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陛下,您收了妙玉吧
第231章 陛下,您收了妙玉吧戴权恭声回答道:“稟娘娘,是原先伺候胡太后的贴身小太监,已经被打死了。”
贾元春点点头,继续问道,
“胡氏的这些疯话,还有谁知道?”
戴权回答道:“回娘娘话,除了慈寧宫里的人,外间无人知晓。”
贾元春起的眉头,始终没有鬆开。
“你確定?”
被贾元春这么一问,戴权也有点不自信了。
虽说慈寧宫里的这些太监宫女,都是靠得住的心腹之人,但人心隔肚皮,难保有人会不经意间说漏了嘴。
比如与人吃酒,醉了之后吹牛,比如说梦话被人听见了等等等等。
再加上慈寧宫里这么多人,每天来送膳食物品之人,却都不是慈寧宫里的人,难保不会被人无意间听了去。
若是如此的话,只怕在慈寧宫之外,胡太后的这些疯话,也有人知晓了。
看著戴权那张老脸变顏变色,贾元春想了想说道。
“陛下圣德不容有损,你知道该怎么办了吧?”
戴权语气恭顺的说道:“娘娘放心,老奴这就命人去查,若是有人敢瞎胡说,老奴会处理掉他们的。”
贾元春点了点头,似乎还不太满意,想了想说道。
“让胡氏闭嘴吧,陛下的圣德,陛下的清誉,岂容她如此玷污!”
说罢,贾元春又意识到似乎不太妥当,便又接著说道。
“戴大档,你还是先去陛下那里请旨意,然后再遵旨执行吧!”
戴权摇了摇头,语气却变得更加恭敬了几分。
“回娘娘话,此事毋需请旨,陛下吩咐过老奴,后宫之事,皆由娘娘一言而决。”
贾元春闻言一愣,旋即一种巨大的幸福感袭上心头,让贾元春如痴如醉,让她的身子发酥发软,险些站立不住。
“陛下......陛下......”贾元春眼神迷醉,喃喃自语著。
她这时候才明白过来,在皇极殿册封她为贤贵妃之时,李崇与她说的那句话。
“汝为眾妃之首,当贤良淑德,以为眾妃表率。”
其中的这句汝为眾妃之首,到底是什么意思,到底有多大的含金量了。
过了好一会,幸福感爆棚的贾元春,才慢慢恢復了平静。
她看著空荡荡的慈寧宫,蛾眉微,问道。
“前面如此闹哄哄的,太子妃听不到吗?为何也不见她出来瞧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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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权恭声回话:“启稟娘娘,太子妃在慈寧宫后园结庐而居,离此处尚远,
故而前面闹成这样,太子妃那边,也是听不到的。”
“结庐而居!?”
贾元春先是一愣,旋即恍然大悟。
太子妃张嫣立誓为太子守丧,看来不是一句虚言啊!
她是真的结庐而居,真的睡草蓆,枕土块,恪守妻子为丈夫守丧之礼,並打算终生如此。
可是这寒冬腊月的,不住在温暖如春的大殿之中,反而住在四处漏风的草庐里,太子妃那般娇弱的身子,可怎么支撑得住呢?
若是受了风寒,若是生病了,那又该如何是好呢?
许是瞧出了贾元春的担忧,戴权耐心解释道。
“请娘娘放心,工匠们为太子妃搭建草庐之时,陛下便已经有过吩咐,草庐是特製的,保暖性还算尚可,地下也烧著火龙,虽说不如殿內暖和,但也还勉强过得去。”
“陛下这么做,太子妃会答应?”
说到这里,戴权也有些笑了。
“太子妃自然不答应,毕竟严格按照守丧之礼,陛下这么做是不合適的,当时陛下和太子妃大吵了一架,陛下与太子妃说,”
说到这里,戴权学著李崇的口气,说道。
“在朕的宫里,草庐便是这么个结法,守丧便是这么个守法,嫂嫂你若是愿意守,你便守,嫂嫂你若是不愿意,连你每日里穿著丧服,为太子哥哥继续守丧,朕都不答应。”
学完李崇的这番话,戴权继续说道,
“见陛下態度如此强硬,太子妃没法子,只好勉强答应了。”
贾元春听完温婉一笑,心说还是陛下有办法,若是陛下能让太子妃不守这个丧,那便皆大欢喜了。
接著,戴权在前引路,贾元春来至慈寧宫后园,抬目远望,果然瞧见园子里搭建了一座草庐。
来至草庐近前,戴权正准备让小太监上前通传,不料却被贾元春挥手制止。
只因她听到草庐里,有人正在与太子妃说话,是一个声音极为悦耳的女子。
“妙玉,我请陛下为你建的佛堂已经工,你这个槛外之人,不在佛堂里礼佛修行,为何要在我这个槛內人的草庐之中,如此的苦苦纠缠呢?”
“我是槛外人不假,但你却未必是槛內人啊!你为太子守丧,立誓终生不饮酒,不食荤腥,顿顿以稀粥为食,不出门会见亲友,不听戏听曲儿,就连沐浴世不行,每日里只是以锦帕擦洗身子,
如此看来,你反而更像是一个出家苦修之人,倒显得我尘心未尽,尘缘未了,六根不净,不洁不空,不像是个出家人。
太子妃你在长安之时,我妙玉也在长安,太子妃你来京城之后,师傅也带了我来至京城,而现在太子妃你在这里,我妙玉便也在这里,
这是你我的缘法,也是我与这间草庐的缘法,我佛有云:万法皆空,唯缘不空,缘起性空,万法皆因,我隨缘而至,便是在修行了。”
贾元春低声问道:“这妙玉是谁?”
戴权也压低声音回答道。
“妙玉乃苏州人士,是一位带髮修行的居士,她原是仕宦人家的小姐,听说自小便体弱多病,买了许多替身儿皆不中用,后来亲自入了空门,在玄墓蟠香寺出家,身子这才大好了,所以带髮修行至今,
后来她文隨师父去了长安,乃太子妃之旧时好友,听说几年前,太子妃还在长安之时,便与妙玉熟识,后来太子妃入宫,妙玉也隨了她师傅来至京城,在西门外牟尼院安身,
不巧去年冬天,她师父圆寂,她安葬了师父,便无处容身,又听说太子妃立誓为太子终生守丧,便请旨进宫来陪伴太子妃,
陛下也允了,为其在太子东宫新建了一座佛堂,不料她並未入住佛堂,而是跟看太子妃来了慈寧宫,也在这座草庐之中修行。”
贾元春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不管这妙玉是不是一个正经出家人,有她陪著太子妃,总比太子妃长伴枯灯,一个人孤单寂寞的好。
见贾元春不再问什么,戴权这才让小太监过去通传,不一会,身著丧服的太子妃张嫣便和妙玉,二人联袂出了草庐迎接贾元春。
只见这妙玉头带妙常髻,身上穿一件月白素袖袄儿,外罩一件水田青缎镶边长背心,拦著秋香色的丝絛,腰下系一条淡墨画的白綾裙,手执尾念珠,跟在太子妃身后,走路左扭右扭,好似风摆杨柳,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出家修行之人。
贾元春,张嫣,妙玉,三位女子彼此见礼之后,张嫣本要请贾元春去殿內敘茶,不料却被贾元春笑著拦下了。
“嫂子为太子守丧,平日里住在这草庐之中,怎好因为我来了,便改了规矩,再说了,这草庐甚为雅致,在这里烹茶敘谈,倒也不失为一桩雅事。”
张嫣无奈,只好请了贾元春入內。
进了这座草庐,果如戴权所言,虽不如寢殿暖和,但也不算寒冷,勉强是能住人的。
草庐之內,设有两张床榻,榻上皆铺设草蓆,被褥等物。
其中一张榻上,原本摆放枕头的地方,却没有枕头,而是放著一个用泥土夯制的土块,以为枕头之用。
贾元春不用猜也知道,这张榻必然是太子妃张嫣的了。
除了两张床榻,草庐之內另有一些桌椅儿案,桌案上放看些佛经,笔墨纸硕等物,给这座草庐增添了几分书墨香气。
贾元春,张嫣,妙玉,三位女子分宾主落座,伺候张嫣的宫女连忙上茶。
张嫣为太子守丧,自然不会喝什么上好的名茶,故而茶盏里乃是极为便宜的粗茶。
就连这茶盏,也是粗陶所制,贾元春那葱段般的小手捧著茶盏,只觉十分手。
贾元春抿了一口,只觉苦涩难当,再细细一品,回味却是甘甜的。
贾元春手执茶盏,细细思量,只怕这等粗茶,太子妃平日里也是不喝的。
唉,太子妃与太子夫妻情深,固然是一桩美谈,但终生守丧,大好青春年华,就此白白蹉跎,这又是何苦呢?
若是太子在天有灵,只怕也不会愿意看到,太子妃如此折磨自己吧?
贾元春心里这么想著,嘴上却什么都没有说,只因她心里明白,这番道理张嫣自然也是明白的。
而且这些话不用她来说,这些年已经有人与张嫣说了无数遍,但张嫣都不为所动。
既然劝不动,她索性便也不劝了,时常来看看她,照顾其生活起居便行了,
至於其他的,尽人事,听天命吧!
想至此处,贾元春檀口微张,又抿了一小口茶。
“嫂子,你这茶倒是不错。”
张嫣看了眼贾元春,又警了眼妙玉,这才慢悠悠的说道。
“不是茶好,乃是水好,这水乃是......
说到这里,张嫣欲言又止,又警了眼妙玉,意思是这水是你的,还是由你来说吧!
妙玉见状,只好接过话茬,继续说道。
“启稟娘娘,这是五年前,我和师父收著梅上的雪水,共得了一瓮,总捨不得吃,埋在地下,也一起带到京城,前日方才开启,只吃过一回,这是第二回。”
贾元春点了点头,笑道。
“如此说来,我倒是个有口福的,託了嫂子的福,这才饮了这般好水,品了这般好茶。”
接著,贾元春又讚嘆了几句,这才仔细打量起了妙玉。
只见她长挑身材,生得娜窈窕,黛眉如画,眼含秋水,容华若玉,好似山中清泉,清冷而美艷。
再细瞧其行动举止,飘逸大方,宛若仙子下凡,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出家修行之人。
贾元春心有所动,思量著这妙玉与太子妃关係匪浅,若想劝说太子妃不再为太子守丧,只怕最终还是要落在这妙玉身上。
再加上她身材如此娜,容貌又如此的天香国色,刚刚与她敘谈一番,也是个见识不凡之人,真真是气质美如兰,才华馥比仙。
如此一位绝代佳人,出家修行,每日里礼佛诵经,岂不是暴天物吗?
若是让陛下收了这妙玉,若是让妙玉去伺候陛下,岂不是既得了美人,又给劝说太子妃之事,平添了几分助力。
只是这妙玉到底是自幼出家,也不知道向佛之心是否坚定,此事还是要从长计议的好。
反正她人在宫中,自己有的是工夫筹谋此事。
想至此处,贾元春看著妙玉,不由得唇角含笑,露出几分姨母笑。
“妙玉师父,我也常读佛经的,尤其是《金刚经》,每日都会读上一会,每一次诵读,都会有截然不同的全新感悟妙玉师父若有閒暇,不妨来我的长春宫坐坐,我读经之时若有不解之处,也正好向妙玉师父请教。”
贾元春这话,说的冠冕堂皇,毫无破绽,妙玉自然不疑有他,首微点便答应了。
隨后,贾元春又与张嫣,妙玉品了会子茶,说了会子话,这才起身告辞了。
再说张嫣,见贾元春前来,心里便猜度著,定然是皇帝让贾元春前来,劝说自己莫要如此折磨自己,莫要再为太子守丧了。
结果从始至终,贾元春劝说她的话,连一个字都没有提,反倒把张嫣给整得有点不会了。
她起身送贾元春之时,一直在观察著贾元春的神色表情,还是看不出任何端倪。
难道说,贾元春今儿来慈寧宫,並不是来劝说她的,我粹只是娌之间串串门,聊聊閒篇口?
且说贾元春离了慈寧宫,既不去裂清宫,也不回自己的长春宫,而是去了李崇日常处理政务的武英殿。
这会武英殿之內並无朝臣,故而贾元春毋需通报,便直接走了进去。
甫一踏入殿门,贾元春便看向御座上的李崇,娇声笑道。
“陛,劝说太子妃,臣妾有法子了。”
正在批阅摺子的李崇,闻言毫是一惊,继而大喜过望。
他三两步走玉阶,扶起正欲行礼的贾元春,將她一把揽入怀中,满脸期待的看著她。
“有什么法子,快说。”
贾元春依偎在李崇怀里,柔声说道。
“陛瓷,请您收了妙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