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小丑终究是小丑
第275章 小丑终究是小丑发报完毕，二人等待回应。
一分钟过去，伊莎翠安好整以暇地等待丑角，脸上有着即将脱困的兴奋。
两分钟，三分钟，四分钟…
十分钟过去，伊莎翠安的笑容变得有些勉强。
二十分钟后，丑角依旧没有出现。
伊莎翠安自得的笑容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谄媚。
“那个…你就当我之前在说梦话吧，我先去指挥技师小子修理灵能引擎了。”
伊莎翠安卑躬屈膝，前倨后恭，令人发笑。
李诺却是忽地扭头看向指挥台的角落，凝视那里的透明光影。
伊莎翠安注意到兽人的动作，也跟着看过去。
在二人的注视中，光影朦胧变换，无数碎玻璃一般的泡影聚集到一块，凝聚成色彩斑斓的人形事物。
当光芒散去，人形事物凸显出来，正是身穿浮夸戏服的丑角。
据说丑角的戏服配色，可以代表他所属的剧团。
面前这位丑角是黄蓝配色。
李诺穿越前没有研究过这方面的知识，所以没看出丑角所属的剧团。
“伊莎翠安，你终于决定接受我们的邀请了吗？”
丑角的目光落在李诺身上：
“还是说，你只是单纯想让我从这群兽人手里把你救出去？”
丑角背负双手，两脚叉开呈120度，脚跟并拢，鞋尖向上弯曲。
面具掩盖了他的真实相貌和神情。
丑角的假笑夸张到有一些瘆人，仿佛下一秒他就会将匕首插进敌人的脖子。
丑角说话的时候看着李诺，却只是在和伊莎翠安交流，给人一种没有把兽人放在眼里的感觉。
李诺不清楚这是丑角的乖张风格，还是对方真的有实力把帕鲁小子全部车翻。
伊莎翠安见丑角现身，谄媚的神情褪去，脸上再度浮现欣喜又自信的笑意：
“太好了，欧斯登，我愿意加入你们，快把从这里救出去，我早就受够这帮绿皮了。”
名叫欧斯登的丑角拿出一块类似“怀表”的仪器，向伊莎翠安射出一道扫描光束：
“你的状况看上去不太好，基因掩码缺失，基因片段紊乱，拙劣的基因操纵术差点将你变成绿皮。好吧，好吧，我这就带你走，谁叫我们喜欢你呢。”
伊莎翠安快步向前，又忽然收住脚，警惕地看向李诺：
“你为什么不拦着我？”
李诺抱着膀子，自始至终淡定从容：
“俺很久前就说过，你可以离开，但别修改自己的基因片段。你跟着豆芽走，没问题。可你要是修改自己的基因片段，那你就死定了。不信你就试试，试试就逝世，死了别赖我。”
兽人的强烈自信，让伊莎翠安心里一阵发怵。
丑角欧斯登背负双手，踮了踮脚尖，面具上的笑容愈发浮夸：
“绿皮，你在挑衅我们？”
“是又如何？”李诺目光清冷。
欧斯登踩着芭蕾舞演员一般的脚步，环绕李诺缓慢移动，话音中多出几分戏谑：
“我承认你毁灭科摩罗的举动，让我们吃了一惊。我也承认你的绿皮大军确实对剧团构成了一些威胁。但你别忘了，我们是行走于暗影和幕后的丑角，擅长从万军从中取走敌军首脑的首级。而且最关键的是，我们从不独自行动。”
“啪。”天空中传来一声脆响。
照亮指挥台的绿皮电灯被击碎，指挥台的光线一下子变得黯淡。
“噔。”
又一声脆响。
一道光束从斜上方射来，形成一个光柱，将欧斯登笼罩其中。
缥缈灵动的女性嗓音响起，像是念旁白一般自言自语：
“勇敢的欧斯登执意从绿皮手中拯救落难的灵族。他的对手是一群强大、野蛮又充满纪律性的绿皮。绿皮不会这么轻易地让欧斯登带走自己的俘虏。欧斯登面对绿皮的胁迫，毫不退却。”
哪来的旁白和bgm啊？
李诺微微一愣，目光四处流转。
指挥台下方，正在摆弄灵能引擎的帕鲁小子被惊动。
它们一窝蜂地涌上来，准备给老大撑场子。
这一幕给旁白增添了新的灵感。
“绿皮们迫不及待地想要给欧斯登一些教训。它们高举链锯剑和爆弹枪，只等着老大一声令下…”
旁白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让人难以分辨她的具体方位。
她似乎还掌握了某种极为先进的隐形技术，光是用肉眼、第六感和找东东器，无法锁定她的行踪。
李诺在随身口袋里掏了掏，取出一枚绿色的水晶捏在手里，给它接上电源。
“滋滋滋————”
绿水晶在电流的作用下发射强光。
几万种不同光谱的光芒将指挥台照得透亮，让场面跟蹦迪一样热闹。
这东西是“搞哥的注视”，一种通过激发数万种光芒的方式，来强行破解隐形状态的偏振显形晶体。
自从半年前把这东西制作出来，李诺在重要的模拟对象身上各放了一个，时刻为应对隐身角色做准备。
随着千变万化的光芒发射出去，不远处的墙面上，出现了几个布满马赛克图案的人影。
他们被彩色光芒扫出来，明显慌了神。
“见鬼，那只绿皮怎么会有这么厉害的反隐形装置？”
“我还没登场呢！？”
“咱们是开溜，还是继续演下去？”
李诺分辨了一下这些人嗓音。
对方一共四人，其中三人的声音与旁白的嗓音不符，那么剩下那个没说话的，应该就是念旁白的女豆芽了。
演戏？
演什么戏？
在俺的地盘上演戏，经过俺同意了吗？
李诺也懒得和这帮自恋、自大又自以为是的豆芽啰嗦，甩手就是几发脑僵术。
定，定，定，定，定！
算上欧斯登，现场的五名豆芽齐齐一怔，不可避免地陷入脑僵状态。
等他们回过神的时候，早已被绿皮五大绑，固定在陶钢立柱上。
五个豆芽恍然失神，震惊又后怕地叫嚷。
“什么情况？”
“我为什么会被绑起来？”
“绿皮，你们对我们做了什么？”
“我的面具，我的面具还在不在。”
李诺抱着膀子站在豆芽前方五米的地方，旁边是失魂落魄的伊莎翠安。
李诺曾听闻面具是豆芽的命根子。
摘掉他们的面具，等于彻底与豆芽群体交恶。
所以李诺只让小子们把豆芽绑了起来，没有摘掉他们的面具。
该说不说，豆芽的身体素质和战斗力真的非常强悍。
李诺让小子捆绑豆芽的时候，发现他们能在脑僵状态下，凭借身体的本能反应躲避捆绑。
这种现象绝无仅有，目前只在豆芽身上见过。
另外，豆芽的肉身防御力有点恐怖。
塑钢和陶钢粒制作的锁链，会在勒紧豆芽的时候，被肌肉的本能反应崩断。
唯有陶钢制作的锁链，可以勉强承受豆芽的肌肉力量。
要不是不想和豆芽开战，李诺还真想好好研究一下豆芽的基因片段。
可惜，他的忍让和退步，让豆芽误以为还有扭转局面的机会。
“绿皮，快放了我们！”
“你在玩火！”
“剧团长饶不了你！”
三名豆芽叫嚣，另外两名豆芽暗中发力。
他们用灵巧的双手，在绿皮看不到的地方拆解锁链，只等着挣脱束缚后，狠狠教训绿皮。
李诺侧首瞥了眼垂头丧气的伊莎翠安：
“你惹出来的事，你想办法解决。”
“唉，要不我再发一条信息，请剧团长出面吧。”
伊莎翠安心里忐忑不安，她也不清楚剧团长能不能搞定面前这只兽人。
对方那种能让人陷入愣神状态的精神系灵能，实在是太诡异了。
“不用发报了，我已经来了。”
一道女性嗓音声音从天板传来。
穿着黄蓝戏服的高挑人影一跃而下，手中闪烁银色亮光。
“噌，噌，噌，噌，噌！”
银光爆闪，捆住豆芽的陶钢锁链应声断裂。
人影和锁链同一时间落地，刚好停在李诺面前。
她穿着暗蓝色的风衣，头盔上有一层红色马鬃，面具的笑容带着些许癫狂。
她叉着腰，扭动脖子，像是在做热身运动，语气听上去傲慢又轻浮：
“光靠精神系灵能，你不可能搞定我。让我带走伊莎翠安，或者，我先揍你一顿，然后再带走她。”
李诺不为所动，淡然道：
“她随时可以走，但不能进行基因改造手术。另外，俺要见你们神明的话事人，俺想请教规避时间线湮灭的方法。”
“时间线湮灭？你知道的还挺多，但不好意思，我们拒绝你的请求。”
剧团长话音刚落，灵能波动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剧团长停止扭动脖子，侧耳倾听，好似在和什么人沟通。
过了半分钟，她用审视的目光上下扫视兽人：
“好吧，我改变主意了。大人准许你跟我们一起前往黑图书馆。她会在那里见你。至于伊莎翠安，她不能进行基因改造的话，就无法成为我们的一员。先让她在你这打工吧。等你什么时候想放了她，再联系我们。那么，你意下如何？”
剧团长左脚在前，右脚在后，按胸行礼，表现出善意。
她身后的五个丑角愣了下，勉为其难地向绿皮施礼，尽管他们也不清楚剧团长为什么这么做。
李诺放下胸前的双臂，点了点头：
“我接受你们的提议，带我去见话事人吧。伊莎翠安不会在我这待太久。她什么时候帮我修好五个火之心，什么时候就能离开。”
“真的？”伊莎翠安眼底燃起希望的火光。
“千真万确。带路吧。”
李诺让小子们散开，该干嘛干嘛。
一道传送门在指挥台上开启，门那头是黑图书馆的黑色大门。
李诺跟随豆芽步入门内，将伊莎翠安留下来指挥小子们干活。
穿过传送门的时候，天旋地转的感觉持续了极为短暂的时间，李诺转眼间便来到黑图书馆所在的网道空间。
在这里，他见到一个自己颇为熟悉的身影。
艾琳娜。
这位女性灵族极为强大，可以在亚空间内徒手打开直通网道的传送门。
李诺严重怀疑她可以全方位碾压投混的洛迦。
结合剧团长此前的描述来看，艾琳娜就是灵族神明的话事人。
只是不知道，她为哪一位灵族神明站台。
“你们都下去吧，让我和他单独交流。”
艾琳娜穿着战甲，胸前的“八卦”符文流淌微光，上面的黑白双鱼缓慢旋转。
“是，大人。”
身穿黄蓝戏服的丑角化为虚影，离开此地。
艾琳娜重心向后，屈膝坐下，银色的灵能光芒勾勒出一张水晶座椅，将她稳稳接住。
她翘着腿坐在水晶椅上，双臂放于扶手，像是女王一般：
“自己找地方坐吧，这里没什么美食美酒，你见谅。”
李诺干脆盘腿坐下，视线正好和对方持平。
艾琳娜说：
“我有观察网道的习惯。在你们第一次踏足网道的时候，我就发现你们了。你们的纪律性和行动力，远超普通的兽人，社会运作效率是乌兰诺兽人的数倍，还掌握了先进的基因技术和古兽人的基因模板。在我看来，你们知道这方世界的独特性是早晚的事。”
艾琳娜用指尖敲了敲扶手：
“听好了，我可以帮你们规避叛乱时代子宇宙的湮灭，但我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帮我赶走这片子宇宙的帝皇和他的子嗣。”
“…”
李诺一阵默然。
怎么说呢…
在见识过帝皇的离谱要求后，艾琳娜的要求似乎还算合理。
她只是要求赶走帝皇和他的子嗣，而不是消灭他们。
这种要求再怎么也比干掉“疑似由邪神假扮的神皇”要靠谱。
李诺沉默几秒，这才说道：
“俺们之前和黄皮子聊过。他也提出一个要求。他想让俺们去叛教时代子宇宙干掉神皇。他认为那个神皇是混沌邪神假扮的。”
“呵呵。”艾琳娜嗤嗤笑出声，言语间满是讥讽：
“他是不是还说自己掌握了黑暗之王的全部力量，只是因为要保护这片子宇宙，才不能抽出力量干掉叛教时代子宇宙的神皇？你相信这些话吗？”
李诺耸耸肩：
“不是很信，但好像又不得不信。俺没见过真神，只见过一个自称为安格拉的半神。安格拉跟俺说，帝皇掌握了黑暗之王的力量，只是因为子宇宙的缘故，他能保持人类形态。”
艾琳娜对安格拉的名字没有感到意外，只是扬了扬下巴说道：
“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帝皇确实掌握了黑暗之王的全部力量。他能保持人形，是因为坚信自己是人，所以才有了叛乱时代，这是叛乱时代存在的前提条件。
“若是这个时代的帝皇不能坚信自己是人类，那么叛乱时代也就不会存在了。
“我们把他和他的子嗣赶到叛教时代和终焉时代，就能给这两个时代的人类帝国创造大量半神，让他们和四个混沌邪神分庭抗礼。”
李诺思索着点点头：
“可问题是，帝皇去了叛教时代和终焉时代，他还能控制住黑暗之王的力量吗？”
艾琳娜摇摇头：
“他控制不了。他抵达叛教时代和终焉时代时，哪怕只拥有一丁点黑暗之王的力量，也会立刻失去自我，晋升为黑暗之王，到时候混沌阵营又会多出一位邪神。”
“那你准备怎么办？”李诺问。
艾琳娜说：
“很简单。帝皇的子嗣携带自己的亚空间本质前往另外两个时代，但帝皇却把亚空间本质-也就是黑暗之王的力量，永久性留在叛乱时代。
“这样一来，帝皇就能以人类的身份，带领自己的半神子嗣们在另外两个时代作战了。
“而我们所要做的，无非是封印黑暗之王的力量，让它别离开叛乱时代，最终与这个时代一起湮灭。如此便杜绝了第五位混沌邪神的诞生，终断混沌八芒星的运作。”
李诺一挑眉，忍不住在心中赞叹：
“好想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