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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友书库 > 都市言情 > 独揽娇色 > 第151章 步步紧逼,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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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步步紧逼,心事

    温执玉离开后的第七日,战鼓声彻夜不息。
    东昭和北凛再次开战,各有伤亡。
    沈洛泱正在帐中看书,忽闻外头传来此起彼伏的哀嚎。
    掀帘望去,只见血色浸透了校场的黄沙,担架上的伤员排成了蜿蜒的长龙,沈洛泱不自觉地就跟了上去。
    伤病营內,浓重的血腥气混著腐肉的味道扑面而来。
    沈洛泱的鞋底都沾上了血水,每走一步都发出黏腻的声响。她看见一个少年士兵的肠子露在外面,正用家乡话喃喃叫著娘亲。
    “纱布!快!”满脸血污的军医嘶吼著,青筋暴起的手指向角落。沈洛泱飞奔过去,抱起整摞纱布。
    “伤口需要缝合。”她脱口而出,声音在嘈杂中格外清亮。
    军医猛地抬头,这才发现身旁站著个女子。
    这军营里能隨意出入的妙龄女子只有那一位。
    沈洛泱拿起军医药箱里的针线,指尖在伤兵绽开的皮肉上丈量尺寸,那手法竟比许多隨军大夫还要老练。
    “你会医术?”军医惊讶道。
    沈洛泱头也不抬:“麻沸散呢?”
    “三日前就用尽了。”军医死死按住突然抽搐的伤员,“姑娘还是——”
    “按住他。”沈洛泱將布条塞进伤员口中,银针已穿好羊肠线。她下针时手腕稳如磐石,针脚细密均匀,仿佛在绣一幅双面绣。
    她如此缝完一个,又和军医配合著医治其他伤员。
    不知不觉,太阳西斜。
    君屹过来时,瞳孔微缩。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沈洛泱,额前碎发被汗水黏在脸颊,裙裾浸满血污,可那双执针的手却稳得可怕。最后一针收线时,沈洛泱才长舒一口气。
    “跟谁学的?”君屹接过亲卫递来的帕子,亲自替她擦汗。
    沈洛泱只觉得汗水都要流进眼睛里了,手上满是血,也就没阻止君屹。
    “跟我表哥身边的亲卫。”
    老军医擦了擦额头的汗,看著眼前这个满身血污的姑娘,语气不由软了几分:“沈姑娘,您且回去歇著吧。剩下的伤患,老朽几个应付得来。”
    沈洛泱直起酸痛的腰背,这才发现夕阳已经西沉。她轻轻活动了下僵硬的指节,点头道:“那我明日寅时再来。”
    沈洛泱洗了手,与君屹一同出了伤兵营。
    几个老军医望著她离去的背影,脸上满是讚赏。
    谁能想到,这位传闻中骄纵任性的相府千金,竟能在伤兵营一待就是一整天?那些乾净利落的缝合手法,连他们这些行医几十年的老军医都暗自讚嘆。
    “到底是沈相的女儿啊……”他低声感嘆,转身时正看见几个年轻医官对著沈洛泱缝好的伤口嘖嘖称奇。
    帐外,暮色已笼罩军营。沈洛泱深深吸了口新鲜空气,却仍挥不去鼻尖縈绕的血腥味。她低头看著自己染血的裙裾,眉头紧蹙:“那些布防图……没用上吗?”
    君屹走在她身侧,“李景沅丧失了理智,北凛士兵的尸体堆得比城墙还高。”
    “我表哥可有消息传回?”
    “他们才到北齐,没这么快。”
    远处传来伙夫烧水的声响,君屹侧首道:“我已命人备好热水,你先回去沐浴。”
    “多谢。”沈洛泱轻声道,抬步往自己的营帐走去。
    君屹驻足原地,望著她渐行渐远的背影。
    暮色中,那个他看著长大的娇气小丫头,如今脊背挺得笔直。
    ……
    连日来,沈洛泱在伤兵营中忙碌的身影成了將士们最温暖的慰藉。
    这日暮色四合时,她拖著疲惫的身子回到大帐,指尖还残留著草药的苦涩气息。
    “姑娘,热水备好了。”大娘將乾净衣裳往案几上轻轻一放,“老奴在外头守著。”
    氤氳的水汽中,沈洛泱终於洗去满身血污。她正绞著湿漉漉的长髮,帐帘忽然被掀起,君屹大步进来。
    “我来。”他不由分说接过帕,指尖不经意擦过她耳垂。
    沈洛泱下意识偏头:“不必劳烦皇......”
    “今日可有我表哥的消息?”她话锋一转,这是连日来雷打不动的问询。
    君屹手上动作未停,声音却沉了几分:“有。”
    沈洛泱猛地转头:“说了什么?我表哥可还安好?北齐皇帝没对他怎么样吧?”
    烛火在纱帐內摇曳,將两人的影子投映在帐壁上,纠缠成一幅缠绵的画卷。
    君屹的指尖穿过她半乾的长发,髮丝间还带著淡淡的茉莉香。水珠顺著她的颈线滑落,没入衣领深处,在昏黄的光线下泛著珍珠般的光泽。
    “他很好,很得北齐皇帝赏识,甚至要把自己最疼爱的小公主嫁给他。”
    “什么?”沈洛泱瞪大了双眼,“那我表哥可喜欢那北齐小公主?若是喜欢,倒是两全其美。若是不喜欢,表哥岂不为难?”
    君屹深深地看了一眼沈洛泱,接著勾起了唇角。
    “你还笑,你可不许逼我表哥。”
    君屹眸色渐深,忽然扔开帕子,一把將她带入怀中。
    帐內烛影摇红,她沐浴后的茉莉香与君屹身上的沉水香纠缠在一起。沐浴后的馨香飘散在空气中,沈洛泱只觉得腰上大大掌格外烫人,伸手去推他,“又发什么疯?”
    “你每日见我,开口闭口都是温执玉。”君屹的声音低哑,带著几分危险的意味。他忽然收拢手臂,將她整个人困在胸膛与案几之间,“我也是你的表哥,怎么不见你问问我好不好?”
    沈洛泱的背抵上坚硬的檀木案,身前是他滚烫的身躯。君屹也明显是沐浴过的,玄色锦袍不知何时已经鬆散,露出线条分明的锁骨。
    她別过脸去,却正好看到他喉结上下滚动。
    “你放开!”沈洛泱猛地推开他,胸口剧烈起伏。
    君屹的手缓缓鬆开,却仍將她困在方寸之间。烛火在他深邃的眸中跳动,映出几分罕见的脆弱。
    “洛洛,我知道错了。”他声音沙哑,指腹轻轻在她下巴来回,“从前种种,皆是我混帐,我也不知自己为何会那般伤害你......”
    沈洛泱別过脸去。他不知缘由,她却清楚得很。那些伤害,不过是受那所谓『剧情』的摆布。如今枷锁已断,可......
    “你是皇帝。”她突然抬头,眼中映著摇曳的烛火,“將来三宫六院......”
    “不会!”君屹猛然將她扯回怀中,力道大得几乎要將她揉进骨血。他的唇贴著她耳垂,一字一句如立血誓:“凤冠霞帔只予你一人,椒房殿永无二主。”
    帐外秋风骤起,吹得烛火剧烈摇晃。他在明灭的光影里捧起她的脸:“这辈子,下辈子,生生世世——”尾音消失在相贴的唇间。
    沈洛泱摇头挣扎,却被他大手挟持著,根本动弹不得。
    他的力道控制得很好,让她摆脱不得也不会伤到她。
    他如此放肆,长驱直入。
    沈洛泱张嘴想咬,却被他狡猾躲过,沈洛泱看见他眼中划过一丝笑意。
    如此熟悉。
    二人一同长大的那些被她封存的记忆如潮水涌来。
    从小到大,从来都是她欺负君屹。
    霸占他的床榻,在他珍爱的兵书上画乌龟,甚至寒冬腊月將冻得通红的手直接塞进他衣领。
    那个少年总是无奈地笑著,任由她胡闹。
    后来他性情大变时,她曾无数次自责——是不是自己太过分了?
    见她愣住,君屹放开了她。
    唇瓣上还残留著方才的温热触感,如三月桃般嫣红水润。她无意识地用指尖轻触,酥麻的余韵顿时从唇上蔓延至心尖。
    “洛洛。”君屹的声音將她拉回现实,“忘了那些混帐日子。”他抬手想触碰她泛红的脸颊,又在半空停住,“你若气不过,往后,你可以欺负我一辈子。”
    沈洛泱猛地推开他,手背抵著发烫的唇:“你出去!”
    帐外適时响起逐风的声音:“主子,诸位將军已候著了。”
    君屹低笑,突然逼近一步。
    沈洛泱慌忙后退,神色戒备。他却只是替她拂去肩头落髮:“记得用膳。”转身时大氅带起一阵风。
    沈洛泱跌坐在软榻上,心乱如麻。
    眼下他自然千般好万般好。可十年后呢?二十年后呢?当朱顏辞镜,他一道圣旨就能纳尽天下绝色。而她却要被困在深宫,看著新人笑,听著旧人哭。
    若是嫁与寻常官宦人家,纵使夫妻不睦,尚有姑母、爹爹撑腰,实在过不下去还能和离。可这普天之下,何曾有过帝后和离的先例?
    她烦躁地滚进锦被中,帐外传来號角声,一声比一声悠长,如同她理不清的愁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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