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妙玉师父,可愿与朕?
第232章 妙玉师父,可愿与朕榻上参禪?“陛下,您收了妙玉吧!”
贾元春此言一出,李崇多少有点发憎。
妙玉进宫陪伴太子妃张嫣,这事儿他知道。
妙玉气质高洁,容貌出眾,他也知道。
气质美如兰,才华馥比仙,金陵十二釵嘛!
但贾元春只见了妙玉一面,怎么会突然生出这种心思?
而且他收不收妙玉,和劝说太子妃张嫣,放弃为太子哥哥守丧,这两件事文有什么关联?
见李崇面露疑惑之色,贾元春依偎在李崇怀里,將她的想法说了出来。
其一,妙玉气质高洁,又姿色不凡,出家修行实在太可惜了,本著普渡眾生的善意,请陛下將她给普渡了吧!
其二,妙玉与太子妃关係匪浅,若是將妙玉给收了,太子妃之事,她必定会尽心尽力。
你还別说,贾元春这想法虽然有些异想天开,但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妙玉和太子妃乃旧时好友,她定然是不希望太子妃如此折磨自己的,她定然也想劝说太子妃不再为太子守丧。
而太子妃如果一直劝不动,李崇势必会採取一些非常手段。
而这些个非常手段,只有在妙玉成为李崇的女人之后,妙玉才有可能听从李崇的安排,去实施这些非常手段。
这世上有些事,是只有睡过之后,才能去说,才能去做的。
正在李崇思索这件事的可行性之时,只听贾元春幽幽嘆息一声。
“臣妾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成算实在不高,听说那妙玉自幼便入了佛门修行,尘缘早断,向佛之心甚坚,只怕未必会愿意还俗,像臣妾这样服侍陛下。”
贾元春这话,李崇听了古怪一笑,心说你也就是吃了没看过《红楼梦》原著的亏。
在原著之中,妙玉的判词是欲洁何曾洁,云空未必空,可怜金玉质,终陷淖泥中。
她尘心未尽,尘缘未了,六根不净,不洁不空,根本就不是一个正经出家人。
她若是一念不生,方缘俱寂,又怎么会对贾宝玉动情?
又怎么会被春梦魔住,险些走火入魔呢?
连贾宝玉那样的憨货,妙玉都能情根深种,李崇有著绝对的自信,只要他略施手段,稍微展现一番自己的帝王气象,妙玉必定会自荐枕席,扫榻以待。
到那时,她的身子,还有她那颗芳心,便都是朕的了。
到那时,朕让她做什么,她便会做什么,阻止太子妃守丧之事,她也必定会尽心尽力。
想至此处,李崇拍了拍贾元春浑圆的丰臀,哈哈笑道。
“放心吧,这世上还没有朕拿不下的女人,朕若想收伏妙玉,只在弹指之间尔!”
贾元春不觉讶然,旋即会心一笑。
是啊,陛下乃少年天子,一代圣君,又生得眉眼如画,煞是好看。
今儿胡太后神志不清,都成了疯婆子了,可还是对陛下念念不忘,哭著喊著要给陛下生孩子呢!
区区一个妙玉,任凭她向佛之心如何坚定,任凭她如何视天下男子如草芥只要她见了陛下,必定会一见倾心。
將什么佛祖菩萨,什么清规戒律,全都给拋到九霄云外去。
贾元春莞尔一笑,伸出一双玉臂,搂住李崇的脖子,痴痴地望著李崇。
“收伏区区一个妙玉,又何须陛下弹指,只要让妙玉见陛下一面,臣妾相信她一定会像臣妾一样,对陛下情根深种的。”
说著,贾元春將樱唇凑到李崇嘴边,主动吻了上去。
过了好一会,二人才鬆开了彼此。
李崇让贾元春亲自写一封请帖,去请妙玉明日来长春宫一敘,而在末尾署名之时,李崇让贾元春写上了槛內人三个字。
贾元春不禁有些好奇,今儿在草庐之外,她听见妙玉与太子妃的对话,当时她们便一个自称槛外人,一个自称槛內人。
怎么写给妙玉的请帖,陛下也会署名槛內人呢?
难道说陛下都没有见过妙玉,便对她的性情喜好了如指掌了吗?
贾元春心里疑惑不解,便吐气如兰道。
“陛下,这槛內人当作何解?”
李崇笑道:“这个称呼取自宋朝范成大的一句诗,纵有千年铁门槛,终须一个土馒头,
像妙玉这样的出家人,最喜欢打这种机锋,你称妙玉为槛外人,自谦为槛內人,她定然心生欢喜,欣然赴约。”
接著,贾元春又与李崇腻了会,说了会子话,直到小桂子进来稟报说,內阁首辅李守中,和兵部尚书李不言来了,贾元春这才离去。
贾元春回到长春宫,便命人將请帖送与妙玉,过了没一会,妙玉便写了一封回帖过来。
在帖子里,妙玉先是谢过贾元春,並说明日必至长春宫拜见贵妃娘娘。
而在回帖的末尾,妙玉自谦为槛外人。
很显然,贾元春自称槛內人,不仅让妙玉受宠若惊,更是对了她的心思。
看著这封回帖,贾元春先是一惊,旋即露出一脸的姨母笑。
连面都没有见过一次,这妙玉的心思,便被陛下给拿捏住了,看来果如陛下所言,他若想收伏妙玉,只在弹指之间罢了。
翌日,用过午膳之后,便有宫女来报,说妙玉来了。
贾元春眉眼含笑,连忙命抱琴请妙玉进来。
甫一踏入正殿,妙玉便大礼参拜,贾元春笑著扶她起身,然后携了她的纤纤细手,来至几前,分宾主落座。
待抱琴上茶之后,贾元春右手虚抬,说了个请字。
“让妙玉禪师见笑了,我这里虽有好茶,却无好水,勉强饮几口,润润嗓子吧!”
贾元春以贵妃之尊,如此的纤尊降贵,让妙玉感动之余,更有些莫名其妙。
她捧著茶盏,细细品了两口,只觉颊齿留香,回味甘甜,真真好茶。
妙玉一边品茶,一边心內猜度,贵妃娘娘邀她前来,说经谈玄只怕是个幌子,多半还是为了太子妃执意为太子守丧之事。
只是贾元春不主动提及此事,妙玉也不好贸然开口,二人对面而坐,一边品著香茶,一边聊些佛家经典。
一番畅聊之下,妙玉心內更觉讶异,贵妃娘娘对佛家经典竟然如此熟稔,其中有些见解,更是闻所未闻,让她大开眼界。
不多时,妙玉便唇角含笑,对贾元春起了几分伯牙子期之嘆。
可她不知道的是,对佛家经典之熟稔,自然是贾元春博览群书的缘故。
而那些让她大开眼界的佛学见解,却不是贾元春的,而是与贾元春日常閒聊之时,李崇说给贾元春的。
二人又说了会子禪理,忽然听得丫鬟抱琴喜道。
“陛下来了。”
贾元春眉眼含笑,施施然盈盈下拜。
妙玉心里莫名一慌,也跟著跪伏於地。
她心里思著,这位少年天子,在民间名声极大。
他十岁之时便大败五方叛军,擒拿贼首王子腾,扳倒了权臣胡玄机。
即便是她们这些出家之人,也曾在私下里无数次谈论,讚嘆过这位英雄天子。
当时师父还在世,便对这位皇帝讚誉有加,说他是菩萨转世,是一位百年罕有的圣君。
她进宫也有些日子了,不料今日在这长春宫偶遇,待会可得好好看看他,看看这位少年天子,到底是何等相貌,又是怎样的帝王气象?
正在妙玉胡思乱想之时,只听一阵爽朗的笑声响起。
“爱妃起身,在自家宫中,讲那么多虚礼作甚,別动不动跪拜,又不是在朝堂上。”
贾元春依言起身,妙玉却不便起身了。
皇帝方才说的是爱妃起身,她乃是出家之人,並不是皇帝的爱妃,她若是跟著起身,难免会让人误会。
妙玉心里这样想著,便依旧跪伏在地,不料,贾元春起身之时,却顺便拉了把妙玉。
妙玉面色微红,心中有些无奈,可是没法子,只好顺势起身,站在贾元春身后,不动声色的打量看李崇。
刚看了一眼,妙玉便莫名心里一慌,继而便是由衷的讚嘆。
好相貌,真真好相貌。
龙凤之姿,日月之表,这两句被人说烂了的陈词滥调,妙玉以前在书上看到,都会之以鼻。
心说古人好生没气节,夸讚起皇帝来,竟然恬不知耻,敢以日月喻之。
而现在,妙玉只是看了一眼李崇,心中突然生起一个念头,原来龙凤之姿,
日月之表,並不是比喻,也不是夸张,而是颇为谦逊的实话实说。
妙玉在未见李崇之前,也曾想像过李崇是何等模样?
龙行虎步,帝王气象自不必说,但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李崇竟然会生得如此好看。
再加上李崇並未身穿龙袍,而是一袭青衫,气质清雅孤傲,看起来浑然不像是个皇帝,而像是一位腹有诗书气自华的读书人。
想至此处,妙玉那白皙如玉的脸颊,莫名泛起两团红晕,心说自己胡思乱想什么呢?
皇帝自然是皇帝,又怎么会是读书人呢?
妙玉站在贾元春身后,悄悄看著李崇,李崇也在打量著妙玉,不过不是悄悄的,而是光明正大,甚至有些肆无忌惮。
瞧了一番之后,李崇暗暗点头,不愧是金陵十二釵,果然气质美如兰,才华馥比仙。
贾元春说的不错,如此倾国之色,如此绝代佳人,出家为尼,常伴青灯古佛,实在是太过可惜了。
李崇不动声色,问道。
“这位是?”
不等贾元春代为介绍,妙玉便直接开口了。
“贫尼妙玉,见过陛下。”
李崇点点头,又看了两眼妙玉。
按照妙玉所想,见过皇帝之后,皇帝或是让她离去,或是让她继续留在此处,或是向她询问太子妃的近况,总是会有一个说法。
可让妙玉万方也没有想到的是,皇帝竟然朝她轻施一礼。
“太子妃立誓为太子守丧,朕为此事忧心不已,多亏妙玉禪师进宫陪伴太子妃,这才稍解朕之心忧,朕在这里谢过妙玉禪师了。”
李崇以皇帝之尊,竟然像她这个出家人行礼,虽然只是轻施一礼,虽然只是做了个揖,可还是唬得妙玉受宠若惊,面色为之大变。
妙玉紧忙回礼,恭声道:“陛下莫要如此,贫尼福薄,万万承受不起。”
李崇摆摆手,长嘆一声道。
“兄长英年早逝,每每想起,都让朕心痛如绞,太子妃是兄长遗,是兄长留在这俗世的唯一念想,朕別无他求,只求太子妃能好好的,莫要如此折磨自己,只是.”
说至此处,李崇眼圈微红,便有些说不下去了。
贾元春见状,也跟著眼圈一红,不禁落下泪来。
妙玉看了眼李崇,又看了眼美目含泪的贾元春,也不由得跟著红了眼圈。
她与太子妃相处日久,自然知道皇帝与其兄长,也就是先太子的感情。
身处帝王之家,却文如此兄弟情深,歷朝歷代,从古至今可不多见啊!
谁说天家无私情,眼前这位少年皇帝,不就是情深义重,令人感动吗?
三人站在那里,因太子妃守丧之事,嘘良久,这才分宾主落座。
李崇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清茶,看著妙玉笑道。
“看到妙玉禪师,朕忽然想起一首古诗,拿来借献佛,送与妙玉禪师,倒是极为贴切。”
不等妙玉开口,贾元春便极为懂事的捧餵道。
“陛下说的是哪首古诗?”
李崇唇角含笑,道:“尽日寻春不见春,芒鞋踏遍陇头云,归来笑拈梅嗅,春在枝头已十分。”
妙玉自幼出家,又饱读诗书,岂能不知道这首诗?
此诗乃是宋朝的一位女尼,习静禪师的悟道之诗。
诗中之意,乃是以“寻春”寓意“寻道”,而春即是道,道即是春。
但是在皇帝口中,这诗的感觉,怎么怪怪的?
好像她妙玉入京,进宫,並非是在寻道,而是在寻春似的?
寻春!?
想到这两个字,妙玉好没来由,心里好一阵慌乱。
她抬头看了眼丰神俊秀的李崇,面色微红,心里愈发的慌乱了。
便在此时,只听李崇笑著问道。
“不知妙玉禪师所参何禪?”
见李崇问她这个,妙玉强行收起心中慌乱,將自己平日里所参之禪,大致讲了一遍。
无非是佛门常见的隨息法,数息法,念佛法,参话头法,参公案法等等等等。
李崇点点头,又笑著问道。
“有一种榻上禪,妙玉禪师可懂得?”
妙玉一愣,疑惑不解的问道。
“陛下,何谓榻上禪?”
李崇笑道:“榻上禪乃火中链金之法,於喜悦之中得空性,悟般若,以期精神之寧静升华。”
说到这里,李崇话锋一转。
“朕对佛法多有不通,但却自幼擅长参榻上之禪,今儿是来不及了,改日朕沐浴更衣,再邀妙玉禪师共参榻上禪。”
妙玉虽不明白何为榻上之禪,但心中微动,也起了精进佛学修为之念,连忙恭声回道。
“陛下邀贫尼参禪,贫尼感激不尽,回去之后,贫尼也会沐浴更衣,以期与陛下共参榻上之禪。”
李崇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而是端起茶盏,浅浅的抿了一口香茶。
所谓端茶送客,乃约定俗成之礼。
妙玉见状,连忙起身告辞。
不料,李崇却突然问道。
“妙玉禪师从何处来,又往何处去?”
妙玉一愣,不明白李崇此话何意?
只是单纯问她的来处和去处?
还是在和她以佛家禪理打机锋?
妙玉白皙的脸颊,渐渐转红,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作答。
她只好说了一句,被无数人说烂了的套话来应付李崇。
“贫尼自来处来,往去处去。”
李崇看了眼妙玉,接著笑道。
“妙玉禪师的来处,朕自然知晓,只是妙玉禪师的去处,只怕妙玉禪师自己,也不甚清楚吧?”
李崇这话,好似晴天霹雳,炸响在妙玉耳边。
妙玉心神恍惚,联想到自己幼年出家,隨了师父带髮修行,后来又去了长安,兜兜转转又来了京城,然后又进了宫。
她的来处,是苏州,是玄墓蟠香寺。
那么这座紫禁城,是她的去处吗?
自古以来,紫禁城里的女人,都是皇帝的女人,那么她.....
可若是这座紫禁城,不是她的去处,那她又该往何处去?
天下何其大也,竟无她妙玉立足之境。
亦或者说,她的去处也和芸芸眾生一样,都只是那个荒草姜姜的土馒头吗?
想至此处,妙玉不禁好生伤怀,一双美目隱含泪。
妙玉心里愈发慌乱,明白自己不能再待下去了,不能再与皇帝说什么了。
皇帝太可怕了,简简单单两句话,便说得她心慌意乱,不能自已,若是再说下去,只怕她便要出丑了。
思至此处,妙玉急忙起身告辞。
不料,便在此时,李崇又笑著说道,
“虽是初次相见,但朕与妙玉禪师甚是投缘,方才习静禪师那首古诗,不过是借献佛,现在朕倒是有句自己个儿的心里话,不知道妙玉禪师想不想听?”
皇帝都这么说了,妙玉还能怎么样,只能说贫尼洗耳恭听。
李崇站起身子,看著近在眼前的妙玉,幽幽嘆道。
“一方孤玉含禪意,三千粉黛尽风流,妙玉禪师的去处,便在朕的这句话里。”
李崇话音刚落,妙玉不由得心神一阵恍惚。
皇帝的这句话里,一方孤玉指的自然是她妙玉了,那么三千粉黛尽风流又作何解?
妙玉心烦意乱,只觉脸颊越来越烫,连忙说了声贫尼告退,然后逃命一般离了长春宫。
走出长春宫宫门,妙玉只觉眼场耳热,浑身香汗淋漓。
她长吁了一口气,回身望著长春宫,犹然心有余悸。
这位少年天子,简直太可怕了,为什么他说的每一句话,看似平平无奇,却能让自己心神失守,难以自己?
佛教经典之中,歷来便有天魔之说。
妙玉此时,好没来由,突然生出一个念头。
这位少年天子,难道是她命中注定,要来坏她修行的域外天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