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宿敌是不可以成为妻子的

    第186章 宿敌是不可以成为妻子的
    “我说，我不能。”楚轩重复了一遍，语气也变得坚定起来。
    他默默鬆开抱住顾海棠的双手，海棠却一下子死死抱住他，“楚轩！”
    她又哭了起来，声音中带著极大的惶恐和不安，“不要，不要再丟下我，不要再离开我。”
    “我什么都可以做，什么都可以改，你对我有什么不满都可以说。”
    顾海棠爱得很卑微，以前她从未想过，爱一个人也会这么痛苦，和楚轩分別的这十年，对她来说是黯淡无光的十年，有时候甚至有种为活而活的感觉。
    要不是心中还抱著解开误会、重新和好的期望，她哪里还能坚持到今天。
    眼看现下误会终於化解，楚轩甚至向她道歉了，顾海棠一度十分欣喜，觉得两人又可以回到从前那种亲密的日子。
    但是为什么，为什么楚轩说不能跟她复合？是因为要和其他女人在一起吗？
    还是因为.
    她哽咽道：“你是不是还记恨，上官家暗中调查你的事？乃至紫宸刺探道宫机密之事？”
    楚轩摇摇头，伸出手指抚去海棠的泪水，但是刚抹去一道，又流下来一道，仿佛她眼中的泪水流不乾净一样。
    “楚轩，”顾海棠哀声道：“你还是爱我的对吗？”
    楚轩眼神黯然，没有回答，甚至避开她的视线。
    但是海棠却更加確信了，“我知道的，你一直很爱我，从来没有变过。”
    “我一直很后悔，当初你问我是不是故意接近你的时候，我选择了隱瞒，而不是坦白。”
    “如果我从一开始就说清楚的话，那场婚礼根本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楚轩，我们还可以重新开始，一切都还来得及......”顾海棠用恳求的目光看向他，
    “我甚至可以为了你脱离上官家，脱离宗门，我们两个去一个別人永远都找不到的地方，做一对恩爱夫妻。”
    楚轩终於再次开口，他凝望著她的眸子，认真道：“那你娘亲呢？你不要她了吗？”
    “还有你师父，你的亲朋好友，你要为了我，將他们彻底割捨掉吗？”
    “我，我.....：”顾海棠第一次露出了手足无措的神情。
    脱离一事说起来倒是简单，但是娘亲、师父乃至其他长辈们，从小就对她抱有莫大的期望，为了培养她更是费了许多精力和心血，她就这样一走了之，真的对得起他们吗？
    尤其是娘亲，顾海棠知道，她一直想替丈夫报仇，她自己无法做到，就一心將希望寄托在女儿身上。
    如果自己就这样和楚轩私奔离去，娘亲该有多伤心，多绝望？
    楚轩轻嘆了口气，“海棠，我不想逼你，更不希望你这么做。”
    “就如之前所说，我们之间终究是有缘无分，就到此为止吧。”
    “不！我不要，”顾海棠崩溃大哭，“我只想和你在一起，我只要和你在一起。”
    她將脸埋进他的怀里，鸣呜痛哭了起来。
    楚轩听得心如刀绞，却又不得不这么做。
    他们两人不能在一起的原因很简单：楚轩有种预感，自己天邪魔尊的身份，將来终究是藏不住的。
    到时候上官家必定会全力追杀他，不死不休那种，顾海棠夹在双方中间，她又该如何自处？
    楚轩必须和她保持距离，甚至是恩断义绝，这样她才能向家里人交代，他们之间的结合，註定是无法幸福的。
    想到这里，楚轩重新抱住海棠，在她耳边低声道：“我最后再哄你一会儿，然后咱们就要分开了，以后你要好好的，多照顾好自己。”
    “理由！我要一个理由。”顾海棠双眼通红，死死咬牙抬起头来。
    “如果你不能给出一个说服我的理由，我寧愿死在你面前都不会走！”
    楚轩看得出她眼中的决绝，原本是打算无论如何都不会说的，但是现在看来，如果他不说，她以后真的有可能做傻事。
    於是沉默良久之后，他终於沙哑道：“我们是宿敌，宿敌是不可以成为妻子的..：
    哭得泪眼汪汪的顾海棠愜住了，“宿，敌？”
    “什么叫宿敌？”
    楚轩没有过多解释，最后亲了亲她咸涩的嘴唇之后，终於狠下心来，將她从自己怀里一点点推开。
    原本顾海棠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手的，但是此刻她已经渐渐回过味来，从“宿敌”两个字，联想到一种很可怕的可能性..：：
    她的脸色十分苍白，就连楚轩推开她的时候，都还有点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像是丟了魂魄一样，只是嘴里喃喃念著：
    “宿敌，宿敌.....
    楚轩终於是转过身，丟下她，独自走入山间云雾之中，按照约定去见卿卿。
    卿卿这边，她正坐在地上，双手环抱住膝盖啜泣，像极了无家可归，可怜无助的小女孩。
    直到听见楚轩的脚步声传来，她才抬起头，一时间更加紧张害怕。
    她连忙站起，“楚轩，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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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轩神情平静，只是张开双手，將卿卿抱入怀中，这让她喜极而泣，一时间哭得稀里哗啦的。
    “楚轩，对不起，我当时不是有意要误导你的，我只是，只是不想失去你。”
    楚轩低头在她耳边道：“你有错，但是最错、最混蛋的人就是我，如果不是我三心二意，你又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来。”
    “那，那你原谅我了吗？”卿卿带著希冀抬起头来，看向他的脸庞。
    “包括上次在魔宗，我不相信你，不肯跟你走，反而还刺了你一剑的事.....
    卿卿越说越心虚，最终只得苦涩道：“只能怪我蠢，被我娘耍得团团转，一心以为只有这么做才能救你。”
    “楚轩，你给我一个机会好吗？以后我一定全心全意信任你。”
    楚轩沉默了一下，“且不说原不原谅，我心里並不恨你。”
    “那就是不原谅，对吗？”卿卿的脸色有些苍白。
    楚轩对这个问题避而不答，只是认真看著她的眼睛，“卿卿，已经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不必再反覆提起。”
    “我没有你想像中的那么好，希望你以后不要牵掛我，不要为我伤心，也不要为我流泪。”
    “我已决定，今后专心追求大道，不会再痴迷於男女之事。”
    “不，不，不。”卿卿连连摇头，哭得梨带雨。
    “你就是不肯原谅我，什么追求大道，都是假的，都是藉口。”
    “你是不是要和海棠在一起，不要我了？”
    楚轩嘆了口气，“我也拒绝她了，等一下你看到她就知道，还麻烦你送她回紫宸玉府，她的精神状况有点糟糕。”
    这下子卿卿呆住了，她不明白，楚轩竟然把她们两个都拒绝掉了？那他是决心和师姐在一起？
    可也不像啊。
    还是说，楚轩终究是被伤得太深，从此不敢再爱了？
    很有可能，尤其是姬明鈺，她一定对徒弟做出了什么很恶劣的事情来！
    卿卿忍住举报这个“坏女人”的衝动，只是紧紧抱住楚轩，流泪哀求道：“都是我的错，我可以改，你给我一个机会好吗？”
    “以后我一定会十倍、百倍地补偿你，给你，给你生十个八个孩子。”
    明明是这种悲伤的时刻，楚轩却被卿卿弄得有点想笑，但他最终还是嘆了口气，他早就下定的决心，不可能这么轻易就更改。
    楚轩终究还是推开怀中的人儿，对她点头道：“就这样吧，我受伤是受伤，但还不至於需要人护送的地步，又没人追杀我。”
    “你先送海棠回去，然后自己回魔宗，也希望你保重自己，爱惜自己。”
    卿卿愜愜地看著他问道：“我们之间，真的再也没有可能了吗？”
    楚轩逼著自己狠心道：“不可能了。”
    卿卿瞬间泪如泉涌，哽咽得几乎发不出声音，“可是你答应过我，要带我去看灯；你答应过我，会跟我结为道侣：你答应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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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没等她的话说完，楚轩忽然就御剑飞起，化作一道青色剑光极速远去，像是不忍心再听下去“楚轩，你回来～！”卿卿哭著追了上去。
    另一头，顾海棠听到这动静，也立刻跟著追了上去，三道剑光，一逃二追，很快就在北地上空消失不见。
    姬明鈺这边，她看楚轩分別安慰完两个女子，径直回宗，心中反而更凉了几分。
    这回楚轩的態度確实是好了，面对卿卿和顾海棠终於不再那么强硬、冰冷，甚至连一句话都不肯跟她们说。
    但是他的心意却很坚决：不复合，不可能复合。
    顾海棠因为家族缘故也就罢了，在姬明鈺看来，卿卿虽说有些对不起楚轩，但程度比起自己还算是轻的。
    楚轩连卿卿都不肯原谅，又怎么可能原谅自己？
    他恐怕连见都不肯见我.
    ..
    姬明鈺终於掉下泪来，一滴一滴的晶莹泪水而落，如同断了线的珍珠，脑海中全是那个男人的身影，都是他们之间的美好回忆。
    “主人，你不要伤心，还有机会的。”小雪看得有些不忍，上前来抱住她。
    明鈺却不理她，只是蹲下来，安静无声地哭了起来。
    由於受伤的缘故，楚轩光凭速度是不可能甩开卿卿和顾海棠的，除非他铁了心要躲，用土遁的方式逃离。
    但是他並没有这么做，不想让她们担心。
    期间二女很默契地没有追上来打扰楚轩，只是远远陪伴著他。
    於是在她们两人的注视下，楚轩飞了大半个月，终於回到青莲道宫。
    最后在进入山门牌坊之前，楚轩回头望去，
    只见卿卿和顾海棠在云端对他点了点头，虽然神情充满依恋不舍，但终於还是联袂离开了，应该也是不希望他担心，甚至因此没法静下心来闭关疗伤。
    这么出门一趟之后，楚轩心情復文惆悵许多。
    他先上山去拜见师父，浮云子早已回归，但是他看得出徒弟伤势颇重，只是简单问了两句，就让他先去疗伤，有什么事等出关之后再说。
    至於江依依......还没回来，楚轩有些放心不下她，准备出关后再去找找她。
    封闭洞府，端坐在石室中，楚轩默默闭目，將自己调整到心无旁，灵台清明的状態。
    然后才从六魂幡中取出小玉瓶，查看它的状况，
    经过这么长时间，乾明仙气和瓶身的融合度，已经从八成降到四成；也就是说，如果一直放著不管的话，仙气也会自发和小玉瓶分离开来。
    毕竟是强行融入，不是通过正常炼器手法炼进去的，有这样的结果也很正常。
    楚轩再次动用秘法，將仙气从小玉瓶中彻底抽取出来，然后张嘴一吸，將这一缕至高、至上、
    至清、至灵的氮氬仙气，吸入体內，一层层落入十二重楼之中，最终又被元婴吸入体內。
    体內道基得此仙气加持，立刻熠熠绽放明光，变得高邈莫测起来，就连那元婴也多出一股先天灵性，榭榭如生。
    楚轩有过道基被废的经验，也不用特意服用什么珍贵丹药，立刻催动仙气之能，全力疗伤。
    昔年他了三年才把道基修復完毕，这回的伤势却是轻，前前后后只了三个月时间，就彻底功成。
    楚轩缓缓睁开眼睛，眼中神光湛湛，就连修为都精进了儿分，来到第四境二天梯的境界。
    这速度说出去恐怕要嚇死人，在宗门內也只有小师弟才追得上，就连秦梦瑶都要稍逊一筹。
    说起叶星明，其实楚轩多少是有几分怀疑的，根据小师妹的说法，他甚至很少闭关，怎么修行速度快得这般离谱？难道是什么仙人转世不成？
    总不会真是“天命之子”吧..
    楚轩摇摇头，暂时没有去参悟那道刀意，而是先將自己在古战场的收穫拿出来看了一下。
    首先是那把冰属性的天阶飞剑，此剑至少有天阶下品，通体散发著森冷寒气，长三尺六寸，剑身靠近剑柄的位置，刻有细细的篆书铭文十三字：“永初六年五月丙午造卅冰剑”。
    剑身另一面，则铭刻“苍山负雪”四个古篆，看来就是这把飞剑的名字，楚轩一上手觉得十分称手，还是相当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