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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气节为何物?

    第178章 气节为何物?
    其实乐进搞错了一件事,那位杨家少主並不是杨万里的儿子,而是他的孙子杨飞龙。
    这天,杨飞龙又如往常一般来到了汉奴营,
    汉奴营大多还是以普通百姓居多,但也有几位寧死不降的读书人,而杨飞龙的目標正是这些人相比那些整日呆在祖父身边阿奉承的汉家学士,这些人反而更对杨飞龙的胃口。
    因为杨飞龙在他们身上看到了一种叫气节的东西。
    “哈哈,樊学士。”杨飞龙热情的给一位老者打招呼。
    老者名叫樊世启,杨飞龙打听过此人,此人曾经还在关中当过县令呢。
    樊世启白髮蓬乱,背上有许多伤痕,却仍挺直脊背,浑浊的目光扫过少年的头髮,剧烈的咳嗽起来了。
    “哎,樊学士,你这又是何苦呢?
    以你的身体,恐怕难以撑过这个冬天?”杨飞龙轻嘆一声道。
    “哼,用不著你们这些胡人在这悍作態,老夫身为汉官,岂会学那些软骨諂媚之徒?
    当年在关中,老夫治下的百姓不说是衣食无忧吧,也算是安居乐业,哪会如尔等这般蛮夷视人命如草芥?”樊世启一把推开杨飞龙道。
    “樊学士,你做官的时候应该还是灵帝时期吧,后来你来到了西凉,关中就变了,先是董卓作乱,接著李郭之乱,百姓们可谓是十室九空啊。
    如今韩遂正率领大军进击关中,曹家的那个小王爷已经快抵挡不住了,恐怕到时候关中又是一场大乱。”
    樊世启骤然抬头,浑浊的眼中爆出精光,怒斥道:“豺狼当道,非我汉人之罪!
    反观你们,强掳青壮充作奴隶,劫掠农田以养豺狼,若你们进了关中,才是我汉人之祸。”
    杨飞龙脸色微变,却仍保持著优雅的笑意,他从袖中取出一卷残破的《汉书》,缓缓说道:“学士可知,祖父帐下也有饱学之土,每日讲的都是“顺天应命”。
    可我读《苏武传》时就在想,为何你们汉人总要把脊樑挺得这般硬?
    如今关中已成废墟,西凉也非乐土,学士守著这些气节,又能护得几人周全?”
    寒风卷著细雪扑进柵栏,樊世启突然伸手握住那捲书,泪流不止道:“当年我在关中开粥棚、
    修水利,虽不能庇佑全境,却也救得千人性命。
    如今就算只剩一口气,也要让你们知道,汉人的骨头,永远折不断!”
    说罢便使出全身的力气,將头狠狠撞向身旁的木柵栏。
    “轰”的一声闷响,木屑纷飞,樊世启额角瞬间涌出鲜血,顺著白髮滴落,在雪地上晕开朵朵红梅。
    杨飞龙大惊失色,慌忙伸手去拦,却只抓住老人染血的衣袖,
    樊世启倚著柵栏,露出一抹笑容,浑浊的眼中满是轻蔑与决绝,只见他缓缓开口道:“胡酋,
    想要老夫折腰—·做梦...“
    营外的守卫闻声赶来,却被杨飞龙喝止。
    他单膝跪地,凝视著气息微弱的樊世启,苦笑一声道:“你为何寧死都不肯当我先生呢?”
    就在此时,一个浑厚的声音缓缓传来:“因为气节二字,重若千钧,岂会因威逼利诱而折损半分?”
    杨飞龙大惊失色,回首只见守卫尽皆横户当场。
    “你是何人?”杨飞龙霍然起身,手按剑柄,紧张的问道。
    乐进却视若无睹,径直跪在樊世启身侧,伸手抚过老者那染血的白髮,轻嘆一声道:“前辈,
    乐进来晚一步。”
    “当年孔夫子周游列国,困於陈蔡,弟子饥寒交迫,却无一人弃礼义而从权贵,这气节,是刻在汉人心骨里的传承。
    尔可明白?”
    “你到底要做什么?”
    乐进摇了摇头嘆道:“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说罢他突然抽出腰间短刃,寒光一闪,一颗人头便已落地。
    乐进把杨飞龙的人头放在樊世启身边,以做祭奠。
    然后怒吼一声道:“把所有人都集合起来,打开他们的,告诉他们,魏王魔下大將乐进来接他们回家了。”
    很快数千汉人奴隶便被带到了乐进面前,乐进抓起杨飞龙的髮髻,將那颗头颅提至胸前,转向蜷缩在角落的汉奴们“有仇的报仇,有冤的申冤!今日之后,再无凉州奴!”
    死寂般的沉默持续了三息。
    先是一个断了三根手指的汉子发出野兽般的嘶吼,扑上去对著杨飞龙的户体又抓又踢,接著几个老者颤抖著捡起地上的断刃,跪在樊世启尸身旁泣不成声。
    最后,整个汉奴营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吶喊,声浪卷著积雪冲向天际,仿佛要將这数年的屈辱与苦难,全都吼碎在黎明前的寒风里。
    乐进来到一位头髮白的老者面前,亲自打开了他的脚,老者颤抖著捧起地上的碎铜,老泪纵横道:“十三年了,终於能堂堂正正做人了“
    有人跪在乐进马前,额头重重磕在雪地上;有人互相拥抱,笑声与哭声交织在一起。
    乐进拾起地上的一把长刀,扔给一位少年,笑道:“小子,隨我一起去杀了杨千万,敢么?”
    少年郎握住冰凉的刀柄,双腿忍不住的颤抖,但想起被胡人折磨致死的父母,想起每日劳作时,被皮鞭抽打的剧痛,这些记忆如潮水般涌来,让他握刀的手愈发坚定。
    “將军,我敢。”少年郎怒吼道。
    “哈哈,好样的!”乐进放声大笑道。
    乐进伸手重重拍了拍少年的肩膀,转身翻身上马,拔出腰间宝剑,剑尖直指敌军,高声喊道:“儿郎们,隨我冲!”
    话音未落,他一夹马腹,率先朝著敌阵疾驰而去。
    少年紧隨其后,双腿用力夹紧马肚,心臟在胸腔里疯狂跳动,风在耳边呼啸,他握紧长刀,努力回想著平日里偷偷观察那些胡人训练时的招式。
    杨千万的骑兵很快迎了上来,弯刀在阳光下泛著冷光,乐进大喝一声,手中佩剑如闪电般劈出,瞬间砍翻一名羌兵。
    少年看著乐进勇猛的身姿,心中的畏惧消散了几分,学著他的样子,挥刀砍向身旁衝来的敌人。
    刀刃相交,火星四溅,少年只觉虎口一阵发麻,险些握不住长刀,但他咬紧牙关,强忍著疼痛,再次举起刀砍向敌人。
    混战中,乐进时刻留意著少年的安危,每当有敌人靠近,他便及时出手相助。
    少年也越战越勇,竟然杀掉了一个胡人骑兵。
    他的脸上、身上沾满了鲜血,不知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但眼神却愈发凌厉,此时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杀了杨千万,为家人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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