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章 孤家寡人

    6月1號，周一。
    魔都的天空被厚重的灰云笼罩，细雨如丝，绵绵不绝地从天际飘落。
    雨滴轻轻敲打著窗户，发出细微的“嗒嗒”声，仿佛在诉说著某种无声的哀愁。街道上，行人匆匆，撑著各色的雨伞，脚步踩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溅起一片片细小的水。
    空气中瀰漫著潮湿的气息，混合著泥土和青草的味道，仿佛整个世界都被浸泡在这阴鬱的氛围中。
    魔都异常事物调查局內，一间略显陈旧的办公室里，韩阳正趴在巨大的红色方木桌子上，眼皮沉重得几乎抬不起来。
    他的头髮有些凌乱，额前的几缕髮丝无力地垂在眼前，显得格外颓废。他的眼睛半睁半闭，眼神涣散，仿佛隨时都会陷入沉睡。
    桌上的咖啡杯已经空了，杯底残留著几滴褐色的液体，散发出淡淡的苦涩味道。
    韩阳打了个哈欠，嘴巴张得老大，仿佛要把所有的困意都吐出来。他的肩膀微微耸动，整个人显得无精打采，像一只被雨水打湿的猫，懒洋洋地蜷缩在角落里。
    昨晚他加班到凌晨，处理了一堆繁琐的案件，还招了两个工人，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才勉强合眼。
    今早又被闹钟无情地叫醒，拖著疲惫的身体赶到办公室。此刻，他的大脑仿佛被一层厚厚的雾气笼罩，思绪迟缓，连最简单的动作都显得格外费力。
    窗外的雨依旧下个不停，雨滴顺著玻璃缓缓滑落，留下一道道蜿蜒的水痕。
    这时，办公室外传来一阵清脆的敲门声。
    “咚咚咚。”
    敲门声刚落，门便被推开，一个身材高挑、气质干练的女子径直走了进来。
    她上身穿著调查局统一的黑色制服，剪裁得体，衬得她的肩线笔直而优雅；下身是一条及膝的黑色职业裙，裙摆隨著她的步伐轻轻摆动，显得既端庄又不失灵动。她的腿上裹著一层薄薄的黑色丝袜，脚上踩著一双黑色细高跟鞋，鞋跟敲击在地板上，发出“噠噠”的声响。
    手中抱著一摞厚厚的资料，文件夹的边缘已经被她的手指捏得有些发皱，显然这些资料十分重要。她的脸上带著一丝焦急，眉头微微蹙起，目光迅速扫过办公室，最终落在了趴在桌子上的韩阳身上。
    看到自己的上司正睡得昏昏沉沉，她无奈地嘆了口气，快步走到韩阳身边，轻轻摇了摇他的肩膀。
    “韩队，韩队！”她的声音急促。
    韩阳被她摇得迷迷糊糊地抬起头，眼睛半睁半闭，头髮乱糟糟的，脸上还带著几分未散的睡意。他揉了揉眼睛，努力聚焦视线，终於看清了眼前的人。
    “是小雪啊……”韩阳的声音有些沙哑，带著浓浓的困意，“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这位名叫林雪儿的秘书是调查局里出了名的能干，年纪轻轻却办事利落，深得韩阳信任。她的五官精致，皮肤白皙，一双明亮的眼睛总是透著一股子机灵劲儿。她的长髮扎成一个乾净利落的马尾，额前几缕碎发隨意地垂落，为她增添了几分柔和的气质。她的嘴唇微微抿著，显得有些严肃，但嘴角却总带著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此刻，林雪儿看著韩阳这副懒散的样子，忍不住又嘆了口气，语气中带著无奈和焦急：“韩队，您怎么又在办公室睡著了？昨晚是不是又加班到很晚？这些资料是刚刚从总部送来的紧急文件，需要您儘快过目签字。”
    “另外，上午十点，局长召开还有一个重要的会议，您可不能迟到！”
    林雪儿一边说著，一边將手中的资料轻轻放在韩阳的桌上，动作利落却不失温柔。她的手指修长白皙，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指尖还带著一丝淡淡的香气，似乎是某种清新的护手霜味道。
    韩阳听了她的话，勉强打起精神，伸手抓了抓头髮，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他抬头看了看窗外依旧阴沉的天空，雨丝依旧绵绵不绝，仿佛永远没有停歇的意思。
    他的心情也隨之变得更加沉重，被这阴鬱的天气压得喘不过气来。
    这鬼阴雨天气让他犯困是真的。
    “知道了，知道了……”韩阳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伸手拿起桌上的资料，隨意翻了几页，目光却依旧有些涣散。
    林雪儿见状，忍不住又提醒道：“韩队，这些文件真的很紧急，您可不能再拖了。另外，我已经帮您泡了一杯咖啡，放在您右手边，提提神吧。”
    韩阳这才注意到，桌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杯冒著热气的咖啡，浓郁的香气缓缓飘散，驱散了些许空气中的潮湿和阴鬱。他端起咖啡，轻轻抿了一口，苦涩的味道瞬间在口中蔓延开来，让他的精神稍微振奋了一些。
    “谢了，小雪。”韩阳放下咖啡杯，感激道。
    林雪儿微微一笑，脸上的严肃稍稍缓和了一些：“韩队，您太客气了。不过，您真的要注意身体，別总是熬夜加班。”
    加班是韩阳想加的吗？还不是那个甩手掌柜的局长！每次任务一来，局长总是轻飘飘地丟下一句“韩阳，你负责处理”，然后便不见踪影。
    韩阳心里憋著一股子怨气，却又无可奈何。
    官大一级压死人，这话一点不假。
    他要是真敢在办公室里抱怨，以局长的听力，怕是下一秒就会听到局长办公室传来的怒吼，紧接著就是正义的铁拳砸在他头上。
    韩阳想了想，还是决定避免这个话题。他揉了揉太阳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隨后问道：“对了，红音呢？”
    林雪儿一边整理手中的资料，一边回答道：“红音姐被局长抽到帝都执行任务了，听说那边有一件棘手的事件需要她亲自处理。估计下个月才能回来。”
    韩阳皱了皱眉，红音是他手下最得力的干將之一，b级火系异能者。
    她不在，小队的工作顿时少了一大助力。
    他嘆了口气，继续问道：“阿良呢？他在干什么？”
    林雪儿头也不抬，语气平淡：“阿良在镇魔司协助处理一起虎级任务。据说那起任务涉及面极广，镇魔司那边人手不足，特意来借调他。”
    韩阳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阿良是小队里的战斗主力，六阶神意境的武者。
    虎级任务可不是小事，稍有不慎就会造成大规模破坏。阿良被调走，意味著小队的战斗力大打折扣。
    “老鬼呢？”韩阳不甘心地追问。
    “老鬼护送一批异常体去世界政府了。”林雪儿依旧平静道，“那批『异常体』是从魔都各地收容的，需要送到世界政府的研究中心进行进一步分析。”
    “局长说，老鬼经验丰富，交给他最放心。”
    韩阳心里一阵无语。老鬼是队里的老资歷，c级变化系异能者。他这一走，局里的后勤保障顿时少了一大支柱。
    “小夭呢？她应该总在了吧？”韩阳抱著最后一丝希望问道。
    林雪儿终於抬起头，看了韩阳一眼，只能无奈道：“小夭小姐在魔都武道大学，准备参加全国大学生武道大会。”
    “她是见习员工，局长说她的学业更重要，暂时不安排她参与局里的任务。目前，她不在局里。”
    韩阳的心彻底凉了半截。
    合著他手下的牛马全被抽出去了，只剩下他一个孤家寡人独守调查局。
    红音在帝都，阿良在镇魔司，老鬼去了世界政府，连小夭这个见习员工都被安排去参加武道大会了。
    他这个调查局特別行动队队长，如今名存实亡，手下连个能用的人都没有。
    窗外的雨依旧下个不停，雨滴敲打著窗户，好似在嘲笑他的窘境。
    韩阳看著桌上那摞厚厚的资料，心里一阵烦躁。这些文件原本可以分给队员们处理，可现在全落在他一个人头上。
    他不仅要处理日常事务，还得隨时准备应对突发的事件。
    想到这里，他的头更疼了。
    “韩队，您还好吧？”林雪儿见他脸色难看，忍不住问道。
    韩阳摆了摆手，苦笑道：“没事，就是觉得有点累。你先去忙吧，我这就处理这些文件。”
    林雪儿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办公室。她的高跟鞋声渐渐远去，办公室里又恢復了寂静。
    韩阳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苦涩的味道让他稍稍清醒了一些。
    他看了看窗外阴沉的天空，心里默默盘算著接下来的工作。
    红音不在，她的工作得他自己来；阿良不在，战斗任务得他自己上；老鬼不在，后勤保障得他自己操心；连小夭都不在，连个帮忙跑腿的人都没有。
    “真是够呛……”韩阳低声嘟囔了一句，伸手抓了抓头髮，强迫自己集中精神。他知道，接下来的日子会更加繁忙，但他別无选择。谁让他是特別行动队的队长呢？就算手下没人，他也得撑下去。
    窗外的雨依旧下个不停，仿佛在提醒他，今天又將是一个漫长而忙碌的日子。
    ……
    在办公室的韩阳揉了揉酸涩的眼睛，视线从堆积如山的资料上移开，抬头瞥了一眼墙上的时钟。
    时针已经快指向了十点。
    他站起身，伸了个懒腰，骨骼发出轻微的“咔咔”声。
    韩阳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资料，眉头微微皱起。
    这些资料是关於最近几次异兽袭击的详细报告，虽然调查局已经採取了严密的防御措施，但异兽的活动频率似乎仍在增加。
    韩阳心中隱隱有些不安，但很快压下这种情绪。
    作为调查局的高层，他必须保持冷静。
    “还有一个会议……”他低声自语，隨手將资料放在办公桌上，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西装外套，迈步向门外走去。
    调查局的总部位於魔都市中心的一座摩天大楼，大楼外表看起来与普通的商业大厦无异，但內部却隱藏著无数秘密。
    韩阳的办公室位於大楼的顶层，从这里可以俯瞰整个城市的风景。
    然而，调查局真正的核心机构却隱藏在地下——一个巨大的战备空间，深埋於魔都的地底，专门为了应对异兽的威胁而建造。
    韩阳推开办公室的门，门外站著他的秘书林雪儿。
    她穿著一身简洁的职业装，黑色的长髮柔顺地垂在肩头，手里抱著一叠文件，显然已经等候多时。
    看到韩阳出来，她微微抬起头，脸上带著一丝焦急。
    “韩队，会议快开始了。”她的声音轻柔。
    韩阳点了点头，简短地回应了一声：“好。”
    两人一前一后走向电梯。走廊里偶尔有几名工作人员匆匆走过，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迴荡。
    韩阳的步伐稳健，林雪儿则紧跟在他身后，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清脆而有节奏。
    电梯门缓缓打开，韩阳迈步走了进去，林雪儿紧隨其后。
    电梯內部宽敞而简洁，墙壁上镶嵌著调查局的標誌——一只戴著皇冠的鹰，象徵著皇权下的鹰犬。
    电梯门关上后，四周顿时陷入了一片寂静，只有轻微的机械运转声在耳边迴响。
    电梯开始快速下降，韩阳感觉到一阵轻微的失重感。
    他侧头看了一眼林雪儿，发现她离他很近，脸颊微微泛红，眼神有些躲闪。
    韩阳这才意识到，自己昨晚因为加班没有回家，身上可能还残留著些许汗味。
    他有些尷尬地轻咳了一声，试图打破这沉默的气氛。
    “最近的工作量有点大，辛苦你了。”韩阳开口说道，声音低沉而温和。
    林雪儿抬起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隨即微微一笑：“这是我应该做的，韩队。您也辛苦了。”
    韩阳点了点头，目光重新投向电梯的显示屏。数字在不断跳动，显示著他们正在快速接近地底。
    电梯內的空气似乎变得有些沉闷，韩阳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声变得深重起来。他试图找些话题，但一时之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最近……海里异兽的活动频率增加了。”韩阳终於开口，神情凝重。
    林雪儿的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她点了点头：“是的，根据最新的报告，异兽的袭击范围正在扩大，而且它们的行动似乎更加有组织性了。”
    韩阳皱了皱眉：“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必须儘快找出它们的背后，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林雪儿轻轻嘆了口气：“是啊，但目前的线索太少了，我们还需要更多的时间。”
    她说完，也不出声响，默默在韩阳背后，深吸一口气，脸红红的也不知在想什么。
    电梯內的气氛再次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