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4章 落幕（本卷终）
“你都已经殞落了，还有执念？”如今的逻辑矛盾的迭加状態还没完全消失，时间线的先后顺序与可能都同时存在，刚刚陨落的无生老母仍然像没陨落，祂也同样猜到了，正是之前自己的所作所为，让近乎断掉自身道果之路商毅，重登彼岸。
要说祂心中没有情绪波动，根本就不可能，但又能如何。
重登彼岸的商毅，吸收了原本形体的力量，变得更强了。
虽然道果的数量，不能最直接的代表了彼岸之间的差距，可是十二万九千六百枚道果雏形，与一枚道果雏形间的差距，根本不用想就能猜到，再加上原本形体的力量，祂怎么可能是对手。
还是抓紧迭加状態没消失，证得道果，逆转自身陨落的事实。
毕竟，道果者违背了逻辑，陨落在前，证道在后並非不可能。
然而，就在无生老母假意要出手之时，让顾小桑吸收了自身，亿万光辉罩身的玄袍帝者，也走过所有纪元的歷史长空，来到了此时此刻。
商毅看著玉虚宫外的剑拔弩张，平淡开口，道：“三清证道，下一纪元，我为道果。”
“谁要反对？”
他视线环顾时光的內与外，看向眾位彼岸。
“同为彼岸，莫要让金母一人走的太寂寞。”
没有人反驳，全都默许了。
开玩笑，谁要是出言反对，明显就会陪金母一同上路。
“三清证道？”
无生老母怔住。
三清竟然证道了？这么快？
但是，祂心中仍有著怀疑，也有浓浓不甘，道果者违背逻辑，谁敢保证，一个纪元只能诞生一个道果？
在今日之前，唯有道尊一位超脱者，那时，眾位彼岸都在观望道尊超脱，无人效仿，自然也无法证明，一纪元一道果的真实性。
不亲自试一试，无生老母是绝对不会甘心。
商毅似乎察觉到祂的想法，但也没说什么，反正他是试过了，想要在那时跳出逻辑，跳出想像，跳出概念，得到那真正的超脱，但却失败了。
“总不能是我的做减求空之法，有错误吧。”
念头一起，商毅就暗中皱眉了。
因果之妙，玄而又玄。
在理论中，他登临彼岸的异象，便是因果，就属於是与诸天万界的联繫。
而这部分因果，没人替他承担，哪怕再怎么微不足道，也是真实存在的。
“嘖。”
“原来是顺序出错了，看来就算没慢半步，本纪元证得道果的概率也小。”
“如果回来的时候就是彼岸了，也许有不小可能成功，但那也是在一纪元一道果这个结论错误的情况之下。”
“原时空的元始天尊虽也是如此说的，一纪元一道果，但三位一体的三清都能成功……”
商毅心念转动，也理清了思绪，有所释然。
回到商楼后，他也不再关注矛盾的世界，只是暗中告诉了顾小桑，无生老母假意出手的计划，让她小心，至於他，懒得针对一个死人，只要现在的逻辑矛盾迭加消失，已经陨落的无生老母只要没有证得道果，就改变不了一切的事实。
孟奇也在同时，见到超脱以后的元始天尊，得到了元始天尊的嘱託。
去开闢新纪元！
“离去之日，快了……”
商毅心中暗道。
等到终结消失，孟奇秉承於道，开天闢地，他也就没了最后的牵掛，只等新纪元的纪元终结时，证得道果。
“道果雏形之下，难以抵抗漫长的终结侵蚀与混沌虚无的同化……”
“你们过来吧。”
他看向妖皇殿，扶桑古树界域。
两座彼岸道场，正在时光之外的虚无之中，承受著终结与混沌侵蚀，短时间还不明显，但只要时间足够久，两座彼岸道场总归会彻底消失，妖圣与青帝也是如此。
秉承眾生之道，商毅不会坐视祂们的陨落，助人便是助己。
“谢过楼主。”
妖圣与青帝也不迟疑，直接带著自家道场，遁入了商楼。
当他们进入商楼之后，却是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人皇！”
青帝惊呼一声，祂本以为这个人皇是商毅的化身，但是仔细砍去却与商毅没有什么联繫，而是真正的人皇。
祂感嘆道：
“商楼主真是好手段，居然不声不响的就復活了人皇！”
妖圣的眼中也有惊色，至於伏皇，虽然知道人皇復活之事，但是祂却没有透漏，毕竟现如今的妖皇乃是妖圣扮演的，並非是真正的妖皇！
人皇看到妖圣之后，眼中则是闪过复杂之色，虽然祂对於妖族的仇恨依旧並未放下，但是这个时候一切都已经成空了。
现如今商毅的人皇化身为诸天至高天地，有情眾生皆是其麾下，而且商楼楼主更是最强彼岸，可以说如今的人族已经达到了巔峰。
若是祂再执著於仇恨，那么必然会给未来的人族埋下隱患，这不是人皇想要看到的。
······
至於阮玉书，则是接著末劫和死后世界的便利，提升著自身的生死之道，通过商楼更是能够前往过去的纪元，以此提升大道领悟。
阮玉书更是藉此斩出了平心化身，以轮迴印作为寄託，使得祂的境界更高一筹。
同时，接著生死阴阳的领悟，斩出了太阴星君化身；以及商毅人皇化身成为大商天帝之后，阮玉书那道一直跟隨著人皇化身的他我化身，也成为了大商天庭的天后。
而在末劫之中，这三大化身纷纷在末劫力量的加持下得到了突破，在没有任何人注意的情况下，提升到了接近彼岸的境界。
虽然犹豫末劫降临，天庭崩塌，使得阮玉书天后化身受创，但是祂同样避过了死劫，反而使得这具化身得到了提升。
因此，末劫之中，阮玉书的实力一路提升，虽然没有如孟奇和顾小桑一般直接达到道果雏形，但是却也成为了近古老者。
距离道果雏形的距离也已经不远了。
至於那无生老母的执念，在这个时候，矛盾的迭加消失，无生老母哪怕再怎么不甘，也终究是烟消云散了。
孟奇本想带著玉虚宫也遁入商楼，好省点力气维持道场，只不过，想到九天玄女转达的话语，孟奇认为，话中应该有深意，便打消念头。
祂头顶庆云变化，显出道一琉璃灯，诸果之因照耀，清澈著当前混乱又疯狂的因果世界，瞬间追溯往源头，仿佛来到了因果初现的状態里。
幽幽暗暗，璀璨星线交织，一尊道人端坐於內，静静看著孟奇“到来”！
孟奇还未来得及做出应对，那语言无法描述的道人忽地起身，微笑开口：
“贫道元始。”
道穷见元始，想不到自己与真正元始天尊的第一次见面是在这个时候……孟奇打了个稽首：“见过元始老师。”
元始身后还有两道身影，一道呈现著事物从有至无的过程，一道白髮皓首，正是道德天尊，但存在感却极端稀薄，三者各自独立，却又仿佛共为一体，只是不同时候不同状態下的不同体现。
见此情状，孟奇心头如镜子般清明，当即含笑再言：
“恭喜三位老师证得道果，终获超脱。”
元始笑道：“也多亏你能证得彼岸，否则万事休矣。”
挣脱苦海最终看得还是自身，外物能阻不能助！
“金皇执念为何失败了？”孟奇难掩疑惑。
事情就这么解决了？
元始道人平静道：
“祂以此法求道果，本就是以死相搏，断绝后路，逐那一线生机，一旦失败，自然彻底烟消云散，再无重来机会。”
是这个道理……孟奇微微頷首，金皇以“先死”换来小桑成为古老者，让所有烙印都被她吸收，將所有因果都给她承担，在时间线上属於彻底陨落，“后得”做减求空圆满，具备衝击道果的资格，从逻辑先后顺序来说，“后面”这件事情原本不可能发生，但如今在纪元终结的过程中，所有矛盾都能迭加，不仅时间线的先后可以，逻辑顺序的先后也可以，而本身“陨落”了，也就不存在被削弱的可能，减无可减。
只要趁此机会证得道果，以道果不可知不可论的玄妙，之前再不合理的事情都能成立了，如果失败，那这种逻辑矛盾迭加的状態显然不能持久，终將回归到金皇彻底陨落的结局。
可明明看起来是金皇拖慢了道德天尊，连累了三清整体，占据了上风，虽然被商大哥击杀，但是看起执念，想必还有后手，为何祂还是没能抢到超脱的机会？
元始道人微笑道：
“祂不该將道德放在六魂幡上的。”
“我们之所以等待纪元终结才求道果，一方面是给你更多机会成为古老者，另外一方面就是诸天万界彻底崩塌，存在之基处於最薄弱的状態，道德才能解脱，金母借六魂幡削弱了道德一下，让祂更受损，更薄弱，不是更近超脱吗？”
“为学日益，为道日损，损之又损，以至於无为。”
“这个道理早就告诉过祂，可惜祂被大道之爭蒙蔽了眼睛，只想著削弱对手，没能看到，终究落后一步。”
原来金皇用六魂幡拜道德天尊一下，反倒是助三清更快超脱，至於拜元始天尊与灵宝天尊，祂们处在诡异状態里，出手难，受影响也难，不会管用，而且六魂幡本就是灵宝之物……孟奇恍然大悟，沉吟了下道：
“如果金母看到了这一点，没將道德老师之名书在六魂幡上呢？”
元始语气不变道：
“那祂有两三成机会与我们爭一爭道果，也只有两三成，因为你早早就顶替了我们的烙印，而祂將这一切放到最后被顾小桑『吸收』时来做，太匆忙，受拖累，会慢上一步。”
金皇恐怕也是知道这一点，因此才冒险用六魂幡拜道德天尊……孟奇想了想道；“於金母而言，最好的便是放弃这次爭夺，等待下个纪元？”
“不，祂只有这个机会。”元始笑了一声，“从祂一点点操纵顾小桑命运，激你劈出那一刀后，就註定了只能爭这个机会，一旦顾小桑成就彼岸，肯定压著不做突破。
你与顾小桑联手，再加上商毅的帮助，祂恐怕见不到下个纪元。”
从祂一点点操纵顾小桑命运，激你劈出那一刀后，就註定了只能爭这个机会……此话迴荡在孟奇心头，让他有种难言的感触，金皇做出如此可怕如此让人绝望的布局，获得了极大成功，到头来却反倒束缚住了自身，只能搏这个危险的机会。
当真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
想到此节，孟奇嘆了口气道：
“可惜……祂是我见过最可怕最难以战胜的敌人，没能亲手將祂击败，真是一件遗憾的事情。”
感慨之后，他又问道：“元始老师，道果真的只能一个纪元才能证得一个吗？”
三清一体另作別论。
“对。”元始点头肯定，“唯有一个纪元从无到有，从蓬勃到繁盛，从繁盛到衰败，再从有至无的完整循环之力才能让道果雏形真正成熟。”
“那佛祖？”孟奇疑惑开口，道尊看来是真正超脱了，即使祂遗留的东西后患极大。
“祂是受限制不完整的道果状態，算不得超脱，与我们合作，便是希望我们证得道果后，將祂打落这个境界，从受限制中解脱，重新再来。”元始微笑道，“终结已至，该你开闢下个纪元了。”
说话声中，三清已然消失，就像从来不曾出现过，孟奇眼前是急速收缩的虚无，是怔怔出神的顾小桑。
“金母已死，三清证道。”孟奇简单说了一句，唤回了顾小桑的神采。
另一边，菩提古佛也没有选择进入商楼，准备独自对抗漫长的终结与混沌虚无的同化。
末劫的终结，虽然是所有纪元的终结总和，恐怖到了无边，但是古老者能回朔到最初纪元之初，也意味著，有把握对抗末劫时的漫长终结，只是损耗绝不会小。
不知过去多久，在纪元终结之力终於消退的时候，商毅福至心灵，看向了外界的混沌。
玉虚宫伤痕累累，终於抗过了终结，孟奇立在宫门前，握住绝刀之柄，將自身道果雏形化作古老苍莽的盘古之幡，与那口繚绕紫电的霸道之刀相合。
开天闢地在今朝！
一刀劈出，黑暗分开，但又迅速坍陷，要重新凝一，似乎再无下个纪元，这个时候，孟奇脑后明净圆光里，那株青碧的大道之树飞了出去，支撑在缝隙里，光芒闪烁，抽枝长叶。
末日之舟內，无数生灵忽地感受到了真正的光，自然的光，无量的光，然后耳畔听到了一声庄严的宣告：
“若我天地为尊，则世间之事，皆有一线生机！”
一道刀光乍现，劈开混沌虚无。
新的诸天万界，即將要诞生了。
而孟奇则是庄重宣告，为新的诸天万界，定下核心铁则，改动了相应大道。
这就是元始天尊在开天闢地之时所拥有的力量，能让遍布诸天万界的大道，永恆改变，成为新的真理，哪怕往后有再多的纪元，只要没有同级强者更改，永远都会如此。
万物一线生机。
商毅感受著新出现的诸天万界，心中则是分出了一点不灭灵光，隨著诸天金钱离开了这片虚无的混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