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第四滴血

    第172章 第四滴血
    这七种地形条件，刚好构建起“天地五行阴阳”的完整体系。孤峰、峡谷、玄潭、石林、灵林对应五行，永夜冥谷与焚天炎壁则象征阴阳两极。
    通常来说，如果是奔着血脉和能力来的，那根据血脉和能力的属性，应该选择对应属性的青铜祭坛。
    而就献祭狐妖来说，应该选择水属或火属的青铜祭坛。
    因为狐妖体内妖力，主要是水属性和火属性的。
    可一来季秋并不知道其他属性青铜祭坛的位置。
    二来他是需要用狐妖体内血脉来调和狐人体内冲突的基因，并不需要妖力。
    所以选择哪种属性的祭坛倒也并不重要，都能做到这件事。
    腥风卷着狐尾残毛掠过青铜祭坛，数百具狐妖尸体堆迭如小山，惨白的利爪仍保持着抓握姿态，空洞的眼窝里渗出幽绿尸水。
    祭坛边缘的饕餮纹突然渗出黑血，顺着沟壑蜿蜒而下，在地面凝结成扭曲的符咒。
    季秋赤足踏过尸堆，玄色长袍扫过之处，尸体皮肤下突然浮现赤红脉络。
    进行祭天礼这种事，原本是可以交给其他人来做的。
    不过季秋经过慎重考虑后，还是决定自己来做。
    因为掌握了祭天礼，就是掌握了出云人族的命脉。
    而出云人族是他未来的坚定支持者，他不可能将出云人族的命脉交给其他人来掌控！
    季秋将染血的玉珏按在祭坛中央凹陷处，青铜兽首瞬间睁开血瞳，八条锁链破土而出，缠绕住尸堆。
    随着季秋咬破指尖在虚空画符，狐妖尸体表面泛起珍珠般的光泽，骨骼发出玉磬相撞的清鸣。
    “阴阳逆位，万灵归墟！”季秋的声音裹挟着符咒没入云层。天空裂开蛛网般的缝隙，星辉如熔金般倾泻而下，将尸堆熔成猩红的液体。
    液体中浮现无数发光的基因链，如同银蛇般互相缠绕、撕咬。
    当第一道晨曦刺破云层时，祭坛中央悬浮起一枚琉璃状的晶核，里面流转着万千狐妖的记忆残片，以及重组后的奇异基因图谱。
    季秋指尖轻颤，琉璃晶核化作万千流萤，银蓝光芒如绸缎般裹住祭坛东侧的三万多名狐人。
    人群中先是响起细密的嗡鸣，像是千万根琴弦同时震颤，狐人们并未发出痛苦嘶吼，反而周身泛起温润的柔光。
    摇曳的狐尾不再崩解，而是如晨雾般缓缓消散，绒毛褪去的皮肤下流转着珍珠般的光晕，竖瞳里的血色漩涡与人类瞳孔的棕褐如墨入清水，悄然晕染成琥珀色的澄澈光泽。
    当最后一抹狐耳隐入发间，天地间响起空灵的钟磬之音。
    狐人们的衣襟无风自动，却不见狂暴气旋，唯有细碎的光粒在他们周身萦绕，如同银河碎片坠入人间。
    年轻狐人掌心浮现的不再是雷霆，而是流转着奇异符文的温润光团。
    老者额间的纹路化作金色道韵，与皮肤完美相融。
    他们的气息不再凌厉外放，而是如渊似海，深邃而圆融，每一次呼吸都似牵动着天地间的灵气流转，仿佛天生便是人族与狐妖完美结合的灵体。
    融合了，完美融合了。
    这些狐人体内的人族基因与狐妖基因完美融合了。
    从今天起，她们不再是卑贱的狐人，而是拥有中阶资质的人族天才！
    三万狐人齐刷刷跪倒在地。
    最先落下的热泪在青砖上晕开深色痕迹，继而啜泣声如潮水漫过祭坛，转瞬化作震天动地的欢呼。
    年轻狐人攥着消失狐尾的衣摆又哭又笑。
    皱纹里盛满泪水的老者颤抖着捧起季秋的衣角，以额触地：“主公再造之恩，我等愿永生永世效忠主公！”
    欢呼声惊起栖在祭坛古柏上的白鸽，羽翼掠过众人新生的眉目。
    琥珀色瞳仁倒映着天光，原本布满绒毛的脖颈如今光洁如玉，举手投足间竟流转着人族贵胄的气度。
    “从今日起，我等便可兼修龙气秘术和狐族妖术了！”
    不知谁喊出这一句，人群再度沸腾。
    此起彼伏的叩谢主公声浪中，季秋淡然而立。
    身后祭坛上尚未干涸的狐血正悄然化作星屑，与新生狐人们周身萦绕的灵气遥相呼应，见证着一个族群命运的彻底改写。
    当晚，军营主帐中。
    季秋正准备返回现代世界休息，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亲卫的通报声：“主公，阿秀求见。”
    “阿秀？让她进来吧。”季秋说道。
    随后晚风掀开营帐的帘栊，月光突然变得浓稠如蜜。
    阿秀赤足踏过玄色地毯，九条缀满夜明珠的狐尾扫过鎏金烛台，烛火竟诡异地偏向一侧，映得她眼角泪痣愈发妖冶。
    雪色广袖垂落时露出半截皓腕，腕间铃铛未响，却无端搅得帐内空气泛起涟漪。
    她耳尖的绒毛在烛光里泛着珍珠光泽，每根狐尾都流转着不同色泽。
    银白的尾尖凝着霜雪，绛红的尾身缠绕着火焰虚影，最中央的尾羽甚至能看见银河倒悬的星轨。
    那双勾魂摄魄的丹凤眼微微眯起，眼尾金红纹路随着笑意漫开，仿佛将三界春色都揉碎在了眼波里。
    狐人们身上的狐妖特征都被消除了，但这种消除并不是完全消失不见了。
    而是被隐藏起来了。
    如果狐人愿意，她们是可以自行展现身上的狐妖特征的。
    只不过所有狐人都以此为耻，所以没人对外展现而已。
    但如今阿秀这位狐族公主，却是不仅没有隐藏狐族特征，反而是更加充分的展现出来了。
    “既然保留狐妖特征，是因为这些欢喜特征吗？”季秋淡淡问道。
    阿秀俯身在季秋脚下，娇柔说道：“不是奴婢喜欢这些特征，而是主人喜欢。主人喜欢，奴婢就喜欢。”
    作为狐人公主，阿秀生来就是培养给狐妖们的玩物。
    作为一个玩物，如果想要生活的好一点，就得能够准确感知主人的喜好，并做到投其所好。
    而阿秀在这方面，可谓是非常出色。
    所以她从季秋见到她的第一时间，就察觉出季秋对她的狐人形象颇有好感。
    所以，即便是她本能厌恶这个形象，却还是用这个形象来见季秋。
    “这么晚了，你来见我，所为何事？”季秋依旧淡淡说道。
    阿秀道：“主人对阿秀恩同再造，阿秀特来感谢主人。”
    “是吗，那你准备怎么感谢我呢？”季秋轻笑道。
    阿秀垂落的长睫如蝶翼轻颤，平日里清亮如琉璃的杏眼此刻蒙上了一层氤氲水汽。
    瞳仁似被春水浸透，水光潋滟间透着迷离的朦胧感，仿佛将漫天星子揉碎了藏在眼底，却又在眸光流转时化作柔波荡漾开来。
    她小巧的鼻尖微微翕动，泛着珍珠般的光泽，而那两颊的绯红正从颧骨处悄然蔓延。
    像是初绽的桃被晨露染上了胭脂色，连耳垂都泛起了诱人的粉晕，随着急促的呼吸轻轻发烫。
    发间的银饰在烛光下摇曳，映得她泛着水光的唇瓣愈发娇艳，几缕碎发黏在汗湿的鬓角，平日里灵动的狐耳此刻也软软地伏在发间，带着一丝不自知的媚态。
    整个人如同被春雨浸润的芍药，在晚风里微微摇曳，散发着令人心醉的情动气息。
    她钻进季秋的怀里，然后抬头看着季秋道：“阿秀只从小到大都擅长一件事，自然是要用这件事来报答主人了。”
    对阿秀来说，短短数日，若说她是爱上了季秋，那纯属扯淡。
    但季秋毕竟是救了她，且对她有大恩，所以她是真心感激季秋的。
    更重要的是，阿秀对目前狐人的情况，有着很清晰的认知。
    她知道，虽然狐人已经脱离狐妖控制，调和了体内基因，看似有了大好前途。
    但想要真正拥有前途，却少不了季秋的支持。
    简单来说，狐人的处境其实没有变，只是主人从当初的狐妖，变成了季秋而已。
    而季秋这位新主人，虽然远比狐妖要好上万倍。
    但若是她们不能得到季秋的信任与支持，如今得到的这些东西，也会立刻失去。
    所以，她们必须加强与季秋的联系。
    那还有什么，能比联姻更有效的加强联系呢？
    这便是阿秀此时跑来主动献身的主要原因。
    季秋看着阿秀，对她到来的真正原因，自然也是清楚明白。
    而站在季秋的角度来说，他同样需要一种方式，来加强和狐人族联系。
    既是为了让自己安心，也是为了让狐人安心。
    当然，他并不是非常信任联姻的力量，毕竟古往今来，姻亲反目相互算计的，也比比皆是。
    相比联姻，他其实更信任龙种。
    不过龙种只能控制一个人，却不能控制一个族群。
    阿秀毕竟不是刘备，没有独立建立一个势力的能力。
    她能获得狐人们的支持，恰恰是因为季秋的缘故。
    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依靠联姻了。
    好在阿秀长得很漂亮，所以季秋并不排斥这种方式。
    于是季秋抱起阿秀，走向了床榻……
    十日后，神鹰山。
    墨绿色的山峦被终年不散的紫岚云雾缠绕，裸露的岩层呈现出铁青色的肌理，宛如神鹰展开的嶙峋骨架，在惊雷劈过时会折射出冷冽的金属光泽。
    山腰处生长着成片的黑羽松，针叶锋利如鹰爪，狂风掠过便发出“簌簌“的尖啸，仿佛万千鹰喙在齐鸣。
    山巅是由整块玄冰岩雕琢而成的鹰巢，状若倒扣的巨卵，巢壁上镶嵌着数百颗夜明珠，在暮色中泛着幽蓝冷光，巢檐垂落的冰棱长达数丈，如同神鹰未敛的爪尖。
    一头体长逾百米的神鹰，稳稳卧在玄冰岩鹰巢中央。
    周身翎羽在夜明珠的幽光下，泛着金属质感的暗紫。
    每一根初级飞羽都似淬过寒铁的长矛，边缘凝结着细小的冰晶，随着呼吸轻轻翕动时，竟在空气中划出凛冽的破空声。
    展开的翼展几乎遮蔽了巢顶的整片天空，翼膜上密布的血管在岩浆暗道的映照下透出诡异的赤金纹路，宛如大地深处的脉络。
    铁钩般的鹰爪深深嵌入冰岩，爪尖滴落的寒雾在地面凝结成霜。
    堪比磨盘大小的金色瞳孔，半阖着流淌出慵懒而威严的光。
    眼睑下的瞬膜如琉璃般滑动，偶尔瞥向巢外时，目光所及之处的云雾都会被那股无形的威压撕裂。
    这便是出云妖族三大王部之一的鹰部大妖，神鹰王！
    在妖族的等级体系中，分为大妖和小妖两个层次。
    在大妖这个层次，有分为妖圣、妖神、妖王三个等级。
    神鹰王无疑就是最低的王级。
    可即便如此，他的实力依然是不可小觑。
    因为每个大妖的实力，都是极其强大的。
    通常都拥有一妖镇一国的能力！
    一道金属摩擦的轻响自鹰巢入口传来，一个上半身为雄鹰头颅、下半身却是人形躯干的鹰妖，迈着覆盖着精金鳞片的双腿走近。
    它胸前的羽毛并非血肉所生，而是由万千片玄铁翎羽拼接而成，每一片都镌刻着流转的符文，振翅时会发出编钟般的清越声响。
    双臂化作青铜鹰爪，指节处镶嵌着鸽卵大小的妖晶，掌心正托着一枚盛满暗红色液体的骨碟。
    鹰妖头颅上的金色妖瞳低垂着，喙部衔着一卷用龙筋串起的兽皮卷轴，走到距离神鹰十丈处便单膝跪地：“陛下，刚收到狐部送来的求援消息。
    他们说狼部摧毁了狐耳城，杀死了五百多名狐妖，他们无法抵挡狼部的进攻，请求我们支援！”
    “狼部摧毁了狐耳城？怎么会这样，不是说狼部在有意识的控制骚扰规模，只攻打村庄吗？怎么会突然回到狐耳城？”
    神鹰尖锐的声音自空中落下，却带着些许轻微的颤抖。
    鹰妖沉声道：“不清楚，也许是狼部已经不在满足于小规模的袭扰村庄了，他们想要获得更多的祭品，所以他们才毁掉了狐耳城，并将狐耳城中的所有狐妖和狐人，全都给献祭掉！”
    目前出云岛的局势，是三足鼎立之势。
    鹰部与蛇部联手对付狼部。
    两部加起来的综合实力，在纸面上是超过狼部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