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章 五十三万分之一
第380章 五十三万分之一左边岔口幽深，像一张巨兽的嘴，將一行人吞没。
光线被隔绝，身后的喧囂与炙热迅速远去。
这是一条由不知名金属铺就的长廊，墙壁光滑如镜，头顶和脚下每隔一段距离，便有一条发光的灯带，提供著唯一的光源。
“都小心点。”教皇沉声提醒。
他现在经不起一点风吹草动，恨不得全身都长眼，看一块砖头都感觉到杀意。
可前方的伊米x和楚临风並不这么想。
两人並排前进，呼吸都有些急促，眼中闪烁著难以抑制的激动与狂热。
这两人，一个早就当自己死人，一个仗著有小丑面具，不知危险为何物。
突然，伊米x停下脚步，死死盯著前方黑暗中一个模糊的轮廓。
那轮廓在微弱的灯带映照下，呈现出一个人形。
“那是什么？”楚临风也警惕起来。
后方的教皇等人放慢脚步，缓缓靠近。
隨著距离拉近，那轮廓逐渐清晰。
一尊与真人等高的石像。
石像身披紫色法袍，手持一根碧绿的魔杖，面容沉静，眼神锐利。
“【黑魔术师】……”伊米x伸出手，想去触摸，却又在半空中停住，像是在朝圣。
“可怕的威压。”楚临风轻笑一声。
没等他理清这石像是几个意思，伊米x像发现新大陆，猛地扭头看向长廊更深处。
“前面还有！”她再也按捺不住，利用影线飞行前进。
“喂！”楚临风愣了一下，也立刻跟上去。
“这疯女人！”教皇在后方低喝，“做事这么莽撞！”
那两人被伊米x疯狂带节奏，跟著沿著长廊一路深入。
很快，第二尊石像出现在眾人眼前。
一头蓄势待发的白色巨龙，通体散发著孤高的傲气。
“【青眼白龙】！”
紧接著，是第三尊。
身形矫健的宇宙战士，胸口嵌著核心宝玉，充满未来感与力量感。
“【元素英雄新宇侠】！”
第四尊。
身姿优雅，双翼由星尘构成，闪烁著点点光辉，散发守护的意志。
“【星尘龙】……”
伊米x每认出一尊石像，脚步就加快一分，脸上的神情也愈发癲狂。
这些横跨数个时代的传说怪兽，如今像卫兵一样，陈列在这条诡异的走廊两侧。
这里，到底通向何方？
“真壮观。”李观棋在后面轻声嘀一句，顺便调整一下背上女孩的姿势，让她趴得更舒服些。
別说，这恋人不搞小动作，还挺乖。
“快一点，再快一点！”
伊米x的心臟在胸腔里疯狂擂动，一个念头在她脑中炸开。
她就要看到了！
那个让神，也为之畏惧的东西！
李观棋不缓不急，完全没有伊米x几人那么狂热。
他是一个非常有自知之名的人。
楚临风、教皇和伊米x的想法很简单，找到那个能快速提升灵性的东西，拿不走没关係，可以拍下来，回到十一纪，把那东西造出来。
但李观棋不这么认为。
很简单的一个道理，如果那东西可以简单復刻，神不至於被嚇到启动神意大爆炸將古拉提亚销毁。
那东西，足够强，潜力巨大，但没办法復刻。
很快，长廊走到尽头。
一行人眼前豁然开朗，来到一处空旷得令人心慌的圆形大厅。
这里无比昏暗，穹顶高得望不见顶，幽幽的微光不知从何处而来，四周墙壁上，不多不少，正好有十二扇紧闭的石门。
连他们来时的通道，不知何时也变成一扇一模一样的石门。
每一扇门，都雕刻著游戏王卡牌背面的经典漩涡纹路。
门的正上方，用古拉提亚文字铭刻著一行小字——【猜猜是什么种类的卡？】
门上以三角状態排著三个古朴的石质按键，分別写著【怪兽】、【陷阱】、【魔法】。
“又是这种鬼东西……”教皇声音烦躁。
自从收不回【光之结界】后，他就对这种纯拼运气的事很没把握。
“跟进来时那会一样，三选一。”楚临风走到一扇门前，仔细观察著，“不过这次，好像不用支付全身乙吶。”
“不就是拼运气吗！”伊米x显得毫不在意，她抬手打了个响指，一张领域卡牌在她指尖浮现。
“发动领域魔法，【光之结界】！”
圣洁的光芒以她为中心扩散开来，將这片昏暗的大厅照得亮如白昼，眾人紧绷的心神稍稍安定。
伊米x隨意走到一扇门前，连想都没想，直接拍在【怪兽】的按键上。
嗡——
门楣上方，一道绿色的光芒骤然亮起。
“猜对了！”伊米x发出欢呼，得意地推开沉重的石门。
眾人心中一喜，连忙跟上。
在他们走进门后，石门缓缓翻转，露出背面的图案——一尊被禁錮在铁笼中，通体由滚烫熔岩构成的恶魔。
【熔岩魔神】。
门后是一条短暂的黑暗通道，走了不过十几步，前方再次出现一道光门。
几人双眼一亮，依次走出。
下一秒，所有人的表情都僵在脸上：“这，这是.”
眼前的景象，竟是和刚才一模一样的圆形大厅，十二扇一模一样的卡背石门。
“又回来了？！”太阳惊呼。
“不，还是有区別的。”李观棋转过头，看向身后的石门道，“有一门不用猜。”
听闻此话，其他几人接连转身回望。
確如李观棋所说，他们刚刚走出的那扇门，已经翻转过来，正面是【熔岩魔神】，怪兽卡，无需再猜。
“难道说……”楚临风的脸色变得难看，一个恐怖的念头涌上心头。
李观棋轻轻调整一下背上恋人的姿势，用一种陈述事实的平淡语气，低声补完他的猜测：
“看来，是要把剩下的十一个，全部猜对才行。”
大厅內死一般寂静。
所有人都明白这意味著什么。
“连续猜对十一次……这个概率……”太阳喃喃自语。
“是三分之一的十一次方。”李观棋的声音平静，“也就是，十七万七千一百四十七分之一。”
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
“如果从一开始算，十二次全对的概率，大概是五十三万分之一，运气好点，买张彩票能中个二等奖吧。”
这番话像一盆冰水，浇在每个人心头。
五十三万分之一！
这已经不是运气好不好的问题了，这是天选之子才能走通的路。
教皇眉头紧锁，压低声，听不出情绪：“设计这地方的人是疯子吗。”
他现在输不起，每一步都如履薄冰，要他去赌一个百万分之二的奇蹟？
“果然没这么简单，还不如去右岔口。”楚临风说。
战胜右岔口那两位神仙，从概率上看，可能也是几十万分之一。
“可恶！”伊米x发狂大喊。
她死死咬著牙，胸口剧烈起伏。
几秒后，她抬起头，带著不服输的怒火，径直飘向另一扇紧闭的石门。
“那就再来！”
伊米x按下【魔法】按键，石门再次亮绿灯。
“猜对了！”她欣喜地大喊，率先走进通道。
其余几人快速跟上，但心中的喜意全无，只剩下担忧。
因为，领域卡【光之结界】的金光暗淡不少。
按这趋势下去，史诗卡的灵性也不够耗的。
果不其然，在伊米x拍下第九扇门的【陷阱】按键后，伴隨著又一道侥倖的绿光，她唤灵机嵌入上那张【光之结界】的史诗光环，应声崩碎。
金色的辉光如尘埃般飘散，领域卡牌面上的圣洁教堂图案迅速黯淡，退化成一张灵性充裕，却失去阶位力量的卡牌。
“还能撑！”伊米x喘著粗气，给自己打气，也是在给身后几个脸色难看的人打气。
她抬起手，就准备拍下第十个。
“你冷静一点！”楚临风终於看不下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要是猜错了怎么办？”
“那也只能猜了啊！”伊米x想也不想，下意识大声反驳，声音尖锐得有些歇斯底里。
“不。”
教皇低沉的嗓音响起，他压下心底的烦躁，环视四周已经翻转过来的九张石门卡面。
“或许能推理一下。”
他的目光扫过一扇扇石门，那上面清晰地呈现著九张卡牌的图案。
【熔岩魔神】（怪兽）
【火刑】（魔法）
【昼夜的大火灾】（魔法）
【炎虎梁山爆】（陷阱）
【征服斗魂里螺旋流雪风】（陷阱）
【天火的牢狱】（魔法）
【元素英雄火焰翼侠】（怪兽）
【永火死亡龙】（怪兽）
【火灵术-“红”】（陷阱）
李观棋看著这些熟悉的卡图，默默调整一下背上女孩的姿势，让她枕得更安稳些，同时让她的红唇再贴近他耳朵。
他轻声开口，但迷宫空旷，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
“规律还挺明显的。”
李观棋的视线从那几张卡牌上一一扫过，平静地补充道：“火焰，和烧血。”
一语惊醒梦中人。
这九张卡，確实全是基本分伤害的效果，同时跟火焰或炎属性相关。
“够了。”教皇再次开口，透著上位者的决绝，“不猜了，我们就在这里等。”
“等？”伊米x猛地回头，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等秘境散了，我们什么都得不到！”
“那也比死在这里强！”教皇陡然提高声音。
他现在光是看著这些卡图，就感觉浑身发寒。
他输不起，也不想死。
现在退出的话，还有活路。
“教皇，你的胆子跟你的手下一样，越来越少了。”楚临风轻笑一声，话语带著讥讽。
他与伊米x对视一眼，两人眼中的狂热不减反增。
“你不走，我走！”
伊米x根本听不进劝，她现在满脑子都是终点后的秘密，没等任何人反应，疯魔地衝到第十扇门前，对著【怪兽】的按键狠狠拍了下去！
嗡——
石门上方，绿光再现。
“猜对了！”伊米x发出一声喜悦的尖叫。
可这一次，没人能跟著她一起高兴。
咔噠。
一声极其轻微的碎裂声，在大厅里响起。
眾人心臟一紧，下意识地看向声音的来源——伊米x手腕中的领域卡。
那张本就光芒尽失的【光之结界】，卡身正中，一道细微的裂痕悄然浮现，隨后如蛛网般迅速蔓延至整张卡牌。
最后，在伊米x呆滯的目光中，彻底失去所有灵性，化作一张空白灵性废卡。
伊米x心中一沉，缓了一会，闷声冲向通道。
楚临风毫不犹豫跟上步伐。
教皇脸色铁青，最终没有跟上去。
太阳和恋人重伤，他自己状態也不好，身边连个能开能力的亲信都没有，他不敢再冒任何风险。
而且，跟不跟走，也没什么区別。
李观棋则饶有兴致地看著，不敢插嘴。
仅仅几个呼吸之后。
伊米x和楚临风的身影，竟从他们刚刚衝进去的第十扇门里，兴冲冲走了出来。
看到教皇等人，两人脸上满是错愕。
他们不是折返，更像是空间將他们“吐”回原地。
在所有人惊疑的目光中，那扇敞开的石门，发出“轰隆隆”的巨响，开始缓缓翻转。
沉重的石门最终停下，一幅崭新的卡图，暴露在眾人眼前。
那是一只由纯粹的太阳火焰构成的神鸟，它从金色的烈焰中重生，双翼燃烧著足以焚尽万物的神炎，神圣、威严，带著审判一切的意志。
一股超越之前所有怪兽的，神罚般的威压，瞬间笼罩整个大厅。
“……”
伊米x脸上的狂喜和癲狂，在看到卡图的瞬间，彻底凝固。
她张著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先前那股“我命由我不由天”的疯劲儿，此刻荡然无存，只有发自灵魂深处的敬畏与颤慄。
这已经不是“传说”或者“奇蹟”能够形容的了。
“这是……神。”
楚临风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他下意识地后退一步，那张能让他无惧伤害的小丑面具，在这一刻，脆得像一张纸。
教皇的脸色，变得惨白如纸，毫无血色。
他呆呆地望著那张卡图，又回头看了看另外九张“烧血”卡，一个无比恐怖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击穿他的大脑。
火焰……烧血……
原来，这个迷宫的主题，从一开始就不是单纯的火焰。
而是一场，献给神的……祭品筛选。
“嚯。”李观棋轻轻吐出一个字。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枕在他肩上的女孩，身体传来一丝极轻微的、不知是兴奋还是恐惧的战慄，身体烫得厉害。
大厅內，死一般的寂静。
许久，教皇颤抖的声音才响起，轻得像梦囈。
“太阳神之翼神龙……不死鸟……”
第十张门卡没有烧血效果，但看著就——很痛。
“不能再猜下去了。”教皇再次沉声说，“到此为止吧。”
伊米x不服：“事到如今，怎么可能停下来！”
楚临风看到【太阳神之翼神龙-不死鸟】也很害怕，但开口却是：“我们没退路了。”
是的，他们没有退路了。
沉没成本一词，在此刻表现得淋漓尽致。
为了走到这里，教皇没了四个亲信，楚临风带队的小丑也全部折损，伊米x吃了一堆伤害，还把忽悠到的史诗【光之结界】废了。
这可能是此生仅有的机会。
要在这里后退？
就算能活著脱离拘灵司包围圈，这辈子也都睡不著了！
“再低也有九分之一的成功率！”伊米x说著，朝第十一门走去。
楚临风也贼心不死，跟上伊米x。
教皇懒得再劝，站在原地，远离这天两人，做好防御和警戒。
伊米x在第十一门按下【魔法】键，心跳快到极点。
她僵硬地抬起头，赫然发现，门上指示灯不再是绿色，而是象徵错误的红色。
“错，错了.”
伊米x僵在原地，脸上的血色褪去，瞳孔地震。
那刺目的红光，浇灭她心中所有的狂热与侥倖。
下一瞬，地动山摇！
“轰隆隆——！”
整座圆形大厅剧烈颤抖，那十扇已经翻转的石门，门上烙印的卡图爆发出灼目的光芒，仿佛活了过来！
空气中的温度陡然升高，石壁被炙烤得通红。
“小心！”
教皇厉喝一声，太阳收令，拉著李观棋急速后退，一直退到大厅的边缘，满眼惊惧地看著场中的两人。
还不等伊米x和楚临风做出反应，【熔岩魔神】石门轰然炸开！
一只完全由滚烫熔岩构成的巨手，撕裂空气，带著焚烧一切的气息，从他们头顶的黑暗中猛然砸下！
“散开！”
楚临风低吼，身影一闪。
伊米x也反应极快，脚下浮现影线，整个人化作一道鬼魅的黑影，险之又险地避开。
轰——！！！
岩浆巨手砸在两人刚才站立之处，坚硬的金属地面瞬间熔化、塌陷，形成一个赤红的深坑。
然而，这仅仅是开始。
两人刚刚稳住身形，【天火的牢狱】的卡图光芒大盛，一道道火焰光柱从地面冲天而起，编织成一个巨大的火焰囚笼，將他们死死困在其中！
紧接著，是真正的死亡盛宴。
【火刑】的诅咒之火在牢笼內凭空燃起。
【昼夜的大火灾】化作一片火海，吞没地面。
【炎虎梁山爆】的陷阱具现化，一头火焰猛虎咆哮著扑向两人！
“哼！不过如此！”
伊米x尖啸一声，影依身法催动到极致，在密不透风的攻击中拉出无数道残影，疯狂闪避。
楚临风则没那么瀟洒，他躲开致命的攻击，实在避不开的，只能硬著头皮去扛。
火焰猛虎的利爪撕裂空气，拍向他的面门。
楚临风不闪不避，脸上的小丑面具闪过一丝诡异的微光，虎爪竟直接穿透他的身体。
“呵，就这点程度的攻击……”楚临风还想嘴硬一句。
话音未落，【永火死亡龙】与【元素英雄·火焰翼侠】的实体已然降临在牢笼两侧，一个喷吐著毁灭的黑炎龙息，一个高空俯衝而下！
“靠！”
楚临风脸色一变，再也不敢托大，狼狈地就地一滚。
远处的李观棋看得津津有味。
他背上的恋人，身体绷得笔直，滚烫的呼吸打在他的耳廓边上。
就在此时，那第十扇门，【太阳神之翼神龙-不死鸟】的石门，终於亮起。
那不是光，而是一轮太阳。
一轮金色的，带著深红色光环的太阳！
神罚般的威压降临，將其他九张卡牌的光辉彻底压制。
火焰牢笼內的所有攻击，无论是龙息还是虎爪，在这股气息面前，都如同风中残烛，悄然熄灭。
伊米x和楚临风的动作同时僵住。
他们抬起头，脸上只剩下源於生命本能的恐惧。
一只由纯粹太阳火焰构成的神鸟，在金光中缓缓展开双翼。
它没有发动任何攻击，仅仅是睁开眼。
嗡——
一道无声的金色衝击波，以神鸟为中心，席捲整个火焰牢笼。
那神鸟並未发动任何攻击，仅仅是睁开双眼。
嗡——
一道无形的金色衝击，以神鸟为中心，席捲整个火焰牢笼。
那股气息之下，咆哮不休的火焰猛虎、毁灭龙息，竟如风中残烛，悄然熄灭。
主攻击没有打向角落，但教皇的反应快到极致，没有去看场中两人的死活，对著身旁的太阳厉声喝道：“护卫！”
太阳没有丝毫犹豫，鬆开李观棋，立刻挡在教皇身前，全身乙吶涌动，构筑起层层防御。
“喂喂喂，我还没上车啊！”李观棋头一次如此希望太阳老哥抓著他。
下一刻，悬於半空的神鸟动了。
它没有喷吐烈焰，也没有挥动利爪，而是將燃烧的双翼猛然收拢，整个身躯化作浓缩烈焰到极致的、带著深红色光环的凤凰，朝著迷宫中心，直直坠落！
“轰！”
李观棋脚下一空，整座迷宫地面都在这神罚般的撞击下崩裂、塌陷！
恐怖的气浪混合著足以熔金化铁的高温，朝著四面八方疯狂扩散！
危急关头，李观棋根本来不及多想，猛地一个转身，將背上的女孩紧紧护在怀里，用自己的后背去硬抗那毁灭性的衝击。
神属性攻击，专破一切虚妄！
无论是观眾的空想、傀儡师的替身，还是统率者的元素化，在这种力量面前都没用，恋人如果遭到神属性伤害，作为创造者的观眾也会受到反噬。
“噗——！”李观棋抱著恋人，被热浪掀飞撞到墙上，一口鲜血喷出。
李观棋有一点弄错了。
恋人没有受到作害，可远在千里之外的观眾，还是受到了反噬。
“呃啊——！”楚临风被困在牢笼中，小丑面具在熔化，裂开血肉模糊的脸，眼神里出现真正的骇然和绝望。
而在风暴的最中心，火海之中，伊米x发出一声悽厉而沙哑的嚎叫。
“为什么——！”
她的身体被神炎点燃，所有的挣扎与不甘，都在这绝对的力量面前化为飞灰。
为什么……又失败了……
意识被黑暗吞噬的最后一刻，这是她唯一的念头。
轰隆隆——
整个圆形大厅彻底被火焰吞没。
世界各地，一万个『小米』身体同时升起火焰，怎么都扑不灭，在路人惊恐的围观下，一个个化为灰烬。
古拉提亚外，大雨滂沱。
废弃工厂二楼，一个专给实习生落脚的据点。
唐馨正担忧地望著远处的秘境光幕，睁角余光忽然看到一缕烟，转头看向露莉，疑惑道：“露莉？你脸怎么冒烟了？没事吧。”
露莉身体一僵，连忙摆手，挤出一个略显僵硬的笑容。
“啊？哦……没事没事，可能跑太久，身体热，缓一会就好。”
她一边说著，一边不动声色地用手背擦去额头渗出的热汗。
古拉提亚秘境內。
神罚般的灼热终於缓缓退去。
整个圆形大厅一片狼藉，地面熔化后又凝固，形成一片凹凸不平的琉璃状结晶，墙壁被熏得漆黑，到处都是崩裂的痕跡。
“咳……咳咳！”
李观棋靠著墙壁，咳出一口带著血丝的唾沫，怀里紧紧抱著恋人。
他背后的衣物已经烧焦，皮肤火辣辣地疼。
他抬头看向场中，教皇和太阳缩在最远的角落，脸色煞白，显然也被刚才那神威嚇得不轻。
伊米x……被烧成一滩蠕动的有机物。
至於楚临风，他还没死。
他半跪在熔岩凝固的地面上，小丑面具熔化大半，与脸上的血肉模糊地粘连在一起，看上去像一张扭曲的、正在哭泣的脸。
可他眼中，残存的並非绝望，而是更加纯粹的疯狂。
“只要把这里的秘密带回去……只要能完成任务……”
楚临风喉咙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呢喃，用尽全身力气，撑著地面，颤颤巍巍地站起来。
他拖著一条断腿，朝著第十一扇紧闭的石门，一步一步地挪过去。
每一步，都在身后凝固的地面上，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终於，他走到第十一扇门前。
他抬起血肉模糊的手，看著门上【怪兽】、【魔法】、【陷阱】三个按键，脸上那半张熔化的面具，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只要完成任务……”
他咬了咬牙，拼尽全身力气，凭著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直觉，重重拍在【怪兽】的按键上！
那力气大得，就像小时候拍街机，砰砰砰的。
【叮——】
一声清脆的声响。
石门上方，一抹柔和的绿光亮起，照亮楚临风血肉模糊的脸。
“猜……猜对了”
石门缓缓翻转，露出一张崭新的卡图——
【永火上膛者】。
“呵呵呵”
楚临风挤出一个苦涩的笑，再也支撑不住，身体一软，整个人重重地向前倒去。
脸颊贴著冰冷的石门滑落，在门面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血印。
最后，砸在滚热的血泊之中，溅起血。
时针-小丑作为面具发行者，还有一个『捏脸』能力，包括面容、身高、性別等等，都可以隨意改变。
只要传回古拉提亚的秘密。
小丑承诺楚临风，会给他捏一个『爸爸』，一个『哥哥』。
还保证说：“一模一样。”
李观棋的目光，越过倒在地上的楚临风，越过那十一张风格各异的卡图，最终落在大厅边缘。
那里，静静地矗立著最后一扇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