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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友书库 > 奇幻玄幻 > 人间如狱,我肉身成圣 > 第213章 买卖不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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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3章 买卖不同心

    “陈掌柜高义啊!”
    “也罢,陈掌柜都这么如此慷慨解囊了,我丰裕隆也不能落于人后,这样,我也代我家东家表个态,今岁我‘丰裕隆’的粮食份额,也留两成在扬州!”
    “陈掌柜高、周掌柜硬,我‘常平仓记’虽然不及两位家大业大,但黄帮主与王大将军要发仁心,小号哪怕是咬碎后槽牙,也一定棒棒场子,我常平仓记今岁的粮食份额,也留下两成在扬州不动……”
    有人带了头,大堂内的气氛瞬间就活络了过来。
    诸多粮号掌柜,你一言我一语的纷纷表态,似乎已经定下了“两成”这个数字。
    黄兴德江湖经验何等老道,如何能看不出,这些掌柜的在演他?
    想必这些人年下没少碰头,商议如何应对他们爷俩儿……
    他倒也没恼,做事嘛,哪有一帆风顺的?
    “咱知晓各位各有各的难处,做生意,买卖不同心嘛!”
    黄兴德笑容满面的四下揖手,轻声道:“不过列位可都是咱扬州这地界儿上一等一的头面人物,今日咱们这么多人共聚一堂,难道还拿不出一个能令大家伙儿都过得去的法子?”
    顿了顿,他紧接着叹气道:“不是黄某不知好歹,实是早先黄某在我儿面前夸下海口,两成……黄某委实是没法子向我儿交差,万请各位老友多多通融,务必拉咱一把,莫叫咱这个做老子的,在儿子面前丢了颜面。”
    他开着自己的玩笑,试图将这件事往买卖生意上带,不想给这些人留下他爷俩仗势欺人的印象。
    真要仗势欺人,何须他亲自出面。
    “这……”
    黄兴德的话音落下,大堂内方才热络起来的气氛,瞬间便再度陷入了僵持。
    一干大掌柜满脸难色,悄悄交换眼神。
    ‘我就说这爷俩没这么好打发吧?’
    ‘两成都喂不饱,未免也太不知足了!’
    ‘看他这架式,说不得今日说不好,谁都别想跨出这个大门啊……’
    ‘他敢!’
    无声之中,一干大掌柜已交换无数个眼色,大堂内的气氛也随之变得有些诡谲,压抑之中带着点焦灼,焦灼之中带着嘲讽,嘲讽之中还带着些许怒意。
    黄兴德敏锐的嗅到了这一股诡谲的气息,再次主动开口打破了大堂内的沉默:“磊子、磊子,还在外边杵着作甚?还不进来给各位掌柜换茶?再送些茶点干果进来,对了,你虎哥年前不是送了几盒江西桂茶饼吗?取来请各位掌柜尝个鲜……”
    他本意是想将大堂内的气氛,往茶话会的方向带,就算今日依然谈不拢,也别恶了这些大掌柜的。
    反正眼下才正月初五,还有的时间来慢慢谈这件事。
    却不想,他话中某些漫不经心的字眼,落入有心人的耳中,不知怎么的就成了展示肌肉、成了赤裸裸的威胁。
    就听到“噔”的一声,茶碗重重的摔在了茶案上。
    呼之欲出的不满之意,登时就吸引了大堂内所有人的目光。
    “在下有一个疑问,琢磨许久都得不到答案,能否请黄帮主为在下解惑?”
    说话的人,是一个双臂带着牛皮护腕、右手拇指佩戴着一枚白玉扳指,作派像武夫多过于像帐房先生的魁梧中年人,他拱手沉着问道,毫不掩饰自己心头的不悦。
    众多大掌柜见他开口,心头无不欣喜,恨不得竖起大拇指给他点上一百单八个赞!
    ‘好样的,勇士!’
    黄兴德望着开口的人,心头也来了兴致,笑呵呵的像个和气生财的商贾一样拱手回来:“魏大掌柜有何疑问,但说无妨。”
    这个坐姿大马金刀,显得与其他粮号掌柜格格不入的魁梧中年人,是这大堂里唯一的外乡人。
    据黄兴德所知,此人是去年冬月底才来的扬州,接手了江南粮商老字号“瑞禾和”在扬州的分号。
    此人接手瑞禾和后,作风严谨、行事低调,无甚出人意表的作为,除了身上有几手寻常的武功之外,再无稀奇之处。
    今日看来,他倒是小觑了此人!
    魏大掌柜听到黄兴德回话,毫不犹豫的问道:“敢问黄帮主,贤父子收买人心,凭什么要我等粮号会账?在下若是没记错的话,王大将军的官位,并不涉及粮秣转运吧?”
    ‘我肏,这年轻人!’
    此言一出,大堂内的大掌柜们都震惊了,心头不约而同的惊呼了一声,然后齐齐收回目光低头喝茶,一副‘我与他不熟’的模样,唯恐被他牵连。
    但实则,人人都在心头悄悄的给他的疑问点赞。
    这同样也是他们感到不舒服、抵触这件事的原因:‘凭什么你们爷俩做好人好事,却要我们买单?’
    而黄兴德听到魏大掌柜的疑问,心头登时就知道,自己还是低估了这人……
    ‘这口音,有些像开封的!’
    他心头警惕,稳如泰山的战术喝茶,组织好语言后才不疾不徐的回道:“魏大掌柜,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啊,什么叫我父子二人收买人心?我父子二人做了什么,令魏大掌柜误以为我们是在收买人心?我父子二人不过只是未雨绸缪,请求列位今岁的粮食尽量不要外流,储粮备荒而以!”
    “我父子二人既未收受列位一个铜板的好处,也没要求列位无偿给扬州父老发放一粒粮食的救济,怎么就成了我父子二人收买人心,却要列位会账?”
    魏大掌柜挑了挑嘴角,像是不屑,又像是在冷笑:“黄帮主倒是会一推四五六,凡人行事必有所求,贤父子为了此事兴师动众,甚至不惜以权势压人,总不能无所图吧?贤父子莫不是以为,全扬州唯有贤父子是聪明人,看得出今岁粮价必然上涨?”
    ‘我肏,这年轻人!!’
    魏大掌柜的勇猛,超出了在座所有粮号掌柜的预料,他们已经开始慌了。
    “魏大掌柜,此言差异!”
    ‘东裕粮号’的大掌柜,方才与黄兴德叫苦的发老者,迫不及待的开口了:“常言道‘为官一任、造福一方’,王大将军虽是荡魔大将军,可同样也是咱扬州的父母官,他老人家预料到今岁可能会出现粮荒,提前出手稳定粮市,不过只是出于父母官爱民如子之仁心,何来收买人心之说?”
    “是啊是啊,你不是扬州人,你不懂,咱们扬州人就是这样子的,啥事儿都总想着照顾自家人。”
    “对啊对啊,王大将军古道热肠、视民如伤,我们都心知肚明,魏大掌柜你不了解,可别乱讲。”
    “正是正是,以王大将军在扬州的声威,他还须得着收买人心吗……”
    一帮大掌柜额头冷汗津津的争相给发老者捧哏,争先口后的模样的,就像是在交投名状一样。
    而最后一名捧哏的周大掌柜,话说到一半就发现众人的目光一齐看过来,登时醒悟自己说了些什么,背心顷刻间就被冷汗给打湿了,慌忙端起茶碗战术喝茶:“哎嘿嘿嘿,黄帮主你这茶可真不错!”
    魏大掌柜毫不掩饰鄙夷之色的扫视着这帮墙头草,冷笑道:“是吗?昨夜在孙大掌柜府上,你们可不是这样说的!”
    “噗。”
    发老者一口茶水喷出来,失态的抓起袖子胡乱抹了抹嘴角,厉喝道:“啥在老朽府上?简直一派无言!”
    “对,一派胡言!”
    “我们年下压根就没见过……”
    周大掌柜义愤填膺的接了一句,末了就发现其余人的目光又一起朝自己看来,当即心头发苦的再度端起茶碗,战术喝茶:“哎嘿嘿嘿,黄帮主,您方才所说的桂茶饼呢?咋还不见送上来?”
    黄兴德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心累的无声叹了口气。
    他有些后悔了。
    后悔没用王文的法子,直接快刀斩乱麻,将荡魔将军府的命令直接压到这些商贾身上。
    先前,他嫌弃王文的法子太糙了,同时也不愿王文恶了这些扬州的头面人物,寻思着自己豁出老脸去,总能说服这些大掌柜的,拿出一个大家的满意的办法,圆满的做成这件事。
    他都已经做好,私下贴一笔银钱给这些粮号的心理准备……
    如今看来,这么干却是将简单的事情给复杂化了。
    秀才遇到兵,多好解决的问题?
    他怎么就弄成眼前这种局面了?
    黄兴德心头再次发出了“到底是老了”的感慨,面无表情的说道:“也罢,既然列位听不懂道理,就让我儿自去与你们分说吧!”
    说着,他端起茶碗,低头喝茶。
    两侧的大掌柜们会意,心惊肉跳的彼此交换着目光,依依不舍的站起身来向黄兴德揖作告退,转身擦着汗鱼贯走出大堂。
    就在众人前后脚跨出大堂之际,堂上喝茶的黄兴德忽然又开口道:“魏大掌柜。”
    众人闻声一齐回头望去,就见黄兴德低着头不紧不慢的的拨动着茶碗,轻声说道:“待会儿脾气别这么冲,他问什么、你就答什么,他说什么,你就应什么……别让你东家难做。”
    魏大掌柜还在拧着眉头,不明所以。
    其余大掌柜的,却已经齐齐变了脸色,一张张老脸白里透红,红里透着紫,紫里还透着白。
    最后还是孙大掌柜‘老成持重’,强笑道:“老朽忽然想起来,还有些要与黄帮主商议,魏大掌柜既然有要事在身,先走一步也无妨!”
    “是啊是啊,我们还有些许小事要向黄帮主汇报,魏大掌柜你就先走吧!”
    “快走吧,出了这个门儿,就莫说认得我们,啊?”
    魏大掌柜忽然反应过来,方正的阔脸一瞬间就变成了酱紫色。
    他一甩衣袖,大声怒斥道:“乌合之众,无法无天!”
    说完,他就转身昂首挺胸、大步流星的往大门的方向走去,浑然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大掌柜们的怜悯眼神。
    几名大掌柜悄悄交换了一个眼神。
    ‘以后扬州,怕是就没有‘瑞禾和’了!’
    ‘谁说不是呢?哎,在商言商不好吗?扯王大将军做什么?’
    ‘是啊,这小赤佬惹谁不好,偏要惹王大将军……他一直都这么勇敢吗?’
    ……
    “要事?”
    王文眼神森冷的笑吟吟的走下将军府大堂,似慢实快一脚踢在魏大掌柜的腹部,当场就将其踢得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倒飞出大堂,一个大马趴摔在了院子里:“你今儿最要紧的事,就是挨这顿揍!”
    听到他的话语,庭院两侧立马涌出一大群知情识趣的黑衣镇魔卫,将魏大掌柜围在中间圈踢儿。
    这群膘肥体壮的镇魔卫虽说都没有用兵刃,但下手一个赛一个的狠,“嘭嘭嘭”的打沙袋声,一听就知道指定是奔着活活打死魏掌柜去的。
    王文站在人群之外,冷笑道:“你说你气谁不好,非要去气我爹……他是你能气的吗?连我现在都不敢惹他老人家生闷气,你不知道吗?”
    魏大掌柜抱着头感受着暴雨一样落在自己身上的拳脚,心头大骇,顾不得再装逼,奋力大喊道:“我乃前东宫侍卫,当今官家的御前侍卫魏良才!”
    围着他圈踢的一众镇魔卫听到他的叫声,不由的停下了施暴。
    其中一名军官模样的镇魔卫,还痛心疾首的转身一个一巴掌把手下的头打歪,恨恨的嘟囔道:“告诉你们多少次了,这种货色,上手先打嘴、先打嘴,记不住吗?记不住吗?”
    一众夯货镇魔卫,懊恼的低下头。
    滑稽的场面,令王文“嗤”的一声笑了出来了,骂道:“你们这群夯货,我让你们停手了你们就停?他说他是御前侍卫你们就信?那我还说他是假冒御前侍卫的江洋大盗呢?你们是信他,还是信我?”
    他的骂声令魏良才惊恐欲绝,不顾浑身痛疼奋力的疾呼道:“不,我真是御前……”
    “咔!”
    一只四十五码的大脚,狠狠的踩在了他张开的大嘴里,当场就踩掉他四颗门牙。
    一众夯货镇魔卫钦佩的看了一眼自家什长,心说:‘要不说你能干什长呢?’
    他们手脚并用的再度围着魏良才圈儿踢。
    这一回,魏良才再没能呼喊出声。
    而站在人群之外的王文,也始终都没喊停。
    直到魏良才软成一滩烂泥,整个人彻底没了气息,他才转过身晃晃悠悠的往大堂走去:“别脏了自家的地头,他打那儿来的,就扔那儿去。”
    秀才遇到恶霸,多简单一件事。
    真搞不明白,老头子整这么多有的没的做什么,他也不嫌麻烦。
    东宫?官家?
    ‘啧!’
    王文舒舒服服的作回太师椅上,提笔继续书写公文:“有点意思……”(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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