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了事拂衣去,不带走一片云彩
第96章 了事拂衣去,不带走一片云彩两分钟后,维也纳市税局征管科。
“鲁路修?嘿!你居然回来了?你姐找你都快半年了!你是被强制抓去当兵了,还是逃避兵役了?”
鲁路修敲开科长办公室的门之后,瞬间就被一个30来岁的男人一把揪住了手臂,正是他姐夫吉尔福德。
鲁路修:“我现在很好,我是去巴里亚从军了。姐夫,这次回来,我是希望带大家都去巴里亚,去德玛尼亚。我在那里有了产业,还需要一些人在官场上帮我。”
吉尔福德科长上下打量了他两眼,这才注意到小舅子的衣着已经大不一样,一看就是体面人:
“你在巴里亚从军?看你这样子,发达了呀,应该不是普通士……士官了吧?居然还有产业,莫非撞见了什么奇遇?”
鲁路修:“确实,我现在是德玛尼亚第6集团军的军官,还得到了巴里亚王储鲁普雷希特公爵殿下的赏识……”
吉尔福德原本还好奇,这小舅子一个刚大学毕业的,能有多大本事混出人模狗样的成绩来。结果听说这小子受到了王室成员的赏识,吉尔福德心中立刻冒出一个揣测:
“就凭你?被王室成员赏识?啊哈……你小子不会是去吃软饭了吧?难道是有王室女眷看上了你,所以那个什么公爵也只能招你当女婿或者侄女婿。”
鲁路修被夺舍前的这具肉身,并没有什么逆天惊人的艺业。以姐姐和姐夫对他的了解,他能如此猛烈地突然发达起来,只能是凭那张逆天的帅脸了。
鲁路修只觉一阵好气又好笑:“你误会了,我是凭……”
然而还没等他说完,办公室的门又被砰一声大力推开。
几个奥国征兵处的宪兵冲了进来,外面还跟着好几个看热闹的市税局职员,以及火急火燎锁了车跟上来的克洛泽上尉。
“鲁路修.亨特?你潜逃躲避兵役的事情已经案发了,请跟我们走一趟解释清楚!”
鲁路修被摁住了肩膀,但他也不想武力反抗,只是心平气和解释:“我没有逃避从军,我在战争正式爆发之前,就已经出境了,去了邻国的巴里亚。”
那群宪兵中一名为首的士官,当即肃然呵斥:“狡辩!开战前一个月,大部分人就能猜出来战争肯定会爆发!你那时候离境,内心的想法还不是要逃避兵役!”
萨拉热窝事件是去年6月28日爆发的,战争正式爆发已经是7月28了,中间其实斡旋拉扯了整整一个月。
所以在战争正式爆发之前,当时就有一些理性的奥国国民出于恐惧往外跑。
鲁路修刚好也是在6月底7月初的大学毕业求职季出国了,卡在了那个时间窗口上。
他本来不想多解释,但见这些宪兵不讲法,才忍不住提醒:“法理上来说动员令下达前出国的,都不算逃兵!”
宪兵士官被他怼得一愣,倒也立刻反应过来:“那战争都爆发大半年了,你为什么不回国?就算当时出国不是故意的,但只要你不是懦夫,就该回来为祖国而战!”
“谁说我没有为祖国而战?我跟布列颠尼亚人血战了半年!我拿过二级铁十字勋章、一级铁十字勋章、蓝色马克勋章!从一个通讯下士,立功晋升到德玛尼亚第6集团军的上校团长!”
“我可以为鲁路修长官证明!他说的都是真的!我是鲁路修长官的警卫连长!我是德玛尼亚人!”一旁的克洛泽连忙挤过来,挡在鲁路修面前,还掏出了自己的证件。
克洛泽刚才一直待在车里,所以他始终穿着德玛尼亚的上尉军服、随身揣着证件,也不怕惹眼。
征兵处的人看了他的证件,虽然无法辨明真伪,却也信了五六分,尤其两国语言文字是一样的。
那宪兵士官只是最后狐疑了一句:“半年从下士到上校?这得立什么功才能做到?说谎也不打草稿。”
鲁路修还没回答,克洛泽立刻抢着帮他辩解:“是鲁路修长官带着他的营第一个夺取了敦刻尔克要塞!掐断了布国远征军的退路!也是鲁路修长官带着他的营第一个攻入伊普尔,活捉了远征军总司令约翰.弗伦奇元帅!”
克洛泽穿着德玛尼亚军服,他的话还是略有说服力的。
加上大家也都会看报纸,当然知道最近最热门的战事新闻,知道布列颠尼亚远征军半个月前被全歼了。
众人无不悚然一惊,几个宪兵眼神大变,却还不敢确定。
好在场内也有明白人。鲁路修的姐夫吉尔福德能做到科长,观察形势的眼色当然不会差。
他立刻熟极而流地捧哏:“哦?原来就是你抓住了约翰.弗伦奇元帅?那有缴获什么信物么?听说那些元帅都有很华丽的权杖。我不是不信,就是想开开眼界。”
那语气,那神态,活似听到鲁迅先生说完“你们抓周树人跟我鲁迅有什么关系”后、就凑上去说“鲁迅先生我是您的崇拜者,请您给我签个名”的女学生。
只可惜,他是个大老爷们儿,要是鲁路修的亲姐姐亲妹妹在场,让一个女人来说这词,效果就更好了。
吉尔福德科长都这么说了,宪兵们当然也只能按捺住心情、观察一下再说。
大家都是文明人嘛。人家那些抓鲁迅的同行,都还知道先看看女学生要的签名的字、和通缉令上的字对不对得上呢。
鲁路修也对姐夫投去了赞许的眼神,这刚好给自己递了个台阶。
那群宪兵算什么东西?他们也配让鲁路修自证清白?但自家姐夫想开开眼界,那还是要满足好奇心的嘛。
“克洛泽,把车里那些纪念品拿上来。”
克洛泽立刻又跑下楼去,不到两分钟就回来了,正拿着约翰.弗伦奇元帅那根被鲁路修缴获的象牙镶金元帅权杖。
鲁路修接过,直接无视了征兵处的人,把权杖递给姐夫鉴赏。
吉尔福德本来只是解围,没想到还真有。接过象牙制的权杖时,他的手都微微发抖了,唯恐一不小心摔了。
“约翰.丹顿.平克斯顿.弗伦奇,元帅……”吉尔福德自言自语地拼写着权杖上的铭文,这一刻,他已经不是为了证明什么,纯粹是发自内心地认真瞻仰,就和去博物馆的心态差不多。
征兵处的人,看到他这幅样子,也彻底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折服,懒得再去计较。
“算了,回头查查德玛尼亚的报纸吧,说不定真有这家伙的事迹。”为首的士官如是低声吩咐手下。
一群人就这么默默走了,没有再掀起一丝浪。
征管科办公室里,只剩下一群看热闹的公务员。
还有一些看热闹不怕事大、又跟吉尔福德一家比较相熟的八卦女职员,已经飞奔下楼,要去附近的宿舍通知吉尔福德的妻子、鲁路修的姐姐柯内莉亚。
鲁路修从吉尔福德手里拿回权杖,好整以暇地说:“我没有瞒着你们的意思,刚才正想说呢,宪兵就来了。也正好,既然你们都知道了,我就直说了,姐夫,我这次回来,希望你和我姐,还有小妹,都跟我去德玛尼亚。
那里有大得多的事业可以做。如果你觉得你做经济监管比较在行,不想改行经营实业,我也可以帮你想办法。
我给德玛尼亚战俘和占领区事务部的马克.冯.巴登部长打个电话,让你做敦刻尔克-伊普尔大区的战时经济统筹委员会专员,不比你在维也纳市税局做个征管科长有前途。”
“嘶——”吉尔福德身边那些同事全都一下子流露出了嫉妒的目光。
这是什么好命?
而吉尔福德的关注点,则比同事更加敏锐一些:“巴登……部长?这个姓,怎么听起来像是一个公国的名字?莫非……”
鲁路修:“没错,巴登部长同时也是巴登公国的大公。”
这还有什么好说的?吉尔福德彻底投了,一个维也纳的小科长,不做也罢。
就在这时,门口几个八卦女同事,拉着一个头发颜色天生略带紫红色、穿着便装和平底鞋、都没来得及梳妆的30岁妇女匆匆跑上楼。
“鲁鲁!你回来了!”妇女一进门,就给了鲁路修一个拥抱。
“柯内莉亚姐姐,我已经和姐夫说好了,全家都去德玛尼亚,为我做事。我现在事业上升很快,需要很多自己人,这些是我的勋章。”
柯内莉亚倒是很平静,没有质疑任何问题,只是静静看着弟弟的三枚勋章。
“真没想到你能在德玛尼亚做出那么大的成绩,不过我相信你。”
收好徽章后,柯内莉亚就挽着吉尔福德,推着他去了局长办公室,督促丈夫立刻当面辞职。
“尊敬的局长,我丈夫不干了。退休年金也不需要了,让他今天把工作交接一下吧。”柯内莉亚一进门就帮丈夫代言了。
局长很是震惊,烟斗都掉在了桌面上:“这不符合制度……”
但他这话并没有说完,就咽了回去。对方连退休年金都不要了,其实直接走人不交接,都拿他没办法。
局长:“吉尔福德这是找到什么高就了?”
“也没什么,只是不再需要钱了。”柯内莉亚再次帮丈夫代言。
话说到这个份上,就没什么可挽留了。
局长立刻物色了一个副科长,跟吉尔福德交接工作。
柯内莉亚则赶紧去学校,接走寄宿在学校的小妹娜娜莉。
等她把小妹接来,吉尔福德科长也交接完了。
一家人坐上鲁路修的车,一脸懵逼的小妹这才想起问:“二哥,我们这是要去哪里?直接去德玛尼亚了么?”
鲁路修开着车:“倒也不急,离开维也纳之前,这两天我还要跟戴姆勒维也纳公司的保时捷先生聊点事情,顺便通过他认识一些斯柯达的人。
你们先收拾一下吧,对了,姐夫,你还有什么亲戚在维也纳么?我们走之前,这辆车就留给他们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