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变种人不受欢迎
“他的情绪状态改善了很多。“艾丽莎观察道，“虽然痛苦仍然存在，但那种压抑的绝望感明显减轻了。““知道真相确实给了他某种力量。“林恩同意道，“即使真相是痛苦的，但它给了他一个明确的目标——为正义而战，而不是被仇恨吞噬。“
“我会尽快安排他与其他变种人的交流。“艾丽莎说道，“我相信这会对他的康复很有帮助。“
“我也会加快调查进度。“林恩承诺道，“现在我们有了大卫的全力配合，也许能找到更多线索。“
“您真的相信我们能找到幕后黑手吗？“
“我必须相信。“林恩坚定地说道，“不仅仅是为了大卫和梅林，也是为了所有可能受到威胁的变种人。如果我们不阻止这种有组织的仇恨犯罪，它只会变得更加严重。“
翌日。
早上七点，林恩来到威尔逊工作的货运公司。这是一家位于皇后区工业区的中型物流企业，主要负责纽约市内的货物运输。公司的停车场里停满了各种型号的卡车，空气中弥漫着柴油的味道。
林恩向前台出示了fbi证件，要求见托马斯·威尔逊。接待员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女性，看到fbi证件时明显有些紧张。
“威尔逊先生今天有班，正在准备出车。“她说道，“请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只是例行询问，与他之前的交通事故有关。“林恩保持着公事公办的语气，“我需要和他单独谈话。“
“我去叫他。“接待员立刻拿起电话。
几分钟后，一个高大魁梧的男子走进了接待室。托马斯·威尔逊约四十五岁，有着典型的蓝领工人外表——粗糙的双手、晒黑的皮肤、还有一身工作服上的机油味道。但林恩注意到他的眼神很警觉，不像一个普通的卡车司机。
“我是托马斯·威尔逊。“他伸出手握手，“您找我有什么事？“
“我是fbi探长霍尔。“林恩出示证件，“我想和您谈谈六个月前的那起交通事故。“
威尔逊的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恢复了镇静。“那个案子不是已经结案了吗？“
“只是一些例行的后续调查。“林恩说道，“有一个安静的地方我们可以谈话吗？“
威尔逊犹豫了一下，然后指向办公室后面的一个小会议室。“那里比较安静。“
在会议室里，林恩仔细观察着威尔逊的一举一动。这个男人表面上显得配合，但林恩能看出他内心的紧张。多年的审讯经验告诉他，威尔逊绝不是他表现出来的那种简单的卡车司机。
“威尔逊先生，首先我要说明，这次谈话是自愿的，您随时可以要求律师在场。“林恩按照程序说道。
“不用，我没有什么可隐瞒的。“威尔逊回答得很快，但林恩注意到他的手指在桌上轻敲，这是紧张的表现。
“好的。那么让我们回顾一下那天晚上的情况。“林恩翻开笔记本，“您说您是因为疲劳驾驶才撞上梅林·陈的车？“
“是的，我连续开了十二个小时的车，有点困。“威尔逊重复着六个月前的说辞，“没看到红灯就撞上了。“
“十二个小时？“林恩质疑道，“但根据您的工作记录，那天您只工作了八个小时。“
威尔逊稍微愣了一下，然后说：“我是指连续两天的工作时间加起来。前一天也工作了四个小时。“
林恩记下了这个解释，但心中已经确定威尔逊在撒谎。一个真正疲劳的司机不会记得这么清楚的时间细节。
“事故发生后，您立刻就清醒了吗？“林恩继续问道。
“撞击的声音把我惊醒了。“威尔逊回答。
“那么您应该记得当时的具体情况。梅林·陈的车是什么颜色？“
“蓝色.不，是白色的本田。“威尔逊说道。
“您确定吗？“林恩提高了语调，“因为警方报告显示是银色的。“
威尔逊的额头开始冒汗。“对，是银色。我记错了，当时太紧张了。“
林恩知道是时候改变策略了。直接的质疑只会让威尔逊更加防备，他需要使用更加微妙的技巧。
“威尔逊先生，我理解那天晚上对您来说一定很痛苦。“林恩的语气突然变得同情，“撞死一个人，无论是意外还是什么，都会给司机造成巨大的心理创伤。“
威尔逊有些意外这种语气的转变。“确实.确实很痛苦。“
“您之后有接受心理咨询吗？“林恩关切地问道。
“没有，我觉得没必要。“
“但是您的保险公司应该会建议您接受咨询的。这种情况下，心理创伤可能比身体伤害更严重。“林恩继续表现出关心，“而且我听说您事后还收到了一些威胁？“
威尔逊立刻警觉起来。“什么威胁？“
“梅林·陈的丈夫雇佣了私人侦探调查这个案件。“林恩故意透露一些信息，“我担心他们可能会骚扰您。“
“我我没有受到威胁。“威尔逊的声音有些不稳定。
“那就好。“林恩点点头，然后突然话锋一转，“顺便问一下，您认识罗伯特·金斯利吗？“
这个名字让威尔逊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努力保持镇静，但林恩已经抓住了这个反应。
“金斯利？不认识，这是谁？“威尔逊的回答过于急促。
“只是案件相关的一个人。“林恩故作轻松地说道，“不重要。“
接下来的几分钟里，林恩故意谈论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让威尔逊以为询问结束了。然后他突然再次提到金斯利的名字。
“对了，关于金斯利的事情，您确定从来没见过他吗？“
这次威尔逊准备得更充分了。“确定，我从来没听过这个名字。“
但林恩注意到威尔逊的身体语言发生了变化——他的肩膀紧绷，双手握拳，这些都是说谎时的典型表现。
“威尔逊先生，我想直接问您一个问题。“林恩突然变得严肃，“您是'人类纯净'组织的成员吗？“
威尔逊的瞳孔瞬间收缩，这是恐惧的自然反应。“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这不是什么犯罪。“林恩继续施压，“参加政治组织是合法的权利。我只是想了解您是否因为政治观点而成为某些人的目标。“
“我没有参加任何组织。“威尔逊坚持道。
林恩拿出一张照片，是从私人侦探萨姆·布朗那里得到的。照片显示威尔逊在一次反变种人集会上的身影。
“那么您能解释一下这张照片吗？“林恩将照片推向威尔逊。
威尔逊看到照片后，明显陷入了恐慌。他的呼吸变得急促，额头的汗水更多了。
“这这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威尔逊试图解释，“我只是路过，顺便看看。“
“路过？“林恩质疑道，“但照片显示您在人群中举着标语。“
威尔逊意识到自己被抓住了，但仍然试图挣扎。“好吧，我确实参加过几次集会。但这不犯法。“
“当然不犯法。“林恩同意道，“但我需要了解，您参加这些活动的动机是什么？“
威尔逊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权衡是否要说实话。最终，他选择了一个相对安全的回答。
“我觉得变种人是危险的。他们有普通人没有的能力，这不公平。“
“那梅林·陈呢？“林恩直接问道，“您知道她是变种人吗？“
这个问题让威尔逊陷入了两难境地。如果说不知道，就很难解释为什么会精确地在她的必经之路上等待。如果承认知道，就等于承认这不是意外。
“我我不确定。“威尔逊选择了一个模糊的回答。
“不确定？“林恩追问，“但您刚才说您觉得变种人危险。如果您不确定梅林是否是变种人，为什么会撞上她？“
威尔逊意识到自己陷入了逻辑陷井，开始变得更加紧张。
“这真的是意外。“他坚持道，“我没有故意撞她。“
林恩看到威尔逊的心理防线开始松动，决定使用更直接的策略。
“威尔逊先生，让我告诉您我们已经知道的事实。“林恩的语气变得权威，“我们知道罗伯特·金斯利向您提供了梅林·陈的详细信息，包括她的工作时间和路线。我们有您和金斯利谈话的录音。我们还知道您在事故后收到了五万美元的报酬。“
威尔逊的脸色变得死白。“您您不能证明任何事情。“
“也许现在还不能。“林恩承认，“但我们会继续调查。金斯利已经死了，您知道吗？“
这个消息让威尔逊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死了？什么时候？怎么死的？“
“两个月前，癌症复发。“林恩观察着威尔逊的反应，“就在他开始担心自己会被发现之后不久。“
威尔逊的手开始颤抖。“这这和我没关系。“
“我没说有关系。“林恩平静地说道，“但您觉得，如果您的雇主认为您也可能成为威胁，会怎么办？“
这句话像一颗炸弹在威尔逊心中爆炸。他意识到自己可能也处于危险之中。
“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威尔逊的声音开始颤抖，“没有人雇佣我做任何事。“
“那五万美元是从哪里来的？“林恩直接问道。
威尔逊沉默了很长时间，林恩能看出他在进行激烈的内心斗争。恐惧、愤怒、还有一种绝望的情绪在他脸上交替出现。
“我需要律师。“威尔逊最终说道。
“当然，这是您的权利。“林恩点头，“但在您律师到达之前，我想给您一个建议。“
“什么建议？“
“现在金斯利死了，您是唯一知道真相的活证人。“林恩的语气变得严肃，“您觉得那些雇佣您的人会让您继续活下去吗？“
威尔逊的眼中闪过恐惧的光芒。显然这个可能性他之前没有考虑过。
“他们为什么要伤害我？我从来没有说过任何话。“
“金斯利也没有说什么，但他还是死了。“林恩指出，“而且现在fbi开始调查这个案件，您认为您的价值是增加了还是减少了？“
威尔逊开始真正感到害怕了。他意识到自己可能已经成为了累赘，而累赘通常会被清除。
“您想要我做什么？“威尔逊问道，声音里带着绝望。
“告诉我真相。“林恩简单地说道，“配合我们的调查，我们可以保护您的安全。“
“如果我说了实话，您能保证我的安全吗？“
“我可以提供证人保护程序。“林恩承诺道，“但前提是您必须完全配合。“
威尔逊沉思了很长时间。林恩能看出他在权衡各种选择，每一个都充满了风险。
“如果我告诉您我知道的一切，“威尔逊最终说道，“您能保证我不会像金斯利一样死掉吗？“
“我会尽我所能保护您。“林恩真诚地说道，“但这需要您完全的合作。没有保留，没有谎言。“
威尔逊深深吸了一口气，似乎下定了决心。
“好吧，我告诉您。“他的声音很低，“但我需要先说明，我真的不知道雇佣我的人是谁。“
“什么意思？“
“从头到尾，我都没有见过真正的雇主。“威尔逊开始详细叙述，“金斯利找到我，说有人想要雇佣我做一件事。但那个人不会直接接触我。“
“那您是怎么联系的？“
“通过一个中介。“威尔逊说道，“一个我从来没见过面的人。我们只通过电话和电子邮件联系。“
“电话号码和邮箱地址您还记得吗？“
“电话号码记得，但邮箱是一次性的。每次联系都用不同的邮箱。“威尔逊提供了电话号码，“但我怀疑那也是一次性的电话卡。“
林恩记下了这个号码。虽然可能追踪不到具体的人，但至少是一个线索。
“那个中介要求您做什么？“
“起初只是要我收集一些信息。“威尔逊回忆着，“关于某些变种人的活动模式，他们什么时候出现在哪里，有什么习惯等等。“
“然后呢？“
“后来金斯利提供了梅林·陈的详细信息。中介要求我在特定的时间出现在特定的地点。“威尔逊的声音变得更小，“他们说只是要给她一个'教训'，让她知道变种人不受欢迎。“(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