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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章 书信至中阳里

    第221章 书信至中阳里
    夏无且离开之后,李斯依旧站在林光宫前。
    林光宫往来的宫人很多,等夏无且走远之后,终於有个內侍快步走来。
    只是低语了三两句,李斯跟著这个內侍去了北郊。
    在林光宫的后方是一片草原,这里原本是一片旱塬,每年开春时节,这里就会有一片大草地,用来牧马是最好的。
    李斯走到近前,公子扶苏正在餵著一匹马。
    这是一匹很好的枣红马,看著虽说还小,但养几年这匹战马就能驰骋疆场。
    李斯走到始皇帝身后,低声道:“好战马。”
    嬴政道:“这是章邯让人送来的。”
    李斯又道:“朝野都在问东巡的事。”
    嬴政望著更远处的战马,又道:“朕都知道,扶苏说过了。”
    “诸多国事,臣都会帮助公子的。”
    “嗯。”嬴政缓缓点头,神色上也是平静的,对李斯的话没有怀疑,也没有多问。
    李斯又低下头,道:“齐地的田氏,楚地的几个逃军役臣都会安排人搜捕。”
    嬴政低声道:“扶苏说这天下要打下来很不容易,朕觉得他所言不错,朕还觉得治天下更难,这天下若治不好,叛乱就是反覆,復国的六国贵族就会接连起兵。”
    李斯望著正值鼎盛之年的公子扶苏,也没有开口接皇帝的话,只是安静的站在一旁。
    过了良久,一个內侍脚步匆匆而来,在皇帝身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让扶苏去处置国事。”
    “是。”
    內侍得到话语,就又匆匆去公子扶苏身边,低声言语了两句。
    等扶苏行礼离开之后,嬴政这才带著李斯走向北郊的离宫。
    北郊的离宫修建过几次,如今看起来比之以往更大了几分,多了几座殿宇,也修了一个池塘,与一座水榭。
    嬴政与李斯一边走在连廊下,风吹过时连廊两侧的帘子也会隨风摆动。
    今天难得阳光正好,皇帝与丞相与寻常的老人家一样,坐在阳光下,享受著春季带来的温暖阳光。
    “朕近来总是觉得身体很凉。”
    李斯道:“臣近来也有这种感受,他们说臣是老了,才会这样,换做是以前,臣就算是在雪夜里奔走十数里也不会冷。”
    嬴政忽然一笑,对李斯的这番话,显然是不信的。
    又有內侍送来一个一卷文书。
    平日里看看文书,也是皇帝每天的消遣之一,偶尔也会问一问公子扶苏又处置了哪些国事。
    嬴政看著这卷文书道:“王綰死了。”
    李斯迟疑道:“什么时候的事?”
    “半月前,扶苏让人来问,按何种礼仪下葬。”
    李斯道:“王綰当年是秦的丞相,若是公子一定会觉得要用丞相之礼下葬。”
    嬴政接著道:“可扶苏在文书上说,这些年王綰与诸多反秦復国的六国旧贵族走动,朕还要以丞相礼下葬他吗?”
    “罢了。”嬴政见李斯做不出决断,也不勉强,而是又道:“这件事也让扶苏去处置,今天的国事就不用再来过问朕,朕乏了。”
    “是。”內侍接过文书,又匆忙地离开。
    嬴政躺在躺椅上,案上放著一碗热茶,望著蓝天道:“李斯,你说得没错,你老了,朕也老了。”
    李斯再一次沉默著不言。
    嬴政接著道:“人啊,就是活得越久越想活,越是看得多了,越是捨不得这人世间,李斯……你觉得朕还能活几年。”
    眼看李斯又要站起来慌乱行礼。
    嬴政摆手示意他不用多礼。
    这种话讲给谁听都会惶恐害怕,李斯也是一样的。
    嬴政道:“夏无且说了,朕的身体只要静养就能多活二三十年,不用你担忧,朕还想你李斯会不会比朕早死。”
    李斯勉强一笑,得到皇帝的示意又重新坐下来。
    嬴政饮下一口热茶,接著道:“朕也不想东巡了,如今这个关中在扶苏的治理下,朕都快不认识这里了,这关中每年都会换个模样,前些天朕又去渭南了,那里又修建了一个很大的作坊。”
    “去年冬天,朕还去看望王翦,那时候的王翦还未过世,也没有臥病在榻,他说渭南又建设了一个很大的作坊,他说让朕也去看看,还说朕的孙子长大了。”
    “上一次见过王翦之后,朕去了渭南,也去看了朕的孙子,那小子长得和扶苏小时候一模一样。”
    李斯悄悄擦了擦眼泪。
    原来是因王翦的过世,让皇帝念怀至今。
    是呀,王翦对大秦而言太过沉重了,而王翦却不让他的子孙在青石碑上刻写功绩,並且隨葬的兵器皆钝其锋。
    即便是身后事,王翦也向皇帝示忠心,他们王家忠心大秦,除了他与王賁父子,王家子弟从此不再为將。
    如此,才能保住王家这个血脉。
    因为王翦深知皇帝內心依旧是冰冷的。
    李斯擦去眼角的泪水,他道:“公子会善待王翦子孙的。”
    嬴政道:“嗯,王翦將他的宅田都给了扶苏的孩子,从此王家与扶苏就在一起了,朕还记得当初是扶苏自己选择了王家,这孩子从来不会后悔他的选择,如今王翦將他的身家都託付给了扶苏,扶苏这孩子也不会辜负王翦的。”
    李斯頷首,王翦是过世了,但王翦几乎將所有的財富都给了公子扶苏的孩子,如今都由公子扶苏保管。
    换言之,王翦已將他的宅田全部交给了公子扶苏,所谓给孩子也不过是一个避开人们议论的藉口罢了。
    现在,公子扶苏才是这个关中最富有的人。
    李斯也饮下一口茶水道:“臣亦会帮助公子的。”
    嬴政再一次点头。
    目前来看,皇帝的身体情况確实没什么大碍,李斯离开北郊行宫还让人给公子扶苏送一个消息去。
    皇帝要在北郊行宫休养,近来的诸多国事交由公子扶苏主持。
    皇帝也没说什么时候会离开北郊行宫,也没说何时会回到咸阳。
    在李斯的印象里,皇帝虽说久居北郊行宫,可是在去年冬天还是会悄悄去见在频阳的王翦,也会去频阳去看看孙子。
    还会穿著寻常人家的衣裳,带著三两侍卫在这关中到处走走,到处看看。
    这就是皇帝现在想做的事。
    说不定皇帝是想看看,在公子扶苏治理下的关中会变成什么模样。
    李斯继续走在咸阳城边,沿著城墙走向城门,他见到了一群一边念著书一边走路的孩子,领著这群孩子走的是一个穿著布衣的夫子。
    这景象寧静且美好,比之二十年前冰冷的咸阳城。
    这一切都太美好了。
    李斯站在原地多看了片刻,才走入城中,心中想著皇帝看到这景象也会舒坦不少吧。
    如果人世间可以一直这样,谁都想要多活几年。
    这人呀,就是活得越久,越捨不得。
    翌日,皇帝依旧在北郊行宫休养,今天的廷议依旧由公子扶苏主持。
    廷议结束的时候,扶苏又向夏无且旁敲侧击地问了问。
    也是被公子问烦了,夏无且道:“公子且放宽心,皇帝的身体並无大碍,只是近来心火太大,加之睡不好,休养即可。”
    扶苏確认了父皇的身体没有大碍,可也盖不住满朝大臣都有愁容。
    自从王翦过世之后,皇帝就没有出现在眾人面前。
    唯一的一次,是皇帝在北郊的林光宫指著李斯大骂。
    其实,皇帝身体不好的这个消息传出去,倒也不是坏事。
    只要父皇的身体是真的没事,扶苏也就安心了。
    廷议结束之后,扶苏回到了高泉宫。
    一家三口安静地吃著饭,见礼一边吃著饭,一边看著那群鹿。
    王棠儿就让人將这些鹿赶走了。
    礼也就只能低著头继续专心的吃饭。
    扶苏道:“吃饭不专心,小心咬到舌头。”
    礼点著头,道:“孩儿会专心的。”
    他三两口將碗中剩余的面吃完,道:“礼想要写书信给兄长。”
    扶苏道:“你自己写。”
    “可是我写不全字。”
    扶苏道:“那好你有什么话想要与衡说,让田安帮你写。”
    “好。”礼终於有了笑容。
    让田安领著孩子去写信,扶苏夹了一些肉片放入妻子碗中,看著她时而蹙眉的神情道:“宫里的传言你不要信,父皇的身体没事。”
    王棠儿点头道:“嗯,就怕有些人將这些话传出去。”
    朝政人心与阴谋算计,这些事距离妻子都太远,扶苏道:“没事的,这都是故意要放出去的风声。”
    王棠儿点著头,听丈夫这么说她终於放心了。
    饭后,扶苏也没有当即去丞相府处置国事,就算这个时候过去,丞相府的诸多人也都在用饭。
    扶苏数了数家中的鹿群。
    田安走过来,道:“公子,我们这里养不下这么多,都养在西苑了。”
    他说的西苑就是高泉宫西面的一片殿宇,那里平日里没有人走动,也就给这些鹿棲息了。
    这咸阳宫是真的很大,大到有很多殿宇至今都空著无人居住。
    “礼在信都说了什么?”
    闻言,田安看了一眼已午睡休息的小公子,他將一张纸递上,道:“都写在这里了。”
    扶苏打开纸张看著,想著五岁的孩子能写什么信,打开一眼入眼的是一句句的简短的话。
    “兄长在外,一定要听老夫子的教导,不要荒废学业,母亲常说不读书不明理,就会浑浑噩噩度过余生。”
    “兄长在外,一定不要谈话,父亲说往后你要去军中吃很多苦的。”
    “兄长在外,要注意温饱……”
    看著书信中的內容,大抵都是这些话,扶苏看罢交给田安道:“送去吧。”
    此刻的衡正在与章敬大哥一起学著军中的箭术。
    对十岁的孩子来说,现在正是练射术最好的年纪,也是最好打底子的年纪。
    只要身体底子都打好了,以后在军中也能好受一些。
    要知道,现在的军中不论是蒙恬大將军的队伍,还是章邯大將军的队伍,军纪都是极其严明的。
    说是军法处置,一旦犯了军法,那是一定要杀人的。
    章敬坐在山下的桑树林,看著正在张弓搭箭的小公子。
    衡的动作还显生疏与笨拙,这才第一次练,往后该会好很多。
    练了几次之后,一封书信打断了他的练习。
    衡一边看著弟弟的来信,一边道:“等到我也去军中了,章敬大哥就能与章邯大將军重聚吧。”
    章敬往远处丟了一块石头,道:“不知道。”
    衡將弓放在一旁,问道:“章邯大將军在外戍守有多少年了?”
    章敬轻鬆一笑,道:“不知道,忘了。”
    衡將自己的弓递给对方。
    章敬拿过弓,张工搭箭,弓弦震动,箭矢精准地钉在了十步之外的木桩上,正中靶心。
    衡也试了试,一箭放出,发现都没有落在木桩。
    叔孙通与辛胜坐在远处,正笑呵呵看著。
    始皇帝三十七年,到了夏季。
    今年中原各地都下了大雨,中阳里乡,一个中年男子心情不错的走回家中。
    他穿著打补丁的衣裳,鞋履也破旧了,他从县里走过一路走向远处的一个村子,那是泗水亭。
    路过村口的时候,这位中年男子见到了自己的儿子刘肥。
    刘肥坐在一旁,见到父亲来了高兴一笑。
    刘季笑著从湿漉漉的衣裳中拿出几只桃子递给了儿子。
    而后,屋內走出一个妇人,刘季看著对方道:“萧县令答应了,让我们的儿子去咸阳读书。”
    闻言,妇人曹氏当即笑了,再一次询问道:“当真?”
    刘季从怀中拿出一张纸,他道:“我想让盈儿一起去关中。”
    曹氏的手在衣裳上擦了擦,又道:“好。”
    牵著这个妇人的手,刘季长吁短嘆,又安慰道:“不论如何,我们的孩子一定要成才。”
    妇人曹氏似乎早就听惯了这个刘季的大话,目光含著几分不满地瞪了他一眼,而后又走入了里屋。
    刘季笑著捏了捏儿子刘肥的脸,又离开了这里往家走去。
    雨中的村子显得有些乱糟糟的,坑洼又泥泞的道路,或者是一些家禽在泥泞的路上飞过。
    四周再乱再糟也不能影响他此刻美丽的心情。
    回到家中,刘季先与大哥告了一声好,而后去见了一眼老父亲,就去了东屋见吕雉与儿子,还有女儿。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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