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出事
“刘老,以后这样的事情就別做了,到时候被发现,子厚怕是少不了要被训斥一顿,定会让老师不喜!”吃过晚膳,伏子厚特地把刘老拉到一旁,央求的说道。
今日在老师木屋內,听到外面那些村民说著过分的话,伏子厚起初也没想到是刘老请的人,直到方才刘老去木屋接他的时候,看到刘老一改昨日的神情,那眼神……
伏子厚这才察觉到不对劲。
“不激他一下,谁知道他会不会全心全意传授,少家主,且宽心,以你老师高傲孤僻的心性,定不会主动与村民打交道的!况且今日找的人,都是村子另一头的!”
刘老笑著说道,似乎是出了一口恶气,抬手扶著长须,一副怡然自得的愜意模样。
“薑还是老的辣!我就觉得刘老做得没错,不久后我们一家子就要搬家离开,早些让他教你真本事,你隨便学学,学会后,指不定日后还能退一些拜师礼!是把,厚儿他娘!”
张氏得知经过后,也不以为意的说道,一边给丈夫伏弘收拾衣物行李,一边转头看向陶氏。
在伏子厚的目光中,母亲陶氏也是少有的没开口反驳伯母。
“刘老,水满则溢,月盈则亏,凡事不能太过,太过就会弄巧成拙!”
伏子厚没办法,只能回头劝说刘老,这样的事情,別再做了,指不定老师已经察觉到不对,只是没说出来。
“好!听少家主的!”
刘老笑著点点头。
其实出了一口恶气,刘老也没有打算再用其他手段,今日之所以出此下策,除去憋著一口恶气外,更多的,也是刘老內心担忧,那刘智远藏拙,不愿用心教导伏子厚,这才不得已。
“那就好!”
看著笑盈盈的刘老,伏子厚终於鬆口气,这时候隱约听到头顶上的树皮屋顶,开始发出少许声响。
“下雨了!”
母亲陶氏起身,离开屋子,伯母张氏以及堂嫂邰氏,也纷纷跟著走出去,把一些乾柴拿进屋子里面放,不然半夜打湿,第二日早上阿翁没有火暖身子。
看到母亲与伯母忙碌著,伏子厚清楚,这雨大概要下到明日,並且明日就会变成大雨。
“弘儿,这下雨,今晚就不走了吧!”
听著一旁坐著烤火的阿翁,对著不远处的大伯说话,伏子厚突然眉宇间,就有些不好的预感,隨后看向屋子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天黑后。
隨著家中长辈一个个去休息,伏子厚不忘嘱咐阿翁、伯母、堂兄记得关好门窗,这下雨天动静嘈杂,容易有贼藉机偷东西。
“阿娘,记得关好窗!”
伏子厚看著母亲也准备去休息,轻声叮嘱道。
闻言,每日都要早起做早膳的陶氏,本来都已经睏倦,听到儿子的关心,不由得笑著点头,虽没有应答,却摸了摸伏子厚的脑袋。
“半夜太困顶不住,便去叫阿娘,阿娘起来帮你看著!”
陶氏柔声说道,看向伏子厚的眼神,儘是一个母亲的关爱。
“阿娘去休息吧!厚儿不困!”
伏子厚点点头,嘱咐母亲快去休息。
看著陶氏走进房间,伏子厚目光方才看向面前的火堆,本是笑容满面的脸颊,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疑惑。
那晚差点被杀掉的经歷,那一双双要恨不得吃人的眼神,让伏子厚记忆深刻,也是伏子厚第一次体会到无助,体会到濒临死亡。
而眼下,伏子厚隱约有些不好的预感。
“少家主怎么了?”
刘老本来也打算去休息,看到火堆旁的伏子厚,面色不对,便关心一句。
“无事,就是有些不好的预感!”
伏子厚看著刘老,倒也没有隱瞒,隨后朝著刘老问道:“刘老!今日你去找的那几人,可都是相熟之人?在这村子里住了多久?”
刘老听到伏子厚的询问,想了想,摇了摇头。
“熟悉倒算不上,不过的確是住在村子那边的,少家主是怕他们晚上趁著下雨,来这偷东西?”
刘老说话间,眼神也不由得看向关著的房门,隨后还是摇摇头。
“他们都是家住此地,这村子族正是赵姓之人,家主常予利赵家,有赵家的庇护,他们应当没胆子晚上来此!”
刘老给伏子厚分析道,伏家伏瑞没少给赵家供奉。
於公於私,村里人胆敢动伏家,赵家人一定不会放过对方,今日那几个村民,应当都知道这些。
“嗯!”
伏子厚对刘老的话,认同的点点头,可是不安的预感始终繚绕在心头。
“那刘老今日可有对那几人提及,子厚拜师之礼?”
突然想到什么,伏子厚连忙看向刘老。
刘老闻言,起初还在细想,然而剎那间,突然瞪大眼睛,看向伏子厚,脸色大变。
“不好,今日老夫確有提过一句,可不能让那人收了拜师礼,却不教……”
刘老话还没有说完,伏子厚已经意识到怕是要出事,连忙起身。
“老师!!!”
这突然的举动,让屋子內,正在交谈的伏弘、伏瑞纷纷注意过来,还不等那二人询问,在伏子厚的开口下,已经意识到问题的刘老,便急匆匆的走到一旁,拿起佩剑就朝著屋子外走去。
“厚儿,怎么一回事?外面下雨,刘老这是要去哪?”
伏瑞起身来到房门处,看著打开的房门,朝著伏子厚询问道。
一旁大伯伏弘也紧锁眉头,看著伏子厚。
“父亲,来不及解释!父亲,这把剑……孩儿可否赠人?”
伏子厚努力让自己平静,知道眼下单凭刘老独自一人前去,解决不了问题,隨后有些愧疚的看向父亲说道,毕竟自己的这把佩剑,是父亲方才送给自己的。
伏瑞听到儿子的话,看著打开的房门,也意识到定是出了什么事,知子莫若父,知道儿子懂事的他,回头看向伏子厚,笑著点了点头,示意剑已经送给伏子厚,伏子厚就可以自己做主。
“劳烦父亲、大伯在家看守,子厚先出去一趟!”
伏子厚得到父亲同意,连忙拱手,隨后拿起这两日自己一回家就细细把玩的佩剑,离开家门,消失在夜色之中。
深夜中,雨一直都在下。
本就天冷的情况下,隨著落雨,村子中的道路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影。
伏子厚冒著雨,不顾夜色,不顾脸上不断流落的冰凉雨水,快步走著。
眼下伏子厚已经確定,因为自己的原因,导致刘老做出那般举动,导致歷史上的刘智远,已经提前面临险境。
一想到,自己与老师刘智远的接触,已经让刘智远在歷史上的经歷,出现一丝丝误差。
此刻伏子厚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一件坏事,还是一件好事。
担忧日后会发生一些不可预期的事情,但同样的,伏子厚终於知道,自己也有能力,让这个世道有稍稍不同。
在夜色中,淋著雨的伏子厚,终於来到一户大院门前,敲了敲大门。
站在原地等候时,湿漉漉的一身,更为寒冷,直到十余息,伏子厚方才听到大门內传来声音。
“谁啊?”
虽说赵家如今也偷偷驯养死士,但如今各地都在闹动乱,深夜之中,赵家的家僕,也是不敢乱开门,事事都小心翼翼。
“伏家二郎之子伏子厚,深夜有事拜访,还请劳烦开门!”
伏子厚忍著浑身凉意,急忙喊道。
话音落下,隨著大门打开一个缝,一个壮汉提著灯,通过门缝看著他,確认伏子厚身旁没有人后,这才安定下来,在烛灯微弱的光亮瞎,疑惑的目光打量著湿漉漉的伏子厚。
“伏家傻……伏家小郎君!你半夜不在家中睡觉,来这里干嘛?”
壮汉一脸不耐的询问伏子厚的来意,显然看守大门的赵家僕从,对於伏家,並不陌生。
而眼下,若非知道伏家常常对赵家供奉,双眼有些睏倦的壮汉,都懒得理会这个伏家傻子。
如今村子里除了新来的人,谁不知道伏家儿郎之子,伏子厚是一个脑子有疾的傻子,常常独自一人去田野间寻那所谓的金山。
“大半夜的,赶紧回家去!別让家人操心!”
壮汉催促道,说话间还回头看一眼,生怕被家主看到,到时候家主让他送回去,这下雨天的,黑漆漆的,谁想淋雨啊!
然而还不等壮汉关门,就看到伏子厚从怀中取出三个钱,在壮汉还没反应过来时,伸手放在壮汉本能抬起来的手上。
“劳烦通报,子厚要求见赵家家主!特地前来赠剑!”
伏子厚那满是雨水的脸颊上,双眼直勾勾的看著壮汉,一手抬起手里的剑,竖在身前。
壮汉看著手里的钱,又看著伏子厚那满是雨水的手,紧紧抓著那满是雨水的剑,望著伏子厚的眼神,壮汉不知为何,感觉这不像一个傻子所拥有的。
可大晚上的赠剑?这赠的是哪门子的剑,若不是认识伏家,壮汉第一个感觉,就是这小子想要学古时候的刺客,大晚上的刺杀赵家家主。
望著漆黑的夜色,外边仅有这伏家小子一个人,壮汉看著手中的钱,最终感觉还是通报一声比较好,若是这小子真出什么事,那也不会怪到自己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