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为她做鞦韆
紧接著,宫门被推开,那道熟悉修长的身影拎著个食盒缓步走了过来,院子里留下一排他的脚印。虞江寻把窗子关上,將房间的门打开。
雪停了,但外面还是冷,萧承熙看见虞江寻这副刚睡醒不久的样子,揶揄道:“今日这么主动给我开门?”
她头髮也没梳,就这么眯著眼看他。
许久不见这样放鬆愜意的虞江寻了,萧承熙没忍住多看了两眼。
她声音还有些沙哑,问:“你带了什么?”
他难得有些不自信,把食盒放在桌上,一面將盖子打开,一面说:“上次熬的粥不够好,这次又试了试。”
虞江寻没说话,看著他默默地將东西摆好,又盛了一碗粥出来,把勺子也放好了。
“昨晚...你为什么要过来种梅?”
萧承熙温声道:“白天过来怕你要赶我,只好晚上趁你睡著了再种上。”
说罢,他看了看窗子,有些满意,问:“怎么样?好看吗?”
自然是好看的。
只是虞江寻不可能承认。
她喝了一口粥,味道的確不错。
“你要是觉得好喝,这几日我天天过来。”
虞江寻当即道:“不用,一个侍卫成日出入清寧宫,被旁人瞧见了要起疑心的。”
萧承熙料定了虞江寻会这么回答,倒也没有失落,只是又说:“再给你做个鞦韆吧,就在这梅旁边,好不好?”
“不用。”
她的语气加重了些,“我不喜欢鞦韆。”
她之前明明最喜欢坐在鞦韆上盪著玩了。
萧承熙看著她明显削瘦的脸,有些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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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间,她在这后宫里斗了太久了,见惯了人心的险恶,所以不再单纯天真,更不会像从前的她一样,无忧无虑地玩。
萧承熙想让她变回从前的样子,不想看她日日防备,心力交瘁,这样他真的会心疼。
听到她这么说,萧承熙在心里默默道,“骗子。”
他盯著虞江寻把粥喝了个乾净,又像哄孩子似的问:“在院子里给你堆个雪人好不好?”
虞江寻拧眉:“萧承熙,到底为什么你会觉得我喜欢这种幼稚的东西。”
因为之前的她就是很喜欢。
萧承熙只问:“要不要?”
虞江寻瞥了一眼他的双手,淡声问:“你不是还在生病?”
萧承熙笑了,“放心,我身体很好。”
她抿唇,只觉得萧承熙这个笑容很烦,嘟囔著:“隨你。”
院子里的雪几乎没被踩过,大片大片的雪都是很乾净的。
他走到屋外,又拿起了昨日用的小铲子,专心地在雪地上堆著雪。
虞江寻披了个披风,站在门口看他忙碌的背影。
恍惚间,她以为自己回到了刚被萧承熙带到东宫的日子。
当时的萧承熙是真的很宠她,所以她会傻笑,会天真,可也是因为被宠过,才会对之后他的无情念念不忘。
她站的腿麻了,萧承熙也差不多將雪人堆完了,只是光禿禿的,什么都没有。
他拍掉了手上的碎雪,走到虞江寻面前,为她拢了拢外套,询问:“专门没放什么装饰,你要布置一下么?”
虞江寻动了动嘴唇,冷冷说了一句:“你堆的真丑。”
他道:“嗯,你装饰过之后就会好看了。”
於是虞江寻专心挑了两块格外圆润的鹅卵石,充当它的眼睛。
隨后,她又进屋挑了片布料,展开是长条形的,煞有其事地围在雪人的腰间。
“这是束带。”
她说。
萧承熙轻挑眉梢,隱隱有了预感。
隨后,她伸出手,手心朝上,道:“拿来。”
萧承熙腰间掛著块玉佩,还有个香囊。
这香囊是他隨便佩戴的,里面装的是薄荷叶。
萧承熙將玉佩和香囊解下,放在她的手中。
虞江寻就道:“不要你的玉佩。”
那块玉佩是极其罕见的古玉,触感温凉,云纹繁复,连坠著它的线都价值不菲,虞江寻自然不会隨意拿著玩。
萧承熙见她把香囊的绳子埋入雪中,香囊就垂掛在雪人的束带之间。
他道:“玉佩给你了,想要就拿著。”
虞江寻无语凝噎,半晌才道:“你这玉佩这么沉,也掛不上去啊。”
“也是。”
他无奈笑了,感觉自己头脑不太灵光了。
隨后,萧承熙主动说:“雪人头顶上还差个金冠。”
他今日是侍卫装扮,所以並未用金冠將头髮束於头顶。
虞江寻道:“谁说要打扮成你的样子了?”
茯苓远远地站在屋檐下,纠结地看著两个人。
太子殿下与虞江寻年龄相差无几,两人又都是郎才女貌,一个太子一个娘娘,身份都格外尊贵...
这样站在一起,的確格外赏心悦目。
好像天生就是一对似的。
萧承熙没吭声,一直看著她。
虞江寻被他看的浑身不自在,问:“看我做什么?”
他被气笑了,指著香囊说:“千万別告诉我,你是拿著我的香囊把它装扮成皇叔了。”
虞江寻道:“那装扮成你你就高兴了?”
这雪人圆滚滚胖嘟嘟的,和萧承熙没半分相像。
萧承熙很认真地点点头。
萧承熙又鍥而不捨地问:“要不要鞦韆?”
这雪人旁边刚好是一棵大树,树干粗壮,做鞦韆是绝对没问题的。
虞江寻道:“你做出来了我也不会坐的。”
萧承熙见她鬆了口,眼中含笑。
“好,那就当是我閒的无事可做。”
这次,院子里不再是萧承熙一个侍卫了。
他叫了好些人进来,只是最主要的活还是他亲自动手。
虞江寻就坐在窗边安静看书,今日阳光不错,將红梅的影子映在她的书上。
虞江寻有时在认真看书里的內容,有时就被影子吸引了注意力,盯著红梅的影子发呆。
这一株株红梅的確是格外討人喜欢,连茯苓都没忍住多看了几眼。
书是看不下去了,虞江寻嘆了口气,扭头看著树边的热闹场景。
他们刻意避开了雪人,谁都没碰到,很用心地在將绳子绕过树干,仔细固定著,又打好了结。
她將书放下,主动道:“茯苓,拿点红纸过来,剪剪窗吧。”
她就是突然觉得,这窗子太单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