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斩杀狗官
第249章 斩杀狗官虚言跨上乌騅马,趁著月色疾驰南下。
那乌騅乃是西域良驹,四蹄翻飞间,但见道旁景物如流水般倒退。
不知奔行了几个时辰,扬州城墙已巍然聂立眼前。
时值深夜,城门紧闭,虚言便在城外寻了家僻静客栈,將爱驹安顿妥当,换上一身夜行衣,身形一晃,已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扬州府衙此刻灯火通明,戒备森严。
前后大门皆有精壮衙役把守,围墙下五步一岗、十步一哨,更有巡逻卫队往来穿梭。
这些寻常差役在虚言眼中自是不值一提,但要在如此严密防守下悄无声息地潜入,却也非易事杀进去易如反掌,但若惊动了那两个狗官,在这偌大的府衙之中寻人,只怕要费一番周折。
虚言心念电转,忽生一计:何不乔装改扮,假作扬王模样堂而皇之入府?这些守门差役品级低微,定然不知扬王行踪虚实。
当下寻了处僻静角落,不消片刻便已改头换面,连身形举止都与扬王一般无二。
整理妥当后,便逕自往扬王府后门行去。
守门的八名差役忽见“扬王”驾到,俱是一惊。
眾人面面相,却谁也不敢上前询问。
只见这位“王爷”目不斜视,龙行虎步直入府中,差役们慌忙让开道路,连大气都不敢出。
待虚言走出三五丈远,方听得身后传来窃窃私语:“王爷是何时出去的?怎的无人知晓..”
虚言虽曾在扬州府盘桓两日,但此刻夜探府衙,仍觉屋宇重重,难辨方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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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隱在暗处,正自曙,忽见一老僕提著灯笼自厢房而出。
虚言身形如影,飘至其身后,出手如电,已封住那人穴道。
“莫要回头。”虚言低声道,“黄品善与扬王居於何处?”
那老僕浑身一颤,颤巍巍指向东南。
虚言见他神色惶恐,心知必是知晓內情之人,便道:“前面带路。”
老僕不敢违抗,领著虚言穿廊过院,行至一处僻静院落外便再不敢向前,低声道:“知府大人就在里头...大侠明鑑,小的绝不敢欺瞒...”
“知道就好!”虚言沉声道:“扬王居所又在何处?”
“这...这小老儿实在不知...”老僕话音未落,虚言已一指点出,將其安置在草料堆中,低语道:“暂且委屈了。”
说罢身形一闪,已穿过月牙门,没入院落阴影之中。
院落寂静无人,並无一个看守。
来到正中一个厢房前,一股异味扑鼻而来,正是那些胡姬身上的骚味。
妈的!雅兴倒是不浅!
准备敲门,想给黄品善来个惊喜,手指蜷曲刚准备敲,虚言忽地一愜。
这院子里还有人!
虚言易筋经圆满,武功已臻化境,若遇寻常武人隱匿身形,即便不刻意查探,亦能轻易察觉。
譬如那日李青萝躲在廊柱之后窥听,在他眼中便如小儿躲猫猫,以为藏的深,实际被他尽收眼底。
然则若是鳩摩智这般绝顶高手潜藏暗处,则需屏息凝神,运起易筋经方能感知。
此刻院中之人藏得极深,虚言初入时竟未察觉。
待他行至门前,正欲凝神探听房中动静,忽觉气息有异,这才惊觉院中另有高人隱匿!
这人武功应该不低於鳩摩智。
但应该不是鳩摩智,鳩摩智身上总有一股和尚特有的檀香味,那是他为了装逼,每日刻意用香薰的结果。
虚言心念电转。
此人究竟是何方神圣?深夜潜伏於此,究竟想干什么?
转念间已明了几分:既然他先我而至,必已察觉我行踪。此刻隱而不发,定是为窥探黄品善隱秘而来,不如將计就计.::
当下虚言便故作不知,依旧凝神倾听屋內动静,实则已將三分心神放在那暗处之人身上。
既然你想探听黄品善隱秘,我便让你听个分明。
这时,
厢房內隱约传来黄品善与女子那种不可描述的声音,夹杂著床榻摇曳的吱呀声响。
虚言听著就来气,果断敲门“砰砰砰!”
房內顿时鸦雀无声。
虚言运起內力,耳中清晰传来黄品善慌乱的低声:“快...快躲进柜中!若让扬王知晓我睡了你们两个,我小命不保!...
”
话音未落,又闻两名女子惊慌应诺,衣裙寇之声不绝。
“砰砰砰!”
虚言再度叩门,力道又重三分。
“何...何人?”黄品善声音发颤。
“本王。”虚言沉声应道。
屋內顿时一片死寂。
唯闻黄品善压低嗓音催促道:“还有你们两个,把嘴闭严实了!若走漏半点风声,你我都要吃不了兜著走!”
显然是另外两名胡姬唯唯诺诺应著。
房门“哎呀”一声缓缓开启,黄品善身著官袍却衣袖凌乱,额间还有汗渍,强堆笑意拱手道:“王爷,您,您怎么来了?”
“我怎么不能来?”
“殿下深夜驾临,下官有失远迎,实在罪过。不如移步厅堂...”
虚言冷哼一声,袍袖一拂,已拦住去路:“不必。”
言罢逕自迈入房中。
黄品善面色僵硬,只得侧身相隨。
虚言隨意扫过锦帐內两名裹著被子的胡姬,但见二女云鬢散乱,只露半张小脸在外,惊恐地望著虚言。
再看黄品善,腰间玉带松垮,官帽歪戴,不由冷笑道:“黄大人当真是日理万机,夙夜在公,
连寢衣都要以官袍代之?”
黄品善背脊生寒,乾笑道:“下官...下官已然就寢,不知王爷突然...”
虚言冷不防道,“一夜睡两个姑娘,累不累啊?”
黄品善傻笑,“累,倒是不太累。”
虚言道:“那一次睡四个呢?”
黄品善闻言一愣,面色蜡黄回道:“王爷殿下说笑了。”
虚言道,“什么说笑?只要功夫深,铁磨成针嘛。黄大人该向那西夏一品堂的赫连铁树学学,一夜十三女,犹龙精虎猛。他们党项人最佩服这样生猛的男人。我大宋也需要黄大人这样与赫连铁树匹敌的男子。”
黄品善面上堆著笑,却比哭还难看。
虚言负手在房中步,靴底踏在青砖上发出“嗒嗒”轻响。
每行一步,黄品善的眉梢便不由自主地跳动,待行至那雕檀木柜前,虚言忽地驻足。
黄品善登时面如土色,连呼吸都为之一室。
“?”虚言鼻翼微动,故作讶异道,“这柜中藏了甚么宝贝,竟透出这般西域那边的异香?”
黄品善额上汗珠滚落,颤声道:“不...不过是些陈年朽香,恐污了王爷大好心境...”
虚言似笑非笑:“哦?本王偏就爱这陈香古韵,开柜一观何妨?”
“王爷若喜此道,下官明日便差人採办上等沉香..:”黄品善话音未落,忽地双膝跪地,“咚咚”即首:“求王爷开恩!下官知罪了!”
虚言故作论异:“黄大人这是何故?不过赏鉴香料,怎就说起戏弄之言?”
话音陡然转冷:“开!”
黄品善面如死灰,抖著手取出钥匙,铜锁虽开,却迟迟不敢推门。
虚言冷哼一声,袖袍轻拂,劲风过处已將黄品善扫开三尺。
再用手掌一扇,那柜门应声而开。
这两位一丝不掛,身材姣好的胡姬,正战战兢兢,眼神充满恐惧的蜷缩成一团。
还別说,一个像热伊扎,一个像古利娜扎。
难怪扬王要独宠这两位,居然被黄品善这老蛤给拱了,这狗官当真色胆包天,连扬王的爱宠都敢玩?
“出来吧,在里面怪彆扭的。”
虚言怜惜道。
两个胡姬相互看看,一手捂上面,一手捂下面,趴到床上,揭开被子,钻了进去。
目送两位胡姬钻入被窝,虚言回身问黄品善道:“你是用什么办法骗他们两个上床的?”
黄品善突然扑通跪倒,以头抢地,颤声道:“卑职罪该万死,但求王爷开恩,饶过这两个可怜人。卑职曾许诺...只要她们...只要她们陪侍一晚,便放她们归乡。她们...她们都是被西域人贩拐卖的苦命女子啊!”
虚言当然不会轻信他的鬼话,说道:“哦,闹了半天,你还是在做好人好事呢是吧?你怎么不说你跟她们学外语呢?”
黄品善愣住了,半句话也不敢回,只能不住地跪地磕头。
“黄大人,你当我是来捉姦的?为了两个胡姬找你兴师问罪?种师道撤军了,你还有心思在这里寻欢作乐?”
虚言预估此时黄品善和扬王已经知道种师道撤军的事,这两人肯定已经制订了初步对策,因而才有此一问。
黄品善闻言,心中大定,压低声音道:“此事只需咬定青山不鬆口。若那种师道执意为虚言开脱.”
然后比了个刀切的手势,“便连他一同参个勾结弥勒教、私放朝廷要犯、貽误军机之罪!”
虚言沉吟道:“种师道乃朝廷砥柱,岂是轻易能动得的?”
“王爷明鑑!”黄品善阴测测一笑,“真真假假,何须確凿?当年狄青何等功勋,不也...”
“唯疑他尔!”
黄品善见状趁热打铁道:“统兵大將,最忌君王生疑。陈桥往事犹在眼前,何须什么铁证如山?”
虚言心里暗骂,你他么的真不要脸!种师道若是听了这话,不知会作何感想?
虚言又道:“种师道没上当,到底是谁杀了王庆,此人把头颅交给我们,我看是在示威!”
黄品善道:“王爷真是贵人多忘事,早间下官已经给王爷分析过,杀害王庆的只有....
说著以指蘸茶,在案上写了个“高”字。
虚言故意引诱他的话道:“我还是认为高公公的可能性不大。”
黄品善道,“王爷您想,高公公也想除掉虚言,在圣上面前邀功,他也想藉助王庆的头,来刺激种师道动手,只不过藉由我们之手罢了。之所以没有把头直接给种师道,而是送到这里,是利用王爷手上的金牌令箭去施压种师道动手。”
虚言心道黄品善分析的不无道理,这件事还真是在逻辑上说的通。
但不管是扬王、黄品善还是高公公,他们都想嫁祸自己,借种师道之手除掉自己却是真的!
“哈哈哈!”
虚言陡然仰天大笑:“黄品善啊黄品善,你真是百年难遇的狗官啊!恬不知耻,坏事做尽!”
黄品善先是一楞,继而也跟著傻笑起来:“下官,下官这不都是为王爷分忧,为皇上效力吗?”
虚言鄙夷道:“你知道老百姓都是怎么骂你这种狗官的吗?”
黄品善不屑哼道:“本官只知道孝敬皇上,伺候好王爷,管他老百姓怎么想怎么骂?那些个老百姓爱咋骂咋骂,他们就算是骂到玉皇大帝那里,也骂不掉本官一根毫毛!”
虚言道:“那你就不怕老百姓揭竿而起?”
“就凭那些草民?”黄品善笑道:“呵呵,那些个草民,就是给他们十个胆子,他们也没那个本事!想杀本官?做梦去吧!”
虚言道:“好吧,那我就替天行道,杀了你吧。”
“啊?!”黄品善一个哆,“王爷,您在拿卑职说笑吗?”
“谁和你说笑?”虚言反手自腰间抽出一柄寒光凛冽的杀猪刀,刀尖直抵黄品善的鼻樑,“老子这把杀猪刀,专门杀你这种猪狗不如的东西!”
“啊!?王....””
刀光乍现!
黄品善最后一个“爷”字还在喉间,首级已然离颈,带著一蓬血雨,不偏不倚正落到那绣床之上,惊的床榻上四名胡姬惊声尖叫,连滚带爬跌下床来!
虚言眼前白一片,说了声,“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將黄品善头颅提起来,拴到房樑上,在桌上用刀刻下四个血字:“狗官下场!”
虚言斩了黄品善,察觉屋外之人呼吸骤然一凝。
显然未料到“扬王”竟以杀猪刀行凶。
“既已至此,何不现身?”
虚言心念电转,信手拈起几粒生,右手“拈指”轻弹,五道劲风破窗而出!
“咻!”
五粒生破空之声竟只化作一道脆响,继而传来“啪”的裂帛之音。
虚言眉峰一挑:此人能在丈许之內,仓促间接下自己这突施冷箭,武功著实了得!
当即掠至门前,推门望去,只见一道黑影正翻上墙头。
虽只警得一眼,虚言已从身形步判断,此人不知何人,但绝非萧远山。
既未示警,亦未出手,虚言便任其离去。
想来此人已窥破扬王与黄品善的阴谋,倒也不必穷追。
虚言折返屋內,见四名胡姬还缩在墙角瑟瑟发抖,竟嚇得忘了穿衣服。
虚言实在不忍心,拾起散落罗衫拋过去:“都把衣服穿上吧,天挺凉的。”
四女初时惊惧,无一人敢动。
虚言无奈:“怎么?四位姑娘还等著本王亲自为你们更衣?”
见他確无恶意,四女方战战兢兢拾衣披上,其中二女尤显羞怯,以袖掩面不敢直视。
“你们二位原是扬王身边人?”虚言问道。
二女点头。
“可知扬王居於何处?”
二女闻言色变,颤声道:“您...您不是...扬王?
虚言道:“我非扬王,不过长得像而已,扬王现下何在?”
那生得酷似迪利热巴的胡姬怯生生道:“日落时分,王爷已...已秘密离开府衙了。”
“跑了?去哪了?”
胡姬轻盈道,“自密道出府,府中几无人知晓,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虚言环视其余三女,见她们皆頜首称是,心下恍然:怪不得黄品善敢玩扬王的女人,原是趁扬王离府,私盗其宠姬淫乐。
此时院外传来脚步声,由远及近,想是方才胡姬惊叫引来了巡夜卫队。
虚言稍一盘算,扬王不是普通人,迟早要露行跡,只要发动蒋友德大智分舵弓帮弟子寻找,很快便会有结果。
跑不了他的!
当下整了整衣冠,仍作扬王模样大摇大摆往后门行去。
守门八名差役本在打盹,忽见“王爷”去而復返,慌忙挺直腰板。
虚言目不斜视,逕自穿门而出。
回到客栈,解下乌騅马韁绳。
那马儿似通人性,不待扬鞭已奋蹄长嘶。
虚言翻身上马,但听得“啪“的一声鞭响,乌雅马如离弦之箭般冲向官道,往苏州方向疾驰而去。
姑苏城外,燕子坞。
暮色渐沉,残阳如血,映得太湖水面一片金红。
慕容復青衫磊落,眉宇间却凝著一股化不开的鬱结。
邓百川与包不同分坐两侧,三人默然对饮,酒入愁肠。
昔日四大家臣,如今只余二人。
风波恶远赴大理,终是埋骨异乡,唯有一坛骨灰得归故土。
公冶乾更是惨烈,曼陀山庄一役,为护邓百川突围,身中三十余刀,血染长袍。
邓百川热血含泪,硬是背著这具血户杀出重围,百余里奔袭,直將公冶乾的户身带至杏子林,
方肯放手。
酒过三巡,包不同忽然拍案道:“公二哥这般走法,实在...老天不公!不公!”
话到嘴边,自己先红了眼眶。
邓百川仰颈饮尽杯中酒,青铜酒樽在石桌上拍出沉闷声响,惊起芦苇丛中几只寒鸦。
包不同酒至酣处,愈发口无遮拦,一双醉眼斜,拍案冷笑道:“这天下之事,没一件是合情合理的!”
他仰头灌下一大口酒,酒水顺著鬍鬚淋漓而下,“那哲赤虽是个该杀的蛮子,可死得忒不光彩!慕容兄弟,你这一手.....人家把后背交给你,你却捅刀子,这......这可不合江湖规矩!”
慕容復闻言变色,手中酒盏重重一顿:“三哥!你醉了!”
包不同却梗著脖子道:“非也!非也!我清醒得很!”
盯著慕容復的眼晴,眼中却闪过一丝清明:“公子爷,慕容氏.....
话到嘴边,终究化作一声长嘆,又给自己斟了满满一杯。
慕容復原本醉眼朦朧,此刻却被包不同一句话激得浑身一颤,酒意顿时散了大半。
他眼里冒火,扫过醉倒在石桌上的邓百川,幸好这位忠厚的家臣早已不胜酒力,鼾声如雷。
“包三哥!慎言!”慕容復压低声音,指尖不自觉地扣紧了青铜酒盏。
他警惕地环视四周:“这话若传到赫连铁树耳中....西夏铁子的追杀令,只怕你我今生都不得安生了。”
包不同突然仰天大笑:“非也非也!大丈夫行事,当如这太湖映月,要亮就亮个痛快!”
夜风忽起,吹得他鬚髮皆张,“公子既然拿哲赤当肉盾,何不敢作敢当?”
慕容复眼中闪过一丝阴狠,声音冷冽道,“包三哥!切莫再胡言乱语!”
包不同根本不为所动,还在悉数慕容復害死哲赤绝非君子所为。
慕容復道,“若非是我,你包三先生哪有閒情在此喝酒?
,
包不同道大笑,“非也非也!若是没有你,我包阿三,此刻正与公二哥与风四弟在那阴曹地府把酒言欢,相谈甚欢,不比在这里自在?”
说罢竟以袖拭泪。
慕容復眸中寒光一闪,道,“你当真不怕死?
“怕死不是包阿三,!我和风四弟这辈子没怕过人,什么庙堂之高,什么名门正派,有什么怕的?不为富贵折腰,不为王权諂媚,风四弟这辈子比我强!”
慕容復嘆道,“包三哥喝太多酒了,早点歇息去吧。”
包不同道,“慕容兄弟,你各方面都好,可有一点不好,不够光明磊落!”
慕容復冷笑,“三哥休要再说糊话,你累了,该歇歇了。”
包不同跟跑上前两步,酒气混著喉间血腥直扑慕容復面门。
他忽地扯开衣襟,露出瘦骨鳞的胸膛,手指在心臟位置重重一点:“慕容兄弟你放心,下次若是见了赫连铁树,我会代你为他请罪。若是能一命换一命,我包阿三这条命交到慕容兄弟手上了,赫连铁树要是为哲赤报仇,就杀了我。”
慕容復闻言大惊,他知道包不同此人真能干出这种事来。
慕容復道,“包三哥真是这般想法?你以为用你的命去换哲赤的命,赫连铁树就会放过我们?
你太小看党项人了!”
包不同道,“他若不愿意,我的妻小家眷皆可赴死请罪!”
慕容復恨得牙根酸痒,“迁腐!迁腐!包三哥你糊涂啊!”
包不同不服气:“我看你才糊涂!”
慕容復正色道:“你当真要去告诉赫连铁树?!”
包不同挺胸抬头:“我包不同何时说话不算数了?一命换一命,不行就一命换两命、三命、十命,我金风庄几百號性命亦可!”
慕容復点头:“我劝你不住,隨你便了。”
包不同指著慕容復道:“慕容兄弟,莫要让天下人耻笑!啊哈哈!”
说罢包不同转身就走。
“包三哥,留步。你的酒葫芦。”
包不同转身剎那,忽觉腹中穴一凉,似有寒冰透体而入。
他身形微顿,喉间已泛起腥甜,低头看时,鲜血正从口中喷出,混著未散的酒气一串串滴在地上。
“好...好指法..:”包不同咧嘴一笑,齿缝间儘是血沫。
慕容復望著自己颤抖的手指,忽而纵声长笑。
“慕容..:”最后半声呼唤卡在喉头,包不同高大的身躯如山岳倾颓,轰然倒地,
那边醉臥的邓百川含糊嘟几句,又沉沉睡去。
子夜时分,
慕容復负著麻袋来到旧日练武的林间。
月光透过竹叶,在地上投下斑驳影子,恍若当年五人比剑时交错的身影。
一铲一铲黄土落下,他忽然想起那年包不同醉酒,非要与公冶乾比试“醉里挑灯看剑”。
又想起,少时在这里追逐打闹,讲鬼故事的情景。
“哎,到头来,连一具薄皮棺材都没有。”
“包三哥,你別怪我,是你逼我的,我也不想这样。待我將来復兴了大燕,我给你迁坟,给你一个体面隆重的葬礼。”
慕容復咬著牙,平整了地面,准备找一些浮土和树枝掩盖。
正在这时,
林中忽现一声女子尖叫!
“啊!!”
慕容復汗毛乍起!
循声望去,
一道紫色身影一闪而逝,消失在林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