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7章 火源
第477章 火源路西亚琢磨着接下来的两个调查方向——火种方面目前情报太少，卡特佩拉那边又一副藏着掖着的态度，短期内想要深入也是有心无力，反倒是火源那边有些可以切入的地方。
首先，火源最终的源头基本可以确定指向生命熔炉，其次，不论巨人们具体盗用熔炉之力的途径是什么，其目标一定不会太小，且大概率藏在圣地核心地带。
原因很简单，以交界地目前的技术水平，要想完成巨人进化这样对熔炉之力高速且精确的利用，就必须经过大型缓冲法阵的预处理，一旦处理不够充分，即使有火种这一“道标”的指引，狂暴的熔炉之力还是会将接受它的生命冲击得面目全非。
路西亚自己身边就有很明确的例证，在黄金王朝的崛起过程中，寄生于熔炉巨树身上的黄金树抛开其他方面的功能，很大程度上就起到了这样一重能量缓冲与转换器的作用。
交界地中心的黄金树与遍布各地的小黄金树一起，吸纳熔炉之力后转化成和风细雨的黄金赐福，以恩惠露滴等表现形式缓缓向世人提供恩赐，由此诞生了智慧、健壮而长寿的黄金之民，卡利亚与古龙两方的子民虽未得到与黄金之民同等的赐福，但也与不受律法庇护的异族拉开了质的差距，这就是黄金时代五十年来三大王朝最核心的统治基础。
如果没有黄金树，或者在黄金树不足以缓冲熔炉之力的情况下会发生什么？
最好的结果大概就是像蒙葛特蒙格兄弟那样，过于强大的熔炉之力让他们的体质远胜凡人，却也因此长成了遍布熔炉瘤、熔炉角等增生物的“恶兆”。
至于最坏的结果，监视者们已经用生命排除了一个错误答案。
只有当存在这么一重超大型缓冲法阵，巨人们才能通过禁忌祷告等小型端口，将相对柔和的熔炉之力提供给需要进化的个体——监视者们在主动修习禁忌祷告的过程中接引到了熔炉之力，异化成了血肉生命，曾经的北境军民则很可能是先被强行植入火种，继而被动接受熔炉之力的灌注，最终进化成了巨人。
另一方面，对于卡列琉斯、巨人始祖与初代巨人这些高阶英雄以上的超凡个体，单靠禁忌祷告这种级别的端口远不足以供给他们所需的卢恩能量，那道覆盖整座北境的绝地封印也是同理，因此巨人王庭必然至少保留了一处拥有极高能量输出的“超级端口”。
这一整套设施，只有可能建立在巨人们认知中永远不会陷落的绝对安全之所，那么答案就已经呼之欲出了——
巨人圣地，星陨峰，火焰大锅。
那座与天空之城、永恒之都同时代建立的古代奇迹是巨人们不灭的精神图腾，是极北冰原数千载纷争的起始，如今看来，也将成为这一切宿命的终结。
然而，自上古以来，除了当初各族和平时被巨人们奉为座上宾的观星者，外族极少有人能踏足那片隐藏在三千里墓地最深处的禁域，即使偶然有人成功从那里活着回来，也几乎没能留下任何有价值的资料。
更何况现在北境已经被全境封锁，路西亚举目四望，发现这片土地上了解相关隐秘还能为自己解答的，恐怕还真就只有冰龙玻列琉斯一人了。
好在，现在他面临的局面已经与北伐军刚刚登陆北境时大不相同了。
当初直接去结冰湖与玻列琉斯会合提出招揽，他心中最多只有五成把握，但在先将十三万北境军民安稳送至湖区，又自东向西一路打穿北境，彻底挫败王庭攻势之后，那位与他一同诞生于帝皇计划的冰龙就很难有拒绝的理由了。想到这里，他又看向身旁的亚当，问道：“听奥雷格阁下说，这些时日你一直在玻列琉斯帐下听命？”
亚当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回陛下，我并未直接向玻列琉斯大人效忠，只是在为萨米尔氏族战斗时听从他的军事布置另外，我也是到了结冰湖才知道，玻列琉斯大人已经有十余年不再接受新的信徒了。”
“哦？”路西亚挑了挑眉，“关于这一点我虽然略有耳闻，但只听说过他从不主动传教，自萨米尔人皈依以来，北境信仰‘冰龙神’的信徒大都是自发聚集到他的身边，而截止到这场战争爆发，足有三分之一的北境人都是他的信徒，几可与黄金树信仰分庭抗礼——可按你这么说，现在的他非但没有维系信仰的意思，甚至都已经不愿意正式承认这些信徒的身份了？”
“虽然听起来很奇怪，但事实确实就是如此。”亚当解释道。
“来之前我在湖区见到了陛下命罗莎琳德将军护送北上的十三万军民，他们之中确有许多玻列琉斯大人的信徒，但都是‘自称’的。”
“当然，这不是说他们是伪信徒或者浅信徒，他们中许多人都在家设立了冰龙神像日夜祈祷祭拜，也保留了许多代代相传的祷词术语，但玻列琉斯大人一不设立教派，二不招纳神官，甚至从统一战争结束后都没怎么从湖区出来过。”
“直到几个月前，他才为了庇护萨米尔人撤退和巨人们大打出手——说句您可能更难以接受的，萨米尔十四氏族的族长抵达湖区的当天曾联袂拜见玻列琉斯大人，言称‘感谢冰龙神大人庇护’云云，结果当场被玻列琉斯大人拎起来挨个揍了一顿，从此严令禁止湖区内部再出现‘冰龙神’这个称谓。”
这一番话出口，是真把路西亚听愣了。
十余年前，不就是龙树之战刚刚结束，钢戟龙古斯塔夫率领龙墓飞龙远征亚坛，最终归来者十不存一的时候么？
在古斯塔夫的追述中，那一战玻列琉斯最初并未参战，直到大战进行到最危急的关头，古兰桑克斯在攻破王城之后突然被意外重创，玻列琉斯才于间不容发之际出现在战场上，击退了如潮涌来的黄金树英雄。
据说大祭司古兰桑克斯在临终之际才原谅了他自封冰龙神的僭越之举，为他恢复了在龙族谱系中的名籍，自那以后古龙王朝便与他再无联系，直至今日。
可现在两相印证之下，玻列琉斯似乎也就是自那时起失去了以神自命的兴趣，现在一面抛弃了神明的称谓，一面却还固执地保护着那些曾信仰他的人们，甚至不惜为此屡屡踏出巢穴，与强者如云的新王庭殊死搏杀
即使路西亚事先自问已经对玻列琉斯做了足够深入的调查，知道这些之后，也还是感觉自己对这头老龙的了解远远不够。
“冰龙”亦或“冰龙神”，真正的玻列琉斯，到底应该是怎样的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