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抱~
清个碗,几分钟时间里,陆骋找了三个话题。先问药苦不苦,又问狗餵没喂,最后说同学会那天晚上纪思思帮了大忙,得抽空谢谢人家。
所谓欲盖弥彰,说的就是这种。
姜寧虽然好奇,但也不会逾距去问,任何关係的相处都需要注意分寸,她和陆骋远没到可以去探究对方隱私的地步。
不过他最后一句话说的没错,是得好好谢谢纪思思。
姜寧回房给纪思思打电话,莽仔摇著小尾巴跟在后面,小小的一只,关门时险些夹著它。
捞起狗窝进蛋壳椅里,电话接通,姜寧简单寒暄后说请她吃饭,纪思思爽快答应,结果一直定不下来时间。
电话那头的纪思思端著水杯站在茶水间的窗户前,从微敞的窗口呼吸新鲜空气。
耷拉著脑袋,黑眼圈明显,“我最近天天加班,连觉都睡不够,不好意思啊。”
她们部门最近在磕世纪城广场明年的续签合同,有別的公司在大力竞爭,世纪城那边有点动摇,上头下了死命令,让他们必须留住这个优质客户,否则全部门年终绩效减半。
其实该做的都做了,剩下就是听天由命,但公司领导不这么想,他得看到手底下的人为著目標奋不顾身的衝锋。
於是整个部门开启忽悠模式,一遍又一遍的改策划,越改越垃圾;也不管在公司做什么,总之班得加,而且越加越晚。
姜寧同情並且理解。
打工的牛马,不戴鞍就得戴枷,都是身不由己。
“没事儿,那就等你忙空再约,反正都在江城,有的是机会。”
姜寧在里面打电话的同时,陆骋也在外面接电话。
他站在阳台,手上夹著烟,脊背挺得笔直。
苍老浑厚的声音传来,“周扬都跟你说了吧?明天你再不回来,我就亲自去江城接你。”
陆正勛说的轻描淡写,丝毫听不出怒气,但是陆骋知道,老爷子能说出这句话,就说明已经动气了。
也是,站在老爷子的角度,他拋下公司一摊子事不管,跟女明星的边新闻满天飞,打著考察项目的名义去江城参加楚恆的婚礼,去了就不回。
是个人心里都会犯嘀咕,猜他是不是像其他人说的那样,没能力解决谭海的事,当缩头乌龟了。
陆骋不疾不徐,“他没跟您说吗?我是打听到酒师傅在江城,想找他帮您修復那个嵌银雕九龙漆盘,所以才留在这儿的。”
嵌银雕九龙漆盘是老爷子最喜欢的一件古董漆器,大价钱拍来的,隔三差五就要从架子上拿下来摸一摸看一看,结果前不久不小心掉地上,盘口和盘底都磕出了印子,气得好几天没吃饭。
他找了好几个圈內有名的大师傅修復漆盘,都没人敢接这活儿,怕给修坏了。
他们不约而同的推荐了一个后起新秀,那就是连续两届天工匠心大赛冠军得主——酒师傅,说是只有酒师傅巧夺天工的手艺,才可能把这个漆盘修復如初。
天工匠心大赛是国內漆艺圈里最具权威性的赛事,隔年一办,一年前和三年前的冠军都是酒师傅。
偏偏这个酒师傅是个奇葩,近几年各种比赛参加得不少,几乎每次都能成功揽得桂冠,却从来没露过面,一切事宜都由经理人代劳,神龙见首不见尾,没人知道他到底是谁。
陆骋联繫了好几次经理人,对方都找各种理由婉拒了,他只能派人去找正主,打算当面谈,奈何始终没有进展。
要不是老爷子说要亲自来江城接他,他也不会搬出这个理由。
要是老爷子真来了江城,一定会把他做过的每一件事都翻出来见天,他做的一切努力可就前功尽弃了。
陆正勛问:“那你找到没有?”
老爷子是人精,想糊弄他可不容易,陆骋打起十二万分精神谨慎回话,“已经有消息了,我正在积极联繫,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话音刚落,手机进来一条微信新消息:谭立找到了。
来得刚刚好!
不等陆正勛接话,他赶紧接著说:“公司的事儿我都已经安排好了,文化馆事故最多三天就能解决,一周內工地就能解封。”
说到底,人在哪里不重要,把事儿办漂亮才是关键。
陆正勛语气缓和下来,“最好是这样,免得你爸又跑我这儿叨叨。”
陆骋问他最近身体怎么样,天气渐凉注意保暖,爷孙俩聊了几句家常,老爷子要去下棋了,临掛电话前让他务必找到酒师傅,请他修好那个嵌银雕九龙漆盘。
掛了电话,陆骋烦躁挠头。
得,牛已经吹出去了,只能让手底下的人再抓点儿紧。
接下来的半天,陆骋一直在忙这个事儿,发动了所有的渠道人脉去找这个传说中的酒师傅。
傍晚时分,姜寧睡醒一觉从屋里出来,他还在阳台打电话。
姜寧窝在沙发上,盯著黑漆漆的电视,可能因为身体还虚著,睡觉盗汗,一身黏黏糊糊不利爽,偏偏肚子又饿了。
饿著肚子就没力气,她迅速在外卖平台下了单,挨到餐点送达,吃饱喝足才去洗澡。
站在淋浴下,温热偏烫的水从头顶淋下来,雪白肌肤迅速泛红。
刚喝了粥,胃里有食,精神和体力都明显见好,连嗓子都没那么哑了。
水滴连成珠子从发梢往下落,姜寧心里琢磨著简书顏的事儿,许久没有动一下。
直觉告诉她,周竞和那个白雪关係不一般。
可惜直觉不能作为证据。
头顶青草原这种事情她有经验,箇中苦楚只有自己知道,她一万个不希望简书顏也体验一回。
奈何人心易变难捉摸,不管是婚姻还是感情,能走多远都不是一个人说了算。
陆骋打完电话进来,看到桌上空掉的食盒旁还有一盒包装完好的粥和一碟煎饺,心底的烦躁奇蹟般的被抚平。
咔噠一声,姜寧裹著浴袍,拿毛巾擦著头髮走出来。
在热气里待久了,她脸有些红,陆骋怕她又发烧,直接上手来摸。
姜寧不闪不避,逕自擦著湿漉漉的头髮,冰凉触感落在脸上的一剎那,眼角余光看到陆骋手指指节处有青紫淤伤。
上一次,杜成宏出言不逊,他把人打到骨裂。
这一次,他直接把人打得断子绝孙。
姜寧擦头的动作逐渐变慢,水光瀲灩的眸子看向他,四目相对时,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曖昧氛围在周围蔓延开来。
陆骋收回手,喉结滚动,半晌后挪开视线,“我去拿温度计,你量个体温。”
他刚要迈步,姜寧先一步扑过来,脸埋在他胸口,一双手紧紧环住他的腰。
呢噥软语,惑人心魄。
“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