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醒来的时候看着陌生的天花板林姝眨了眨眼，起身的那一刻身体还是有些不适应地僵硬，虽然没什么不舒服，一旁的置物架上就放着她的眼镜和光脑。
    林姝习惯性摸了摸自己的腰，却想到昨夜张玄身上的胸链，是真的好看……
    她拢了拢头发，走去浴室，这里大概是张玄的房子，条件真心不错，所有东西的质感和她向导宿舍的原装货高档了不少。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林姝默了默，脖子上的东西是些什么？镜子里的林姝勉强拉出一抹笑意：“呵。”
    林姝深吸一口气先进行洗漱，换上张玄给她准备的裙子走出浴室，带上眼镜就直奔光脑。
    一共有两条消息，一条来自季应枕，这个不要脸的哨兵把自己置顶了。一条来自张玄。
    ——张玄：还有事就先走了，我帮你请了假，可以多休息会儿。会有阿姨给你安排餐食，饿了下去吃，她不会上二楼。
    ——林姝：去死。
    林姝闭上眼还是那夜他用祈求的目光顶进来的那一段。
    手指动了动，不知道碰到什么就听见一声呻吟，她猛然睁开眼，看着上面涩情的画面僵硬住身体。
    林姝连忙退出去，昨夜的记忆开始一段一段清晰起来。她把那段视频发给了谁？
    林姝颤抖着点进去。
    ——林姝：「视频」
    ——季应枕：声音好听，画面恶心。
    她全程拍的张玄，只有呻吟泄进去了几声。他还点评上了。
    ——林姝：去死。
    ——季应枕：没关系，我会剪^_^
    ——季应枕：「音频」
    ——林姝：你这辈子有了。
    对面回复的很快，林姝扯了扯嘴角，脑子里一团乱麻。
    该说不说，还好是泄露给了季应枕，他平常读心读到那些腌臜事应该比这种东西看过的多的多。但……
    算了，季应枕也不会乱说。
    林姝抓了把头发，还好张玄准备的是件高领裙，先走。下了楼果不其然见到了张玄光脑提到的阿姨。
    是个普通人。
    阿姨正在打扫卫生，听到下楼的动静朝她笑了笑：“刚好，早餐还热着，张玄叮嘱我一定要让你吃些再走。”
    林姝点点头露出些许笑意，好不习惯的氛围啊。张玄周围的人好像都是这样的，生活在阳光下。
    简单吃了点林姝就马不停蹄地离开，既然请了假索性就回家休息好了。
    搭乘上飞行器，林姝翻了翻光脑找到巫萨。
    ——林姝：有空吗？
    ——巫萨：看诊一千积分。
    林姝关闭光脑，打算还是去医疗中心看看就好。
    在医疗中心花了35积分问诊，身体报告显示没有任何异样。林姝这才安心回家。
    到家门口的时候发现放了封邮件，不知道放了多久。林姝捏了捏，手感硬硬的，撕开一看是张积分卡。上面认证着楚鹤然。
    林姝边打量边关上门想着：速度还挺快，是已经到沙塔了吗？那么陈明川是怎么回事？他是代替楚鹤然的哨兵，那么楚鹤然呢？
    林姝将积分卡放好，给自己倒了杯冰果汁。
    “哒哒——”
    熟悉的敲玻璃声，打乱了林姝的思绪，她看向阳台有些犹豫。
    外面的天已经黑了下来，塞安没有发出任何警报。林姝猛然想起季应枕的话，他会看见屋外的人是谁吗？
    “啊。怎么可能。”林姝自顾自笑了笑，那样的话季应枕未免太闲了。
    让薮猫跳出来过去探一探，不一会儿就叼来一只伤痕累累的狐狸。乌之舟……
    林姝蹙眉将杯子里的果汁喝个干净，转身去打开门，果不其然，黑漆漆的黑夜里，地上躺着一个人。
    一缕缕黑色卷发凌乱得铺在地面，背部有些微弱的起伏。
    林姝蹲下身，朝他伸出手就被死死攥住了手腕：“嘶……”轻轻的抽气声让面前的哨兵手劲一松，彻底没了动静。
    林姝撇开他的手，拂开发丝一瞧，露出深邃的眉眼，是乌之舟。
    林姝：“醒醒，我能友情提供给你送去医疗中心。”
    没有反应。
    林姝顿了顿，就这样放在门口怪瘆人的。最终只好将人拉进客厅躺好。用塞安机器把门口清理干净。
    拉扯间的声音听得林姝牙酸，她还是决定先用家用医疗器械给乌之舟进行简单处理再说。这时候匆忙交给医疗中心的话她该怎么说？乌之舟醒来之后又会怎么说？
    被叼在嘴里的狐狸此时发出细小绵长的呻吟，仿佛下一秒就要断气了似的。
    这些伤不像是变异体造成的，是陈明川？
    林姝将治疗仪安置好开启之后就去洗了个手，坐在沙发上等了会儿，看着光脑与季应枕的对话，最后的结束语依旧是她怼的那句。
    好困，林姝眯起眼，一旁的薮猫抱着狐狸舔袛了老半天。
    向导和哨兵是天生会互相吸引的存在。向导所赐予给哨兵的一切对于哨兵来说都是良药，如同干涸的土地上的甘霖。
    薮猫的举动是无意识的在给狐狸清理些浅显的污染。这让林姝有些撑。
    躺着的乌之舟总算没有流血了，负责清理的塞安机器一直绕着他打转。反正一时半会儿死不了，林姝撑了个懒腰对薮猫说：“我们休息去。”
    薮猫舔了舔自己的爪子，叼着狐狸回了窝。虽然它大部分时间都在林姝的身体里，但偶尔也会休息在林阿侬准备的小窝。
    虽然之前一直是林阿侬的黑豹叼着它。搬家之后窝也给弄了个新的。林姝一看就知道是林阿侬的手笔。
    第二天林姝的精神好了许多，正打算起身就发现床边趴了个人，整撑着脑袋看着她，对她眨了眨漂亮干净的蓝眼睛。
    大概已经醒了有一段时间，他身上就围了条白色澡巾，应该是借用了浴室。赤裸的上身疤痕狰狞，与黑麦色的皮肤纹理并没有很大的违和感，反而平生出几分性感。
    乌之舟眯起眼：“早。”
    林姝坐起身将头发捋到脑后，闭着眼轻嗯一声：“好了？好了就赶紧和你的雪塔说明你的情况。”
    耳边响起些许笑声，乌之舟淡淡地说：“已经沟通过了，放心。”
    林姝胡乱点点头，身边依旧没有动静，她睁开眼看着乌之舟，对方也正一动不动地看着她目光复杂。
    林姝：“还有事？没什么事就……”话语被打断，说话的人声音很轻，却不带丝毫疑惑。乌之舟：“你想杀了我吗？”
    林姝蹙眉：“什么意思？”这和她有什么关系。
    乌之舟抿起唇，似乎想从她的脸上捕捉到些什么，他张了张嘴：“你比我想象中胆子大了不少。”
    他被陈明川突袭伤到脑子了？林姝：“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醒了也得记得和我们白塔高层沟通事情情况，这毕竟是在路程中出的事。”
    乌之舟笑了笑：“如实说吗？”
    话一出口，林姝感到有些古怪，看向他，向导的能力让她发觉他的心情此时此刻竟有些难过。
    乌之舟见她不说话再次开口：“我遇袭的时候天还没亮，那个人的手法也很陌生，但我看见了他，这个人你也认识。”
    林姝想到一种可能，扯了扯嘴角，用手推了他一把。像座小山一样立在她床边的哨兵直接被推的动了动，迅速的用手撑住地板，小腹的新伤再次裂开翻出鲜红的肉，又开始流血。
    乌之舟：“咳咳咳……”
    林姝冷下脸，在对方想直起身的时候一脚踩住他的肩头：“你为什么来找我？”
    乌之舟咳嗽个不停，她脚下的肌肉也鼓动的滚烫。他的血流的更快了。
    乌之舟：“想确认一下。狐狸下意识带我来到了你这里。”语气带着些许酸涩，却很平静。
    林姝默了默，好烦。“啪——”带着脾气的宣泄落在了乌之舟的脸上，就连空气中哨兵难过的信号都空滞一瞬。
    乌之舟的头发很黑，很长，滑过她的脚背的时候有些痒。
    她将微红的掌心蜷缩起来，尽量用着商量的语气：“我目前有一个不错的提议。就是你在我这里养伤，伤好之后你就回雪塔去。把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忘了，连同遇袭。雪塔那边你记得解释清楚就行。”
    乌之舟猛地抬起脸看着她，林姝这才发现与哨兵的距离很近，几乎都快被他圈进怀里，可此时此刻她又不能突兀地挪动屁股。
    只有这么一个提议。因为不接受就只有另一种结果，林姝会亲自动手杀了他，虽然没什么把握。
    “好。”乌之舟说。
    林姝缓慢地眼睛跟着他动了动：“什么？”
    乌之舟垂下眼帘：“可以。旧伤迭新伤我的伤好的没那么快。”
    林姝轻哼一声，收回踩在他肩上的脚搭了个二郎腿：“你遵守承诺就行。不过，在这里的生活费得你自己出。”
    没控制住晃悠的小腿被面前的哨兵抓住了腿肚，他俯身，黑发也跟着下垂，带动发丝间的金链。吻，轻轻落在了她的脚背。
    像是给她的承诺的一份仪式。
    空气中的心情五味杂陈，就好像在难过里多了几分别样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