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2章 双子
第712章 双子本来以侦探社最近跟艾尔兰暴力团之间的互动关係，韦恩最近其实是不打算跟站在他们背后的那位州务卿先生发生直接接触的，
毕竟要是按照美利加的社交礼仪，有些事情只要不当面对质，大家就可以当做没发生过，而有些事情最好等尘埃落定之后再去跟人聊，免得徒增变数。
尤其是南方这些庄园主出身的傢伙，在刻板印象里还多少带点温莎贵族留下来的坏毛病，又喜欢那种说话含蓄的社交调调，又在意自己的风评和威严——也就是所谓的“好面儿”，
既然有些事不上秤没有两盎司、上了秤就一千磅都拉不回来，那就儘量別让它上秤，这样大家至少在表面上，还能有个“虽然彼此都心知肚明、在人前却依旧装作没这回事”的机会。
比如说艾尔兰暴力团的老大奥沙利文，他目前不知道是被大教堂扣著还是被警方扣著，同一天被抓去协助调查的水手帮老大都被杰森给做掉了，而他直到现在都还没被放回来，
如果是大教堂在发力，这可能涉及到了艾尔兰暴力团之前协助那个高阶非凡者毁尸灭跡，还可能牵扯到勾结教会人员、把杰森从修道院里擅自放出来的事情，
而如果是警方在发力，则可能是市政厅的意思、打算给不配合税费徵收的黑帮们一个下马威。
但无论如何，
大家眼下都不希望奥沙利文“龙王归位”。
码头区里的一些黑帮，这段时间已经针对艾尔兰人的社区搞了不少事情，都实实在在地“见了血”，而韦恩则想要趁机把艾尔兰暴力团跟社区的普通民眾剥离开来，如今看起来也初见成效，
大家现在估计都不想看到“神仙把自家擅自下凡的小妖怪再救回去”的戏码，那些已经动了手的黑帮，或许不敢直接跟州务卿先生以及他背后的家族对著干，但他们却未必不敢把气都撒到侦探社的身上，到时候反而会让韦恩两头难做人。
所以韦恩一开始给桑德斯的答覆也比较简单：“跟那位秘书先生说我现在不在，再让道格儘量弄清楚对方今天的来意。如果有必要的话，有些情况还需要让情报组先去进行事实核查。”
等桑德斯这个猛男回去传话以后，马车里的话题又重新回到了那对龙凤胎的身上，
韦恩这次就问得比较言简意賅了：“为什么?”
既是想让他们解释，他们为什么会得罪这么多奇奇怪怪的组织，也是想得到一个理由，侦探社能具体得到什么样的回报。
在两人中疑似“姐姐”的米歇尔，显然觉得后一种情况才是重点：
“我和麦可的非凡能力都比较特殊。他可以在某种程度上，把別人的伤势和病痛转移到自己的身上。而我的非凡能力则几乎跟他反过来，我可以把一些抽象意义上的『痛苦』，施加到別人的身上。
“那些组织一直都不愿意放过我们的原因，就是希望我们能帮他们做事。有些人则更危险一些，认为我们两人之间存在未知的神秘联繫，值得被更深入地研究。”
说真的，这话一出来，不光是韦恩瞬间就真的对他们產生了兴趣，连伊妮莎好像也是才刚知道，
她一向波澜不惊的漂亮小脸上，难得地又再次露出了几分求知慾，像个在上课时听到了知识点的好奇宝宝。
韦恩於是顺势往下问：“你介意说得更详细一点吗？这关係到我们能提供什么样的帮助，以及可能会因此引来什么样的麻烦。不过暂时不要直接演示，据点里现在还有教会的修士在，有可能会被探查到。”
“其实我们的非凡能力，本来也不方便隨意展示。”米歇尔这会儿都还在一直留意著马车外的动静，“你们想了解哪方面的细节？我甚至可以直接把学者们报告里的內容念给你听。”
唔……
韦恩这时候正在进行思索，旁边的伊妮莎跟他们俩认识得更早一些，倒是不用太客气，
她稍微眨了眨眼睛，反而问出了比较无关的问题来，“那你们自己会痛吗？”
“？”米歇尔似乎有点被问住了。
伊妮莎解释著自己的想法：“按照我对非凡能力的了解，像这样与负面情感和状態相关的能力，最后对非凡者本人造成的伤害可能才是最大的，应该要儘量避免使用。所以我想知道你们是不是也会这样。”
米歇尔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这会儿是真的被伊妮莎一句话给硬控了十几秒，
然后她才有点没好气地继续：“其实还好吧。我跟麦可能转移的伤势和病痛，大致以对普通人而言的『致命伤』为上限。麦可无法把致命的伤病完全转移，却可以为目標分担掉其中的一部分。这在急救的时候是非常有价值的，不过他使用非凡能力的时候需要和对方进行接触。
“我本身则只能做到对痛苦的复製，既无法提前对痛苦进行保留，也不会对原本的伤病產生任何的治癒效果。但我只需要和目標有神秘学意义上的『接触』，便有概率能直接使用非凡能力——比如说我最开始是从童谣里获得的灵感，把別人的头髮和指甲放到了一个布娃娃的身上。”
韦恩总觉得米歇尔好像是在无意间，被伊妮莎底色温柔但並不刻意的一句话给击穿了护甲，
打开了话头之后，米歇尔似乎也是难得有机会跟人正常地倾诉这些，颇有点破罐破摔的傲娇味道，有些往事和细节越聊越多。
坐在她旁边的麦可，则跟韦恩和伊妮莎差不多，也基本都是在听著，不过韦恩却觉得麦可反而更像是两人中负责对重大事项拿主意的那一个。
然后韦恩听著米歇尔讲述他们的大概经歷，脑中被勾勒出来的故事逐渐完整，
心里也是在直呼“好傢伙”。
无意中接触到邪灵的母亲，在难產中诞下了一对与眾不同的双胞胎，还多亏了神父帮忙，孩子们才终於保下命来，
要是放在韦恩前世看过的恐怖故事里，这估计得叫做“母子阴煞”，又或者“阴阳双童”什么的，从开局起就不一般。
这对龙凤胎从血统上可以算是所谓的“西西里人”，从他们家乡的位置来看，也可以算是法兰克人，
而要是按照报纸上的说法，如果那一带能在战爭结束之后统合独立出一个新王国的话，那他们说不定还能算是正儿八经的“义大利人”。
他们原本生活的地方，几乎就在旧大陆近些年战爭不停的其中一个区域內，
年纪小的时候亲人陆续离世，又远离不了战火，便只能流离失所，最后跟一帮孤儿一块，被一个定居在村里义务行医的神圣教廷神父收养。
神圣教廷名义上在战爭中站的是“中立”，他们的很多修士和传教士，都会无偿且一视同仁地对各方的士兵或者平民提供义务的医疗，也谴责各种不必要的暴力，在民间的形象还算良好，
但神圣教廷的高层，实际上还是会有一些反覆横跳的阴暗小动作，因此虽然交战各方都不会主动攻击他们散在战区里的那些神职人员，不过时间久了，多少也都对他们有点敬而远之、不理不睬的味道——至少能多些免费的医生总不是坏事，不驱逐，但是也不保护。
所以儘管在细节中被实锤是“弟弟”的麦可，很小就在试图抢救父亲的时候被发现了非凡能力，但是由於战乱，他的情况基本只有少数的几个身边人知道，神父甚至还算是好心地帮忙进行了隱瞒，
直到村子在某次衝突后，成为了一支战败小队宣泄怒意和仇恨的对象，然后姐姐米歇尔也觉醒了看起来似乎完全相反的非凡能力。
能够治疗他人伤势的非凡能力，无论能力者本人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使用代价，这种治疗效果本身就弥足珍贵，更別提还是在战爭之中，
而一对双胞胎，性別不同、体貌相似，觉醒的非凡能力分別属於对立的“生命”和“死亡”领域，却在概念和表现形式上颇为相似，这种仿若镜像但又並不完全一致的多重对称性，对於一些渴望了解混沌奥秘的非凡学者而言，似乎则更是绝佳的特殊素材。
然后他们俩便在机缘巧合之下，最终被深渊学会的一位成员给强制带到了法兰克福——这地方並不在法兰克的地界里，它如今其实是汉斯联邦议会所在的城市，
於是在神圣教廷的眼中，他们疑似杀害了当年的那位教廷神父、又明显已经成为了异端组织的成员或者帮凶，自然就成为了审判庭抓捕的对象，
而在深渊学会的內部研究里，他们不是在被餵养，就是在被实验，不仅一路升到了5阶，还获得了所谓“苦痛双子星”的称號，在一些奇怪的非凡学者中逐渐有了名气。
再之后的故事就稍微有点语焉不详，但感觉就是某些人眼中珍贵的小白鼠，在不停寻找机会进行各种阶段性地逃亡的故事。
韦恩稍微琢磨了一下，暂时没有从中发现逻辑错误和细节衝突：
“如果你们没有进行关键性的隱瞒的话，那么我们就可以给你们提供保护。不过由於你们已经达到了中阶，出於安全考虑，短时间內我们可能没办法把你们直接送去西部。
“至於具体的合作……我们对米歇尔你的『痛苦』能力应该需求不大，要是可以的话，我倒是希望麦可能在应急救援的时候发挥关键作用，但你们可以放心，我们会儘量避免滥用。除此之外，你们完全可以像个普通人或者普通非凡者一样，在侦探社里正常地生活。”
米歇尔在和盘托出之后，似乎没想到韦恩居然会这么好说话：“你好像並不清楚，收容被那几个组织追捕的人，到底意味著什么样的后果。”
但韦恩显然並不这么认为：“你们的这点事情，放在侦探社里其实並不算太严重的，我们在这方面尤其有经验，你们算是找对人了——这里是新大陆，你们完全可以尝试隱姓埋名，去体验新的生活。”
“？”米歇尔的脸上仿佛又出现了问號。
这时候桑德斯再次从据点的后门里走了过来，为了以示坦诚，韦恩让他不必耳语，
桑德斯还算精明，点了题但也没有直接说事：“如果老板你现在有空的话，道格先生建议你最好能够亲自去跟那位此时过来拜访的秘书先生聊聊。”
道格平时做事一向都很有分寸，通常他会这么建议的时候，就代表他认为事情已经超出了他该知晓或者该参与决策的范围，韦恩也知道自己应该及时过问了，
下了马车之后，桑德斯才在跟著韦恩一块返回的路上，说出了具体的情况：“听那位秘书含蓄转达的意思，州务卿先生似乎是打算把艾尔兰帮都交到老板你的手上。但他还有条件。”
唔……
刚才那位水手帮的余孽就怪怪的，现在州务卿先生和爱尔兰暴力团这边也怪怪的，
两件事情接连发生，这背后会不会存在什么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