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1章 树王：我们的时间很长，所以有足够
第451章 树王：我们的时间很长，所以有足够的时间去爱“人与精灵的相恋很不错的童话，但故事如果就此终止的话未免有些遗憾。”
“童话.你们也这样认为吗？唉，也好，也好。”
似乎是已经听多了类似的说法，芬奇微微叹了一口气，对于这样的反应并不意外。
“不，芬奇先生，请不要误会。”
“我并非是在怀疑故事的真实性，而是说这个故事就像是童话一般美好，它的结局不应停留在此处。”
在一旁芭芭拉好奇的目光中上前一步，
林枫将刚刚那个老芬奇送给他手工艺品拿出，微笑着开口说道：
“——实不相瞒，我们很喜欢这个故事，也深深的理解这个故事背后所倾注的感情。”
“但现实虽然总是多以遗憾结尾，可若是作为讲给孩子们的童话，那么故事总该有一个美好的结局。”
“就像是恶龙终将被讨伐，王子与公主终究会走到一起.”
“巧合的是，我刚好有一些朋友擅长找人，倘若你不介意的话，我想为这段童话的最后再添上几笔。”
“您的朋友擅长找人.？”
“找人.”
！！！
“莫非？——您知道卡莉露在哪里！”
就像是在漫长时光里落满了灰尘的窗子突然被擦亮，老芬奇那双原本死气沉沉的眼中也突然有了光芒。
而当他将目光从二人手中的风车菊移到持有者身上时，老芬奇这才有些迟钝的发现了旁边那个小姑娘身上的特殊之处：
“这样的特征？这种特殊的气质”
“会对我们的故事感兴趣.不会错的，您的伙伴难道也是？！”
异于常人的精致外貌、与表面年龄大不相同的气质、再加上刚刚的许诺.
口中的话语并未完全说出，老芬奇看着面前的少年，意识到对方身边的同伴或许也并非是寻常的人类。
“欸？芬奇爷爷，你在说什么？”
“林枫先生和纳西妲小姐怎么了吗？”
总感觉那边就像是在进行什么加密通话，
一边的芭芭拉看着面前老人那莫名变得亲切起来的态度，整个人的头上都多出了许多小问号。
“不，没什么，只是年纪大了，有些怀念起了当年的自己”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在数十年里终于遇见了一个愿意相信一切都是事实、而且还能理解自己的人。
老芬奇面向那两位气质非凡、隐约透露出一丝尊贵气息的听众，语气中也带上了几分发自内心的恳求：
“——我知道，卡莉露并非人类，她就像是自由的溪水，或许早就厌倦了我这个当年总是哭鼻子的胆小鬼。”
“——但就当是我的自私，我恳求您让我再见到卡莉露一面，哪怕自此之后就是离别，我也一定能够安心的给当年那个总是守在泉水边的少年一个答案。”
“不必担心，我会想办法把这段话和先前的故事一起，都转达给那位曾经在此停留过的精灵。”
“实际上，负责帮忙找人的那些朋友，它们也同样喜欢着童话故事。”
“如果这样一个美好的故事能够有一个完满的结局，那么它们的记忆中想来也会多出一枚闪闪发光的贝壳。”
在和老芬奇谈话的过程中，就已经从身边的风里收集了足够的信息，
林枫大致判断出卡莉露现在正在璃月北部的某处水脉中休养后，因为想着给小家伙们找些活干，决定把剩下的工作交给在那边闲逛的兰那罗处理。
与此同时，璃月。
就像是深埋于地下的蝉终于等到了蜕壳的时机，众多绿色卷心菜一般的兰那罗也蹦蹦跳跳的扎堆出现在了璃月的水脉旁边：
——终于久违的接收到了神明的委托，众多已经无所事事了很久的小家伙们激动异常，甚至哪怕是从那双豆豆眼中都能看出强烈的干劲。
“去水边，找蓝色的精灵！”
“帮好那菈找到朋友！是新的童话故事！”
虽然不太了解爱情是什么东西，但是依旧很喜欢刚刚分享过来的那半篇童话。
就像是遇到了感兴趣事情的孩子，一大群卷心菜迅速四散开来，
能够在地脉中自由传送的它们，靠着大致的方位和用于参考的形象与气息，很快就遍布了归离原以北区域的每一处水脉.
蒙德与璃月的交界处，龙脊雪山的西侧。
群山环绕的世外桃源之下，昔日被称之为“地中之盐”的这片区域中央，
因为碧水河源源不断的输送，积蓄了一片不逊色于蒙德果酒湖的庞大淡水湖泊。
环绕着湖泊中央某处被封印起来的小岛，
水面之下某只通体湛蓝、生有鱼尾和双翅的奇妙生物落寞的游荡在水中，
如同失去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一般，这只生物的动作十分消沉，只是本能的注视着那些来往于此的游鱼。
——毫无疑问，独自栖居于这片没有人烟的世外之地，她自然就是兰那罗们被委托寻找的纯水精灵“卡莉露”了。
纯水精灵作为上一任水神厄歌莉娅的眷属，原本就广泛分布于提瓦特各处水体中的她们，在水神逝去之后四散而去。
虽然元素生命的寿命和力量都远强于一般的人类，但纯水精灵之间的力量也有着极大的差距，
作为族群中并不是那么强大的个体，卡莉露就连凝聚出实体保持人类形态都很吃力。
“.”
调转了身体，将视线从那些只有本能反应的鱼类身上移开，
自从离开清泉镇之后，已经不知道第多少次把目光投注向那片宁静安详的小村庄，
拼尽全力抑制住了回去的冲动，她微微低头，无法理解自己此刻的心情。
“.果然，哪怕回去了那么多次，可还是没有勇气去见他。”
“.他会原谅不告而别的我吗，应该再也不会吧。”
“我太迟钝了，也不懂得回应人类的感情，倘若与作为非人之物的我在一起的话，他最后一定会后悔”
原本只是为了养伤才居住在了清泉镇附近，对于镇中居住的人类也并没有太过关心，
但在某个被漫天繁星照亮的夜晚，那个男孩来到了泉水边，
从那泪水中感知到了自己未曾理解的东西，抑制不住自己对人类的好奇，她答应了对方的请求，开始尝试着和对方成为朋友.
彼此之间的视角不同，看见的世界也完全不一样，
原本毫无波澜的生活骤然拥有了色彩，那时的她和对方期待着每个夜晚，互相分享自己的故事，
甚至还常常彻夜不眠，进行了许多傻的可笑的比赛
“我知道的，我无法回应那份感情，逃跑时候的我应该是明白这一切的”
“但为什么明明离开了这么久，可心中这份想要回应的心情，这份无法按耐的冲动却越发强烈.”
自从离开了那片曾留下众多回忆的村庄，极致的矛盾与挣扎无时无刻不在困扰着她，
既担心因为纯水精灵和人类的不同，让对方感到后悔，又担心此刻回去之后会面临无法避免的痛苦与离别
“已经太晚了我本以为芬奇在我离开之后会迈步向前，最终在无光的夜晚与我重逢，可他”
“——哼，找到了！「蓝色」的精灵！兰百梨伽果然是第一！”
“——这是「树与草」的神明给你的东西，如果不好好看的话，就跟兰百梨迦比划比划！”
？？？
心中的愁绪还没抒发完，突然就被面前一颗圆滚滚的绿色卷心菜打断，
甚至在这颗绿色卷心菜过来之后，就像是触发了连锁反应一样，一大堆的绿色卷心菜迅速出现在了自己周围.
而不巧的是，面前这些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卷心菜，根据气息来判断的话，它们中的任何一只好像都能轻松处理掉自己
“那个，抱歉，请问我有做什么不好的事情吗，如果是我做错了什么，我立刻.”
瑟瑟发抖的缩成一团，因为眼前那一大堆用好奇目光看过来的绿色卷心菜，显得颇有些手足无措。
她只是一只没那么强大的纯水精灵，可是听这些小家伙的话，似乎有神明在找自己
？！！
“——等等？芬奇？芬奇怎么了吗？！”
“——这难道”
望着眼前那颗有些熟悉的石头，瞬间想到了一种最差的结局，
就连面对意外情况的惊慌都被某种突如其来的恐惧冲散，卡莉露努力克服了纯水精灵的逃避天性，以最快速度接过了那颗她当初用来逗笑芬奇的石头。
“.”
本能地冲了上去，这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究竟做了些什么，
有些恍惚的发现在自己的心中，那个曾经的少年竟然已经不知不觉间占据了如此的分量，
来不及为自己的行动感到后悔，璀璨的白光一闪而过，就像是成为了某段记忆的观众一般，她就这样旁观者的角度看见了如今已经老去的芬奇，听见了对方口中的那个“童话”。
“.哎呦，这是要带我去哪？莫非是要去见您那位帮忙找人的朋友？”
“好歹让我回去换身衣服，然后再带点礼物，不然万一要是怠慢了几位.”
在对方答应帮忙之后，只是在原地聊了一些他记忆中的趣事作为补充，
类似于两人比赛抓鱼，结果他还没下水就瞬间惨败，比赛爬树，结果离岸太远卡莉露上不了岸.
结果谈着谈着，旁边的那位小姑娘突然对眼前的少年说了些什么，然后他就被拉了过来，说要见一个人
“不必担心，已经不远了。”
“接下来的时间属于你们两人，我们就先行离开”
“.”
耳边的话语渐渐模糊，或者说此刻的老芬奇已经无法将注意力再匀给其他的任何事物。
远远的看见了那个微微低头，双手握在一起，整体看上去有些不安和紧张的蓝发身影，
虽然这副样子和他记忆中最美丽、最迷人的那副姿态有些不同，
但他还是停下脚步，最终摇头笑了笑，一如几十年前还是个孩子时那般，用有些沙哑的声音打起了招呼：
“.卡莉露？哈哈哈，就像我一样，你也变了个样子啊。”
“可惜我是越变越老了，就算是比赛爬树，可能也已经爬不过你了.”
本以为半生的追逐与等待终于有了结果，自己会更加兴奋，
但此刻他的心中竟然只有一种淡淡的、占满了整片胸膛的平静与喜悦，
就像是儿时的自己在水边找到了心仪已久的石头，打算出门玩耍时刚好是个温和的晴天。
“.嗯，让你久等了，芬奇。”
“.不久，不久，也就一晃眼的时间，一下就过去了。”
“抱歉。我答应你，不会再离开了。”
“.”
“.人们流传的故事里，我在离开前曾给过你一个吻，我在听闻时也几度后悔当时并没有那样做。”
“但如今我已经不会再后悔了。”
“因为故事中的吻代表着沉默与拒绝，可现在我送给你的这个吻，代表着誓约与爱的礼物。”
逃避了数十年的纯水精灵微微抬头，看着面前已经不再是少年的少年，
发现自己其实在数十年前就已经做出了选择，她有些释然的笑了笑，决定为昔日的故事画上一个不算太过完美的句点。
“.有什么感想吗？纳西妲。这样的童话是否还满意？”
“嗯。”
“他们此刻的内心就像是熔炼尽了杂质的黄金那样闪闪发光，
虽然还有着一些隐忧，但我很开心看到故事的结尾是这个样子。”
“隐忧？你是在说人类与纯水精灵的寿命？”
清泉镇旁边的一座山崖之上，树王拉着纳西妲站在崖边，轻声谈论着远处发生的事情。
“嗯，时间的尺度不同，看待问题的角度也会不同，倘若注定的离别到来.”
“——说起来，他和芭芭拉小姐呢？为什么突然就不见了？”
“呵呵，他要去对那位小姑娘稍微解释一下发生了什么，
另外，也是在给你我留下时间。”
微微一笑，树王看了一眼身边这个仍旧在追求尽善尽美的小家伙，语气中也带上了几分感慨：
“——在足足数百年的封闭时间之后，我很高兴看见你对人类情感的理解程度如此之高。”
“但尽善尽美虽好，可有些时候恰恰也是因为生命的有限，才会让人珍惜每一份情感的可贵。”
“因为有别离，所以更加珍惜团聚，因为有死亡，所以更加珍惜时间，因为有悲伤，欢笑才更加宝贵。”
“.”
“所以说，难道我们因为有着漫长的生命和时间，注定无法真正像人类那样理解他们的情感吗？”
对树王所说的一切有些迷惑，纳西妲歪了歪头，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解。
“不。”
“别离、死亡、悲伤虽然并不总是负面，但同样的，它们也并不值得追逐与歌颂，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你永远不必去体会这一切。”
“——我的意思是说，人类的生命短暂如烟火，所以会被迫更加珍惜这有限时间里的每一份感情。”
“但我们不同，我们天生就拥有着漫长的时间，所以会比他们有着更多的从容。”
“请放心，漫长的时间绝不是负面，燃尽一切的绚烂也不必刻意追逐，
因为对于你我来说，无论是在世界的开始还是尽头，只要能够找到那个最值得陪伴的人，那我们就永远有着足够的时间去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