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初步建设
第254章 初步建设麦浪谷地,寒雪初融,泥水未乾,但大地上却已透出几分生命的暖意,
隨著最后一头冰霜巨人的残躯被清理出谷,路易斯站在一处小丘上,望著这片逐渐被开垦出的盆地平原,缓缓吐出一口气。
巨人死了,威胁清除,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大量的流民正由赤潮领主政厅有序引导著,踏入这片曾被冰雪与怪物占据的山谷。
驮著全部家当的牛车与流民一队队驶入,炊烟在谷口升起,孩童的哭声、铁匠砸铁的节奏、锄头开土的清脆声,共同奏出一种新的生命节拍。
这里將不再是死地。
路易斯將其命名为“麦浪领”。
这不仅是一个名字,而是一份希望。
他希望有一天,这块盆地能种出足以养活自己所有属地的粮食,成为赤潮旗帜下最大的粮仓。
这一次进入麦浪领的,多是虫灾后在寒冬中被赤潮领接纳的流民,他们没有选择。
当初是路易斯在最冷的月份开放粮仓、搭建棚屋、用工代賑,让他们没冻死、没饿死。
有人至今还带著那块破布做的“赤潮领入籍牌”,藏在怀里,像是保命的符咒。
於是当春耕徵召令一出,他们几乎没怎么犹豫,便跟著官员过来了。
谷地远,条件苦,可只要是“路易斯大人划的地”,他们就敢种、愿种、能种。
他们对他信任,不光因为粮食、也不只是驻地或是土地,而是因为他从未把他们当灾民,而是当成能在这片土地扎根、撑起一方领地的人。
当然他们离开路易斯,也没地方可以去。
而除了这些因虫灾失去家园、如今投靠赤潮的流民,还有一小部分人是曾跟隨路易斯在赤潮领建设,如今却主动离开稳定生活区的领民。
他们本不必来,赤潮领已经逐步恢復,有粮、有路、有屋,在那留下来,至少能安稳过个春天。
可他们还是背起行囊,隨著领地调令,自愿踏入这片尚未开垦、连炊烟都没有升起的谷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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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因只有两个。
一个是路易斯·卡尔文,这位他们亲眼见证过、亲手拥戴起来的年轻领主。
他不是那种高坐厅堂、只会纸上谈兵的贵族。
而是那个在虫尸夜袭时亲自披甲上马、寒冬夜里端著药锅巡视棚户、在议政厅里替他们一条条爭粮爭人爭物资的少年领主。
他们来到这片荒地,主要是为了支持他。
当然还有另一个原因,更为现实。
路易斯大人说了在麦浪领,他会分出一部分真正属於自己的田地,作为自留地,发给这些愿意开疆拓土的赤潮领民。
不是荒田,也不是临时耕地,而是正式私田。
“你们是跟著我开这片地的,就得有你们的一席之地。”路易斯在动员会上的话简洁平实,没有口號,但就是让人听了想点头。
因为他们认了这个人,也信这份承诺。
路易斯从不对他们这些平民空言虚语。
三年前,他就是赤手空拳踏进那片荒芜,没有城墙、没有粮仓、没有守军,只有一纸皇命和寥寥数百流民与奴隶。
可就是在那里,他硬是把一片白地生生建成如今的赤潮领。
他们亲眼看著那里的屋子一排排立起,粮食从冻土里拱出绿芽·
看著他一边打仗一边筑路、边筹粮边收人,从不推辞、不卸责。
他许下的每一句话,最后都变成了看得见的炊烟、吃得饱的口粮、挡得住风雪的屋檐。
所以这一次,当他在谷地前站定,说要再建一座“赤潮领”的时候,他们信了。
哪怕这里现在什么都没有,连树影都稀疏,风里还夹著寒霜。
可他们知道,只要跟著这位年轻领主走,就算脚下是冻土,也终有一天能开出第二个赤潮,能吹起麦浪的土地。
而且田地的划分清晰而公正,大多数是公田,归属领主所有,由政厅统一管理。
路易斯没有选择將土地私分,而是设置为“僱工式土地”制度。
政厅负责种子、工具、粮草发放,流民受僱耕种,按工时或成果拿分成。
这些田的產出,將全部用於路易斯分配粮食与储备,不进市场,不流通,只为支撑整个赤潮体系的粮食。
而在公田之外,路易斯还额外划出了一部分“私田”。
这些田地很小,只够一家人种点菜、撒些豆、埋几株果树。
当然这片不能租给別人,不能贩卖。这是对兼併最直接的压制。
这块小田,是路易斯答应给予那些愿意移民过来的赤潮原住民的承诺。
而且他还承诺,五年之后还留在麦浪领建设的流民,每家也都可以拥有属於自己的地。
若在这期间筑路立劳、救灾有功,也可提前兑现,甚至换得更宽阔、更肥沃的田亩。
消息一出,人群沉默了一瞬,然后如水面投石,泛起阵阵难掩的激动。
有人眼眶发红,有人抿著嘴笑,像是恋著一口气不让自己当场喊出来。
“是真的。”
“咱们跟著他,就真能有自己的地。”
“路易斯大人从来都是说话算数的。”
田间响起低低的议论,但没有人停下手中的活。
反而铲子落地的节奏变得更急了些,木樑扛得更稳了些,就连拌浆泥的人都开始边唱边干。
不是没人累,也不是没人冷,但所有人干得更卖力了。
他们心里都有数这一回,只要熬得过去,只要把路修起来,把田开出来,把第一茬种子种下去。
他们的孩子、他们的名字,就能在这片新土地上扎下根。
他们要的不多,也不奢望什么封赏与荣耀,他们要的就是一块真正属於自己的地、一口能填饱肚子的粮食,还有那个说话算话、能挡风雪的领主。
他们拼命干活,不是因为被逼迫,而是为了兑现路易斯的承诺,也是为了回报他这份信任。
一个领主给了他们地,他们便愿意给他整个春天。
就这样在路易斯的承诺与规划下,麦浪领的开拓进入了紧锣密鼓的建设期,並且分工明確。
拓荒者们从最原始的事做起,清理环境。
砍倒林中扭曲横生的冷杉,清除地面上的巨岩与霜冻土壤,填平兽穴、熔坑与虫灾残留的废洞。
沿途若发现腐败尸骨或魔兽爪印,便由专门的骑士小队搜索清除。
每一铲翻起的冻土,都仿佛在告诉他们,这片土地,不再属於怪物,而属於人类。
新家也在同步建造。
模仿赤潮领原型的“半地下集体居所”很快在谷底拔地而起。
这是一种融合了保温、防风、快速搭建的居住结构,外表宛如一座座草丘,內里却温暖而紧凑。
圆木为骨,草泥为肤,半入地下的设计能將北境刺骨的寒气隔绝在外。
白天能透光通风,夜里烤火不散热。
对这些经歷了虫灾流离的百姓而言,这种土丘屋是短暂的避风港,也是未来希望的胚胎。
“这比我以前住的老屋都结实。”
“等春天到了,再在门口种点葱和黄根草,就更像家了。
还有当然水源小组,毕竟这是一切的生命线。
勘测队早早出发,勘查山脚下的地下水脉,並开始沿溪流修筑集水池与引水渠。
一边是专供饮用的净水井,过滤布、砂石与净化石层层设防。
一边则是规划好的灌溉水渠,连接未来的田垄与苗圃。
“今年我们不靠天吃饭,全靠这套渠。”
路,也在一点点铺出来。
山路被削平,原本通往各村与赤潮主干道的泥径被拓宽重整,內部则开闢了“十字轴线”道路预设,供后续发展街区与集市之用。
“这不是搭个棚过日子,这是在建一座城。”
於是在无数铁锹、锄头与篝火之下,这片原本死寂的谷地,如今已初具规模。
道路贯通,水渠成形,半地穴式居所如蘑菇般一座座冒出土面,木桩围栏在风雪间守望新生的边界。
人们早已不是逃荒的流民,而是一批即將开垦家园的拓荒者。
並且已经到了3月下旬,可以开始准备春种的日子,这是今年最重要的时期了。
於是路易斯决定打算先开一次春耕动员大会,调动一下领民的积极性。
临时集政厅是一座由旧粮仓改造的建筑,粗糙的木樑上仍有焚烧虫户时留下的烟痕。
可如今它被刷上了赤潮纹章的油漆,窗户也换上了新玻璃,墙面悬掛著象徵赤潮的徽章。
会议未开始,人群已经陆续聚集。
有的是各村社的长者,有的是赤潮领中调来的能人干將,有的是铁匠、工头、农务官,还有带著冻红了的脸、却坐得笔直的农户代表。
而就在日头正好照进门廊的那一刻,路易斯·卡尔文披著黑披风,佩剑入场。
他没有让仪仗排场为自己开道,只是稳稳地走上前台,站定望向满厅人群。
在眾人目光中,路易斯披看黑色披风走上讲台,脚步平稳有力。
“我知道,大家都很忙。”他微笑著开口,语气平稳,“这一个月以来,你们很多人几乎没合过眼。”
“有人清理土地,有人修渠引水,有人组织迁户,有人熬夜画地契分户图。
他停顿片刻环视厅中,认真地说道:“但这些都是你们该做的,因为你们是赤潮领的骨干。你们大多数人,是跟著我从赤潮废墟一路走到今天的。
多数社长、屯长、工头,都是从流民甚至是奴隶,被我一个个提拔上来的。我们一起熬过虫灾,熬过严冬,现在我们站在这儿,不是为了开会,是为了开始新一轮的征服。”
底下没有人说话,但有几双眼睛已经悄悄泛红。
路易斯抬起手,身后副官展开了一卷刻著赤纹的羊皮纸。
“从现在开始,《春耕动员令》正式发布!”
他声音提高,像剑拔鞘般鏗鏘:“所有村社即日起进入春耕准备状態,村长为耕地筹备第一责任人,进度每日匯报。
所有徵用、劳务、物资一律优先农业使用,三日內將派出巡视官分组巡村;
下月底召开『春耕中期总结会』,启动三大后续工程:灌渠开凿、畜牧繁育、边田军屯。
各村各屯各工坊,各自的田、自己的渠道、自己的地盘,这次都归你们主导!
我不是来替你们做决定的,而是要你们带著你们的人,拿下今年的第一轮播种!”
几位村长脸上满是血气方刚的兴奋,跃跃欲试,仿佛路易斯刚刚不是在发布农务令,
而是在下达一场战役命令。
路易斯走下台阶,缓缓走到最前排的一位村长前,拍拍他的肩膀,然后环视眾人。
“我也在这公布一件事。从今天起,所有村社、屯点、工坊和行政组,统一纳入『绩效激励”体系。
完成指標,带头增產的,按人头髮奖金、分田、记功,优先入职正役。表现优异者,
甚至可以提前入选郡吏、调往赤潮主城任用。”
接著他话锋一转:“但凡偷懒、虚报、贪墨、拉帮结派者,轻者罚工时扣口粮,重者撤职流放,谁都保不了。”
全场骤然一静,都知道这不是客套。
但紧接著,底下的人都握紧拳头,眼中满是希望。
因为大家知道,在路易斯手下,规矩和机会,从不只是空话。
“我说得再直白一点。”路易斯缓缓扫视他们,语气却变得激昂:“春耕不是一场单纯的种由,它是我们和飢饿的一场战爭!”
“我不要求你们每一寸田都结出粮食,但我要求你们,不能放弃任何一个希望。
这片地叫麦浪。將来它要种满麦子,要养活整个赤潮,要站稳北境的根!”
“而未来的这些,靠的就是你们!”他猛然挥臂,副官捧起各自的官牌,一一分发至各村代表与长更。
那是一根根刻著赤潮徽章与村社编號的木片,象徵著:
这片土地,从此有人照看,有人归属,有人誓死守护。
底下许多人眼眶发红,背脊挺直。
他们不是怕吃苦的人,他们怕的是没人信他们。
可现在伟大领主路易斯,却把全赤潮的未来押给了他们。
这是任务,也是荣耀。