,比李肇强上千倍百倍,那个位子本该是你的?你为什么不要?为什么甘愿屈居人下?李肇他根本不配……”
    “你闭嘴!”李桓逼近,一把捏住她的手腕,目光冷冷的,声音压得极低。
    “平乐,你看不清形势我不怪你,但若你再敢胡言乱语,惹出事端,別怪我不念兄妹情分。”
    平乐喉咙像是被扼住,一时说不出话。
    兄妹二人,皆落魄至此。
    还要互相伤害吗?
    “皇兄……连你都不肯护我,还有谁能容我……”
    李桓鬆开手,语气恢復一贯的温淡,“今晚你在西厢歇一宿。明儿一早,我便差人送你回朔州去,好生待著,不要再来上京。朝中的事,不要再管。陆家的儿女,也自有他们的造化,不要再插手……”
    “我不!那鬼地方,我死也不回去——”平乐听到朔州便气恼上心,满脸恨意。
    “我得不到的,谁也休想得到。皇兄不肯帮我,我便自己去討这份公道。我就算死,也要拉几个垫背的……”
    她说著,转身就要衝出门去。
    “平乐。”李桓冷冷喊她,眼神阴沉得骇人,“你想死,也別拖著端王府给你陪葬。”
    平乐脚步猛地顿住,背影僵硬。
    她缓缓回过头,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却带著一丝诡异的笑。
    “皇兄,我原以为,你是我在这世上最后的指望……也是我唯一的亲人,没有料到,你会如此绝情……你说,母妃若在天有灵,该有多寒心……”
    李桓面无表情地看著她。
    “你我的兄妹情分,早在你一次次搅乱朝局,將母族宗亲拖入深渊时,就耗尽了。”
    平乐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踉蹌后退两步,突然歇斯底里一般哑声低笑起来。
    “好……好,说得好。是我不对……是我该死……全是因我之过……”
    她看著李桓,极其缓慢地朝他行了一个大礼,久久才直起身来,声音平静地笑。
    “从前是平乐不懂事,连累了皇兄。从今往后,我是死是活,与你李桓再无干係……保重。”
    她猛地拉开门,一头扎进漫天风雪里,只留下一串凌乱的脚印。
    李桓站在原地,久久未动。
    薛月沉不知从什么地方走过来,白著一张脸,心惊胆战地上前问他。
    “殿下,那可是平乐?”
    “管好你的嘴。”李桓抬手止住她的话,目光投向窗外灰濛濛的天际,声音比冰雪更冷。
    “今夜里,你没见过任何人。”
    薛月沉打了个寒噤,低头应声。
    “是,妾身明白。”
    她不敢再多问一句。
    李桓也不再言语。
    庭院静寂一片。
    谁也没有注意到,书房外侧屋檐的阴影里,一个穿著粗布袄的小廝正悄无声息地缩回身子,消失在台阶下方……
    那是旧陵沼无处不在的眼睛。
    今夜的一切,也很快就会传到宜园,薛绥的书案上。
    -
    “咕咕……咕咕……”
    次日晌午后,风雪暂歇,天放了晴,漏下些微暖光。
    薛绥正对著镜子梳理头髮,窗外传来熟悉的扑翅声。
    灵羽顶著风雪落在窗沿,雪白的羽毛被风吹得有些凌乱,喙上还沾著些许未化的雪。
    薛绥唇角微扬,走近推开窗欞,那小东西便灵巧地跳进来,歪著脑袋,亲热地蹭了蹭她的掌心。
    “看把你冻得,可怜巴巴……”
    薛绥转身去取小米,要给它餵食。
    蹲在一旁的黑十八惊觉,立刻竖起耳朵,齜牙咧嘴地扑上来,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呜声……
    薛绥笑著拍它的脑袋。
    “自己人。不许凶。”
    黑十八委屈地哼哼两声,甩了甩尾巴,又重新趴下去,那双琥珀色的眼睛还死死盯著胆大包天的“白毛鸟”。
    薛绥擦乾灵羽的身子,从它的脚踝上取下信筒,指尖微一用力,碾开信上的蜡封,从中抽出卷好的薄纸。
    展开,上面只有一行小字。
    “平安,勿念。”
    是李肇的字跡。
    简洁,乾脆,笔锋深处藏著一丝繾綣。
    薛绥唇角微微弯了弯。
    这是两人约好的。
    回宫后顺利,就给她报个平安。
    看来皇帝没有为难他。
    装病抗旨还朝的事,暂时应付过去了。
    薛绥將纸条凑近烛火,看著它化为灰烬,又坐下来磨墨提笔,略一思忖,写下一行小字。
    “残萼金枝落寒庭,夜闯朱门不得应。旧债未清新仇起,血脉相残怎求生?”
    等纸上墨跡干透,她才仔细地卷好,塞入信筒,小心地系回灵羽的脚上。
    “去吧。”
    她轻抚灵羽的羽毛,目送它飞上半空。
    静立片刻,才更衣出门。
    今儿她只领了小昭和如意二人,坐上一辆不起眼的青帷小车,碾过积雪的街道,往靖远侯府所在的城东方向行去。
    李肇:来啊,互相伤害吧。
    薛绥:黑十八,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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