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沙漠死神
“妈的，一个人跑到天台喝酒也不叫老子。”林敘白猛地回头，只见江野不知何时出现在天台入口，后面还跟著狗狗祟祟的毛球。
“方医生说了，你不能喝酒。”
“那方医生还说酒精会麻痹大脑，怎么没见你听？”江野撇了撇嘴，从兜里拿出一个玻璃杯，自顾自地倒了半杯酒。
“也不知道那俩儿子现在过得咋样，电话都打不通。“
江野晃著酒杯喃喃自语。
他说的是另外两个室友，一个回了老家，另一个交了女朋友后就搬了出去。
自从搬走后，那两人就再也没主动联繫过他们。
“今天那群人里，有你认识的？“江野突然话锋一转。
“没有啊。“林敘白神色如常地否认。
“少来这套，咱们认识多少年了？你看到那群人时那反应，根本藏不住。”江野凑近了些，“是你之前提到过的那个女孩吗？你还对她有感情？”
“怎么可能？这都过去多少年了，哪里还有感情，你对你之前那位难道还有感情吗？”林敘白苦笑摇头，“我只是在怀念从前的日子罢了。”
“你说，世界怎么突然就变了呢？”
江野四十五度仰望著夜空，也缓缓说道：“是啊，世界怎么突然就变了呢？”
在生活中，人际交往本就充满妥协，无论是面对朋友还是兄弟，哪怕是家人，都难免有不得不妥协的时候。
就像和朋友一起外出吃饭、旅游，每个人口味不同、兴趣各异，很难次次都让所有人满意，这时总有人得做出让步。
但林敘白和江野却很特別。他们不仅吃饭口味几乎一致，连兴趣爱好都高度相似，平时相处几乎不需要刻意迁就对方。而且两人在情感经歷方面也非常类似。
正因为这些契合，从大学时期开始，他俩的关係就十分要好。当时班里不少同学还爱拿他们打趣，调侃他们是不是在搞基。
林敘白望著静謐的夜空，有感而发地说道：“是不是每个少年的课桌里，都压著一张没送出的纸条？工整的字跡反覆被橡皮擦破，摺痕里藏著潮湿的心事。你在走廊假装偶遇时红透的耳尖，她转身时带起的衣角掠过你的指尖，最后都成了毕业照里永远错位的站位，定格成青春里最安静的海啸。”
“臥槽！你特么是想考研吗？”江野突然的一句脏话瞬间打破了林敘白好不容易进入的文艺氛围，“拜託，现在是末日，咱们討论这个话题合適吗？要是让方医生听到，又要说咱们一点也不理智了。”
“扯淡……人是有感情的，要是隨时隨地都能保持绝对理智，那就不叫人了。”
就算是野兽，也有独自舔舐伤口的时候。
“你这话要是敢在方医生面前说我就真心佩服你。”江野突然说道：“话说，方医生那么漂亮，身材又好，你为什么对人家没有兴趣呢？臥槽，你该不会真惦记上老子的菊了吧？”
“滚远点……”林敘白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少胡说八道……现在这鬼情况，我哪有心思琢磨这些。”
“谁说让你谈感情了？”江野一脸贱笑，“人总得找个方式发泄压力嘛。”
林敘白鄙夷地道：“有在女人身上发泄精力的时间，不如把它用在锻炼身体上，等你身体好了，每天爬十遍楼梯，我看你还有没有心思想这些乱七八糟的。”
“老白，咱们都认识这么久了，我是真心希望你能找到一个合適的另一半。”江野难得正经地说道，可没绷住三秒，又嬉皮笑脸起来，“別特么到死还是个处。”
“那我只要一直活著不就成了？”林敘白说著，仰头一口饮尽玻璃杯里的残酒，起身往楼梯走去。
酒瓶里还剩著不少酒，可他心思从来没在酒上。
“我去，你喝这么急干嘛！等等我。”江野也赶忙一口闷了杯中酒，踢了一脚在楼顶撒欢的毛球，喊道：“走啦，死狗！”
夜幕深沉，林敘白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毛球趴在他旁边吐著粉红的大舌头，时不时用毛茸茸的脑袋蹭他的手臂。
林敘白拍了拍狗头，心里嘆息一声，这没心没肺的傻狗还不知道它的新主人准备拋弃他了。
方觉夏说的很有道理，现在的条件根本不允许他们养狗。只是白天搜寻物资耗尽了体力，晚上又在天台待了很久，实在抽不出精力处理这件事。
不到十点，林敘白便沉沉睡去。不知过了多久，他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持续抓挠他的被子。迷迷糊糊中，他伸手打开床头柜上的檯灯，没好气地骂道：“毛球你发什么神经？再不睡觉明天把你做成狗肉汤。”
然而毛球不仅没消停，反而更用力地扒拉他的手臂。林敘白不耐烦地抬起头，只见毛球突然一跃，跳到飘窗上，死死盯著窗外，喉咙里发出不安的呜咽。
林敘白刚要呵斥，一道黑影突然从窗前一闪而过。寒意瞬间窜上脊背，林敘白瞬间被惊醒，他条件反射般抓起枕头旁的斧头锤。
毛球一下子跳到地板上，浑身毛髮竖起，一边发出低吼声，一边慢慢向后退去。
“臥槽，什么鬼东西？”
林敘白慌忙关掉檯灯，他確认自己绝对没有出现幻觉，赶紧摸索到放在另一侧的防刺服，迅速套在了身上。
他的心臟在胸腔里狂跳，要知道三楼距离地面足足十米，而且楼体外墙表面没有可供攀爬的地方，那鬼东西是怎么上来的？
冷汗顺著脊背滑落，他僵立在原地，死死盯著漆黑的窗户。
房间陷入一片死寂，只有毛球压抑的呜咽声在角落里迴荡。
过了一会儿，林敘白屏住呼吸，贴著墙壁缓缓往窗边挪动，就连斧头锤的金属握把都被汗水浸湿了。
他小心翼翼地掀起窗帘一角，昏暗的路灯在小区里投下昏黄的光晕，影影绰绰间，游荡的丧尸正漫无目的地徘徊。
就在林敘白转头查看另一侧时，突然对上了一双泛著诡异绿光的眼睛。
通过路灯，林敘白只能看到窗外倒掛著一个四肢深深嵌进墙体的黑影。
“臥槽，舔食者？不对……”
看见怪物的一瞬，林敘白还以为自己遇见了生化危机里的舔食者，但是绿油油的眼睛和形似狗头的轮廓显然並不符合舔食者的特徵。
林敘白嚇得本能地往后退去，几乎是同一瞬间，怪物巨大的手掌狠狠拍来。“哗啦”一声，面前的玻璃碎成满了一地残渣，余力重重撞在他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