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牲鬼化后，你就不是人了哟！

    布林格听见声音，茫然得挪动脖子望了过来。
    他注视著朱鳶，注视著朱鳶眼底的真诚。
    一时间，布林格有些恍惚。
    透过实验室顶上吊灯散发著白晕的光圈，他好像在朱鳶身上看见了十多年前的自己。
    一样的年轻，一样的满怀正义与希望，甚至一样的对称颂会嗤之以鼻。
    但...很多事情他已经记不起来了。
    自己为什么要加入称颂会...他不知道。
    他已经不记得自己当初究竟报以怎样的情绪，只知道称颂会好像救过自己，然后加入称颂会就变得非常顺理成章。
    可称颂会在救了自己之后究竟还对自己做了什么，布林格不清楚。
    自从被称颂会救下之后，他余下的生命里就只剩下了对始主的忠诚。
    所以，他不能说。
    布林格闭上眼，想要保留自己对始主的忠诚，一直到躺进棺材里。
    朱鳶见状，顿时痛苦地闭上眼睛，指尖深深嵌进肉里。
    她知道，今天自己很可能得不到答案了。
    许久，当嘆息声將朱鳶的希望彻底沿岸，心底的火焰也被实验室的空调吹到冰点。
    她嘆息一声，轻轻呼出一口浊气：“今天，我会当做治安局失去了一位可敬的前辈。青衣前辈，我们走...”
    “布林格，你真就什么都不说？”
    突然，另一道声音加入这场糟糕的对话。
    枫染似是吃完炒饭回来了，慢悠悠走到布林格躺著的病床边，扶著他的肩膀让他坐起来。
    “布林格，眼睛睁开，看看这份实验报告。”
    布林格闻声稍稍眯开了眼睛，隨即就是一大段数字和生物、化学定律强暴了他的眼睛。
    他扭过脑袋，看向枫染的眼神中带著几分学生做不出试卷，想要抓耳挠腮跳大神的抓狂感。
    他眼睛一眨一眨的频率，毫不掩饰自己纯真的懵懂无知，好像在说——
    你给我看的这东西，你自己看得懂吗？
    另一边，青衣带著朱鳶又回来了。
    既然枫染回来了，那说不定事情还有转机。
    不过枫染拿出来的是什么东西，布林格居然看不懂。
    於是，青衣走上前来，徵询枫染同意过后將实验报告拿在手中，上下扫视两眼。
    “嗯？”
    上一秒青衣还气定神閒，可结果下一秒突然眼睛都瞪大了，仿佛是要钻进实验报告里似的，飞速將实验报告拉近。
    一时之间，青衣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於是从头到尾重新又看了一遍。
    然而，第二遍也还是同样的结果，青衣惊呼：“怎么会这样，称颂会他们居然...”
    青衣这一叫，可把朱鳶叫得紧张起来。
    她连忙窜到青衣身后，忙不迭地问：“青衣前辈，发现什么了吗？”
    青衣呼了口气，重重嘆道：“江湖路远，人心险恶。”
    “即便布林格都已经混到了称颂会的高层，他也依旧逃不了被称颂会利用的结局。”
    说著，青衣將实验报告向后传递，在一阵嘆息声中將其交给朱鳶。
    布林格神情一顿，感觉內心发麻。
    他张嘴，嘴唇在冷气中哆嗦了好久，终於开口问道：“称颂会...对我做了...什么？”
    到底是重伤，布林格说话断断续续。
    枫染耸了耸肩，脸上带著一抹喜悦的微笑：“反正对我们鬼族新区来说不是什么坏事。”
    “称颂会改变了你的基因，让你拥有了能在人类和牲鬼之间来回切换的能力。”
    “但这项技术並不纯熟，你每次变回人类都將面临大出血，同时还伴隨一股心臟搅碎一般的疼痛。”
    “啊...当然，重点不是这个。”
    枫染微微笑，右手有节奏地拍著布林格肩膀：“重点是我们的科研人员发现，你的组织细胞在『牲鬼化』，也就是说，你正在逐渐变成真正的牲鬼，没法再变回人类了。”
    闻言，布林格鬆了口气。
    只是变成牲鬼而已，布林格毫不在意。
    早在他接受牲鬼实验的那天，他就已经做好了完全变成牲鬼的打算。
    布林格又闭上眼：“如果只是这样的话...”
    “还不止，你会成为一个游荡於世间的孤魂野鬼，只会遵循肉体的本能屠杀眾生。”
    枫染望向布林格，仍旧保持微笑。
    布林格却是蹙眉：“那又如何？失去智慧的我与死亡无异。到时候你们无论是杀掉我，还是用牲鬼化后的我做实验，我都无怨言。”
    “你確定？”
    枫染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想清楚咯，我只说过你会遵循肉体的本能残害眾生，我什么告诉你你会失去人类的智慧了？”
    这下，布林格的身体彻底僵住了，心情如坠冰窖。
    他唰的一下扭头看著枫染，眼神里满是不可置信。
    枫染坐在病榻上，搂著布林格肩膀：
    “你不仅不会失去属於人类的智慧，並且还会因为身体被牲鬼接管，大脑再也没有了累赘而只需要对自己的负责，导致你各项感官都会上升。”
    “听不懂？没关係，我会给你解释清楚的。”
    “简而言之，我们的研究人员发现，你的脑细胞没有牲鬼化的跡象，也就是说，即便你变成了牲鬼，属於你人类的智慧也依旧不会消失。”
    “称颂会是用了另一种我们鬼族新区暂时没有攻克的技术手段，將你的脊椎从原本的精神系统中剥离，在未来你牲鬼化之后，成为你新的脑子!”
    “很神奇对吧？彻底牲鬼化后，你就有两个脑子了。”
    “你身体里以后就会有一个同父同母、甚至连基因都是同一套的亲兄弟。”
    布林格听著浑身发抖，忍不住咽下一口唾沫：“称颂会...想要干什么？”
    “也许原本是想脊椎负责打架，大脑负责思考，搞一个双卡双待吧？”
    枫染捏著下巴思考，“不过他们似乎是没有考虑到脊椎离四肢更近。所以可以很轻易地截断大脑传给四肢的指令。”
    “换句话说，意见相同的时候，脊椎就是你最好的朋友，你说打哪儿脊椎就打哪儿...”
    “可要是意见不同的话...你最好祈祷脊椎感觉到饿了的时候，你面前没有一泡狗屎。”
    枫染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很开心，眯著眼笑：“你想，如果你现在不是在我手里，而是在称颂会手上。当你彻底牲鬼化之后，他们会怎么对你？”
    布林格心里咯噔一下，颤抖道：“你...应该不会拿我去做什么噁心的实验吧？”
    “怎么会，我枫染还是有良知和底线的，不会做人体实验。”
    枫染两手一摊，以彰显自己的无辜。
    可很快，他又凑到布林格耳边，小声说道：“但是，当你彻底变成牲鬼以后，就不是人了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