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1.85 王熙凤:不就是一个正四品 一个正五品吗?
第85章 1.85 ?王熙凤:不就是一个正四品 一个正五品吗?第一卷1.85王熙凤:不就是一个正四品、一个正五品吗?
瞬里啪啦——咚咚咚——砰砰砰——里啪啦。
一万响的鞭炮不断爆开,火红的炮皮漫天乱飞,仿佛是盛开的朵,手腕粗的二踢脚直接蹦到十余丈的高空,炸开一片清晰的白烟,哪怕因此让整个正院硝烟瀰漫、气味刺鼻,依然挡不住院中数人满意乃至兴奋的笑容。
今天是正月二十一,朝廷一年一度的“开印”大朝会。
大乾官员並不是每天上朝,而是按照太祖皇帝还都京城后定下的规矩,每月逢“三”、也就是初三、十三和二十三召集大朝会,正式称呼为“御门听政”,
一般卯正(早上六点)开始,地点也不是宫內某一处大殿,而是太和门前的广场。
“御门”嘛,顾名思义,想像一下大冬天的冷风一一咳咳。
这么大的事情,当然不是所有官员都有资格参加,標准非常简单,在京正五品以上、实职,正五品以下的当然不用说,“实职”也不难理解,像贾赦、贾珍这种没有职务但品级很高的空桶子,平时一般不做硬性要求,特殊时机去一趟就可以。
其实也就一次,每年的“开印”大朝会,没了。
要不然,手里一点儿实权都没有,平时过去干什么?
吹冷风、听吆喝,连个搭理的都没有吗?
贱不贱啊!(.jpg)
每年的“开印”大朝会,按照华夏一贯“大过年的”习惯,基本只会提一些你好我好大家好的话题,顺便宣布一年一次的统一人员调整,一般只说升职的,
取个好彩头。
当然,这里的“宣布”也要看身份,真正在大朝会上点名的调整人员,怎么都要正四品以上实职、或者直说侍郎以上標准才行。
像是谢鳞这种六品百户升为五品千户的,兵部发个公文就办了。
名单肯定不是今天才定,而是早就提前擬好,所以,哪怕是现在还不到已初(上午九点),大朝会尚未结束,升官的公文就已经送来了,整个谢家二房院子立刻化为欢乐的海洋。
就是人少点儿。
“恭喜二爷、贺喜二爷,终於迈出了这一步。”门房孙伯从前院进来,“老侯爷在天之灵,看到你今日也会含笑九泉的。”
“同喜、同喜一一哎呦,孙伯你何必呢!”谢鳞刚说几句话就赶紧衝过去,
把扶著腐掉的左腿想要下跪的老家丁拉住,“我都说了多少次,你怎么还跪?你们儿个当初的功劳,谢家绝不会忘。”
“我是高兴!”孙伯竟然抹著眼角,哭的老泪纵横,“当初看你年轻不懂事,老奴都以为再也见不到今日,谁能想到区区不到三年光景,你已经是刚刚二十的千户大人,老奴真是..::.现在就想多活几年,看你穿上緋袍(四品以上官服顏色)的一天!”
“老管家还是再想想更好的,奴婢倒是觉得,二爷哪天能穿上御赐公服呢!”袭人笑著逗乐。
“好,好,你这丫头说得好!”孙伯笑的都快找不到眼睛,“二爷,老奴也不敢想的太多,什么蟒袍、飞鱼服都不用,只要能看到你穿上斗牛服,老奴就是立刻死,躺在棺材里都是笑著的。”
“孙伯这话说早了。”看到这位忠心的老家人表现,谢鳞得意的向定城侯府方向扬了扬下巴,“等我大哥回来,你再高兴不迟!”
“当真?”孙伯也是军中多年,不会不知道里面的规矩,以至於说话都带上颤抖,“大爷现在掛著从四品游击將军,再往上可就算指挥使了,虽说驍勇营没有这样的实缺儿....
“孙伯不妨再往上看高一点。”某人循循善诱。
“总兵?”孙伯的声音猛然高出八度,旋即摇摇头,声音却颤抖的更厉害,“眼下又不是战时,没有天大的军功,朝廷绝无越级提拔的规矩,可这职务並非一定要按照品级,驍勇营.....“
“权知驍勇营诸军事,想必现在已经宣布了。”看著老家丁快要抽过去的样子,谢鳞实在没胆量继续逗他,“最多中午就能传出来。”
“驍勇营,咱谢家的老营啊,终於回来了!”孙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衝著谢家宗祠的方向连连磕头,“老爷可都看见了?”
“孙伯,你怎么又.....”谢鳞苦笑著赶紧拉他起来。
“里啪啦一一咯咯咯!”三人说话的工夫,又一盘鞭炮点看。
“晴雯,你这蹄子怎么也不注意著点儿!”袭人无奈的捂住耳朵,把拿著信香还想放二踢脚的晴雯拉到一边,“好好的姑娘家,一天到晚没个分寸!”
“哈哈哈,点的好!”孙伯高兴的连连夸讚,擦著眼泪退后几步躬身一礼,
他算是谢家的老家人,年龄又快到甲,对男女大防不用太过迴避,“老奴先回去,几位兵部的大人还在门房等著,按规矩需要送上程仪。”
“拿三十两让孙伯带走。”谢鳞笑著招呼袭人,“別忘了给送信的兄弟一块对牌,告诉他们,中午到十里街东头的安合居客栈就座,只要是那里有的东西,
隨便点!”
“二爷放心,老奴省的!”孙伯高兴的接下银子向前院走去,脚底下都快了三分,还没忘將二门带上。
“二爷,千户是几品官?”晴雯兴奋的问道。
这丫头可能是刚来的原因,处事非常有分寸,只会在白天到正院来,晚上吃完饭就回內宅,不是专门招呼绝不出穿堂半步,对內宅以外的事情更是一句不问,这会子大概真的兴奋了,说话有些多。
“正五品,算是勉强迈过第一道门槛。”谢鳞同样忍不住笑容。
眾所周知,任何职业都是阶梯状的,中间还有不少关键节点。
以官职来说,只有达到正五品才算真正迈入官员的圈子,达到正四品、有资格穿緋袍才是进入高层的起点,相对来说,武將其实更快一点儿,文官迈过去的难度更夸张。
比如,绝大多数被称为“文曲星”的进士老爷们,一生都干不到正五品知府,见到皇帝的机会只有两次,殿试和琼林宴,前者还经常会因为皇帝很忙而错过。
武將的门槛则是正五品千户,这是真正將领的起步,但绝大多数普通军官会卡在百户,再往上太困难,或许,一直要等到他们致仕的时候,才会“惯例”蒙恩,掛一个副千户的虚衔。
只有过了正五品,才算是有机会继续往上爬。
“如此说来,二爷今后就要搬去千户所了?”袭人非常惊喜。
“暂时还不行。”这一点谢鳞也没办法。
他现在掛的“千卢”只是虚衔,五城兵马司根本没有实缺千户职务,自然也不存在千户所,实在不行就走走自家圈子的关係,隨便到哪个团营掛看就好,过几年只要不出事,一样少不了指挥同知的头衔,接下来就可以试著弄个外放升迁,成不成另外討论。
顺带一提,按照大乾王朝的惯例,指挥同知、指挥事同为指挥使下面的从四品,但並不完全一样,前者是指挥使的佐二官,一般为武將升迁过渡用,后者为虚衔,战时经常安排文官,带有“监军”的性质。
“如此说来,二爷將来若是想要升迁,很可能离开京城?”袭人一下子紧张起来。
“到时候再说吧,三两年之內怕是没戏了。”看她那副著急的样子,谢鳞忍不住揽到怀中,低头轻吻安慰,“我这次升迁本来就属於特殊情况,走捷径弄来的东西,天生就根基不稳,事后少不了稳固。”
“真没羞!”却不想旁边的晴雯了一口,红著脸转到一边。
“小蹄子,吃醋了?”眼看著目標达成,谢鳞也忍不住有些放纵的意思,胳膊一伸就把她一起揽入怀中,“难不成还饶了你?”
“二爷!”晴雯急的挣扎起来,刚想说什么,唇儿早被封住。
良久,目送这丫头跌跌撞撞的跑去后宅,他忍不住含笑摇头。
“奴婢可要挪个地方,为『新人』让路?”眼看著某人刚才的样子,怀中另一个丫鬟忍不住抱怨。
“你这蹄子,人不大,醋劲儿不小。”谢鳞哭笑不得,揽著她回到东厢房,
两人一起坐在长榻上,“你可是我的第一个女人,还担心这么多千什么?”
“奴婢可不敢和之前那些个『姑娘”比。”袭人忍不住低头嘟囊。
“额..:::”谢鳞一脸尷尬,他当然明白,这丫头说的是“前身”流连於各种楼子的荒唐事儿,只是在他来到红楼世界后,就再也没有留宿过任何一个,还把怀中佳人当成自己第一个女人,可別人根本不会这么认为。
因为“前身”不到十四有女人、隨即开始逛楼子,还是虚岁。
“奴婢多言了。”袭人也意识到自己越界太多,赶紧揉揉发红的美目起身,“我去安排厨房,中午多做几个菜,今天是二爷大喜的日子,少不了要庆祝一番。”
“不用了。”谢鳞摇摇头,將她重新揽入怀中,“我大哥那边更重要,中午少不了酒席和庆祝,相比之下,我这个区区千户,恐怕根本不上檯面。”
“这一一”袭人看出某人的失落,臻首轻轻靠上胸口,“奴婢相信,二爷迟早有一天能够....:”
“好了,这个可以不著急。”谢鳞的失落也就一眨眼的工夫,要是他这样刚刚二十的千户都要失落,像是罗方那种一辈子的总旗又该如何?“相比於一点儿小事,你这丫头的心思更重要。”
“二爷!”袭人只觉得浑身一轻,早已“飞”到半空,羞的一边捶打一边求饶,“青天白日的,好歹让奴婢留些体面.....”
正常来说,每月大朝会的时间都不会太夸张,一般是卯正(早晨六点)开始,已初(上午九点)前就结束,但“开印”大朝会不同,怎么著也要到已正(上午十点):这次还有上元之变的事情在前,必然更需要掩饰好。
怎么办?多调整几个职务、加大赏赐力度,把声势儘可能的弄大,弄响,用一个更大的新闻盖住前面的热点,这类操作从来都不是现代专有。
所以,等到谢鯨回家、派人通知的时候,时间已经过了午正(十二点),幸好宴席早有预备,不会耽误什么。
荣国府,贾母院厅。
贾家的一眾女眷已经摆饭,刚开吃就听见定城侯府方向鞭炮响成一片,紧接著又是各类焰火升空,哪怕是大白天放焰火基本是在浪费银子,那边却没有丝毫停止的意思。
“老祖宗,可是您提过的....:”探春第一个反应过来。
“谢家又起来了。”贾母从鞭炮一响就放下碗筷,此时的表情无比复杂,“还有一个多时辰前,鳞哥儿院子里的鞭炮,这哥俩也算老婆子看著长大,
谁能想到他们能有今日这般,兄弟一起升迁?”
“哎呦,咱们府里还缺这个?”眼看著厅里的气氛有些过於低沉,王熙凤急忙露出笑容,张口开始逗乐,“再怎么说,不就是一个正四品、一个正五品吗?”
“不一样啊!”相比於其他女眷几乎对朝堂完全无知,贾母毕竟是从贾家巔峰期过来的,对官职多少有些了解,“五城兵马司並无正五品实缺儿,鳞哥儿也就罢了,前面的谢爵爷今日却是接下一个营头,整个京城有几人能比?
早知今日,三丫头当初的事情,我又岂会拦著?可这世上什么都有,唯独没有卖后悔药的,咱们府里这些年大不如前,现在还想让人家主动过来,怕是难说如何一一凤丫头,这几日你让璉二记著点儿,抽个时间请鳞哥儿过来,好岁照顾好两家的交情。”
“老祖宗放心,他还敢忘了?”王熙凤急忙应下。
“老祖宗说什么呢!”眾人说话的工夫,探春已经羞的俏脸红透,扔下碗筷急急忙忙跑到后宅去了。
正当贾家女眷们想要趁机说几句吉利话、缓解刚才的压抑气氛时,谁也没想到迎春捂著脸,一声不站起来离开。
“二妹妹这是怎么了?”王熙凤没反应过来。
见多世面的贾母却仅仅稍有惊讶,脸上慢慢露出笑容。
谁都没注意到,李紈同样低著头若有所思。
“好了,都別看了!”贾母眯著眼睛,招呼女眷们继续吃饭。
“老祖宗,二妹妹她....:”终於反应过来的王熙凤说道。
“二丫头的脾气你还不知道?很快就过去了。”李紈心中有些气闷,却还没忘某人的事情,淡淡的將话题拉走,“老祖宗,怎么不见宝兄弟过来?”
“年节事多,你们老爷拉他陪客,说是什么大人过来了。”贾母笑著答道。
再也没人提过两个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