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村擦肩
他正从厨房出来，准备往二楼楼梯走，身后突然传来苏其的喊声，吓得他手一抖，差点碰倒旁边的花瓶。“你这什么情况？”苏其跑得上气不接下气，靴子踩在灰尘上，留下一串新的脚印。
“没、没什么。”小飞故作镇定地摆摆手，指了指地板上的脚印，“就发现几个旧脚印，一楼我都查过了，没其他异常，我们去上面一人一层，快点搜完。”
他不敢说自己刚才的害怕，只能强撑着底气。
两人刚要抬脚往楼梯走，一声震耳欲聋的炮响突然从远处传来！两人猛地回头，只见清河镇方向的天空中，金黑色的炮火烟雾遮住了半边天。
小飞惊得张大了嘴巴，连手里的刀都差点掉在地上，苏其也愣了几秒，才推了推他的胳膊：“别愣着。查我们的要紧，管他们怎么打呢，说不定是武装势力火并，跟我们没关系。”
可那声炮响带来的冲击太大，两人心里都绷着一根弦，搜查时明显没了之前的仔细。
小飞在二三楼随便扫了一眼，确认没新鲜痕迹后就往下走；苏其在一楼到处翻了翻，见都是些破旧的农具，也没多停留。
不过十分钟，两人就草草结束了搜查，快步走出了院子。刚到院门口，就撞见了往这边走的符庚承。
“搜完了？有没有发现？”符庚承的目光扫过两人紧绷的脸，语气带着几分审视。
“没发现异常，就地板上有几个旧脚印，应该是之前有人路过留下的。”小飞说完后便低下头，
苏其也在旁边附和：“清河镇那边好像打起来了，我们怕耽误时间，就快点搜完了，没什么问题。”
符庚承皱了皱眉，心里总觉得不对劲，却也没再多问，只是下令：“去村尾集合，跟其他组汇合后，我们往清河镇外围走，那边的动静太大，得去看看情况。”
三人转身往村尾走去，脚步渐渐远去。没人注意到，那栋小楼的楼梯口，有一处被灰尘覆盖的暗门，暗门与墙壁的颜色几乎一致，若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暗门之下，秋安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指尖被磨得通红，渗着血丝，手里还攥着一块纸板。
刚才的炮响秋安在封闭的暗室内听不见。
秋安的眼泪终于止不住的掉了下来，砸在磨出血的指尖上，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她抹掉眼泪，把布条随意缠在指尖，又拿起纸板，继续用力磨着暗。
而此时的符庚承，正走在村尾的小路上，心里还在想着清河镇的炮响。他回头望了一眼村西头的方向，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却没意识到，自己要找的人，就在离他不过几米远的暗门之下，两人就这样错过了相遇机会，任由绝望在黑暗中继续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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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河镇上空那朵震得人心慌的骚乱，根源全在樊青身上。
自秋安被锁住的第一天，天刚蒙蒙亮，他便出发了。
他绕开主干道，沿着山林间的隐蔽小道往清河镇方向走，正午时分才抵达黑市边缘的废弃工厂。
仓库里弥漫着铁锈和火药的味道，军火商栗米正叼着烟清点武器，见樊青进来，随手把一份清单扔过去：“你要的东西都齐了，一把高精度狙击枪，三具火箭筒，还有二十颗高爆手榴弹，够你掀翻半个清河镇了。”
樊青没接清单，径直走到狙击枪旁，拿起枪熟练地检查弹道，指尖划过冰冷的金属外壳：“钱已经转你账户了，让人把重武器运到清河镇外围的山坡上，还有......”
栗米挑了挑眉，没多问。他做这行多年，只认钱不认人，至于客户要这些武器做什么，他从不过问。
隔天下午三点，樊青在确认余砚舟的车辆位置后，清河镇外围突然响起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樊青躲在山坡的掩体后，操控着火箭筒，一枚枚炮弹精准砸向余砚舟所在的地方。车辆瞬间被掀飞，通讯设备冒着黑烟，车内的人乱作一团，四处躲避。
随后樊青立刻扛起狙击枪，猫着腰绕到爆炸点的侧面老树上，瞄准镜里很快锁定了正撤离的余砚舟。
“砰！”子弹带着破空声飞出，却擦着余砚舟的肩膀，打在了身后的树干上。
余砚舟反应极快，几乎在枪响的瞬间就翻身躲到了石墙后，抬头看向树冠的刹那，正好瞥见樊青收枪逃窜的背影。
“追！别让他跑了！”
余砚舟嘶吼着，就冲了出去，手下人回过神来也立刻跟上，朝着樊青消失的山林追去。
“联系王指挥官，我们受到了樊青的袭击，死伤十几人。事出反常，请他联系外交部，按照计划，让我们的人允许正常入境，并让颂迩国军方的人出手。”
余砚舟冷静的交代完后就朝着樊青的方向追去。
可樊青就像一头熟悉地形的猎豹，专挑藤蔓缠绕、怪石嶙峋的地方跑。他知道哪里有陡坡能阻碍追击，哪里有溪流能掩盖脚印，甚至故意在岔路口留下带血的布条，制造自己受伤的假象。
余砚舟的人好几次都快追上了，却又被他用冷枪或陷阱逼退，等重新调整方向，樊青早已没了踪影。
这样的追逃，一持续就是两天。
第三天清晨，余砚舟的侦察兵在一片竹林里发现了樊青踪迹，篝火还冒着青烟，地上散落着空罐头，显然刚离开不久。
余砚舟立刻下令包围，可就在队伍悄悄靠近时，营地周围突然响起连环爆炸声，是樊青提前埋好的诡雷！虽然没造成人员伤亡，却给了他足够的时间钻进密林深处。
到了下午，樊青又反过来偷袭了余砚舟的补给小队，可还没等他撤离，余砚舟的支援就赶了过来，双方在山谷里激战半小时，最终樊青还是借着浓雾逃脱了。
“这混蛋根本不是想杀我们，就是在故意耗时间！”一名手下踹着地上的石头，语气里满是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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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远远跟在后面的蒋川植，此刻也陷入了沉思。
这两天，他始终保持着安全距离，跟着余砚舟的队伍追踪樊青，本想借着他们的行动找到秋安的下落，可眼前的局面却让他越来越疑惑：
樊青全程都是独自行动，既没见过他和其他同伙汇合，也没去过任何可能藏人的地方。
如果樊青把所有精力都放在和余砚舟的缠斗上，那被他囚禁的秋安，到底藏在什么地方？
这个念头像根刺，扎得蒋川植坐立难安。
他突然意识到，樊青故意拖着余砚舟，说不定就是为了转移注意力，趁着所有人都盯着这场追逃，悄悄把秋安转移到更隐蔽的地方。再这样耗下去，只会错过寻找秋安的最佳时机。
当天傍晚，夕阳把山林染成橘红色，余砚舟再次带着人追向樊青消失的方向。蒋川植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的身影渐渐融入暮色，最后咬了咬牙，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他要去清河镇找符庚承。
符庚承不仅掌握着边境线的线索，还擅长分析追踪轨迹，只有和他汇合，把双方的信息整合到一起，才能更快找到秋安的藏身之处。
林间的风带着硝烟的味道，蒋川植加快了脚步。远处偶尔传来零星的枪声，必须赶在樊青的计划生效前，找到秋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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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砚舟放下望远镜，目光扫过前方因樊青的迂回战术而稍显混乱的战场，语气斩钉截铁地对身边的王指挥官说：“他肯定在等什么：要么是暗中转移秋安，要么是联系新的支援势力。我们不能被他牵着节奏走，必须分兵应对。”
他抬手在地图上圈出清河镇西侧的交战区域，指尖重重一点：“我带一部分人手，加入颂迩国军方的队伍，继续跟他周旋，别让他有机会突围，也别给他转移的空隙。王指挥官劳烦你带剩下的大部分人，撤回边境线布防，加固防线，严防他狗急跳墙，想跨境逃窜。”
王指挥官随即点点头，转身离去，战场上传来的通讯声渐渐变得有序。
余砚舟这才低头看向身旁的景云：“我们的核心任务没变：找到秋安。你通知搜查队继续往之前划定的区域走，不管战场上的局势怎么变，搜救行动不能停，也不许受任何影响。”
追剿樊青的第四天，清晨的薄雾还没散尽，余砚舟临时指挥部的帐篷里就弥漫着压抑的气氛。
负责攻击樊青的队员们眼下带着浓重的黑眼圈，脸上满是疲惫，连续三天的周旋，他们跟着樊青在山林里绕了无数弯路，子弹打了不少，却连对方的衣角都没再摸到一次，耐心早已被磨得所剩无几。
“樊青这混蛋，就是只成了精的狐狸！”一名队员狠狠捶了下桌子，语气里满是憋屈，
“我们这么多人围着他，居然连个人影都抓不住，这要是传出去，咱们以后还怎么在道上立足？脸都要丢尽了！”
这话一出，帐篷里的附和声此起彼伏。
余砚舟坐在地图前，指尖无意识地划过标记着交战区域的线条，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何尝不知道眼下的处境，樊青的拖延战术不仅消耗着他们的体力，更在瓦解队伍的士气，再这样下去，不用樊青动手，他们自己就先乱了阵脚。
“别抱怨了。”余砚舟抬起头，声音冷静得压过了所有嘈杂，
“立刻联系外交部，就说樊青在颂迩国境内多次发起武装袭击，造成我方人员伤亡，要求颂迩国官方加大搜捕力度，尽快将人抓获。他既然敢在颂迩国的地盘上作乱，就别想让颂迩国置身事外。”
下属立刻领命去联系，帐篷里的气氛才算稍稍平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