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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1章 戏耍老怪

    第251章 戏耍老怪
    虚言和蓬头垢面的阿紫回到曼陀山庄,
    王语嫣醒来不见虚言人影,正在庭院里急得跌脚,忽见虚言归来,立即提著裙角迎上前去:“这一大早的,你跑去哪儿了?叫人好生担心!”
    虚言伸手轻捏她粉脸蛋,笑道:“晨练,跑步,广播体操。”
    “下次定要唤我同去!”王语嫣嘴嗔道,
    虚言眼中带笑,“原是要叫你的,走到房门外,听得里头鼾声正甜,实在不忍惊扰。”
    “胡说!”王语嫣俏脸飞红,“我...我何时打过鼾了!”
    虚言忍笑道,“是是是,明日定叫上我的小奶狗一同晨练,一起做广播体操。”
    “?”王语嫣注意到阿紫,问道:“这位姑娘是......?
    虚言淡然道:“路上偶遇的小乞儿,暂住几日便走。”转头对阿紫道:“还不拜见大小姐?”
    阿紫低眉顺目地走近,盈盈拜倒:“奴婢见过大小姐。”
    王语嫣细细打量眼前少女,只见她虽衣衫楼却难掩灵秀之气:“你唤作何名?”
    “回大小姐,奴婢叫阿紫。”
    “可有大名?”
    阿紫摇头:“奴婢没有大名。”
    “那你姓什么?知道吗?”
    “奴婢姓段。”
    “段?”王语嫣闻言一愜:“你可是大理人士?”
    “奴婢生在崑崙,流落江南。”阿紫声音细若蚊蝇。
    虚言在旁静观,暗付阿紫本来与语嫣本是同父异母的姐妹,也是龙裔凤雏,此刻却將卑微小乞儿演得惟妙惟肖,连那战战兢兢的神態都拿捏得分毫不差。
    王语嫣对阿紫印象不错,说道:“先去沐浴更衣吧。既然有缘相遇,不妨多住些时日。”
    阿紫当即叩首:“多谢大小姐恩典。”
    阿紫被管家带走后,王语嫣说道:“虚言哥哥,你有没有发现这个阿紫很像一个人?”
    虚言道:“谁?”
    “阿朱!”王语嫣明眸闪烁,“真的很像,五官小巧精致,只不过这个阿紫比阿朱姑娘还要精魅一些。”
    虚言心道要不然人家是一母同胞亲姐妹呢。
    “好久没见阿朱和阿碧了。怪想念她们的。”
    正说话间,忽见一家丁慌慌张张奔来,躬身道:“公子、大小姐,夫人有请。”
    虚言与王语嫣对视一眼,问道:“何事如此匆忙?”
    那家丁答道:“回公子的话,是夫人的养父大人到了。”
    “养父?”王语嫣蛾眉微。
    她虽知母亲有位养父,却从未得见。
    只听母亲偶尔提及,说这位养父將她抚养成人后便远走他乡,近二十年来查无音讯,今日怎会突然登门?
    虚言心里很清楚:李青萝的养父正是星宿老怪丁春秋。
    当年无崖子与李秋水生下李青萝后,终日痴迷於雕刻李小妹玉像,对妻女不闻不问。
    李秋水一怒之下,与丁春秋合谋將无崖子打落山崖,自己则远赴西夏做了皇妃,独留李青萝由丁春秋抚养。
    说来这丁春秋倒也是个痴情种,甘愿为李秋水將仇人之女抚养成人。
    只是这段恩怨,莫说是王语嫣,就连李青萝自己也未必知晓其中曲折。
    如今丁春秋突然造访,想必是为那神木王鼎而来。
    虚言心想: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正好会一会这星宿老怪,
    整了整衣冠,对王语嫣道:“走吧,且去夫人这位'养父大人'。”
    二人遂往厅行去。
    厅之中,
    一位鹤髮童顏的老者端坐主位,虽已年迈,却仍能看出当年俊朗风姿。
    李青萝面色阴晴不定,见二人进来,勉强笑道:“嫣儿,虚言公子,这位便是星宿海的丁老仙。”
    王语嫣闻言心头一震,暗想原来江湖传闻竟是真的,母亲没有说他是自己养父,怕也是不愿意与魔道中人搭上太多关係。
    待二人见礼毕,丁春秋拇须笑道:“好个標致的丫头,与青萝年轻时一般无二。”
    目光转向虚言时,却见这年轻人神色自若,行礼时气度从容,竟无半分惧色。
    李青萝在一旁紧盯著虚言,不自觉地绞紧了手中罗帕。
    丁春秋眉脚一跳,直截了当道:“老夫行事向来恩怨分明。慕容復背信弃义,害我两名爱徒性命,昨夜老夫已一把火烧了他的参合庄,那邓百川也吃了些苦头。可惜风波恶、公治乾已死,包不同又不知所踪。既然他杀我二人,老夫自然要取他手下二人性命相抵。”
    王语嫣闻言一震,慌忙望向母亲。
    只见李青萝面如寒铁,显见此事不假。
    虽说她对慕容復早已情断,但终究有亲戚关係。
    听闻表哥家百年基业毁於一旦,纵使心中再无爱意,也不禁惊怒交加,只是於丁春秋威势,
    此刻唯有暗自心惊。
    虚言暗付丁春秋火烧参合庄,此举分明是要杀鸡猴,给自己一个下马威。
    当下朗声道:“江湖恩怨,各凭本事。慕容復能杀前辈高足是他的能耐,前辈焚毁参合庄亦是手段。至於神木王鼎,晚辈既然能从令徒手中取得,自然也有保全之能。前辈若想取回,儘管出手便是。”
    丁春秋闻言纵声长笑:“好个狂妄的后生!这一路走来,老仙倒是听了不少你的传闻。今日一见,果然胆气过人。”
    说著,笑声忽敛,阴侧侧道:“年轻人狂些无妨,老仙当年比你还要张狂三分。只是..:”
    话音间语態陡然转冷,“狂妄须得有真才实学撑腰,那些徒有虚名的鼠辈,老仙见得多了。”
    虚言神色淡然,心下却不敢怠慢。
    自少林出关以来,还是首次遇见丁春秋这等用毒大家。
    若论武功招式,他自信不出五合便能取胜。
    但星宿老怪一身毒功诡莫测,虽说不惧其化功大法,以他易筋经圆满的修为,內力生生不息,根本不惧吸蚀,可剧毒终究是个隱患。
    他虽內力超强,却非百毒不侵,故而始终对用毒高手存著几分戒心。
    丁春秋授须眯眼道:“江湖传闻,你曾单枪匹马惊退种师道五千铁骑,此事是真是假?”
    虚言淡然道:“种將军明察秋毫,自行退兵,与在下无干。”
    “哦?”丁春秋目光阴沉,“老夫听闻你在扬王府以金刚不坏体硬接鳩摩智的火焰刀。那火焰刀横扫西域,除老夫外无人能敌。此事..”
    说著转向李青萝,“青萝说是亲眼所见?”
    李青萝微微頜首。
    丁春秋却摇头道:“老夫实在难以相信。不若接老夫一招,也好开开眼界?”
    虚言暗自冷笑:这老怪分明想藉机下毒。金刚不坏体虽不惧掌力,却防不得剧毒。
    当下轻声道:“前辈既不信,就当是假的罢。”
    “嗯?”丁春秋一时语塞。
    “噗~”
    厅中不知何人实在没忍住笑出声来,
    丁春秋碰了个软钉子,脸色阴晴不定,手中羽扇不自觉地加快了摇动。
    “你不动手,那就別怪老夫无礼了!”
    丁春秋见激將不成,眼中凶光乍现,修地一掌拍出。
    这一掌去势诡,掌心隱现青芒,正是星宿派独门绝学“腐骨掌“。
    虚言知道丁春秋老不要脸,早有防备,足尖轻点,大挪移身法施展开来,身形如柳絮隨风。
    更妙的是他右掌同时画弧,一招少林散掌凌空击出,但听“砰”的一声轻响,半空中绽开数朵梅状气劲,將毒掌余波尽数化解。
    那漫天毒雾遇此真力,竟如朝露遇阳,转瞬消散於无形。
    这一避一化间,身法之飘逸,掌力之精纯,当真令人嘆为观止。
    寻常高手避招尚属不易,他竟能在闪转腾挪之际,犹有余力化解毒掌,护得厅內眾人周全。
    丁春秋瞳孔微缩,暗付:好俊的功夫!这手·移接木的功夫,怕是已得少林真传。
    他纵横江湖数十载,眼力自是毒辣,此刻已知眼前这年轻人绝非易与之辈。
    虚言拱手一礼,朗声道:“既蒙老仙赐教,晚辈斗胆討教老仙,只是不知该以何种武功討教?
    是指法、掌法、拳法,亦或是腿法?”
    丁春秋闻言面色微变,心道此子好生狂妄,冷笑道:“你只管使出最拿手的功夫便是!”
    “既如此,”虚言淡漠一笑,“晚辈便以这少林罗汉拳討教了。”
    “罗汉拳?”丁春秋勃然变色。
    这罗汉拳乃是少林入门功夫,江湖上八岁孩童都识得。
    此子分明是有意折辱於他,强压怒火,寒声道:“小子,待会输了可莫要哭鼻子!”
    虚言不卑不亢:“武林较技,胜败乃常事。若技不如人,自当心服口服,何悔之有?”
    “好!好!好!”丁春秋连道三声,衣袖轻轻飘舞,看似隨意而立,实则已將“化功大法”运至八成以上。
    老魔头纵横江湖数十载,此刻竟对一个后生晚辈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且慢。”
    虚言忽一抬手。
    丁春秋运功方提至八成,被这突兀一问,气息顿时一滯:“怎的?”
    虚言正色道,“晚辈斗胆请教,该避开哪些要害?譬如面门、腹中、下阴...”
    “放肆!”丁春秋拍案而起,案几应声而碎。
    李青萝亦是容失色。
    虚言拱手道:“前辈息怒。晚辈唯恐失手伤及要害,这才冒味相询。”
    丁春秋怒极反笑:“听你这意思,老夫周身破绽,任你拿捏不成?”
    “不敢。”虚言目光澄澈,“不若就取前辈气海穴如何?”
    “你说打哪便打哪?”丁春秋鬚髮皆张,“简直狂妄!”
    听虚言这般调侃,厅中眾人神色各异,李青萝以袖掩唇轻咳不止,王语嫣亦別过脸去,强忍笑意,香肩微颤。
    老魔头强压怒火,冷笑道:“小子,要打便打,哪来这许多废话!出招吧!”
    话音未落,周身已腾起三尺青气,显是动了真怒。
    “等等。”
    虚言忽又抬手。
    “又怎么了?”
    丁春秋额头青筋暴起,险些被虚言气死。
    虚言道:“只切没有彩头好无趣,不如咱们赌个彩头如何?”
    丁春秋眯眼笑道,“什么彩头?”
    虚言道,“前辈若是贏了,在下任凭处置,若晚辈侥倖得胜?”
    丁春秋道,“你若是贏了,我便放了你师兄虚竹和玄难和尚。”
    虚言心道虚竹放了就行了,至於菩提院首座玄难和尚,还是算了吧。
    这老禿驴原来在少林寺就是最心高气傲的,一点看不上杂役院弟子,少林玄字辈高僧里,从来没去过杂役院讲经说法的就是这个玄难。
    现在为什么要救他?玄难玄难,就让他多遭遭难,说道,“玄难你就留著吧,把我师兄放了就行。”
    丁春秋道,“可也!小子,我提醒你,你若是输了,可知道后果?”
    虚言道,“自然知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王语嫣闻言使劲咳嗽,想提醒自己的虚言哥哥不要把话说的太满,虽她然对虚言战胜丁春秋百分之一方相信,但还是不由自主为虚言担心。
    见王语嫣使劲给自己暗示,虚言用传音入密对王语嫣道,“別担心,输了的话,我就耍赖,然后带你跑!”
    王语嫣愁容这才消融,暗暗点了点头,用嘴型说道:“你最好输,然后耍赖,快点带我跑!”
    虚言朝王语嫣眨眨眼,当下不再和她逗趣,拱手道:“前辈,请了!”
    虚言一声清喝,身形未动,双手仍松松垮垮地插在衣兜里。
    丁春秋双目如电,暗运真气,却不敢贸然护住气海,堂堂星宿老仙,岂能未战先怯?
    虚言忽然数起了数,眾人皆是一愣,厅內更显鸦雀无声。
    丁春秋屏息凝神,死死盯著虚言衣袖,却见那双手依旧懒散地揣著。
    丁春秋额角沁出细汗,周身真气流转,蓄势待发。
    虚言依然閒適地站著,连衣诀都未动分毫。
    “三”
    话音未落,只听“砰”的一声闷响。
    丁春秋但觉小腹一麻,气海穴上已中了一拳。
    他惊骇欲绝!
    分明看见拳头还在衣兜,怎会突然及身?
    眾人只见虚言右臂似有残影一闪,快得几乎以为是错觉。
    若非丁春秋跟跑后退两步,真要以为他始终未动。
    这一拳看似轻描淡写,实则妙到毫巔。
    出拳时衣袖不动,收拳时劲力已透。
    若虚言存心取命,此刻丁春秋早已气海破碎,武功尽废。
    丁春秋惊惧交加,大为震撼,
    这一路从崑崙山下来,不能说所向披靡,但也可以说大杀四方,遇到高手也不少,但总归有来有往,也不落下风。
    可如今与这个小子交手,居然毫无还手之力,怪不得强如高公公都对这小子颇为忌惮,今天一观,果然是有几把刷子。
    “哈哈哈!”
    丁春秋突然仰天大笑,笑声很大,其中却透著几分勉强。
    “孙女婿果然名不虚传!能与老夫战个平手,实属难得。老夫岂能再以大欺小?好吧,这一局算你贏了。”
    眾人闻言暗自摇头。
    方才虚言那一拳快若惊鸿,丁春秋分明避无可避,此刻却说什么“战个平手”,当真厚顏无耻。
    不过见虚言含笑不语,也不点破,又不禁佩服他的气度。
    李青萝暗暗鬆了口气。
    女婿给养父留了顏面,也是顾全了她的体面。
    丁春秋暗自琢磨,自己断然不是这小子的对手,不如以退为进,与高公公碰面以后再做计较隨即道,“年轻人前途无量,听青萝说你要与嫣儿成亲?那神木王鼎便当是老仙的贺礼了。”
    李青萝见危机解除,大喜过望,连忙道谢,嘴上说怎么好意思收下这种圣物,暗地里却给王语嫣使眼色,要她和虚言感谢丁春秋。
    王语嫣明眸一转,心下瞭然:这老毒物哪会如此大方?分明是见敌不过虚言哥哥,强取不得,
    才故作慷慨。
    至於有什么坏心思,那就不知道了,定要让呆和尚多防著点他,这种魔道中人根本不会讲什么信义。
    念及此处,王语嫣不动声色地上前半步,婉声道:“老仙既已认负,还望依约放了虚竹。”
    丁春秋呵呵笑道:“这是自然!”
    隨即唤来弟子,附耳低语几句。
    那弟子领命而去,不多时便听得院中“砰砰”两声炮响。
    不多时,两个星宿派弟子押著一个鬍子拉碴的小平头走了进来,虚言一看差点没笑出声,虚竹这形象太遥过了。
    虽然形象不佳,却掩不住他眉宇间的澄明之气。
    这和尚天生一副菩萨心肠,眼中不见半点怨,倒似在星宿派作客一般从容。
    想来心地纯善之人,纵处逆境,亦能保得灵台清明。
    丁春秋既然放了人,又主动献鼎,虚言自然不会去难为他,倒也省去一番周折。
    江湖恩怨,本就如乱麻难理丁春秋虽恶名昭著,但只要不犯到自己头上,又何须多管閒事?
    更何况他与丈母娘还有这层“父女”名分。
    丈母娘又懂事听话,也不好让丈母娘为难不是。
    把丈母娘的养父打杀了,这话传出去怎么都不光彩。
    除非他自不量力,再来找自己麻烦,那就不能怪自己了。
    丁春秋走的仓促,李青萝还待挽留,老魔头已连声道:“门中还有要事,改日再敘!”
    言毕,人已飘出数丈,几个起落便消失在夜色中。
    真是来的囂张,去得慌张。
    丁春秋身影刚刚消失,虚言忽觉眼前一,周身经脉竟泛起异样酥麻。
    他心头微凛。
    自觉醒系统以来,他还是第一次有这种异样的感觉,
    妈的!莫不是系统失效了!
    怎么回事?
    虚言当即暗运易筋经內力探查。
    不料真气刚运行至五成,那股不適骤然加剧,眼前金星乱进,几欲昏厥。
    他急忙敛息收功,异状立即消失。
    奇怪!
    反覆试了好几次,发现內力运转越急越深,不適越明显。
    如果全然不运功,则与平常无异。
    莫非中了丁春秋暗算?
    虚言冥思苦想,旋即认为不可能。
    以这老贼的脾性,若真下毒得手,断不会仓皇遁走,必当乘胜追击。
    思及方才交手情景,若不是一招將其制服,倘若多斗片刻,还真有可能陷入危险。
    “师弟!”
    虚言正在暗自揣摩,忽然被一个人紧紧抱住,定晴一看,正是虚竹那张憨厚圆脸。
    “阿弥了个陀佛!”虚竹激动得连佛號都喊得走了调,一双大手拍得虚言后背生疼。
    两人相视片刻,忽然同时放声大笑。
    虚竹笑得眼角泛起泪,使劲捶著虚言肩膀,好似只有这样才能表达自己激动的心情。
    王语嫣轻快地跃至近前,素手在虚竹肩头重重一拍:“虚竹,今晚可要凑一局麻將!等你多时了。”
    虚竹摸著光头憨笑:“可惜玄悲师叔祖尚在少林,三缺一却是难办。”
    虚言笑了笑道:“你二人见面就惦记著打麻將啊?这曼陀山庄何时备得麻將牌?”
    “有的!”王语嫣咯咯怪笑,“前些日子我特地去了趟苏州城,寻能工巧匠制了一副漆木麻將,比从前那竹製的不知强了多少。”
    虚竹合十赞道:“善哉!善哉!”
    “我还想了个新玩法,唤作九莲宝灯!今晚就玩!”王语嫣已迫不及待道。
    “哦?”虚竹顿时来了精神,“愿闻其详!”
    二人正说得兴起,李青萝忽向虚言递了个眼色。
    虚言会意,隨李青萝来到一个僻静角落,李青萝见四下无人,问道,“神木王鼎在不在你那里?”
    虚言直言道:“之前在,现在不在,送人了。”
    李青萝点点头,很想问送谁了,但见虚言没有要透露的意思,便没有再问。
    接著,李青萝又问:“那个弥勒教夜明珠呢?你是不是真的拿了?”
    虚言寻思丈母娘既已將曼陀山庄全数託付,连庄中帐册、库藏皆交代得清清楚楚,自己实在不必相瞒。
    当下便將黄品善送夜明珠一事的前因后果细细道来,末了拱手道:“夫人,且隨我来。”
    二人行至湖畔,虚言俯身自水中捞起一方铜匣。
    启匣剎那,但见夜明珠光华流转,映得湖面粼粼生辉。
    虚言將夜明珠递到李青萝面前,说道:“此珠虽好,於我不过俗物一件。夫人风华绝代,与此明珠相得益彰,正是珠辉玉映。”
    李青萝虽贵为曼陀山庄之主,平生见过珍宝无数,却也未曾见过这般品相的稀世奇珍。
    一时间竟看得痴了,想要伸手却又迟疑,纤纤玉指在半空中微微发颤。
    眼看明眸冒火,想要却不好意思,李青萝幽幽说道:“还是给嫣儿吧,反正这家业都是你们两个的。”
    虚言早看出丈母娘的小心思,说道,“那就劳烦夫人先代语嫣保管便是。”
    只见李青萝双手捧过明珠,雾时眉开眼笑,哪还有半分庄主威仪,倒像个得了心爱之物的小姑娘。
    曼陀山庄后院柴房內。
    火光摇曳。
    邓百川望著慕容復手中火把,面色灰败,“公子当真要行此下策?”
    “她们不仁在先就別怪我不义!”慕容复目耻欲裂,齿间渗出血丝,“丁春秋害死包三哥,重伤於你,焚我参合庄,如今倒成了这庄中贵客!此等狼狈为奸,烧他个曼陀山庄又当如何!”
    邓百川嘆道:“庄中高手如云,又有虚言坐镇..:”
    “能烧多少算多少!不然我这口气咽不下去!”慕容復將火把捏得咯哎作响,“参合庄已成焦土,他们却在此宴饮作乐!”
    “公子日后作何打算?”
    “事到如今,我也想通了,赫连铁树靠不住,丁春秋也靠不住,大理段氏更不是干大事的雄主慕容復挥舞火把,照耀眼晴冒著烈焰,“人挪活,树挪死。北上!!”
    “去投靠契丹人?”
    慕容復冷笑,“既然有人冒充我在聚贤庄助过萧峰,如今萧峰贵为契丹南院大王,必不会亏待於我。咱们这就去投奔萧峰!”
    “不过,在北上之前,我要去杀一个人!”
    “谁?”
    “赫连铁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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