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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5章 遇到流氓了

    第305章 遇到流氓了
    此时,大堂中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一个巨大的琥珀,將大胖头的周围紧紧包裹。
    大胖头额角沁出一滴汗珠,沿著紧绷的腮边缓缓滑落,他却浑然不觉。
    刚刚韩蕾悄声告诉他,那些使者用此物刁难赵樽,让他务必要解开。
    读书他不行,但拆解这玩意儿,他一定会为赵樽解围。
    他的世界只剩下眼前那枚深色檀木製成的复杂榫卯结构——九根木条以不可思议的方式相互咬合、勾连、锁定,形成一个看似浑然一体、无懈可击的坚固整体。
    他的指尖先是轻柔地抚过每一根木条的表面,像钢琴家在熟悉琴键,感受著木质细腻的纹理和每一处微不可查的凹凸起伏。
    他紧抿著唇,甚至连呼吸都压得极缓极轻。
    突然,他目光一凝。
    只见他粗短却灵活的右手拇指与食指如闪电般探出,精准地捏住侧面一根毫不起眼的短榫,力道陡发向左一旋!
    “咔!”
    一声极轻微、却清晰可闻的脆响在死寂的大厅里炸开。
    那根短榫竟被旋转了九十度,露出一个隱蔽至极的微小缺口。
    大堂中顿时一阵极力压抑的抽气声。
    不等回声消散,他的左手已同步跟上,一根细长的探针不知何时出现在指间,精准地插入那刚刚显露的缺口,向上轻轻一挑。
    一根原本纹丝不动、仿佛只是装饰的长条木料应声向外弹出了半分!
    拆解的动作瞬间加速。
    他的双手化作两道令人眼繚乱的虚影,每一次出手都果断决绝,没有丝毫犹豫。
    弹出的长条被他顺势轻轻抽出,仿佛从紧密的织锦中抽出了第一根线头。
    紧接著,第二根、第三根……他手指翻飞,或按、或压、或提、或拉,每一次动作都伴隨著一声声或清脆或沉闷的机括轻响。
    鲁班锁的拆解过程如同在进行一场精妙的解剖,每一秒都牵动著所有人的心神。
    核心构件逐渐显露,难度陡然增大。剩下的几根木条以更复杂刁钻的角度死死卡在一起。
    大胖头眉头紧锁,鼻息加重,动作却丝毫未乱。
    在一次精妙的双手协同操作中,他拇指抵住一端,中指巧妙地向內一叩,再闪电般向两侧一分!
    “咔噠!”
    最后几根顽固咬合的木条终於失去了所有支撑,仿佛一朵硬木之骤然绽放开来,旋即散落成九个独立的部件,安静地铺在丝绒桌面上。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电光石火。
    “哈!完成了!”韩蕾的声音带著难以置信的激动,猛地撕裂现场的寂静。
    大胖头这才长长地、无声地吐出了一口憋在胸中的浊气。
    他缓缓抬起双臂,那双刚刚完成奇蹟的手,此刻难以抑制地微微颤抖著。
    满堂寂静了一瞬,隨即爆发出震天欢呼。几位老官员激动得鬍鬚直颤,年轻侍卫们忘形地击掌相庆。
    大胖头举著解开的鲁班锁傻笑,汗湿的脸上满是红光,仿佛捧著的不是木头,而是整个大景的荣光。
    赵樽宽厚的手掌落在大胖头肩上,轻轻拍了拍,眼中满是讚许。
    赵樽不吝夸奖:“胖头,干得不错,你为大景邦交博得了顏面,你爷爷若知晓,定会以你为荣。”
    “真的?我这就为大景博得了顏面?嘿嘿!”大胖头憨憨地挠了挠后脑,咧嘴一笑:“这玩意儿可难不倒我!敢拿这破东西来刁难我朋友,也不瞧瞧我是谁!”
    他说完自顾自嘿嘿笑起来,圆润的脸上漾开几分得意。
    对面阿拉使者格尔泰与濛国使者哈萨面色铁青。“天地枢纽锁”既破,大景已连解两题。
    满堂官员欢声雷动,唯有两国的使者僵立其间。
    格尔泰与哈萨交换了一个眼神,终是上前一步,硬著头皮道贺:“恭喜王爷、王妃连破两题。”
    哈萨紧接著开口,声音里透著不甘:“不过……王妃可別高兴得太早,別忘了还有那上联未对——『云锁高山,哪个尖峰敢出?』”
    “就阿拉和濛国也敢出这样的上联?好大的口气。”赵樽不屑,声音沉稳。“恐怕……连突厥也不敢吧?”
    哈萨也不回答,只是斜勾著唇反问道:“莫不是苍州无人能答?”
    韩蕾闻言,竟不慌不忙,反而十分不雅地掏了掏耳朵。
    她懒洋洋笑道:“这对联太雅,我可不是什么雅人,对不上来。”
    哈萨顿时眼睛一亮,扬声大笑:“王妃此意……就是认输了?”
    “不过嘛——”韩蕾拖长了语调,眼波流转,扫过满堂的苍州官员。
    “咱们这儿雅人可多的是。”她笑吟吟抬手,指向堂中眾官,“我对不上来,不代表他们不行啊!诸位都试试,叫两位使者听听咱们大景的风雅。”
    苍州官员们纷纷应声,一个个凝眉捻须,踱步沉吟。
    “日穿密雾,这条光道先来”一名年老的师爷上前,小心翼翼的问:“不知此联行不行?”
    另一名主簿也念道:“剑横大漠,而今豪杰爭来”
    隨即,在场的官员们纷纷念出自己对的下联。
    “钟鸣古寺,千年佛法弘传”
    “舟行怒海,一时巨浪皆平”
    ……
    他们口中各种下联层出不穷,有的工整却少意境,有的新奇却失稳妥。
    韩蕾听得认真,频频点头。最后,她的目光最终落在一旁沉吟许久的骆海身上。
    “骆伯伯,”她声音清亮,带著鼓励,“要不,您也试一个?”
    骆海捻著鬍鬚,犹豫道:“下官倒是有一联,只怕意境不足,难登大雅之堂。”
    “但说无妨!”赵樽笑道。
    反正韩蕾让这些官员上场吟对,自是有她的道理。
    骆海在堂中缓缓踱步,深吸一口气,缓缓吟出下联:“灯明永夜,万家烟火同辉”
    骆海话音才落,韩蕾立刻拍著巴巴掌喝彩:“好!对得好!此联一出,咱们大景便是三题全胜!”
    说著,她挑衅的看向两国使者,那意思是,我们这里可以对出一大推。
    格尔泰却蹙紧眉头:“王妃!敝国虽对中原文化所知不深,却也听得出这下联意境平平,如何算得上好?”
    韩蕾挑眉:“你们当初只说对出下联便算贏,何曾说过必须对得精妙?”
    “可……可这分明是强词夺理!”格尔泰气得险些仰倒,“瞎子都听得出来此联对得不好!”
    “那又怎么样呢?”韩蕾摸著下巴慢条斯理地回道:“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既然你觉得你的上联妙,那我也觉得我的下联佳啊!你倒是说说,这第一该怎么判?”
    听她如此说,哈萨在一旁气得满脸通红,却噎得说不出话。
    一直默不作声的赵樽此时终於忍不住,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他俯身揽住韩蕾的肩,声音沉稳而清晰:“本王倒觉得,骆大人此联对得工整妥帖,无可挑剔。”
    说罢,他抬眼扫视全场,朗声问道:“诸位以为如何啊?”
    周围顿时响起一片应和:“骆大人对得妙极!”
    格尔泰与哈萨咬著牙乾瞪眼,看著眼前一唱一和的王爷王妃,他们终於明白过来——
    这夫妻二人,分明是早就串通好了,故意在他们面前演一出双簧!
    哈萨沉吟片刻,故意拖长了语调,仿佛在施捨什么恩惠般说道:“既然如此,即便'天地枢机锁'和对联这两道题都算你们贏了。不过……”
    他话锋一转,手指指向早已燃尽的香炉,“第一题答出时香已燃尽,按规矩只能判输。”
    这番话让整个大堂的气氛顿时凝重起来。
    苍州王妃韩蕾闻言,美目中顿时燃起两簇火焰。
    她靠在赵樽的肩上,懒懒的看向哈萨:“贵使此言差矣。方才我步入大堂给出答案之时,香明明尚未燃尽。是你们目不转睛盯著我盒子里的小龙虾,忘了看那计时的香……”
    她突然坐直身子,怒目而视:“这怪我咯?”
    她说话时目光如炬,直视哈萨的双眼,毫不退让。
    这些濛国人分明是见题难不住他们,便开始耍赖。
    她悄悄瞥了一眼身旁的赵樽,见他面色如常,但搂著她的手指却微微收紧,显然也在强压著怒火。
    就在这时,使者格尔泰忽然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那笑声乾涩而刺耳,仿佛夜梟啼鸣。
    “呵呵!苍州王妃何必动怒?”他皮笑肉不笑,眼睛眯成两条缝,“眼下东明帝国正在东面攻打大景,想必你们也不希望北关再起战火吧?”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环视四周,享受著眾人脸上的紧张神色。
    “若是阿拉和濛国联军此时进攻凌安城,大景必败无疑。届时大景两面受敌,烽火连天,百姓流离失所……”
    格尔泰踱步上前,语气中满是施捨,“不过,若是你们愿意认输,將凌安城拱手相让,我们大可结为盟友,共同对抗东明帝国。反之,今日交流若是穿出去,各邦怕是会笑话大景毫无大国风范。”
    格尔泰说话间,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景象——
    他们的族人再也不用在贫瘠的草原上艰难求生,而是可以住进凌安城温暖的房屋,享用大景丰饶的物產。
    这个念头让他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露出贪婪的笑意。
    韩蕾几乎要气笑了,她强忍著翻白眼的衝动,心想这些人当真是將威胁与耍赖发挥到了极致。
    不过也无所谓,反正她和赵樽早就预料到这两个草原小国是来趁火打劫的。所谓的“文化交流”不过是个冠冕堂皇的藉口罢了。
    你看,现在狐狸尾巴不就露出来了吗?
    既然他们先耍赖,那就別怪她当流氓了。
    她轻轻拍了拍赵樽腰间的手枪,转头看向赵樽,柳眉轻挑,唇角勾起一抹你懂的弧度。
    四目相对间,两人已然心领神会。
    赵樽状若沉思地摩挲著下巴,忽然抬眼看向格尔泰,语气平和得令人不安:“贵使方才说,若是传出去,各邦会笑话大景没有大国风范?”
    格尔泰捋著捲曲的鬍鬚,得意地点头:“正是如此。大景一向以礼仪之邦自居,想必不会做出有损声誉之事。”
    “呵呵!”赵樽轻笑,鬆开韩蕾站起身来,周身气势陡然一变。
    只听“啪”的一声脆响,一柄鋥亮的手枪被他重重拍在檀木桌上,金属与木头碰撞发出令人心悸的声响。
    “那么……”赵樽的声音冷如寒冰,“若是你们都死在这里,不就没人能传出去了吗?”
    霎时间,整个大堂那落针可闻。
    两国使者目瞪口呆地看著那柄在烛火光下泛著冷光的手枪,根本没明白过来赵樽拿出的是个什么东西。
    见他们俩的目光落在手枪之上,还没反应过来,
    韩蕾勾唇一笑,立即向侍立一旁的老孟递了个眼色。
    韩蕾將手中的打包盒交给紫檀,大喝一声:“关门,放狗!”
    沉重的红木大门轰然关闭,將最后一丝风景隔绝在外。
    骆海命人打开太阳能灯,殿內不见暗黑,反而更加明亮。
    直到这时,两国相邻使者才真正意识到处境危险。
    哈萨迅速转头看了一眼紧闭的大门,声音因愤怒而微微发颤:“苍州王爷。两国交战,不斩来使!你们这是要做甚?难道不怕天下人耻笑吗?”
    赵樽邪魅一笑,缓缓走上主位,目光扫视过堂內的眾多苍州官员。
    稍许后,他声音清晰而冷冽的问道:“诸位,你们可曾见到有使者来过苍州?”
    “未曾有过!”
    眾官员齐声应答,声音在密闭的大堂中迴荡,震得两国使者心中发颤,有官员还在低头捂嘴偷笑。
    “你……你们……”格尔泰气得浑身发抖,伸出手指在赵樽和韩蕾之间来回指著,嘴唇哆嗦著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他这才明白,自己彻底低估了这对夫妻。
    他们陪著使团“切磋交流”不过是在猫逗老鼠。至始至终,他们根本就不在乎什么邦交礼仪,也不受威胁恐嚇。
    他看著赵樽和韩蕾面上戏謔的笑容,只觉得汗毛倒竖。
    这……这分明就是一对天不怕地不怕的魔鬼夫妻。
    韩蕾好整以暇地理了理衣袖,唇角带著若有若无的笑意。
    她从懒人沙发上站起身来,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支麦克风,肩上挎上了一个k歌音响。
    今天在外面吃菌子,有没有想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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